“誰在背後說我的壞話呢?”

李爽和孫國興一回頭,看到餘敏拖著兩個比孫國興最大的行李小不了多少的箱子,站在他們身後。

“李爽,你怎麽能這麽說小餘同誌呢!”不愧是學法律的,人雖看著木訥,但反應一點也不慢,倒打一耙的本事,用的行雲流水,不著痕跡。

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李爽鼻子差點氣歪了,枉他一向對這個王八蛋那麽好。

“你給誰帶的這麽多東西?”背後說人壞話的孫國興,鮮有如此熱情,他殷勤的將餘敏手裏的箱子接過,問道。

“是我自己的!”看著兩個莫名的男人,餘敏得意洋洋的說道:“我找主任申請的,和你們一起下去,主要是來照顧你們這些初來咋到的菜鳥。”

“你自己申請的?”李爽驚奇的看著這個對於下鄉,昨天還苦大仇深模樣的女孩,追問了一句。

見餘敏笑容燦爛的重重點點頭,他有些感動了,不禁暗歎:愛情的力量真是太偉大了。看來她是準備借下鄉這段時間,對孫國興展開一場轟轟烈烈的追逐。

媽的,這個貌似忠厚,實則奸詐的臭小子有什麽好的?

李爽瞥了一眼,也明白了餘敏心思一副愁眉苦臉的孫國興,上去就狠狠給了他一拳。

“有美同行,不亦樂乎!傻站著幹什麽?快點幫忙搬。對了,餘敏,你也走了,那辦公室日常的事情誰來處理啊?”李爽問道。

“哦,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辦公室加上你不是有四個人嘛,原來那個梁友出去交流學習去了,今天回來了。哈,說曹操,曹操就到。”

“梁科長,梁科,這邊!”餘敏揮舞著小手朝著辦公大樓那邊高聲叫著。

“您好,我是李爽。”李爽緊走兩步,熱情的握著梁友的手,在平時和餘敏的交流中,他早就知道了對方的存在,是科裏的二把手,副科長。

梁友的臉顯得比照片中更加清瘦,年紀看起來比實際要小一些,鼻子上也多了一副黑邊眼鏡,使得整個人看起來書卷氣十足,一點也不像是個獸醫係畢業的。

反觀李爽黑黑壯壯的,滿手老繭,說他是中文係畢業的,估計十個人中就有九個半也不會相信的。

“嗯,你好!”相對於李爽的熱情,梁友顯得不鹹不淡的打了聲招呼。

“下去一定要注意和局裏同事們的配合,凡事要聽指揮,不清楚的地方就要多問,多聽,多學習。你們不但代表著我們辦公室的形象,還代表著整個市農業局的形象,都記住沒有?”架子端的比薛主任都大。

李爽沒有想到第一次和同事見麵,就被教育了一頓,苦著臉看著餘敏,餘敏調皮的吐了下舌頭,回瞪了李爽一眼,說道:“還不是怨你,職務那麽低,又是新人,不訓你訓誰呀!連帶著我也挨罵,回來一定要請我大吃一頓,補償一下!敢不從命,哼哼!”說著還伸出小拳頭威脅的在李爽麵前晃了晃。

得,從這點看出,餘敏和孫國興真的是絕配,找替罪羊的手段如出一轍。

慢慢騰騰,拖拖拉拉,一上班就開始整裝待發了,卻一直持續到臨近十一點,中巴車才駛出農業局的大門。

中巴車23個座位,被行李占據了七八個,車廂裏顯得有些擁擠了,隊長吳主任上來瞅了一眼,皺了下眉頭,話都不說,就直接坐到後麵的豐田越野上去了,跟著過去的還有兩人。車裏位置多了,人坐著也鬆活了,但還是有人不滿,罵罵咧咧的說了吳主任一通不是。法規科剩下的兩人不但沒有維護領導,反而跟著一起數落,讓被餘敏擠在窗戶邊的孫國興很是尷尬。

和郝仁義坐一起的李爽有些擔心的看著這支混合雜牌隊伍,隊長沒有個隊長的樣子,隊友沒有隊友的覺悟,這半個月估計不好過啊!

“餘敏怎麽來了?”郝仁義有些醋意的瞥著身後一直拉著孫國興,不停嘰嘰喳喳的餘敏,問道。

“這還看不出來?懷春了唄!”李爽刺了郝仁義一句。

“這小子有什麽好的!”

李爽笑了一下,這個問題他剛才已經問過自己了,也非常想知道答案。

“蘿卜青菜各有所好罷了!”

“哎!”郝仁義不甘心的歎了口氣。

“怎麽,喜歡上那個丫頭了?”

“隻是有點感覺吧,這不還沒出手,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嗬嗬,”李爽笑著問道:“在大學沒談女朋友啊?”

“談了。”

“多會分的?”

“進局裏的前幾天。”郝仁義停頓了好一會,才冒出一句。

“什麽原因?”

“沒什麽原因,就是嫌我沒本事唄。”

“國家公務員啊,進的又是農業局最好的科室,這還叫沒本事?”

“切,我們也就比那些普通的人好上一點,在人家看來,進農業局就是沒本事,沒前途的表現。”

“她什麽身家哦,這麽大口氣?”

“她老媽做生意的,聽說公司蠻大的,她老爸是省城建局的處長。”郝仁義說起這個臉上泛起一絲得意,但很快神情又黯淡下來。

“喝,來頭不小嘛!怎麽沒有通過她的關係,弄到省城去啊?”

“哎...”郝仁義重重歎了口氣,擺擺手說道:“靠女人算什麽本事,算了,不提她了,你怎麽樣,女朋友呢?”

“早分了,我剛報名去支教,人家就和我拜拜了。”具體的情況要比這個複雜許多,李爽並不想說。

“好好的,怎麽想著去新疆支教,你那會要不走,憑著你爺爺的關係,去財政局估計都沒有問題。”李爽雖然沒有和郝仁義提過自己的小爺爺,不過人家叔叔畢竟是副局長,這些信息也就瞞瞞一般人罷了。

李爽畢業前在學校發生的事情,在原來那個副市長的威壓下,沒有張揚開來,所有知道的人並不多。他張張嘴,卻發現自己身上不能告人的事情還真不少,苦笑了一下,自嘲道:“腦子進水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