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美琳原來所在的農科院本身就是農業係統的,她又一直做的是接待方麵的工作,所以對農業局各個部門非常的熟悉,尤其這次華麗轉生後,更是下了一番苦功將農業局裏的門道,摸的更是清楚。

辦公室,是薛副局長的傳統勢力範圍,而且現在也是她在分管。接手辦公室主任的曹美琳,和上司薛清同為為女人,應該來說在很多事情上比較好溝通。而且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對於穿衣打扮的時尚品味也應該有很多的話題。

照這個樣子算來,曹美琳貼近薛副局長應該是首選,相信薛局長也非常樂意接納她。

但,曹美琳心裏總覺得不是很舒服,都是有緋聞的人,都是靠著跟領導上床爬上來的,為什麽薛清在農業局裏聲譽就那麽好!她來了這麽多天,就沒聽人在背後嚼薛清什麽舌根,而局裏的很多男人卻在瘋傳她的韻事,看她的目光也非常的下流和猥瑣,讓她很是不爽!

曹美琳也曾用薛清的職位比自己高來說服自己,但她內心又覺得不完全是那麽回事,鬱悶糾結中,不禁對薛清產生怨念,怨恨她長的不如自己漂亮職位卻比自己高,怨恨她連陪領導睡覺都睡的這麽有水平!他幫她解決了那麽多的事情,大家連她身後的“大領導”是誰都不知道,曹美琳深感妒忌。

但,現在要讓她跟薛清頂著幹,她又不敢,曹美琳清楚自己初來乍到,無論從職位,從勢力,從聲望上都不如薛清,隻能委曲求全,暫時將心思隱藏起來,先把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經營牢固了,再說。

在曹美琳沒出任辦公室主任前,主任一職是梁友暫代,她了解到薛局長不待見他。打壓副手是每個正職上任必經的程序,她為此也設計了很多種方案,想著是因地製宜,隨機應變。隻是沒有想到,上任後竟然什麽手段都不用,隻是跟著薛局長屁股後麵順水推舟,落井下石就可以了。

不過,曹美琳比薛清要心狠,她直接將梁友從裏到外,從上到下剝的幹幹淨淨,白白嫩嫩,一丁點權力沒給他留,也怪不得梁友整天想著自宮!實在是活不下去了。

副手歇菜了,還有兩個小卒子!對付餘敏很簡單,隻需要多安排她做一些跟法製科有關係的事情,她就樂的屁顛屁顛的,對曹主任打心底裏喜歡,而且她八卦,好打聽,幾天不到儼然就是曹美琳的在農業局的耳目了。

李爽呢?曹美琳觀察了幾天,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他對薛局長好像很隨意,隨意的仿佛...仿佛薛局長隻是個女人,而他是個男人,沒有下級對上級天生的畏懼。

具體要說有什麽曖昧吧?兩人又很正常,最起碼表麵上正常。讓曹美琳看不透,猜不出。她今天也就臨時起意,試了他一下,結果,她很滿意,最起碼對他的反應,對自己的魅力很滿意。

接下來應該怎麽辦,她心裏已經有了個計劃,等時機一到,就能實施了。

看著主席台上侃侃而談的薛清,曹美琳笑了,笑的異常的妖豔、狐媚。

曹美琳不知道,她這瞬間而逝的驚鴻一笑,竟然被上邊的一個領導給捕捉到了。看到這個笑容時,他好像被一把幾千磅的大錘在心窩上狠狠錘過一般,心頓時碎了,口也幹了,舌根也發燥了。

他兩眼直勾勾的望著她,腦海裏隻浮現出一個大大的“豔”字,豔麗的仿佛百花盛放,看的他心癢難耐,欲望勃發。

會議沒什麽要說的,就是成立一個聯合應急小組,將中層領導分為幾個小隊,每個小隊由一個局長帶領,各司其職,用最快的速度將執法二隊的事情解決掉,解決完美。因為局領導知道他們都在一條船上,船沉了什麽都沒有了。

薛清剛從會議室出來,就聽聞了李爽一臉淤青的事情,她重重歎了口氣,心裏不禁埋怨,他就不知道消停一點嘛!是不是把他自己當成了國際刑警了,三天兩頭的受傷,最早是胳膊,後來是腦袋,接著是槍傷,這次又幹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想把他叫到辦公室問吧,現在又忙的要命,醫院傳來消息,又在手術中死亡一人,還有一個生死未知,家屬已經通知了,郝局長帶人去接。徐紅誌也帶著人去公安局了解案情去了,現在局裏就剩了薛清一個局長在,所有的事情都要由她居中調度,根本沒有時間單獨呆一會。

薛清好不容易趁著上廁所的空當,蹲在馬桶上撥通了李爽的手機。

“怎麽回事?”

這句話,李爽今天已經回答了無數遍了,但對薛清,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說假話吧,她知道了肯定要傷心,說真話吧,估計她更要擔心。

“小事情,電話裏說不清楚,找個時間,我從頭到尾給你講一遍。”

“小事情還說不清楚?李爽,你一天到晚究竟在幹什麽?我都快忙死了,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呢!”今天死了三個同事對薛清的刺激不小,李爽又傷勢不斷,她有些後怕,出於對他的關心,語氣不禁嚴厲起來。

李爽今天心情也不好,想想也是,任誰被一女人暴打一頓,臨走還威脅以後沒完,第二天也不會傻乎乎的當一點事沒發生過。還有就是聽到同事死亡的消息,心情自然感到異常的壓抑,再碰到樓裏的人不停的追問他臉上的傷,人早就毛躁了起來。

這時聽到薛清突然變得尖銳的嗓音,怒氣也完全被激發了出來,“省心?好啊,我明天就辭職,您看不見我自然就省心了!”完了還覺得不過癮,加了一句,“您是局長大人日理萬機,就不用操心我這個小科員了,放心吧,死不了!”

掛了電話,李爽就後悔了,想再打回去,又覺得麵子上掛不住,算了,等大家火都消了再好好解釋吧。

薛清聽著電話裏的忙音,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她的心像被刀子捅穿了一樣,刺痛,冰涼。

一個下午,雖然李爽看到薛清無數次,但他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向她解釋。用手機打她不接,換辦公室的電話,她同樣不接,換其他科室的電話,她接起來聽到是他的聲音,立刻就掛了,讓他一點辦法沒有。

看來這次真的把她惹火了,李爽一籌莫展。

執法二隊出巡的一共四人,隻有一個活了下來,不過也是重傷,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觀察。對於凶手的殘忍,不僅是農業局的眾人感到憤怒,西華市的領導,西華市的市民們都感到憤怒,公安局承受了巨大的輿論壓力和領導的壓力。

有壓力自然就有動力,全市的警察除了維持正常運作的一些,其他全部被調動了起來,甚至整個武警中隊都派空了,去守各個路口。人多就是力量大啊!案件在幾千上萬名警察的通力合作下,不到二十四小時,就將已經逃竄出西華的五名歹徒抓捕歸案。

公安局那邊才結束,醫院那邊又鬧了起來,被砍死的三名農業局同事,不,應該說是兩名農業局的同事,一名臨時人員,他的家屬將屍體從醫院搶了出來,不準許火化,要求局裏給個說法。

所謂的說法,就是賠償問題,為什麽會這麽激烈,農業局不是已經著手專人處理了嗎?

這個還需要從農業局行政執法大隊的職能和構成說起。

農業行政執法大隊的職能是:依法對西華市全市區域內種子、農藥、肥料、漁業、飼料和飼料添加劑、獸藥等農資產(商)品的生產、經營行為進行經常性的監督、檢查、處罰。

看到這個職能,大家就清楚了,它基本上算是一手掐著所有涉農企業和涉及農副產品交易的商販的咽喉,監督你們是不是違法,檢查有沒有非法,處罰就不用說了,逮住一個罰一個,有關係的罰輕點,沒關係的罰狠點。

農業行政執法大隊是由兩個支隊構成的:

一支隊,主要是麵對西華市境內涉農的大企業,大商戶,這個是肥差,因為那些大企業一個是有錢,另外一個場地固定,還有就是他們都怕麻煩。

這年月做農副產品的,幾乎沒有一個完全合乎國家標準,更不要說什麽國際標準了,一查一個準,所以平日了對於這些官老爺們孝敬的非常及時。

上級下文件檢查,一支隊根本不用上門,打個電話,企業就將什麽樣品啊、報告啊,都親自送上門,而且每次都有豐厚的禮品附贈。

所以,一支隊是農業局撈外快的一個窗口,而且是個很大的窗口,逢年過節局裏發的很多東西都是由一支隊提供的。

既然一支隊負責大企業,那二支隊自然負責小企業了。

這個小企業可不好負責啊!小企業裏包含了在工商所注冊的,和沒注冊的,比如挑著擔子來賣菜的農民,一樣屬於二支隊的管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