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這樣的困惑和遲疑,她深入了調查,終於被她發現了一件事,在幾年之後,孩兒巷忽然出現了一幫小孩子,他們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當時孩兒巷這邊因為商業發達,來這裏做生意的人很多,因而黑幫勢力橫行,而這些孩子因為心狠手辣,漸漸地控製了這條街道,後來又加入了三泰幫!
她雖然跟這些孩子沒有最直接的接觸,但從林煥那裏所得來的資料來看,這些孩子大多數人根本記不起來他們是如何來到這條巷子的,他們當中的不少人都失憶了,或者是隱約記得一些事,但都是支離破碎的場景,至於十四年前的那些事,他們更是忘記的一幹二淨,似乎他們根本就沒有經曆過那些事,當然,如果他們不是那失蹤的二十一個小孩子的話還好解釋,但藍欣卻始終確信,這些人就是當初失蹤的那二十一個人!這也是秦三泰當初為什麽會收留下這些小孩子,無所牽掛,這樣更適合幫派的生活。
她懷疑,那個綽號為喪屍的女人女孩子所帶領的那一幫人就是當初那些失蹤的二十一個小孩。
找到了這些人,接下來她想做的就是解破當年所發生的事,而她所搜索到的一條消息就是,這些人都沉迷於一種類似於毒品的藥劑當中,這種藥劑他們每個月都要吸食一次,要不然全身就會發癢,這種症狀和當年那些無辜死去孩子的症狀是一模一樣的。當然,這些事是她通過了三年多時間的跟蹤調查才發現的。
至於這些類似於白粉的藥劑他們到底是從何得來的,她最近終於找到了線索,如果她沒有估算錯的話,明天深夜十一點多鍾,那個給他們送藥劑的神秘人物就會再次出現在江濱鎮,如果抓住那個人的話,到時候一切都將真相大白!
藍欣的計劃一切都很順利,她的心態很穩,哪怕用一生的時間來破解這樁懸案那也足夠了,隻是沒有料到的是,一個忽然出現在孩兒巷堂口的神秘男人突然打破了她本來的計劃!
她本來以為這個家夥隻是一個該死的色狼,一個為了爭權奪利的黑社會的腐朽分子,像這樣的男人死不足惜,竟然敢主動來泡自己!也不想想她是什麽人!因為昨天在林宅的時候,這個男人主動來勾引自己的時候,她就沒對他有什麽好感,今晚上恰好又看到他抱著一個無辜的女孩去開房,她更加的怒不可遏,想也沒想,就想到了誘惑他去殺薛凱的計劃。
現在看來,她一切都想的過於簡單了!這個男人看來並不是什麽普通的男人。
“如果你調查的已經足夠多的話,應該不難猜出我的身份。”蕭堯笑了笑。
“你什麽意思?”藍欣一下子沒聽懂,他跟當年的孩兒巷事件到底有著什麽樣的關係?
“現在看來,你了解的也不夠深。”蕭堯說道,“當初孩兒巷打底發生了什麽事現在已經無法去驗證了,不過有一件事我不難猜得出,當初孩兒巷肯定發生了一件驚心動魄的大事,我曾在孩兒巷堂口和孩兒巷的四周仔細觀察過,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火災,而附近的人都說十多年前確實發生過這麽一場大火。”
“接著說。”藍欣皺緊的眉頭沒有送下來,因為蕭堯已經越說越接近重點了。
“我兒時的玩伴就是在十多年前忽然消失的。”蕭堯長歎出一口氣來,一種濃而憂鬱的神傷如水中陳墨漸漸擴散,“在我十歲的時候,我的家鄉發生了一些事,許多農民的土地被非法強行征用過去,那些土地被人建成了一個園區,裏麵有大型的遊樂場,水上公園,另外還有休閑度假村,另外還有許多工廠,當時許多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都選擇了反抗,最終的結果可想而知。”
“你偏題了。”這些事已經跟她所調查的這件案子偏離了太多,他的家鄉跟江濱鎮有什麽關係?
不過藍欣並沒有阻止蕭堯繼續說下去,他的故事似乎很精彩,暴力拆遷,在現在這個社會也已經成為了一種常規現象。
“我的父親跟唐詩的父親是同一個廠裏的工友,當時他們所在的那家化工廠主要生產各種各樣的化肥,而我的母親跟唐詩的母親則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兩個人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
“你說的唐詩應該就是孩兒巷堂口的喪屍吧?”藍欣問道,她猶記得喪屍的名字就叫做唐詩。
蕭堯點點頭,繼續說道:“本來日子過得安穩而寧靜,沒有想到的是,我的父親跟唐叔叔忽然得了一種怪病,全身癢痛不止,就像是全身爬滿了噬人的螞蟻一樣,因為太癢太疼的關係,就忍不住用手抓撓全身,幾乎把全身的血肉都摳爛了一樣……”
“繼續說下去!”藍欣猛地抬高了嗓門,這個症狀跟當初孩兒巷事件簡直是一模一樣的!
“就在我們認為絕望的時候,我的父親跟唐叔叔的病突然之間好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因為絕望,因為求生的本能,被迫跟化肥廠簽訂了契約,契約的內容是終生為化肥廠服務,絕不泄露化肥廠的機密。”回憶起當初的事,每說一句,蕭堯的眉心便蹙緊一分,畢竟當初的他也隻是十歲不到的孩子,回憶痛苦的往事,對於他來說未免太過於沉重了。
“所以你剛才才說你看過那種藥劑。”藍欣這時候總算是明白了,當初確實是有過這麽一種藥劑可以治療當時那種痛苦,隻是根本沒有人知道而已,可憐了那麽多可憐的孩子,就那樣無辜的死去,“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你的父親和唐詩的父親現在還好嗎?”
“他們都不在人世了。”蕭堯搖搖頭,“我的父親和唐叔叔雖然簽下了契約,但卻因為某種原因而選擇了自殺,我的父親僥幸被人救了下來,唐叔叔則先一步離開了人世。之後就發生了暴力拆遷事件,我的父親為了保住家園,跟人發生爭執,被拆遷隊用叉車軋死,我母親當時帶著我呆在房子裏麵,被衝過來的叉車插破了肚皮……”
藍欣冷不丁地倒吸了一口寒氣,“那你當時……”
“我的母親當場死亡。”蕭堯長吸了口氣,苦笑著道,“後來警察來了,但調查的結果隻是意外,叉車司機被判無期徒刑,但在監獄隻呆了五年時間就出獄了。”
“那國家給你賠償了嗎?”
“賠償了三萬四。”
“三萬四是拆遷費還是賠償?”藍欣問道,但不論是拆遷費或者是人身賠償,這些數字顯得都寒磣了那麽一點,不過這些事都發生在十多年前,那個時候的物價到底是什麽樣的藍欣也沒有多少最直接的概念。
“總和。”蕭堯搖搖頭,眼神中突有一絲寒光拂過,“這些錢我一分沒要,再多的錢也換不來我父母的命。”當初那些奪走他父母性命的人他一一都記在心上,一刻都不敢忘卻。
“哎。”藍欣長長歎了一口氣,麵上的防衛和排拒感一瞬間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同情和不忍,“那你父親所在的那家化肥廠現在怎麽樣了?”
“在我父親去世沒多久就倒閉了。”蕭堯回道。
“倒閉了?”藍欣微微一怔,那不代表這一條線索已經斷掉了?
“是的,很突然的就倒閉了。”蕭堯點點頭,“之後我曾去調查過,不過化肥廠裏麵的設備都已經搬走了,裏麵空曠的像個鬼城一樣,原先廠房的負責人和一些重要崗位的工人也忽然消失不見了,之後一直都沒有他們的消息。”
“也就是說,關於孩兒巷事件的線索斷掉了。”藍欣用手輕輕捏著下巴說道。
“藍警官所說的剩下的十之一二應該指的就是這件事了吧。”
“沒錯,你都猜對了。”真是難以置信,這個莫名其妙闖進了她生命之中的男人竟然會知道這麽多的事情,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意吧,“我很慶幸,能夠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你,也許,橫陳在我心頭中多年的謎題就快要解開了吧。”藍欣笑著走到蕭堯的身邊,親手為他解開手銬,“想不想聽聽我這些年調查到的一些資料和我自己的親身經曆?”
“如果可以的話。”蕭堯說道,說到慶幸,他又何嚐不是呢,尋找了這麽多年,終於讓他找到了一個誌同道合的人,他本以為這件事如果沒有他去問,也許就會被一輩子掩蓋在真相之下。
藍欣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茶,這才將當年的事和她所調查到的一些資料娓娓說了出來,說來也奇怪的很,當她把這些事說完之後,心頭當中的負擔一下子似乎輕了些許多,也許是因為有其他人可以幫他記住這些事,分擔重量,所以她的心這才感覺輕鬆了許多吧。
“你是說,明天晚上會有人給唐詩他們那種藥劑?”聽完之後,蕭堯心中揪痛不已,當年發生在孩兒巷的事到底有多慘烈?恐怕也隻有當時身處在其中的人才能夠知道吧,如果詩詩真的是那幸存的二十一個孩子當中的一個,那又該是如何的幸運啊?忘掉過去,那未免不是一件好事。“這麽說的話,線索現在還沒有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