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隊,昨晚上的事情不會真的不是他做的吧?”現在他們所收集到的證據無一不在證明一件事,那就是蕭堯跟昨晚上的事沒有一毛錢的幹係!
田耕用他那布滿了老繭的大掌捋了一下下巴,意味深長地說道:“如果這件事真是他做的話……那這個人不簡單啊!”
“一個壞人有什麽不簡單的?再不簡單那還不是壞人?”小楊不以為意地說道,他倒是覺得蕭堯那麽個大個子不做壞事有些太委屈他的身段和長相了,雖然他看上去笑眯眯的,一臉的人畜無害,但不難看的出來,要是他凶悍起來,那肯定是活閻王再世。樣子長在那呢,先天條件太優良了,沒辦法。
田耕搖了搖頭,他看了一眼醫院走廊的盡頭,指著那走廊盡頭敞開的窗戶,說道:“人好人壞那都是相對的,就像是那扇窗戶裏麵透進來的風,對於一些人而言,讓人憎恨畏懼,但對於另外一些人而言,卻有著另外一番含義……小楊,身為警察,千萬不要被眼前的表象所迷惑,真相往往都隱藏在背後,憑著一己的私人情緒斷定某個人是好是壞這是最要不得的,你呀,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小楊虛心地低垂下了臉來,“田隊,我知道了,我一定會虛心學習,爭取做一個好警察!”
田耕嗯了一聲,說道:“咱們收隊。”
回到警察局,田耕將調查報告上報給了黃局長,黃局長拿著調查報告看了半天,最終把報告往桌子上一扔,“老田,這就是你調查了一個上午的成果?”
田耕不禁的一怔,“黃局,有什麽問題嗎?”
“那個蕭堯你應該已經看到了吧?”黃立行扭了扭脖子,興許是昨晚上“操勞”過度,今天黃立行到現在精神都沒有緩過來。
“看到了。”田耕回道。
“你覺得這人怎麽樣?”黃立行問道。
田耕低頭沉思了片刻,說道:“黃局,你想聽實話還是敷衍的話?”
“你田耕說過敷衍的話嗎?說吧,兩種話我都想聽聽!”黃立行強打起精神,打算等田耕走後躺在辦公室裏麵的沙發上好好睡上一時半會。
田耕頓時恢複了認真的神情,他看著黃立行說道:“這個年輕人……我看不透,單從他的相貌來看,那就跟武俠小說裏麵描寫的山匪一樣,全身上下都帶著一股讓人看不透的寒氣,放到現在,那雙眼睛時不時冒出來的光芒怎麽看怎麽像那種犯過事的殺人凶手。不過……”
“不過什麽?”黃立行沒有見過蕭堯,不過聽到田耕口中對蕭堯的評價,他還是提起了不少神來。
田耕道:“我覺得,這人如果不是犯罪嫌疑人的話,那麽內心深處一定埋藏著很深的仇恨,這類人……以前我曾見過,01年我還在川四省的時候,就曾見過一個殺人凶手,殺了人家一家十三口,最終被警方抓捕歸案,那人的眼神就跟現在的蕭堯是一個樣子的。”說到這裏,田耕的眉頭又微微皺了一下,說道:“不過又有不一樣的地方,蕭堯的眼神似乎更加的內斂一點點。”
“不管這人是好是壞,得你老田這樣的評價,那八成不是什麽好人。”黃立行正愁沒有辦法找蕭堯的麻煩呢,欠了石開貴一個人情,總得要還的,“老田,這一次你一定要給我把這人給盯緊了,我剛剛又接了兩個舉報他的電話,說明了這人大大的危險,千萬別讓他做出什麽對社會有害的事出來。”
田耕點點頭,“黃局放心,我會把人盯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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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天的搶救,昏迷過去的王學龍總算是清醒了過來,雖然他的手臂斷了,耳朵和勢力都遭受到了重創,不過他的神智卻清晰的很,一點兒也沒有因為被痛毆了一頓而變傻變呆。
自從醒了之後,他就一再強調打他的那個人是蕭堯,因為這個世界上敢對他下這種狠手的除了蕭堯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石開貴隻好把警方的調查報告告訴了他,不過王學龍/根本聽不進去,他瞪圓了他那對吊額大眼睛,狠狠地發著誓言,“姓蕭的,老子就算是死,也他媽的要拉著你一起陪葬!”
他閉了閉瞪的已經變了幹澀的眼睛,稍後繼續瞪大起眼睛,“開貴,現在安格拉監理那邊情況怎麽樣了?還在繼續為難我們嗎?”
石開貴微微長歎了一口氣,點頭說道:“那老家夥就像是跟咱們鉚上了,到現在依然不肯鬆手,阿龍,我想你心裏應該比我更加清楚,要是被他查出來的話,你我兩個人的前途可就毀了啊。”單單偷工減料這一項就足以讓FLY科技徹底從中斯集團滾蛋了,一旦事發,他們兩個非得鋃鐺入獄不可。病房裏麵此時隻有石開貴和王學龍兩個人。
“我已經讓馬蘆鎮警察局的黃局長幫我們想辦法了,現在這個時候我隻想到了兩個解決的辦法。”石開貴說道。
“哪兩個方法?”王學龍雖然已身受摧殘,但這一刻仇恨已經完全占據了他的大腦,加上並沒有人跟提起他的雙臂已經完全廢掉了,因此現在對於生對於未來王學龍還沒有完全失去信心,對於蕭堯的恨,也就更加的深了。
石開貴看了一眼跟一條死豬一樣躺在床上的王學龍,心裏暗暗在想,這小子現在這時候可他媽千萬不能死啊,他要是就這麽的死了,以後誰給自己擔頂責任?
這些年來,在王學龍的配合下,石開貴撈了不少的錢財,兩個人配合的天衣無縫,要不是因為安格拉這件事,王學龍就算是被千刀萬剮成碎肉,那都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王學龍死了正好,他一個人獨占兩個女人享受齊人之福且不更好?
但是現在不行,現在王學龍必須要活下去,因為隻要他活著,他就可以把一切罪責全部推卸給他,隻有活人才可以頂罪,死人當然是不可能頂替罪名的。
“知道黃局長的老婆是誰嗎?”
“是誰?”王學龍蠕了一下香腸大嘴,問道。
“是T市二建在中斯集團項目部的副總錢心雪。”石開貴回道,“有她幫忙,八成可以勸說安格拉放棄徹查咱們項目部的念頭。”雖然黃立行還沒有答應幫忙求情,石開貴這麽一說倒不是說真可以做到,而是想先穩住王學龍。
“那第二種方法呢?”王學龍翻了翻熊貓眼問道。
“製服那姓蕭的小子,讓他主動承擔責任,咱們給他來個顛倒是非,就說那一次他非得施工,卻被你給阻止了,之後你們雙方意見不統一,這才打到了一起。”石開貴隨即枚舉出了第二種方法。
“嗬嗬嗬。”王學龍忽地一下冷笑了起來,“你真以為那德國佬會蠢到那副地步嗎?會這麽輕易地就上當?別傻了!”
石開貴也知道這兩個方法沒有效果,其實他也就是那麽一說而已罷了,“那麽你覺得現在咱們到底該怎麽辦呢?”
“方法當然有,而且我已經想好了。”王學龍陰冷地說道,“德國佬不明事理,到現在還沒明白這是我華夏國的地盤,是該給點他顏色瞧瞧了。”
石開貴心裏猛地一顫,忽然有些口幹舌燥,“你的意思是?”
“不乖的人就該好好教訓一頓。”王學龍說道,“老實了,不就不鬧了?”
石開貴這下子總算懂了,原來他打算教訓安格拉呢,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倒卻真是個好辦法,不僅可以保全他,而又不會傷及到他跟王學龍之間的關係。
“那你打算讓什麽人去辦這件事呢?”石開貴問道。
王學龍漠然地說道:“小六兒認識不少道上的人,有他還愁抓不到人嗎?”
石開貴看了一眼病房裏麵站著的那個年輕人,就如同一尊冷麵菩薩一樣,沒有絲毫的表情,這人是王學龍的狗腿子,跟在王學龍身後不少年了,如果他去辦事,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對於這樣的提議,石開貴沒有任何的意見。
石開貴領著兩人的老婆離開之後,王學龍這才陰惻惻地冷笑起來,“我料你也不敢這麽輕易地讓我就這麽的死掉,石開貴啊石開貴,這一次千萬別怪兄弟我無情無義,安格拉那老家夥的手段咱們心裏都清楚的很,你以為我真會傻到去綁架安格拉威脅他嗎?那你也太小巧我王學龍了。”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句話古時候就已經流傳下來了,夫妻尚且如此,更何用說兄弟手足?
這時候門打了開來,剛剛送石開貴等人出門的那個身材矮小臉部表情僵硬的青年男人走了進來,他順手把門給關了起來。
“小六,他們人都走了?”
小六點了點頭,說道:“嗯,已經離開醫院了,龍哥,現在我就去找一幫人把安格拉那老家夥給綁起來?”
“開什麽玩笑?”王學龍忽然喝道,“安格拉可是德方人員,要是出了什麽事,咱們吃不了兜著走!石開貴那個煞/筆真以為我會衝動到那種自毀前程的地步啊?我可沒有那麽傻!”
因為激動,包裹在紗布下麵露出來的那半張臉糾結成一團跟豬肉身上的淋巴結一樣,整一副外星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