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林超丹,他的罪名就算死不了,也得被判個無期徒刑,相信要是再找出點他的其他犯罪證據的話,林超丹肯定也會被判立即死刑。
“人啊,就是不能太貪心了,否則就會像林長桂林超丹他們一樣。”蕭堯坐在藍欣的身邊感慨萬千地道。
“你是在影射我嗎?”藍欣歪著腦袋看著蕭堯笑道。
蕭堯一愣,“我影射你什麽了?”
“你在告訴我不要粘著你啊,你有了一個伊榕姐,再有我,那不就是貪心了?你不讓自己貪心,不就是告訴我讓我離開你嘛。”藍欣閃爍著眼睛道。
蕭堯微微歎了口氣,道:“我沒有那個意思,我何德何能,竟然能夠讓你們為我做出這麽大的犧牲。”
“咱們你情我願,那就不算犧牲啦,倒是你,得犧牲一般的時間和體力在我的身上。”藍欣嘻嘻一笑,知道蕭堯已經放下了芥蒂,當地翻身一躍到蕭堯的身上,“廢話少說,咱們接吻吧,我可想死你的味道了。”不等蕭堯反應過來,一下子壓了上去。
“哇塞慕阿姨,你看,大哥哥他們在接吻哎!”黃薇薇手指著高台上麵,興奮地喊道。慕水心連忙用手捂住黃薇薇的眼睛,“小孩子別看那個。”
黃薇薇一把扒開慕水心捂住自己眼睛的手,反擊道:“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我已經長大啦,再說了,又不是我一個人看,你看,大家都在看著呢。”慕水心轉眼四顧,果然,村廟周圍的人大都抬起頭來朝上看著,人群裏麵的一些小青年甚至開始起哄吹起了口哨。
慕水心轉眼朝一旁的喬伊榕看了過去,卻見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絲毫沒有半絲兒慍怒的意思,慕水心心裏不禁地一跳,難道說伊榕姐根本一點兒也不介意蕭堯跟藍小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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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長桂林超丹父子的罪名遠比所有人預料的要複雜的多。
因為這件事,長東村一係列的貪官被拉了出來,村子裏麵的賬本也被警方搜了上去,在經過核算對比之後,這二十多年來林長桂的手上真正貪汙的數額已經超過了一個億!
這樣一個小小的村莊卻有這麽一個大貪官,對於村民的震撼可想而知!林長桂確實會貪一些小便宜,但誰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巨貪!也在這時候,村民們才知道林長桂勾結鎮裏的幹部為長東村申請了貧困村的補助,單是這項補助就足足有三百多萬。
另外林長桂利用自己兒子和村子裏麵的一些大學生的文憑去故意申請國家為大學生村官提供的發展基金,這個款項就達到了兩千多萬,而林長桂用以做抵押的竟然是村子南邊的一大片土地!
林長桂的醜事遠遠不僅僅隻有這些,警方從林母口中的證詞得出,林家的大女兒之所以會變傻變瘋,就是因為遭受到了林長桂的性騷擾,而林家人為了不讓人知道這件事,隻能隱瞞著,林母這麽多年來一直都忍受著丈夫的變態。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的親生兒子竟然跟他的父親一樣是個畜生,連自己這個親生母親都不放過,正是因為林母的舉報,林長桂的罪行這才被揭露出來!
這樣的消息一出,村民們對於林長桂的厭惡更濃了!之前本來他們還掛念林長桂帶了長東村發財致富,讓村民的生活變好了許多,他貪汙那麽多錢倒也沒什麽,現在發現他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這樣的一個人還能算是人嗎?簡直連畜生都不如!林母在忍受了林長桂多年的變態折磨之後終於決定報警,將林長桂的所有罪責一並供述出來,讓人唏噓不已。
因為林長桂被冉笑煙用修指甲的刀插傷了大腿,至今還在醫院裏麵休息,本著人道主義,檢方暫時還沒有對林長桂進行起訴,不過等到他的傷養好之後,那便是他的死期了。法院方麵有關人員也表示,就林長桂所犯下的這麽多罪行足夠他死好幾次的了,更何況買凶殺人這件事林長桂也是其中的策劃者。
至於林超丹,據說被關在局子裏麵一天之後,第二天再被人拉出來審訊的時候就瘋掉了,嘴裏麵一直喊著有鬼,別殺我之類的話,警方剛開始以為他在裝瘋,這貨分明就在裝瘋賣傻想要逃脫罪責,當即對他進行了一番更嚴厲的審訊,一連折磨了兩天之後,林超丹不再是瘋,而是傻了。
警方卻並不認為他們的審訊屬於嚴刑逼供,因為林超丹的犯罪事實是再確鑿不過的,根據陳永龍劉大寶等人的供述,林超丹一共犯下十三起強奸罪。另外根據陳永龍的供述,當年他之所以能和林超丹一起考上全國重點大學,是因為他們花了重金一百多萬元從一個陌生人手中購買了答案,他們平時成績本來就不差,有了答案更加事半功倍,輕輕鬆鬆考到了好成績。加上林超丹犯下的買凶殺人罪,接連這多條的罪責一同加在林超丹的身上,足夠他好受的了,就算不被判立即死刑,死緩也是在所難免的。
擔心林超丹被判了死緩之後還有活命的可能,方洪鑫又讓黃秋去找了一些資料,終於找出了林超丹幾年之前曾經買凶殺過一個長東村一個他不順眼村民的資料,一經爆料,麵對林超丹的將隻有死路一條。
蕭堯本來打算饒他一命,不再去追究的,沒想到這貨竟然犯下了這麽多無可挽回的罪行,真可謂是人在做天在看,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林氏父子一倒台,對於蕭家人而言無疑是最大的喜事,尤其是蕭父,沉悶了這麽多年,感覺埋藏在心底深處的陰霾終於煙消雲散,成天裏都是滿麵的笑容。
林氏父子的倒台牽連了不少人,林超丹的那些狐朋狗友們紛紛遭殃,林長桂的上級領導和身邊的幾個心腹也一個一個被擰了出來。為了讓長東村正常運行,千島鎮鎮長特地到長東村搞了一次村民直接投票的活動,不再像以前那樣選村幹部的時候村幹部提前去村民家發選舉票和洗衣粉,而是直選,所有村民當場填寫好當場投票,不搞虛假主義。
而選舉的結果卻讓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原來在眾人心中合適的村長竟然不是別人而是馬老師!
現任鎮長韓鎮長跟馬老師是一對誓死不見的冤家,另外韓鎮長也曾利用各種手段來限製馬老師一家人去見他們的寶貝女兒韓玲,沒有想到,大多數村民的心裏竟然對馬老師有著無比的信任。
選舉結果出來了,暴露在陽光之下,韓鎮長根本沒法去改變,但卻不願意見馬老師,所以在舉辦完選舉會後連忙離開了長東村。
不過在行到半路上的時候,有車子超越到了韓鎮長車子的前麵停了下來,跟著馬老師和妻子下車跪在了路上。
韓鎮長見了臉一沉,連忙讓司機繞道行駛,而這時候,後麵又開來了幾輛大金杯車把他們的車子圍在了中間位置,韓鎮長怒不可遏,當下推開車門下車,喝道:“你們想怎麽樣?打算劫持人質是吧!”
馬老師道:“鎮長,求你一件事……”
“想都別想!”韓鎮長當即一口打斷馬老師的要求,雙眼瞪大道,“我的寶貝女兒被你們家那小畜生害的那麽慘,你以為我還會再讓玲玲遭受那個小混蛋去禍害嗎?告訴你,你想都別想!”
馬老師微微歎了一口氣,“都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這麽記著仇?”
“莫說幾年,就算是幾十年幾百年,你們也別想見玲玲!”韓鎮長雙眼猩紅,“我那寶貝女兒從小錦衣玉食,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你們家小混蛋能給玲玲什麽?除了搞女人,欺騙女孩子感情,他什麽都不會!告訴你,我家玲玲就算是躺在床上一輩子,我都不會讓你們家小混蛋再見她!更何況你們家那小混蛋已經變成傻子了,萬一傷害到玲玲,誰負責的起?”
“韓鎮長,要不這樣,我來負責吧。”這時候,旁邊的一個年輕人慢悠悠地開口說道。
韓鎮長斜眼盯著蕭堯,“你是誰?”
蕭堯笑道:“我是馬老師的學生。”
“哼!”韓鎮長哼了一聲,“你負責任有什麽用?你能保證那個混小子不傷害我家女兒?你能保證我女兒會醒過來?”
“我當然可以保證。”蕭堯笑道,“如果你能允許馬生陽去見你們家女兒,我能保證你們女兒一定會好轉過來。”
“廢話!你以為那小子是神醫在世啊?看一眼就能醒過來?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是吧?”韓鎮長冷嗤道。
蕭堯笑了笑,說道:“正是因為韓鎮長您是成年人,而且是一個相當成熟的男人,所以我這才敢向你保證。這麽多年過去了,難道你還不知道你的女兒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其實是缺少了她心愛的人在一旁呼喚她陪著她嗎?”
“你這全是你的片麵之詞,你怎麽知道我女兒不醒不是因為身體受到了創傷而是因為沒有心愛的人呼喚她醒過來?我是她的父親,難道不是她心愛的人嗎?我的妻子,她的母親,難道不是她心愛的人?”韓鎮長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男女之間的愛能跟父母兒女之間的愛一樣嗎?”蕭堯笑道,“韓鎮長,陪著你女兒走完人生的可不是你和你的妻子,而是韓小姐的心上人和愛人。當然,如果你不願意馬生陽去見你的女兒那也可以,但別忘了,你隻有一個女兒,等你們老去的那一天,你們的女兒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怎麽辦?”
韓鎮長一怔,渾身開始顫抖起來,這些年來,他哪能沒有想過這些問題,每次想到這裏,他都會覺得一切似乎都失去了希望,整個世界都坍塌下來了。他們隻有一個女兒,老無所依已經是痛苦,而最最痛苦的卻是自己死了,兒女卻在世上無依無靠,甚至連求生的本能都沒有,最終隻能活活地餓死,連替他們收屍的人都沒有。
“哼!臭小子,你別在這裏嚇唬我,我不是沒想過這些問題,更比你更加清楚這些問題,確實,你說的沒錯,我們要是死了就沒有人再照顧玲玲了,所以我跟我的妻子已經想好了,等我們老去的那一天,我們一起帶玲玲離開這個世界。”韓鎮長沙啞著喉嚨說道,眼裏怒火肆意,“即便這樣,我也絕對不會再讓那個該死的小子見我們家玲玲一眼!現在玲玲還能陪著我們,我絕不允許他再來傷害玲玲!”
“如果你明天就死呢?”蕭堯冷不丁地問了個問題。
韓鎮長一怔,斜眼瞪著蕭堯道:“你這話什麽意思?什麽我明天就死?難不成你還想殺了我不成?”
蕭堯搖頭道:“你跟我無冤無仇我幹嘛要殺你?再說了,現在可是法製社會,我殺了你,我自己豈不是也需要因此而付出法律責任?你說我傻啊?”
“既然這樣,你剛才說那些話是什麽意思?”韓鎮長沉聲道。
“我的意思是,現代社會可不是以前社會,以前天災比較多,什麽水災啊火災啊,但現在呢,人禍卻更多一點點。你想想看啊,現在世界上哪天不發生車禍呢?像韓鎮長你這樣天天開個車出來辦事,保不齊哪天出了車禍先一步離開你的妻子和女兒。到時候,你的妻子是跟著你後麵陪葬呢還是繼續帶著你的女兒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再有了,就算你們在家不出去,保不齊有災禍自己找上門來,例如卡車倒車直接開到你家裏麵去,直接把你跟你的妻子給壓死了,到時候就隻剩下你們女兒一個人活在世界上,想想那樣的場麵,不覺得很淒涼嗎?”
韓鎮長渾身一陣兒不舒服,“臭小子,你少在這胡說八道!”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韓鎮長你自己最清楚。”蕭堯依然麵帶著微笑,“就算你們真的活到了七老八十,到時候決定帶著韓小姐一起離開這個世界,誰能保證你們老了以後不腦中風?最後連行動的能力都喪失了,你們還怎麽帶韓小姐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韓鎮長,說到這裏,我倒覺得你可真是個可憐蟲。”蕭堯笑道。
“你說什麽!”韓鎮長的怒火已經難以控製了,蕭堯還在這嘰裏呱啦,要不是礙於身份,他恨不得衝上前去一巴掌拍在這小子的臉上!
“別人的女兒可以快快樂樂地活著,可以快快樂樂的享受這個世界的美好,而你的女兒卻因為你的固執隻能躺在病床上被無邊無際的黑暗所籠罩,沒有未來沒有希望,沒有色彩沒有溫暖。她所渴求的無非就是再見見生陽哥一麵,可惜的是,她的父親阻攔住了她。你們是她最心愛的父母,馬生陽是她最愛的男人,她要權衡,所以她隻能選擇長久的沉睡下去,不再醒來。這樣的幸福本來唾手可得,卻因為韓鎮長你的無知而讓一對原本幸福的小青年分隔兩地,一個變成了植物人,一個成了傻子,你仔細想想看,馬生陽除了家境貧寒,哪裏配不上你的女兒?他英俊帥氣,富有才華,是京南大學的才子,配你的女兒不正是郎才女貌?”
這些年來韓鎮長其實也一直在想,如果當初不反對他們,也許自己外孫都抱在手上了吧,可是事實既然已經發生了,他自然不能再後悔,而且現在的男人哪個不花心?誰知道那小子會不會給他們家玲玲帶來一輩子的幸福?想到這裏,韓鎮長又釋然了,他大聲冷笑道:“我承認自己是迂腐,但誰能保證他能給我女兒帶來幸福?”
“我可以保證!”馬老師大聲道,“我們家生陽不是那樣不思進取的男人!他有擔當有理想!”
“別跟我談理想,理想值得屁錢!理想能當飯吃嗎?”韓鎮長斥道,“在咱們華夏國,有理想抱負的男人多了去了,大街上的乞丐還希望變成比爾蓋茨呢,是不是我也得把自己的女兒交給他!”
“韓鎮長,你既然不相信馬生陽,可是你給過他機會來證明自己嗎?”蕭堯問道。
“給他機會又如何?在現在這個社會,沒有靠山沒有後台,就算是博士生畢業,那也得需要幾十年才能致富!”韓鎮長哼道。
蕭堯不禁一笑,“韓鎮長,你對你自己女婿的要求難道隻有錢嗎?沒想到韓鎮長你竟然是這麽俗氣的一個人。”
“我就是俗,那又怎麽樣?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為了我的女兒好,她從小受寵慣了,我不想讓她結婚之後因為買房子愁,不想她為了柴米油鹽而愁,我的這個不高吧?”韓鎮長反問道,“我想問問你,馬生陽有才有能力又如何?他給我女兒提供充裕的物質生活嗎?”
“那麽韓鎮長,對於女婿的定位,就是不用為物質生活而煩惱,對吧?”蕭堯笑了起來。
“沒錯,就是這樣。”韓鎮長說道,跟著他哼笑了笑,“可是當初你知道這小子怎麽跟我說的?他們家現在不但付不起房子首付,就算是結婚那也得從簡,也就是說,他們要裸婚!我把女兒養到這麽大,不是讓他跟著一個陌生小子去吃苦去的!我想讓他得到幸福,過上幸福無憂的日子,所以我當然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
“這樣吧韓鎮長,如果馬生陽能夠喚醒韓小姐,那麽讓韓小姐等他一年的時間,如果他不能為她提供韓鎮長你所想要的答案,那麽以後韓小姐愛嫁誰嫁誰。”蕭堯提議道。
“真的?”韓鎮長眼睛一亮,不過跟著又不放心地道,“如果他能喚醒玲玲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我也願意給他這個時間出去打拚奮鬥,不過誰能保證他是不是可以喚醒我的女兒?他要是傷害了玲玲,那怎麽辦?”
“這個好辦,馬生陽見韓小姐的時候,韓鎮長你要是不放心,就多帶幾個人也跟過去,一旦發生什麽意外,你們衝上去一起製服他不就行了?”蕭堯笑著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韓鎮長這時候總算是妥協了。
馬老師和妻子激動不已,連聲道謝。
韓鎮長看著夫妻兩人長長歎了口氣,沒好氣地哼道:“要不是看在你們夫妻兩個實在可憐,真不想讓那小子見玲玲,算了,事情也這麽長時間了,我就給你們家兒子一次機會,要是他能喚醒我女兒,而且能夠在一年的時間內買房買車,哪怕隻有八十平米的房子,五六萬一輛的小車子,還貸了三十年的貸款,我都無條件答應他們的婚事,但有一點,馬老師你們夫妻兩個人不許幫他的忙,讓他自己出去闖,如果被我知道你們暗中幫忙借錢的話,就算再讓我女兒死一次,我死也不會答應他們的婚事!”
“韓鎮長,希望你能夠一言為定。”蕭堯笑著說道。
“自然!”韓鎮長鏗鏘有力地道,心裏卻在感慨,馬生陽要是真能救活自己的女兒,他還那麽固執做什麽呢?成全他們便是了。隻是現在他沒有這麽說,因為他的女兒依然還處在昏迷之中,生死未卜。
韓家人早就將韓玲從縣醫院接了回家,韓鎮長夫妻都需要上班,因此平時隻有韓鎮長的老母親一人在家照顧韓玲,隨著老太太的年紀越來越大,韓鎮長一家人隻得給女兒又找了一個小保姆。
幾年的時間,昏迷不醒的韓玲越發的清瘦不堪,她靜靜地睡在床上,將自己封鎖在了她自我搭建起來的小空間裏麵,對外麵的聲音不聞不問,也不予以回應,為了女兒,韓鎮長一家人流幹了眼淚。
相較於韓家人的痛楚,馬老師一家人何嚐不是這樣呢?馬生陽雖未死,也未變成植物人,但卻成了一個什麽都不能做的瘋子傻子,他雖然活著,卻已經是行屍走肉,沒有靈魂,隻是單純的活著,任憑著時光一點一點駁噬著他的青春。
當蕭堯將馬生陽與韓玲之間的愛情故事講述給車中的喬伊榕藍欣慕水心她們聽的時候,她們均紛紛落下了感動和傷感的淚水。梁祝的故事不過也就如此罷了。
到了韓家,蕭堯讓馬老師一家人先留在車子上,自己則帶著馬生陽先下了車,韓鎮長走在前麵帶路。
事隔多年,韓鎮長也是第一次再見到馬生陽,見他至今仍然癡傻,人形枯槁,兩鬢處竟然已經有了蒼白的頭發,想想幾年之前初次見麵的時候這個年輕人又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現在卻已經全部消淡了。他愛玲玲愛的如此之深,世上又有多少男孩子有他這樣的癡情至性呢?想到這裏,韓鎮長心裏不由得有些自責起來。
到了家,韓鎮長的妻子也在家,因為保姆還沒有回來上班,所以韓母一直請假在家照顧女兒。
看到韓鎮長身後竟然跟著一個陌生的小夥子,他身後還有一個癡傻的小青年,當她看到馬生陽的那一刻,韓母全身猛地一頓,他不就是……不就是馬生陽嗎?
多年前,他聽丈夫說過馬生陽跳河自殺的事,之後就瘋掉了,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變得這般的淒慘。整個人似乎老了十歲一般!
韓鎮長看了妻子一眼,然後手擰著門把打開了麵前的房門,他朝蕭堯道:“玲玲就在裏麵了。”
蕭堯點了點頭,轉身朝馬生陽道:“生陽哥,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說著,他牽著馬生陽的手走進了臥室。
臥室裏麵裝修的很精致,粉紅色的牆壁很是可愛,從裏麵的擺設來看,不難看的出這是個女孩子的閨房,裏麵飄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床上此刻躺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她的臉型消瘦,皮膚幹燥,麵色蒼白,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似乎她正在安靜地睡著,任誰能想到,她其實是個植物人。
馬生陽全然不知自己正身處何方,迷迷糊糊地仰望著天花板,嘴裏麵不知道在嘀咕著一些什麽。
蕭堯在一旁邊提醒了一句,“生陽哥,你快看,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是誰啊?快看啊!她不是你最愛的女人韓玲嗎?你快看啊!”
一聽到韓玲這個名字,馬生陽哇的就尖叫了起來,他瘋狂地用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像一個瘋子一樣手舞足蹈!嘴裏不斷地高聲喊著玲玲,玲玲,蕭堯隻好固定住他的腦袋,指著床上的韓玲道:“生陽哥,你看清楚了,她是不是韓玲!”
馬生陽全身一僵,視線所及之處,一個女人安靜地躺著床上,那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還能是誰?馬生陽渙散的目光忽然聚斂起來,他哇的一聲嚎啕大哭,撲到床邊撕心裂肺地喊著,“玲玲!玲玲!”
聲音淒慘讓人不能直視,韓母站在門口失聲大哭,饒是韓鎮長也眼角噙滿了眼淚,沒有想到,馬生陽竟然奇跡般的好了!隻是自己的女兒……
忽然,他耳朵一尖,聽到了一個女孩子小聲地咳嗽道:“傻瓜,你壓疼我了……”
馬生陽連忙抓住韓玲的小手,激動地道:“玲玲,我以為你再也不會理我了,玲玲,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豬頭。”床上的韓玲竟然睜開了雙眼,雙手撫摸著馬生陽的額頭,“陽,你有白頭發了,是想我想的嗎?”
“我天天都在想你。”馬生陽淚花四溢,“我天天喊著你的名字,可是沒有人睬我,我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你了……”
門口,韓鎮長韓母,已經泣不成聲。
“讓他們獨自在一起吧,鎮長,咱們出去吧?”蕭堯朝韓鎮長一家人說道。韓鎮長韓母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真的可以再次醒過來,一個個都很激動,見女兒與馬生陽抱在一起痛哭,心中均是一陣兒的自責難堪,這個時候讓他們留下來他們也不好意思了,韓鎮長這一路上一直在想著一句話,父母與兒女之間的愛與男女之間的愛是不一樣的,因為子女隻能陪父母半輩子,陪女兒一輩子的人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做爸爸媽媽的,而是女兒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失去了這個男人,這生又有如何的意義呢?
想到這裏,韓鎮長垂歎連連,但埋藏在心中的一些芥蒂和不好的感覺卻似乎一下子全部消失不見了,是啊,他之所以看馬生陽不順眼,還不是因為馬生陽一家人貧困潦倒?他自己因為見識的多了,所以看人待物的時候都會顯得無比的現實,他喜歡用一種有色的眼光去看待人,進而這才反對女兒與他之間的關係。但他卻沒有料到,女兒看的比自己更加的清楚,有了充足的物質生活雖然會快活一輩子,但沒有了心愛的人遠比沒有充裕的物質生活要痛苦的多。
女兒都能夠想到的東西,自己為什麽就想不到呢?韓鎮長暗暗在心裏責罵自己,似乎是醒了。
看到韓鎮長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挫敗的神情,蕭堯笑著道:“韓鎮長,我說的沒錯吧?是不是覺得自己錯了?”
“是啊,錯了,錯的離譜。”韓鎮長苦笑著點了點頭,“之前我真的沒有想到,原來他們兩個人竟然可以愛的這麽的深,我以前馬生陽這小子瘋掉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我也以為女兒變成了植物人再也無法蘇醒過來,我擔心馬生陽會傷害我女兒,更恨玲玲為了一個小子而選擇自殺,這些年來,我跟玲玲她媽媽不止一次地為了這件事而鬧矛盾,玲玲媽希望能成全他們,但我因為脾氣強,所以一直阻攔著,不想讓他們在一起,卻沒想到,他們之所以選擇不醒過來竟然真的是因為聽不到對方的呼喚。”
韓母泣聲連連,“老韓啊,現在你總算懂了吧,咱們還要像以前那樣攔著他們嗎?成全他們吧,好嗎?”
韓鎮長拍了拍妻子的手,道:“好好,我成全他們就是了,現在一切都好了,一切都好了。”韓鎮長之前根本對馬生陽可以喚醒自己的女兒沒有一絲兒的把握,所以這才給了蕭堯那樣的一個條件,給馬生陽一年的時間去奮鬥。
現在女兒一醒,韓鎮長卻是恨不得立即就成全他們這對苦命的戀人,來洗滌自己多年之前所犯下的錯。
“小蕭啊,這事真的得謝謝你,便由你來做玲玲跟生陽兩人的證婚人吧。”韓鎮長喜難自禁地道。
蕭堯打趣道:“韓鎮長,您不是打算給馬生陽一年的奮鬥期的嗎?怎麽現在主動變卦了?”
“不考慮了,不考慮了。”韓鎮長不好意思地尷尬笑道,“看的出來生陽對玲玲是真心的,我要是再為難他們的話那還算是人嗎?我已經想好了,既然他們真心相愛,那麽我便成全他們便是了,再那麽阻攔著他們幹什麽呢,反正我和玲玲她媽媽隻有這麽一個女兒,以後我們老了,家產還不是她的?要那麽多幹什麽呢。哎……如今想起來,當真是後悔莫及啊,如果當初我不阻攔著他們,現在這時候我怕是外孫都抱在手上了吧。”
“其實我和老韓他早就後悔了,但老韓的脾氣強的很,玲玲這丫頭的脾氣多半就是遺傳的她爸爸的,我多次說了他都不聽。”韓母歎道,跟著長鬆了口氣,“不過現在好了,玲玲終於醒了,生陽也不瘋了,以後的日子我相信會越來越好的,不是嗎?”
蕭堯含笑點了點頭,韓鎮長一家人能夠這樣想,這就已經足夠了,至少對於生陽哥他們而言已經值得他們欣慰的了。
三人一起走出房子,來到院子的時候,馬老師和妻子早就下了車,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著裏麵的消息,看到韓鎮長韓母一起出來,蕭堯跟在身後笑滋滋的,馬老師心裏不禁地一喜,心說難不成我兒已經不瘋了?而且玲玲還醒過來了?
馬老師正想著,韓鎮長已經大步向他這裏跑了過來,韓鎮長一把緊緊地抓著馬老師的手,動容地道:“親家啊,看來咱們得為生陽和玲玲操辦婚事了啊,正巧趕趟,正月還沒過,正月二十三又是我女兒的生日,就在那一天幫孩子們把婚事給辦了吧。”
韓母也來到馬老師妻子的跟前喜滋滋地道:“親家母,這下子他們小兩口總算能夠在一起了,咱們心裏也為他們感到高興,過去的那些不高興的事咱們就誰也別再提了吧?”
馬老師馬老師妻子在這一刻卻是再也忍不住情緒,開心地淚流滿麵,兩人開心地連連點頭,夫妻二人以為這輩子算是完了,沒有想到老天爺沒有忘記他們,把屬於他們的一切又都還了回來,夫妻二人都覺得峰回路轉,人生一下子又燦爛無雲了。
韓鎮長開心地朗聲大笑不迭,轉身看向蕭堯道:“這次多虧了小蕭啊,生陽和玲玲這才都能變回正常,在這裏,我代表我們韓家和馬家人感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
馬老師和馬母韓母也紛紛朝蕭堯道謝,喬伊榕藍欣等女紛紛走到蕭堯的身邊,藍欣掐了一下蕭堯的手臂,打趣道:“蕭堯,人家生陽和玲玲都在一起了,你什麽時候打算娶伊榕姐過門呢?”
蕭堯心情大悅,忍不住地逗弄著藍欣道:“我娶了伊榕,你不吃醋啊?”
藍欣俏臉大紅,想不到蕭堯竟然當著這麽多的人調戲她,反而讓她有些不太好意思了,當即瞪過去一眼,“我才不吃醋呢,你還真以為你是寶貝疙瘩,誰都想要啊?”
“我想要呢,藍阿姨,你要是跟喬阿姨都不要大哥哥的話,就把大哥哥讓給我好了。”黃薇薇甩著可愛的馬尾巴辮子衝藍欣做了個鬼臉,藍欣隨即瞪過去一眼,這個小色女,這麽小就春心蕩漾了,自己以後看來還真得防著這丫頭。
“還是薇薇對我好啊。”蕭堯哈哈笑了笑,在黃薇薇的小腦袋上摸了摸,滿麵的寵愛。
黃薇薇被誇獎,小臉兒連忙揚了起來,朝蕭堯嘻嘻笑道:“大哥哥,既然喬阿姨藍阿姨都不要你啦,那你跟我一起去私奔吧。”
蕭堯又是一陣兒爽朗的笑,對於黃薇薇的話卻一點兒也沒有放在心上,他隻道小女孩子調皮搗蛋在開玩笑罷了,對於這麽點大的小丫頭蕭堯也不可能會有什麽想法。
“韓鎮長,馬老師,既然你們雙方之間已經達成了協議,那麽這個婚禮看來我是參加定了啊,我本來打算過兩天就走,看來隻能先留下來吃完喜酒再走啦。”蕭堯笑道。
“一定的一定的,小蕭啊,你是咱們兩家的恩人,這個恩情說什麽咱們都得報,這場婚宴你不僅僅得參加,還得做證婚人。”韓鎮長哈哈開心道,他看了一眼馬老師,道,“親家,咱們都別傻站在這了,咱們一起進去吧,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生陽和玲玲吧。”
韓母也開心地道:“是啊是啊,親家母,咱們走,我帶你去見見你的兒媳婦。”說著就去拉馬母的手,甚是親昵,兩家之間既然已經沒有了間隙,這個時候也就沒有必要那麽見外了。馬老師馬母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夢境中一樣,這麽些年來他們無時無刻不幻想著這一天的到來,後來越來越絕望,越是絕望,也就越發的不敢去想了,時至今日,夢中發生的事終於來了,他們兩個人幾乎都不敢相信現在所發生的事情是真的!
一切來的如此的迅速,他們幾乎都沒有做好任何的思想準備!
在韓鎮長韓母的帶領下,一大幫的人進了別墅,上了二樓,韓鎮長走在最前麵,手抓著門把打算扭開,但他沒有那麽做,手又鬆了下來,接著在門上麵敲了敲。
門隨後被打了開來,恢複正常的馬生陽見來人是韓鎮長,先是一僵,跟著麵色蒼白地喊了一聲韓叔叔,隨後他又快速地回到了床邊,坐在了剛剛醒過來的韓玲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