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姐怎麽樣了?”蕭堯問道。

“還在昏迷中,流了好多的血。”喬伊榕微微歎道,“你不是有那些特殊的能力嗎?救救慕小姐吧。”蕭堯對喬伊榕沒有隱瞞自己的異能,所以這個時候喬伊榕本能地想到了他。

蕭堯點點頭,道:“放心吧,慕小姐會沒事的,咱們進去吧。”

兩人順著台階往上走,虹海武館,這是江濱鎮鎮內最著名的武館,而慕南天更是因為虹海武館而名聲大噪,成為鎮上幾乎人人都能夠說的出名字的人。

在所有人的印象當中,這位慕館主正直大方,溫文爾雅,如果在古代,他便是一位武德齊全的大俠。任誰都不可能想到這麽多年來他苦心經營著的慈善麵目下竟然隱藏著一顆讓人膽顫心寒的心和欲望。

武館內幾乎所有的弟子,除了慕水心之外全部被慕南天給拉下了水,因此,這些人全部隨著慕南天而葬身魚腹。而慕南天利用女兒去交易,卻意外地讓慕水心成為唯一一個活下去的人。

虹海武館的規模宏大,巍峨磅砣,氣勢恢宏,這座花了巨資營建而成的武館如今卻成了一座空無人煙的鬼城,欲望一旦落空,無疑一切都將會成為空洞的塵埃。

走進虹海武館,便會發現這裏的一切似乎都蒙著一層死灰,不過才十來天的模樣,這裏已經是另外一番光景,雖然裏麵的布置沒有人動過,景卻隨人,沒有了人氣,再巍峨壯美的建築物都將是死的。

武館內的房間很多,走到其中一間房間的門口蕭堯推門而入,錢心雪和女兒黃薇薇就在裏麵,錢心雪仔細地幫慕水心處理傷口,一會用手試著她額頭上的溫度,黃薇薇則獨自一人縮坐在牆角的沙發內,靜悄悄地撥弄著政府部門給每位平安歸來人員發放的手機,除了蕭堯這些人之外,大部分的鎮民還沒有允許自由進出江濱鎮,需要通過檢驗檢疫體檢之後才能離開江濱鎮,以防止他們當中有誰感染上了致命性的傳染性病毒。

蕭堯推門而入,黃薇薇正在用手機登扣扣,在她的個人簽名一欄中輸入了個人的心情,“能夠活著回來真是太好了^_^,從此生命裏有多了一個大英雄o(∩_∩)o。”幾分鍾後就有人回複了,有人問黃薇薇這些天發生什麽事了,而更多的則是色狼們在後麵酸溜溜地回複:“小丫頭戀愛了?”

“不會剛剛經曆了生死,有些帥哥救了你吧?”

“哎~我是沒機會了呢。”

“可以見見你的那位大英雄嗎美女。”

“小美女,現在這個世界不存在英雄了,醒醒吧。”

對於這些留言黃薇薇隻是微微一笑,心說大哥哥救了這麽多的人,難道還不算英雄嗎?你們這些色狼不過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算罷了。

看到蕭堯進來,黃薇薇小臉蛋上一喜,忙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大哥哥,你來啦。”

蕭堯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徑自來到床邊問道:“錢總,慕小姐的情況怎麽樣了?”慕水心此時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但是床單和地方卻是一片血跡,顯得很是駭人。

“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但還在昏迷中,幸好我們發現的早,蕭堯,聽伊榕說,你會醫術?難怪在小島上麵的時候你救了那麽多人。”錢心雪微微歎了口氣,雖然在海島上看到蕭堯幫人治病,但因為跟蕭堯壓根沒說上幾句話,所以錢心雪也不知道蕭堯到底會不會醫術,其實她現在問這個問題也隻是白問而已。現在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慕水心身上,這些天來一直都是她跟伊榕在照顧她,早已生了一些感情出來,現在看到她這個樣子不免有些自責,“都怪我們剛剛馬虎大意,哎。”

“錢總不必自責,我會救活慕小姐,放心吧。”蕭堯笑道,“更何況錢總你們並沒有義務幫助她,慕小姐是我的朋友,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們呢。”

道完,蕭堯彎下腰來開始幫慕水心診斷,能量點在慕水心的身體中遊走了一番過後,很快得出了結論,慕水心不過是因為失血過多才造成的休克昏厥,很容易就可以救活她。

幾分鍾後,慕水心幽幽地喘了一口氣,醒了過來,所有人都是一喜,蕭堯收回了手,直起腰來看著慕水心微微笑著說道:“怎麽這麽傻?”

“為什麽要救我?”慕水心茫然地道。

“為什麽要死?”蕭堯反問她道。

慕水心淚水湧動,“在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沒有任何的親人了,再也不會有人關心我愛我,而且我的父親是那樣的人,被他害死了那麽多的人,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

“他是他,你是你。”蕭堯歎道,“更何況你也是一個受害者,沒有人會怪你,你要是就這樣自殺了,隻會讓人誤會你的畏罪自殺,如果你是想幫你的父親贖罪,我覺得你最好堅強的活下來才對,因為人生隻有一次,不可能重來,那些被害死的無辜生命並不需要那麽多的人跟著他們陪葬,他們需要的是有人能夠幫助他們活在世界上的親人能夠逃離苦海。”

慕水心怔怔地看著蕭堯,“那麽我該怎麽做才能幫助他們呢?”

“方法很簡單,經濟補償。”蕭堯笑道,“如果你沒有那麽多的錢,我可以幫你。”

慕水心微微歎了一口氣,道:“我還是把武館拿賣掉吧,另外我父親在我的賬戶上存了不少的錢,我想應該可以了。隻是做完這些之後我該何去何從?我已經沒有主意了。”其實她不想死,可是一個人活在世界上孤獨沒有任何的朋友,那還不如死了的好。

這些天雖然喬伊榕和錢心雪一直在安慰她,她多少也釋然了一些,想想父親那樣對待自己,自己真沒有必要為了她而去送死,可是想到父親犯下了那樣的滔天大罪,自己在世界上又再無任何親人任何朋友,越想越是悲傷,倒不如就這樣一了百了算了算了。

“慕小姐,你不是還有我們嘛。”喬伊榕輕輕坐在床邊,朝慕水心笑道,“以後我和雪姐就是你的朋友,還有蕭堯,所以你不會隻有一個人,還有我們許多許多的朋友。”

“是啊慕小姐,你還有我們。”蕭堯笑道。

“我和雪姐都比你大,不如你便做我們幹妹妹吧,以後我們便稱呼你是水心。”喬伊榕主動道,她自己性格本就孤僻沒多少朋友,慕水心的遭遇其實跟她是何等的相似呢?隻不過她被自己的未婚夫拋棄,而慕水心是被她的親手父親給拋棄了。

錢心雪也忙道:“伊榕說的不錯,以後你便做我們妹妹便是了。”

“真的可以麽?”喬伊榕和錢心雪的話無疑讓漂泊在大海上的慕水心抓到了一些可以活命的浮木,這個時候,她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換了一種顏色,以前是灰蒙蒙的色彩,現在突然變得色彩斑斕,美不可言。

“當然可以!”喬伊榕點點頭,“水心,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和雪姐的妹妹,比親生妹妹還要親的妹妹。”

錢心雪臉上也綻開了花,“明天開始,水心你就搬到和我們一起住就是了,我讓人給你收視出一間活動板房出來。我跟伊榕都在工地上班,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我都無家可歸了,有的住就好。”慕水心的臉上終於有了笑臉,無疑,喬伊榕和錢心雪讓她重獲了新生。

黃薇薇的小嘴則嘟著,心裏說道,不會讓我喊跟大哥哥差不多大的慕水心是慕阿姨吧?汗!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安排吧。”蕭堯朗聲笑道,忽然又想起了什麽,忙朝喬伊榕道,“對了,過幾天我要回老家一趟,伊榕,你跟我一起回去怎麽樣?”

喬伊榕先是一愣,跟著俏臉紅熱一片,“奇怪,我為什麽要跟你回去啊?”

“你不是答應做我女朋友了嗎?我帶你回去讓我幹爸幹媽他們看看,剛剛打電話給他們老兩口提了這事,他們兩個當時樂的嘴都笑歪了。”蕭堯笑眯眯地說道,伸手要去捉喬伊榕的手。

喬伊榕連忙把手一抽,暈道:“我什麽時候答應你了啊?再說了,你怎麽知道你幹爸幹媽他們嘴笑歪了啊?”

“感覺的唄。”蕭堯哈哈笑道,“不如這樣吧,水心雪姐還有薇薇,你們都跟我到老家去玩吧,正好散散心,現在正在春節放假,又發生了這樣的事,估計就算玩到月底都沒人說。倒是薇薇馬上快開學了吧……”

“我們校長剛剛都打電話給我媽了,讓我在家修養個十天半個月的沒事。”黃薇薇連忙說道,“大哥哥,你不會真打算追求喬阿姨吧?你們都不是一個輩分的哎,不怕搞亂了啊?”

“就你話多!”錢心雪瞪了女兒一眼。

喬伊榕也有些尷尬,“誰說我答應他追求了啊,蕭堯,你不能敗壞我名譽。”雖還在強辯,但任誰都能從她紅豔豔的臉上看出她其實已經失守了。錢心雪由衷地祝福,黃薇薇則有些鬱悶,就像是最心愛的寶貝要被人搶走了一樣,慕水心淡淡地笑著,心無旁貸,什麽都沒有想。

蕭堯眼皮一勾,促挾地笑道:“那好,本來我還想幫你治好你、媽媽和弟弟的病再帶你回家呢,現在看來沒必要啦,你都不答應了,誰還幫你的忙啊。”

喬伊榕一驚,急道:“你怎麽可以不守諾言啊?你說過要幫我忙的。”

“你還說要嫁給我呢。”蕭堯笑道。

“哪有!”喬伊榕吹胡子瞪眼睛,自己隻說答應他的追求,哪說嫁了啊,再說了,他就不能找個人少的地方再提這事啊?非得在這麽多人麵前說。“我隻是說答應你的追求而已,你別耍無賴。”

“我無賴慣了。”蕭堯嗬嗬一笑,“好了,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了,大家跟我一起回老家。”

“……!”

-

深夜,當蕭堯回到三泰幫總部的時候,他先去了一趟徐夢兒的房間,猶豫了一番後還是敲響了她的房門,他心裏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麽事要發生。

他連敲了好些時候發現門都沒開,用手一扭,門竟然沒鎖。走進去,房間裏麵卻早已空空蕩蕩,被子仍舊整齊地疊著,除了那淡淡的香味之外,未留下任何東西。

蕭堯在床上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一些字,這是因為她用的是不熟悉的碳素鋼筆寫的,“先生,我便且告辭了,先生無須掛念,更無須銘記,便忘了那清風教的教戒,你無須娶我,我也無須嫁你。我琢磨著找個清淨的地方,先生無須尋找。願君早日成婚,兒孫滿堂,珍重珍重。”

蕭堯一陣悵然,派人去尋找,卻還哪裏尋找的到?

也許真如她的名字一般,她的出現其實隻是一場夢而已罷了。-

接下來的幾天,在蕭堯的幫助下,慕水心成功地賣掉了虹海武館,又將賣掉的錢全部發放給了受害者。其實根本沒有人怪罪慕水心,因為慕水心也是無辜的,見她賣掉武館,把錢全部給了受害者家屬,鎮子裏麵的人對於慕水心更加的敬重。

在政府部門的協調下,江濱鎮在很短的時間內恢複了正常,錢心雪的項目部也得以恢複,不過沒有立即開工,而業主方也沒有催促,在所有人體檢過了之後,錢心雪給所有人放假十天,而FLY科技項目部自然也跟著放假十天。

錢心雪本來打算給慕水心收視一間房間出來的,喬伊榕說還是免了,讓慕水心跟她一起住,反正床夠大,兩個女人睡在一起倒也沒什麽不好的。隻是蕭堯每天晚上都會過來坐上好久,有時候到夜裏十二點才離開,這嚴重地影響到了幾位女士的休息時間,以至於她們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眼窩上掛著濃濃的黑眼圈。

至於喬伊榕母親和弟弟的病,蕭堯特意抽出了時間陪著喬伊榕回去了一趟,因為有了充裕的能量點,所以很輕鬆地就治好了喬伊山的病,姐弟倆激動地抱在一起哭成一片。而蕭堯母親的病卻非一下子就可以好的,因為她的身體受到的損傷實在是太嚴重了,當年身體被大麵積燒傷,即使蕭堯可以醫治好她,身體的創傷還是需要許多時間才能恢複的。

不過在蕭堯給喬母治療了一次之後,喬母便醒了過來,看到女兒和兒子已長大成人,喬母泣不成聲,當看到女兒身後站著的那個小夥子的時候,喬母激動地問蕭堯是不是她的女婿。不等喬伊榕回答,蕭堯就搶先地點了點頭,笑道:“阿姨,我就是你女婿,我叫蕭堯。”

喬伊榕白了蕭堯一眼,朝母親哭道:“媽,在我們家失火之後,吳傑就毀了婚……”

“別提那個畜生。”喬母張口打斷女兒的話,微微歎道,“這些年你在我身邊哭,我怎麽會聽不到呢?伊榕,這些年可苦了你啊,為了咱們這個家,你受苦了。”

媽媽的一番話讓喬伊榕的情緒再也壓抑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媽,我不苦。”十多年來,她從未享受過溫暖,母親成了植物人,弟弟變成了傻子,當時不過才十六歲的她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整個家,心裏冰冷如寒冰的她隻能用工作來麻痹自己,讓自己暫時忘卻那些過去的傷痛,她開始變得越來越孤僻冷漠,很少有情緒。直至遇到蕭堯之後,她的生命開始漸漸地有了一些轉折。

“小蕭,你過來。”喬母看著蕭堯欣慰地道。

蕭堯依言上前,蹲在了床邊,喬母輕輕將他的手放到喬伊榕的手上,道:“我知道你們還沒有結婚,你們騙不了我,不過我還是希望能夠看到你們在一起,小蕭,你能答應我照顧伊榕一輩子嗎?”

“我當然可以。”蕭堯堅定地道。

“你要好好照顧好伊榕,她是個好女人,值得你去心疼一輩子。”喬母輕聲道。喬伊榕羞澀道:“媽,哪有人這樣誇獎自己女兒的。”

喬母笑道:“你是我的女兒,所以媽知道,這麽多年來,媽媽雖然睡著,但什麽事都知道。小山子,過來。”

“媽。”喬伊山乖巧地走到喬母麵前,眼裏含著淚花。

“以後要好好孝敬你姐和你姐夫,知道嗎?沒有你姐夫和姐姐,你現在還是個傻子。”喬母叮囑道。

喬伊榕連連點頭,“媽,我知道,以後我一定對姐姐姐夫好,還有媽媽!”喬母欣慰地點點頭,蘇醒過來的她,對生活又有了期盼。

喬母的恢複讓區中心醫院的醫生大為驚訝,植物人蘇醒的幾率很低,即便恢複後也很難恢複的這麽好,因此醫生們開始忙開了,興奮地研究著他們到底用了什麽樣的藥才讓病人恢複的。喬伊榕和蕭堯也不聲張,讓他們繼續研究就是了。

而也是在這一刻,喬伊榕的一顆心完全失守了,對於蕭堯,她不再防備,任由他去攫取。

大年一十,喬伊榕慕水心還有黃薇薇以及喬伊山四個人坐上了蕭堯的大金杯,開車的是張力,坐在副駕駛上的則是小馬,包子和蕭堯坐在第二排,四個大男人在車上抽煙,讓金杯車裏麵充斥著一股臭味。

喬伊榕一上車就搶過蕭堯手裏的香煙,蕭堯去搶,她連忙眼睛一瞪,隨手扔到了車子外麵,蕭堯悻悻然,其他人見嫂子發威,紛紛主動把香煙掐滅扔掉。

蕭穎早便上了車,好像已經接受了喬伊榕是自己嫂子的現實,見喬伊榕過來,打了一聲招呼嫂子好,喬伊榕則臉紅紅地說了一句穎兒你好。

蕭堯問了一句雪姐怎麽沒來?

喬伊榕回道:“雪姐家裏還有些事要處理,連夜就趕回家了。”

“這樣啊,那可惜了。”蕭堯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張力發動起車子,四平八穩地朝著生化縣的方向開了過去。

生化縣位於T市鄰市興泰市,是興泰市的下屬縣城,雖在江北,卻是一處魚米之鄉,轄區內河道縱橫,水路發達。在多少年前沒有公路那會,從一個村子到另外一個村子,隻能用船。在生化縣,你站在大街上,無論你沿著哪條路往哪個方向走,幾乎不出兩分鍾就能看到水。

一路上喬伊榕都未再說什麽話,因為她總覺得自己這個未來的小姑子可能不太那麽容易相處,想起蕭穎和蕭堯並非是親兄妹這一層關係,喬伊榕不免有一些頭疼,心說自己這還沒有結婚就遇到了這麽多的阻礙,要是結婚了,不知道又有多少女人想來分一口食呢。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結過婚的女人就像是一次性塑料餐具,用過一次之後再用第二次就有些惡心了,第三次第四次去用,估計沒人願意。而男人不一樣,他更像是酒,越陳越香。所以說,不是說你結過婚了就可以沒有危機感了,反而還要重一點,因為總有那麽一些女人喜歡挖人的牆角,還口口聲聲地聲稱,隻要鋤頭揮的好,高帥富都能揣腰包。二婚男可靠,三婚男體貼,四婚男執著堅韌,如果找到五婚以上的男人,那說明這個人不是大款政客就是明星高帥富。這些話其實都是薇薇轉發給她的短信,不知道這小丫頭到底在打些什麽小心思。

從T市到生化縣大約有三個鍾頭的車程,一路上黃薇薇都在和喬伊山說話聊天,喬伊山年幼就被嚇成了癡呆,即便恢複了,這個時候的心性還隻停留七八歲左右,這還是喬伊榕後天教育的成果。所以麵對黃薇薇的侃侃而談,他顯得很拘束,黃薇薇跟他聊了一會就覺得索然無味了,她之前見過喬伊山,知道喬伊山剛剛恢複,他們雖然同齡,但顯然喬伊山還是個幼稚沒有長大的孩子,這對於大叔控的黃薇薇而言有些殘忍,於是黃薇薇就忍不住地扯起了其他的問題,她也是無話找話說,問蕭堯生化縣為什麽要叫生化縣,為什麽不叫花生顯,總而言之都是一些很古怪的問題。

蕭堯倒也沒有不耐煩,含笑把生化縣的曆史講給了黃薇薇,黃薇薇聽的滋滋有味,其他人多少無事,也就這樣聽了,而且蕭堯講的確實不錯。

三個多鍾頭後,車子進入了生化縣縣城,蕭堯讓張力把車子開到一家大型的超市前麵,然後讓所有人下車去買東西,這次回家,他年貨什麽的還沒有來得及買呢,更何況老爸老媽可能也沒準備這麽多吃的東西。

一大幫的人下車買東西,規模驚人,很快就把大金杯塞的滿滿的。

車子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鍾了。蕭正生和蕭母早就在公路邊上等了,看到麵包車停了下來,老兩口先是一愣,然後看到兒子率先從車子上下來了,跟著就是女兒,蕭父蕭母忙不迭擁過來將兄妹倆抱住。

從電視裏麵他們早知道了江濱鎮發生的事,看到兒子女兒平安回來,老兩口樂的開花了。

蕭父蕭母雖然不是蕭堯的親手父母,卻將蕭堯當成了親手兒子,甚至比女兒還要親,而蕭堯也同樣如此。

一家人抱在一起流著辛酸快樂的眼淚,此情此景讓人動容。

蕭堯鬆開蕭父,笑道:“爸媽,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蕭母在人群裏麵搜索了一番,發現隻有慕水心跟兒子年歲相當,當下走過去一把捉住慕水心的手,顫巍巍地激動道:“姑娘,你應該就是咱們家堯堯的女朋友了吧?”

誰都沒想到蕭母會如此的激動,更認錯了人,其實也不怪蕭母會認錯人,因為蕭堯根本沒對蕭母說喬伊榕的歲數比他大,喬伊榕雖然看上去很年輕,但跟慕水心比起來終究還是有一些差別的,因此蕭母這才認錯的人。

慕水心尷尬不已,喬伊榕更加尷尬,兩人的臉都燒紅成了大蝦。蕭堯一見不得了,忙道:“媽,你認錯了,水心是我和伊榕的朋友,你的兒媳婦在這呢。”

“阿姨,你好。”喬伊榕微微鞠了個躬,燒紅了臉道。

蕭母也尷尬無比,朝喬伊榕打了個招呼後又對慕水心道起了對不起,慕水心淡淡一笑,說道:“阿姨,沒事,別放在心上,我跟蕭堯和伊榕都是朋友,這次一起跟過來玩,實在是打擾了。”

見慕水心不介意,蕭母樂不可支,心裏卻在想為什麽兒子不選擇這個漂亮的姑娘而選擇了看上去比他大的喬伊榕,不過想了想,喬伊榕看上去倒也漂亮的很,而且女大三抱金磚,這可是好事,當下笑道:“不打擾不打擾,我歡迎還來不及呢,就是咱們家坐在船上,就怕你們住不習慣,大家別傻站著的了,都過來吧。”和大多數的普通農民一樣,蕭母樸實勤勞,因為貧窮,歲月在她的額頭和頭發上留下了滄桑的痕跡。她也秉承了大多數農民的熱情好客,讓人感覺到很溫暖。

在他們的麵前是一條非常狹窄的路,農村人叫做圩,在圩的兩側長滿了野樹,如果是夏天,整個圩上都會長滿綠油油的狗尾巴草,很是漂亮。

不過現在是冬天,地上積著雪,人走過的地方被踩的烏黑烏黑的。車子根本開不進去,蕭堯讓所有人在這裏先等著,然後沿著圩往南奔去,似乎根本不怕地滑,所有人遠遠地看過去,就在圩往南一百多米的樣子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條十五噸的小船改造起來的房船,算上船艙應該是上下兩層,顯得頗為簡陋,由水泥木板組成,安靜地停泊在堤岸邊上,房頂上壓著雪,寧靜無比。在房船的旁邊還停著幾條小船,其中一條小船兒上麵蓋了一頂四麵兩麵封死,兩邊透風的小船,依稀能夠看到小船兒裏麵站著兩排全身漆黑猶如黑色爵士一般幽雅的魚鷹。

隻見蕭堯飛快地上了房船,動作迅速而又敏捷,眾人看到從房船裏麵頓時冒出了一條通體黃毛的大狗,宛若肉墩子一樣撲到了蕭堯的身上,眾人嚇了一大跳,就聽到蕭母笑眯眯地說道:“那是咱們家大黃,看到堯堯回家正開心呢。”

眾人仔細看去,果然看到那條大黃狗撲到蕭堯的身上並沒有露出什麽凶悍的姿態,反而伸長了舌頭不住地在蕭堯的臉上舔著,一條蓬鬆而又高高翹著的尾巴不住兒地左右搖擺著,蕭堯揉了揉大黃的腦袋,然後鑽進了房船裏麵去,隨後眾人就看到蕭堯登上了一條小船,用竹篙撐了過來。

眾人均都十分的好奇,對於一根竹篙如何控製船,又能夠飛快地行駛,他們這些從小幾乎很難看到船的人是很難理解的。

不一會蕭堯就將船撐了過來,停在了圩的堤岸邊上,他帶好船樁,用一條木板擔在船和堤岸上麵,自己卻一躍從船上跳了上來,笑道:“大家上船吧,阿力小馬包子,你們三個老爺們幫我搬東西。”

在扶著諸位女士上了船後,蕭堯發現喬伊山並未急著上船,而是一臉堅決地看著自己似乎有什麽話要說,蕭堯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小山,走,跟姐夫去搬東西。”

喬伊山笑臉開花,點了點頭,跟在了後麵。

一行人把買來的年貨搬到船上去,最後幾個大男人也上了船,而船弦一下子就往下沉壓了許多,船弦離水麵幾乎隻剩下了兩三公分,這可把船上的女士們嚇的臉煞白煞白的,饒是性格開朗調皮的黃薇薇此時此刻也嚇的小臉蒼白,規規矩矩地坐在船上動都不敢動一下。

這和坐艦艇的感覺不一樣,艦艇坐著雖然會眩暈,但畢竟離水比較遠,而現在這小船給人的卻又是另外一種感覺,讓人有一種感覺,自己隻消微微動一下,小船就會翻過來。

張力幾個大男人倒是無所謂,就算船翻了掉進水裏麵也無所謂,就是稍微冷一點罷了。

蕭家一家人倒是神情自若,蕭穎雖說不會遊泳,但卻也不害怕,倒是看到其他的女人臉色蒼白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蕭堯玩味興起,抓著竹篙狠狠/插進水裏,當下小船行駛了起來,卻是驚起了一陣的浪,小船頓時左右搖晃起來,喬伊榕慕水心和黃薇薇這三個女人的臉色更加的蒼白,卻強忍著沒敢發出聲音出來。蕭堯憋住笑意,放緩了速度。

突然,身後路橋的橋洞裏傳來了掛槳船篤篤的聲音,聲音悶在橋洞裏麵顯得很清脆,等到出來後,反而變得輕了許多。

蕭堯剛剛轉過身來,就聽得到身後傳來了一陣吆喝聲,“喲!撐船的這是誰啊?這不是堯哥麽?”

“堯哥,聽說你中專畢業以後連家都沒回就去燒電焊了,應該賺了不少大錢吧?”

“可不是麽,現在電焊工的工資不低啊,少說得一百五一天,這還是學徒工的工資呢。”另外一個人嘲諷道。

“大林哥,這不說明你這華夏大學的碩士生白上了麽?”

“慚愧慚愧。”

掛槳船上站著三個小青年,當中一個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留著一頭韓版影視明星的發型,頭發油光水淋,麵頰白皙,讓他看上去頗為的陰美。另外兩個小青年一個人身著黑色小馬甲,另外一個則在駕駛著掛槳船,嘴裏麵叼著一支電線杆子,短寸頭,耳朵上戴著一對耳罩,肥厚的嘴唇邊上長著一顆長毛的大痣。

三人有說有笑,不難聽的出他們話中的諷刺之色。

三人開著的掛槳船速度很快,很快就開了過來。

蕭堯停下撐船的動作,笑臉看著來人道:“三位放暑假了?”

“這大冬天的放什麽暑假?”厚嘴唇翻白眼道。

“要不是放暑假,我怎麽覺得突然臭味四溢呢?冬天的時候可沒這麽臭。”蕭堯笑道。

“臭小子,你他媽有種再說一遍!”小馬甲一聽怒了,這分明就在罵他們幾個剛才在放屁呢!

蕭父一把拉住蕭堯,朝兒子搖了搖頭,意思是不要跟這幾個人計較。這三個小青年都是長東村村幹部的兒子,他們惹不起。

那個華夏大學碩士生林超丹,是長東村村長林長桂的兒子,林長桂是下鄉知情,之後就留在了長東村,這些年長東村在林長桂的帶領下經濟發展的不錯,因此穩坐村長這一把椅子。林長桂是文化人,因酷愛羽毛球而給兒子取了個林超丹的名字,確實也如他所料,林超丹從小就表現出了異於常人的天賦,不過才二十五歲就已經快要華夏大學碩士生畢業了,而且還是本碩博連讀,碩士完了直接念博士,是長東村乃至是整個千島鎮內都首屈一指的人才。小馬甲男叫做陳永龍,跟開掛槳船的厚嘴唇劉大寶還有林超丹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玩伴,三個人當中除了劉大寶之外都是大學生,陳永龍現在是華夏科技大學的碩士生,而劉大寶雖然沒有上學,但承包了長東村一半的水麵幹起了魚塘,一年的收入差不多有三百多萬的樣子,在長東村排不上首富,但絕對在前十之內。

上小學的時候,蕭堯跟他們同一個年級,關係一直不怎麽樣。

在小學老師眼睛裏麵,蕭堯一直都是壞學生的典範,而這三個人則就是好學生的代表,尤其是林超丹和陳永龍,一直都是老師們引以為傲的學生。

和所有差生與優秀生之間的關係一樣,雙方人馬的關係極差,不過因為這三個優秀生的家長都是村幹部,反而經常以他們欺負人在先,學校的差生們幾乎都被他們欺負過,這些差生因為成績差,家長不疼老師不愛,所以隻有忍氣吞聲,隻有蕭堯這一個刺頭,三人經常尋找蕭堯麻煩,卻以被揍而收場,雖然最後蕭堯也受到了懲罰,但對他們而言顯然是遠遠不夠的。以至於現在大家都長大了,關係依然不算好。

在前些年,蕭家人因為是外來戶而被趕出了長東村,隻能把房船開到公共河道邊上,由此蕭家人更加地被長東村的村民們孤立了起來。一家人隻能靠在公共河道上捕魚勉強維持一對兒女的學費和一家老小的開支。日子雖然不富裕,但至少有個落腳的地兒。

不過這段時間來,長東村村長林長桂卻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來為難蕭家人,命令他們滾出長東村圩外的公共河道,不知道林長桂到底動用了什麽關係,竟然把這條原本屬於公共河道的躍進河變成了長東村的內河。

蕭家人無處可去,隻能賴著不走,心說等兒子女兒回來了再商量這件事。

其實蕭父蕭母心裏太清楚不過了,林長桂之所以尋找他們家麻煩,無非就是因為自己拒絕了林家的提親,讓他覺得很沒有麵子。畢竟他的兒子可是堂堂的華夏大學本碩博連讀的高材生,而蕭家的女兒卻隻是京南大學的學生而已,被拒絕了林家人當然十分的惱火。

蕭父蕭母雖然窮,但還不會拿自己女兒的終生幸福去當兒戲,一切都得等女兒回來了再說。小馬甲陳永龍仗著家裏的關係,又是林超丹的好朋友,加上念了大學的關係,在村子裏麵一向有恃無恐,見蕭堯出言不遜,當下憤怒無比,打算跳到小船上去揍蕭堯一頓。

他剛摩拳擦掌,忽然看到船裏麵還有幾個男人站了起來,張力冷冷地用手指著陳永龍,拳頭捏的格噠直響,“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陳永龍自從上了大學之後就加入了學校的跆拳道社團,到現在已經連續擔任跆拳道社長三年時間,他的身材跟張力相當,哪會害怕張力的挑釁,他當下說道:“臭小子,你他媽有種再說一次。”

張力陰笑了笑,“乖孫子乖。”

“你'媽的!”陳永龍臉頓時氣的烏青,大覺上當,正要發飆卻被林超丹一把很拉住了,陳永龍烏著臉低吼了一聲,林超丹道:“永龍,給我個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