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欣顯然也聽清楚了裏麵人的話,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一起朝著裏麵走了過去,蕭堯手裏提著曾全就跟擰小雞似地,加上曾全沒有一點兒反抗的意思,因此提著他根本不費力。

越往裏麵走,裏麵的山洞越大,值得一說的是,靠近洞口的地道是人為挖出來的,有些粗製濫造,不過走到裏麵的時候,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的地道和山洞已經變成是水泥澆築的了,宛若一個小型的地宮。

接近那火光的來源地,可以依稀看得到在篝火的對麵躺著一個人,火苗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後麵,一直到走近後這才看到這個人到底長著什麽樣子,是個看上去有八十多歲的老頭,披著滿頭的白色銀發,他躺著的地方是一些鬆軟的草組成的,為了防止篝火會燒到他,這些軟草的四周都堆砌著一些散碎的石頭。

在他的對麵,也有一個類似的地鋪,看的出來這張“床”應該就是曾全的了。蕭堯把曾全往他的床上一扔,得到釋放,曾全立即跟驚弓之鳥一樣縮到牆角,環在那一臉警覺地看著麵前的男女。

“老大爺,真是抱歉,我們無意傷害你們,隻是想調查一些事罷了,沒別的意思。”藍欣上前一步說道。

“我……咳咳!我知道。”老頭咳咳幾聲,轉眼朝曾全看了一眼,歎道,“當年的事……把他給嚇壞了,咳咳,不提還好,一說,他就會嚇得六神無主。”

“這麽說,當年的事你們都曾經曆過?”蕭堯喜聲道。

“何曾經曆過。”老頭哼哼冷笑一聲,“如果不是我們腿腳快,早就死無葬身之地。”

藍欣帶著遲疑說道:“我剛剛聽到曾全提過一個名字,什麽慕南天,這個名字我記得好像是……”

“虹海武館館主慕南天。”老頭接過話茬,從地鋪上爬了起來,不知道老頭多少年沒洗過澡了,全身一股惡心的臭味,不過藍欣也顧不得這麽多了,為了調查案子,這點苦她還是吃的了的。

聽老頭這麽一說,藍欣頓時想了起來,驚喜道:“對!就是他!虹海武館館主慕南天!”

“可是剛剛曾全怎麽說慕南天要殺他?這是怎麽一回事啊?”藍欣隨即奇怪地問道。

“如果不是他,我和曾全也不會十多年來躲在這兒。”老頭冷笑道,“十四年了啊,彈指一揮間,十四年就這麽過去了。他慕南天現在在外麵一定無比風光吧?”

“據我所知,慕南天這人不錯的啊,是個正人君子,這些年來做了不少造福百姓的事,他怎麽可能要殺你們呢?”對於江濱鎮這些大人物的事情,藍欣或多或少還是知道的。

“小人分真小人和偽君子。”老頭嗤嗤冷笑,“姑娘,如果你懷疑我的話,就不要聽了,滾吧!”聽藍欣對慕南天讚譽有加,老頭子聽了很是不爽。

“大爺,你別聽她的,頭發長見識短,婦人之見罷了。”蕭堯連忙打圓場道,“虹海武館的那幫人我跟他們有過過節,在外麵耀武揚威的很,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尤其是一個叫陳天的家夥,這家夥見他一次我就想扁一次。”

“那個小畜生,早就該死。”老頭聽蕭堯跟虹海武館的人有過節,麵色變得平緩了不少。

藍欣在一旁瞪了蕭堯一眼,心說我頭發長怎麽了?我是女人又怎麽了啊?沒想到這個家夥還大男人主義呢!

“對不起啊大爺,我為剛才我的無禮道歉,我不是有意的。”藍欣帶著歉意說道。

“小姑娘還算知趣。”老頭鼻腔裏麵哼哼一句,“看在你誠心道歉的份子上,我就原諒你這一次。”

藍欣幹幹笑了笑,心說這老頭脾氣倒不小,不過為了能夠從他嘴裏麵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暫時隻能先忍忍了,“大爺您說的對,是我錯了,我頭發長見識短。”說話的時候藍欣又在蕭堯的臉上剜了一眼,心裏不忿地想到,總有一天自己會證明給你看,自己並不比男人差到哪去!

“大爺,現在可以說說當年的事了吧?”蕭堯彎腰蹲在地上,揀起地上一根枯木樹枝丟在篝火裏麵,半會後火苗變得更加旺盛,照在地洞中四人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色彩。

在蕭堯和藍欣兩人殷切的目光下,老頭又緩緩坐了下來,枯黑瘦黃的大掌摩挲著地麵,氣氛詭秘,兩人等了良久,終於聽到老頭子開口了,“其實我跟慕南天是同門師兄弟。”

兩人點點頭,沒有接話茬,坐在對麵的曾全情緒這時候倒是收緩了不少,臉上駭人的蒼白也消散了許多,不過看蕭堯和藍欣兩人的眼神還是帶著一種恐懼的色彩,突然瞟見蕭堯竟然對著他笑眯眯看了兩眼,曾全嚇得連忙就把腦袋鑽進他的雙腿裏麵,然後用眼睛偷偷地瞄著蕭堯和藍欣。

老頭轉眼看了一眼曾全,搖頭歎了歎,“曾全以前其實沒這麽膽小,要不是那件事嚇破了膽子,不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不過話說回來,他要不變成這副樣子,恐怕早死在慕南天那個魔頭手裏麵了。”

“慕南天跟當年東方路上發生的小孩子得怪病的事情有關係嘛?”蕭堯問道。

“是不是他一手策劃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這件事跟他脫不了幹係。”老頭冷笑,蕭堯記得自己這身衣服裏麵有一包煙,摸出煙包來彈出一支煙丟了老頭,老頭卻把手一伸,“都給我吧。”點燃一支煙,老頭神乎其技地抽吸了起來,怕是許久沒有抽過煙了,表情甚是享受,被這煙一熏,老頭的精神頓時好了些許多,說話帶喘的狀況明顯改善,不得不說,有時候煙這種慢性毒品真是個好東西。

“能跟我們說說當時的情況嗎?”藍欣小心翼翼地問道。

老頭吐出一口煙圈,意猶未盡的吧嗒了一下嘴,這才慢悠悠地說道:“十多年前,我跟慕南天還是同門師兄弟,他是我師弟,我們師父當時還沒有死,按照規矩,在師父死後能夠接下館主這個位置的人應該是我這個大師兄,不過那個時候慕南天要比我有出息的多,溫文爾雅,學術精湛不說,他的武修力更是遠遠在我之上,不過有能力歸有能力,規矩是規矩,我是大師兄,這館主的位置應當就該我來做。”

“嘿……接下來的事情我想我不說你們也應該知道了吧,慕南天這個魔頭殺師滅祖不說,還把我身邊的親信全部給殺光了,好在我那時候提前得到了風聲,帶著曾全一路逃跑,一直到這虎山上麵才躲過了他們的追蹤。這其後的十幾年,慕南天那魔頭每一刻都在尋找我們,我和曾全兩個人藏在這山上不下去,料他再聰明,都別想找到我們藏在哪,嘿嘿嘿!”

老頭兒的故事並不新鮮,這在武俠劇裏是再常有不過的劇情,藍欣奇怪道:“這件事跟東方路的那件事有直接的關係嘛?”

“哪能沒有關係?”老頭子深吸一口煙,冷笑不迭,“慕南天雖然武修力在我之上,但真要是打起來,那也隻不過跟我在伯仲之間罷了,我略輸他一籌,他雖說比我有出息,才華橫溢,風流瀟灑,但跟他比起來,我身邊的親信卻要多很多,當時隻要跟咱們虹海武館有關係的達官顯貴都樂於跟我交往。他慕南天即便再也能力,想要造反倒也是一件難事。”

“怪就怪在那件事上。”說到這裏老頭子的眼裏也布滿了困惑,“當時因為東方路上爆發瘟疫,政府把整個鎮中心都給封鎖了,咱們虹海武館也不例外,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慕南天的武修力突然精進數倍,輕而易舉地就將我擊敗,所謂牆倒眾人推,因為慕南天輕鬆地擊敗了我,我身邊的親信開始向他那邊湧過去,慕南天在勢力得到了擴充之後,便開始我進行打擊,我身邊的那些忠信弟子一個個全部都慘遭了他的毒手。”說到這裏,老頭子的眼中仇恨與傷感交織在了一塊。

“也就是說,慕南天突然之間像是變了一個人,是吧?”蕭堯說道。

老頭子點了點頭,“沒錯,我懷疑他可能因為什麽機緣巧合得到了一些武修的方法,所以這才讓他的武修力大為精進。當年曾全倒是看過一些東西,但看過那些東西之後他就傻掉了。”

女警察眉心緊蹙成一團,轉臉在身後躲縮在牆角處的曾全看了一眼,當年的他到底看到了什麽?以至於他害怕成這副模樣?慕南天當時對他到底做了些什麽事?

“這件事他一直沒告訴過你嗎?”女警察問道。

“沒有。”老頭輕聲哼了哼,搖頭道,“不過在夢裏的時候,我倒是能夠經常聽得到他在喊吃人了吃人了之類的話。”

蕭堯跟藍欣麵麵相覷,女警察則是全身忍不住地打了個哆嗦,在她調查過的無數案子裏麵,確實有一些人比較變態,甚至會食人肉。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些突然出現在東方路上的小孩子就是慕南天帶過來的。”老頭兒冷冷地說道,“也就是說,他修煉的都是一些魔功,所以他的武修力才會突然之間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