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抗拒反而像是一劑催化劑,讓唐念好奇和想要一探究竟的情緒愈發強烈,她執意按住少年微微掙紮的肩膀。

“我沒有不讓你陪著我。”

“如果他們這個時候過來,看到主人和我那麽開心,一定是生氣不滿的。”

塞繆爾擔憂的掙紮,“畢竟,能看到主人現在那麽輕鬆,我怕他們來了,主人就休息不好了。”

唐念心情也多了兩分惆悵,“他們應該不會那麽容易不滿吧?”

如果他們都像塞繆爾這樣體貼……

安靜了片刻,少年忽然笑了,像是想到了什麽,整雙紫色的眼睛都明亮起來。

"我有一個辦法,或許能為您減輕一些憂慮。"

“什麽辦法?”唐念半信半疑地看向他,總覺得這個台詞很像電影裏翻雲覆雨的佞臣。

塞繆爾忽然半拖著唐念往前帶了一大截。

她的頭觸到了掛在牆壁上的鏡子。

柔軟的一層隔膜,像穿透了一層薄霧。

一陣天旋地轉,等唐念重新跌入柔軟的被褥是,兩個人的位置已經調換。

趴在清瘦修長的身軀上,唐念低頭,烏黑長發從肩頭垂落,籠罩在仰躺著的少年臉頰旁。

她有些困惑。

自己並沒有用多大力氣,怎麽就把他撲倒了?

塞繆爾發出一聲悶哼,抬眸看著她,紅潤的唇微微張開一條縫,幾乎可以看見藏在潔白牙齒後的一線舌尖。

“主人,我們躲在這裏就好了。”

“什麽?”

唐念抬頭,房間還是那個房間。

“這是哪裏?”

“鏡子裏。”

少年唇角含笑,扶著唐念的腰,皮膚白嫩像牛乳,純淨的模樣像是隨時能被采擷。

聽到他的話,唐念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這才意識到,這是一個所有東西都左右顛倒的世界,完全是鏡像的。

床頭上放著一個鏡子,鏡子裏倒映出原本的,被褥淩亂的房間。

她伸手摸了摸鏡子,手可以輕易穿過去。

觸感很奇怪。

“我們在鏡子裏?”

“是的。”塞繆爾的話中帶著一些細微的氣音,他的動作很輕,扣著她的腰喃喃自語,“還少了點什麽。”

接著,唐念透過鏡子,發現在隔壁房間的**,竟然躺著一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人雙眼緊閉,平靜地躺在那兒,看起來就像是在睡覺。

目睹自己的身體在另一側出現,這種感覺讓唐念有種難以用言語表達的怪異感。

“這是什麽?”

“障眼法,這樣可以避免他們發現我藏在您房間,又讓您能在這個地方安心休息。”

“這樣做真的行得通嗎?”唐念半信半疑地問。

“沒問題的,他們不會察覺。”少年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在這裏,無論您和我做什麽,都是無拘無束的,沒有什麽能夠妨礙我們。”

唐念視線不由自主向下,“你怎麽了?”

四目相對的瞬間,她心裏一顫。

塞繆爾一開始看起來規矩得體,可漸漸的,不知道什麽時間開始,不經意間解開了扣子。

他身穿的乳白色襯衣扣子非常鬆,不經意間露出了一段纖細清晰的鎖骨。繼續向下,他的身體美得驚人,線條和顏色都漂亮到散發出一種強烈的、幾乎帶有侵略性的**力。

露出的肩頭和美好的臉龐都讓唐念成為了不規矩的那個。

她的手就貼著他細滑的肌膚,按在他的胸口。

手指下的觸感微妙,唐念忍不住動了動。

“主人。”

少年低喘,抬起濕潤的眼眸,凝視她許久之後,輕輕地靠近她的手腕,用臉頰輕柔地上下磨蹭。

他的動作,宛如一隻溫順的、正在撒嬌的貓咪。

可是唐念已經吃飽了。

她垂眸看著不辨雌雄的少年,隻是怔怔地看著他發呆,沒有進一步交流的想法。

“塞繆爾。”唐念頭腦一片空白,眨了下眼,幫他攏好衣服,“你扣子開了。”

這明顯不是塞繆爾期待的反應。

他在唐念專心致誌扣扣子的時候,伸出手,毫無征兆地摟住唐念的脖頸。

仰起頭,以一種獻祭般的姿態,輕輕吻了唐念的唇。

“您還不明白嗎?”他的聲線柔和極了,比窗外的雨水還要濕潤,“我說想讓您得到快樂的意思是,您對我做什麽都沒有關係。”

唐念的手掌撐在他的胸前。

“這裏很安全,您想做什麽都可以。”

他難道是魅魔的化身嗎?

她凝視著他的唇,他似乎還想說什麽:“主人,我……”

唐念輕輕地親了他一下。

鼻尖相處,帶著某種親昵的意味。

她自己也為自己這一時的鬼迷心竅感到驚訝,少年的唇非常柔軟,也很溫暖,與希瓦納斯那微涼的觸感截然不同。

唐念有些出神。

“您在做什麽?”

“我不是……”

她不想啊。

可為什麽身體有自己的想法?

唐念來不及為自己辯解,塞繆爾已經摟著她的頸脖仰起上身,濕潤柔軟的唇瓣在她脖頸處輕輕滑動,少年的氣息帶著一股淡淡的清甜,無法形容的味道,鋪天蓋地的淹沒了她。

他仿佛在唐念身上尋求某種慰藉。

周圍的空氣中彌漫他身上散發出的迷人氣息,這種惡魔的小把戲讓普通人類頭暈目眩。

“您這是在吻我嗎?”

他自問自答,確認了正在發生的事情。

“您在吻我呢。”

他回答了自己問出的問題。

很快,他微弱的嗓音就被繾綣纏綿的吻淹沒,沒有言語,身體緊緊地依偎著唐念,沿著她的脖頸臉頰輕咬,似乎對她的回避感到一絲難過。

唐念頭皮發麻,根本招架不住,在她僵硬的瞬間,少年已經尋找到了她的唇,眼尾潮紅的勾住她的脖頸,滾燙柔軟的嘴唇不停地在她的唇瓣上摩擦。

今天有點太飽了。

她真的不太行了。

“塞繆爾……”

“嗯,主人,我在這裏。”

“先等一下……”

“您該休息了。”

事已至此,先吃再說吧。

塞繆爾輕舔唐念的脖頸,修長柔軟的身體緊緊貼靠在唐念身上。

輕柔濕潤的觸感貼著她的鎖骨和脖頸流連,給肌膚帶來了陣陣細微的涼意,少年細致的一路向上,從她的額頭輕觸到鼻尖,接著是被吻得微微發紅的耳垂,最終停留在她逐漸變得紅腫的唇上,貼合著親昵的摩挲。

好像在品嚐什麽好吃的東西。

周圍彌漫的香氣愈發濃鬱,不顧一切地籠罩著小小的房間,讓唐念無法正常思考。

惡魔往往如此,擅長引誘人心。

還沒有人能逃脫惡魔的**。

擁有寬肩和纖細腰身的少年,陷在柔軟的被褥中,宛如一隻溫順無害的羔羊,發出動人又不粘膩的呻.吟。他總能恰到好處地滿足唐念內心深處最隱秘的惡作劇和控製欲望。

塞繆爾圈住唐念的脖子,側過頭露出脖頸,把最脆弱的地方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

“好想喂您。”

他摸著唐念的頭發,將瘦弱的人類抱在懷裏,柔聲說,“如果您還是吸血鬼,就可以食用我的血液了。”

唐念輕輕地將自己的鼻尖貼在塞繆爾的頸邊,嗅了嗅。

漸漸沉醉於他身上的自然香氣。

她的雙手在他身上柔和而緩慢地移動,偶爾用指尖輕輕勾畫,挑逗著他的感官。直到勾著不堪忍受的地方,輕柔細致地揉捏。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無法再控製自己的情緒。

“好懷念。”

塞繆爾眼神癡纏。

懷念著她還渴望他血液的時候,他的血液融入她體內,化作哺喂她的養料。

那是他最美好的回憶。

-

鏡子裏的世界應有盡有。

還有浴室。

唐念不得已又洗了一次澡,幸運的是這次得到了塞繆爾無微不至的照顧,他把她洗的很幹淨,還用人類的方式給她吹幹了頭發。

整個過程像在做一場高級spa,導致唐念一直昏昏欲睡。

她像一個吃幹抹淨就進入賢者時間的渣男,期間沒說過幾句話。

但塞繆爾已經懂事的表示他不在乎名分,也不想和希瓦納斯沙利葉L爭奪,他隻是純粹的希望唐念能收獲快樂。

貼心,太貼心了。

唐念知道他是杯綠茶,但喝下去隻覺得四肢百骸都是清爽的。

躺在他的膝蓋上,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寧。

塞繆爾彎腰坐在床頭,動作間不經意間露出了一段白皙筆直的雙腿,並攏著為她的頭部提供了一個非常舒適的依靠環境。

他的聲音柔和而溫暖,讓唐念如沐春風,“睡吧,主人,我在這裏陪著您。”

還有什麽好說的?唐念象征性地說了句“你這個姿勢會不會累呀”後,就半推半就的睡著了。

大概是累了,這一覺睡的很好。

然而,寧靜的時刻很快被輕微的敲門聲打斷,唐念的頭晃了晃,感覺到腦袋下的雙腿動了動。

塞繆爾突然打斷了這份寧靜,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促,“有人來了,我去開門。”

他擔憂地扶著唐念的肩膀,眼中滿是內疚和關切,“您剛睡著沒多久。”

唐念遲疑的抬頭,看向鏡子時才想起自己在另一個空間裏。

“咚咚咚”。

敲門聲又一次響起。

唐念心中一緊,猜到是今晚1v1的第三位男嘉賓要上台了。

這一夜會不會過得太慢了?

她怎麽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還沒等想明白,塞繆爾已經起身,唐念剛想讓他別去,擔心他出現在自己的臥室裏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當然也不完全是誤會,她犯了一點全天下女人都會……

塞繆爾回頭食指抵唇,對她“噓”了一聲,打斷了唐念腦海內越發豐富的想象。

轉身穿梭過鏡子,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