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侍者再一次鼓足勇氣,“請問您可以不可以和您身旁的小姐……”

話到一半,他對上少年幽深的目光。

應激狀態下,不受控製鑽出上顎的尖牙咬上舌頭,男侍磕巴一聲,“親、親親……”

一瞬間,周圍的目光更加火熱。

唐念閉上了眼。

想打開手機搜一下怎麽樣可以原地消失。

塞繆爾從容地說,“太失禮了,卡特。”

“對不起,主人,十分抱歉。”

他含笑,“改成擁抱好了。”

又裝模作樣轉向唐念,矜持地問,“請問可以嗎?”

“……”

塞繆爾從來沒有什麽羞恥心。

但唐念有。

在她開始之前,已經有人替她做了決定,“當然可以,我們平時大冒險懲罰比這個刺激多了,你們兩個不是認識……”

塞繆爾說,“我第一次玩這個遊戲,不太熟悉規則。”

唐念伸出手,輕輕籠上少年的肩膀。

本來是一觸即分的姿勢,卻被對方環住了腰。

塞繆爾的身體因為某種激動而微微發顫,擁抱住唐念的刹那,他雙手在她後腰交握合攏,漂亮的臉跟著垂下,擦著她的脖頸貼在她肩膀上,像一隻終於尋到港灣的倦鳥。

“塞繆爾。”唐念喊他。

塞繆爾沒有動,雙手持續收攏,隻想再抱得緊一點,親密一點,永遠都不要分開,這輩子都這樣糾纏在一起。

“塞繆爾!”她又喊。

塞繆爾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好幸福,她在喊他的名字,要多喊幾遍才行。

貼合著唐念的後腰,她身上的溫度透過一層布料傳遞過來,他的手指不受控製的微微**,黏稠飽滿的愛欲快要溢出來。

知道這樣的場合不適宜,他終於緩慢地鬆開手,周圍人的臉色變得古怪至極,在他們臉上來回掃過。

唐念深吸一口氣,拉住他的手腕,站起來,“你們先玩,我們先走了。”

理論上講,這個時候大家應該起哄的,可礙於對方的身份很特殊,旁邊還有一個戰戰兢兢不知所措的男侍,今天這個哄怎麽起都起不起來,反而都非常禮貌地,熱切地跟他們告別。

“現在就要走啊,不再玩一會兒嗎?”

“那你們路上小心點。”

“再見!”

一個個含蓄的模樣讓唐念感到陌生。

他們起身不久後,一直在獨自喝酒的杜若風也站起來,身旁的人扶了他一下,“若風,你要回去休息嗎?”

杜若風顯然喝多了,臉頰上火燒般的紅。

他今天丟了麵子,驕傲受挫,一直受人追捧的音樂係天之驕子,怎麽允許別人這麽踐踏他的尊嚴,更何況是一個很久前就傳出了喜歡他的女生。

她就這樣一邊喜歡自己一邊又跟別的人曖昧嗎?

視線落在坐在度假車遠去的身影上,距離遙遠還能看到少年正側過頭對著她笑,兩個人貼得很近,氣氛旖旎曖昧。

憑什麽?

就這樣攀上別人了?

“我先回去休息了。”

杜若風腳步虛浮,跟上了駛離的前車。

一路上,海風清新。

浪花卷上沙灘的聲音無比悅耳,連空氣都是清新微鹹的味道。

塞繆爾的眉眼看起來有些疲倦,即使表情一直柔和,也透出了絲絲縷縷疲憊感。

“行啦。”唐念轉過身,“你看起來很累,今天就先到這裏吧,有什麽話我們明天再說。”

塞繆爾站在她的房間門口,黑發還沾著點海風帶來的水氣,柔聲說,“主人,我看您進去。”

這個許久未聽的稱呼出現在現實世界裏,讓唐念感到渾身不自在,她轉過來欣賞著少年那張格外漂亮的臉,對他說,“不要這麽喊我。”

然後又說,“喊我唐念就行,就像你剛剛喊的那樣。”

“總感覺這樣不夠親切。”塞繆爾偏過頭,睫毛纖長微垂,眨眼時猶如兩片羽毛劃動,“喊您念念可以嗎?”

“……”唐念遲疑。

“就我們兩個的時候,喊您主人可以嗎?”他又問,“我不是您的嗎?”

“停。”

唐念製止他繼續發散,“這個再說吧,你累了,今天先休息。”

塞繆爾露出笑容,“明天見。”

“滴——”

門鎖打卡的提示音響起。

然而剛將門擰開一條縫,他的手就覆上來。

疊在唐念的手背上,壓住,收攏,向後一拉,“哐”的一聲,打開了一半的門又在眼前重重合上。

手腕被從身後攥住,唐念眼前瞬間天旋地轉,一隻手伸出墊在她的後腦勺,修長高挑的身軀也跟著壓下來。

再回過神時,塞繆爾已經抓著她的手腕壓在門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主人,您要獎勵我一下,我完成了您的命令。”

馥鬱的香氣充斥鼻腔。

塞繆爾沉迷地嗅著她發絲和脖頸間透出的味道,用身體感受她的氣息,隨後垂下摩不管不顧的索吻,“我都按照您的要求,來找您了。”

這是她的身體。

真實的身體。

瘦弱的,不堪一擊的人類之軀。

卻令他無比著迷。

“求您……想嚐一嚐。”

塞繆爾總是知道她喜歡什麽。

用她最喜歡的姿態注視她,害她的推拒也漸漸摻了水份。

冰冷濕潤的唇瓣覆蓋上來,比想象中的還要柔軟,碾壓在唐念的唇瓣上,緩慢而著迷的摩挲。

唇間開了一條縫,牙齒也被撬開。

塞繆爾沉迷於這個親吻,像終於吃到了貓薄荷的貓,勾著她的*舒服地眯起眼,纖密垂順的眼睫過了一層水霧,眼下紅得像是快要哭出來一樣。

嘴裏沒有章法的發出深深淺淺的喘息。

細碎的悶哼也全部喂進唐念嘴裏。

唐念錯愕於突如其來的攻勢,還沒反應過來,耳朵裏先聽到樓下走廊傳來的腳步聲和聊天的聲音。

是一起住在這幢建築裏的同學回來了,她們這麽快就結束了篝火晚會嗎?

唐念一顆心懸空,擔心被人看見,可偏偏塞繆爾好像故意一樣,愈發深入的吻出了聲音,品嚐果凍一般的水澤聲回響在走廊裏,讓唐念瞬間紅了臉。

走廊兩側還有別的房間,緊挨著她這間的便是徐熙住的地方。

被發現就糟糕了。

久別重逢的狂熱癡沉令唐念感到害怕,等到塞繆爾終於放開她時,唐念的嘴唇已經紅腫了一片。

像被狠狠**過的花瓣。

“好可憐,我弄疼您了嗎?”

塞繆爾的目光落在上麵,眼神卻越來越晦暗。

“是弄疼了吧?我錯了,要不要罰我?“

他低聲下氣地軟著嗓音討好,臉頰磨蹭著她的脖子。

“主人……”

唐念抿了抿嘴巴,因為疼,“嘶”了一聲。

她一把推開塞繆爾,無視了對方扮可憐的模樣。

怎麽可能不知道他是裝的。

背後傳來輕輕撓門的聲音,透過狹窄的門縫,依稀可以聽到門外人故意求饒的聲音,“對不起,主人,我錯了。”

“原諒我,不要不開心。”

唐念並不相信他。

伸手打開燈,房間一瞬間亮起來,她邊解開外套的扣子邊轉過頭,卻在看清不遠處那道人影的瞬間,當場愣在原地。

客廳的落地窗旁,希瓦納斯麵無表情地站著。

翠綠色的眼眸像藏了一整片冰封的森林。

唐念後背抵住門,心裏咯噔一下,猛地沉下去。

剛剛那些動靜,他是不是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