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唐念的內疚和心疼達到了巔峰。

希瓦納斯沉默了片刻,轉過身,抬手輕輕回抱住她,雙手摟住她清瘦的腰。

落下的金發蓋住了唐念的視線,他身上染著清洌好聞的草木香,絮繞在鼻尖,她忍不住深呼吸,也不知道哄好沒有。

再難一點她也不會了,畢竟之前那些不用哄就會主動湊上來,希瓦納斯差不多也是那種類型,看起來是禁欲清冷的食草係,實際上是會上網發帖問大家怎麽樣才能讓她親親他的類型。

“希瓦納斯。”

他抬起頭。

唐念輕輕碰了碰他的唇,“不要難過好不好。”

金色發絲間,纖細的尖耳緩緩泛紅。

原本想說他不難過,可聽到唐念下一句話,他嘴唇抿了抿,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我親一下,你原諒我一點,好不好?”

唐念比海妖更會迷惑人心,說出來的話就像魔咒。

希瓦納斯完全僵住,被掌控在人類柔軟的指腹下,她正由上至下撫摸過他的肌膚,這和她平時隨手拂開背包上不小心沾上的灰塵,撫平衣裙上的褶皺,或者撫摸她喂過的任意一隻流浪貓狗時,沒有太大的區別。

可卻讓希瓦納斯開始輕顫起來,肌膚染上薔薇般的色澤。

他想要矜持一點,可渴望被親吻的本能根本不受他的控製,當唐念的兩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時,希瓦納斯沒有任何防備,薄唇張開一條縫,甚至配合地垂下頭。

年輕瘦弱的人類女性比起高大挺拔的精靈來說,嬌小上許多,她的手指摩擦過希瓦納斯的唇瓣,因為身高的差距,必須攀住他的肩膀,整個身體向上立起,才能勉強吻上希瓦納斯看起來冰冷卻格外柔軟的嘴唇。

他沒有躲。

他當然不會躲,甚至渴求地主動張開嘴,讓她能夠順暢地進來,捕捉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意識模糊間,好像聽到她笑了一聲。

是在笑他嗎?

希瓦納斯已經沒有精力思考了。

他的呼吸急促,渾身燥熱,在唐念的手中就像一個被擺弄的物件,聽到她時不時停下來笑著問,“現在你的心情好點了嗎?”

“希瓦納斯,你這樣真美。”

“蝴蝶,張開嘴。”

“呼吸。”

他猜測這是唐念哄她的一種手段,可是他已經不能控製自己。

希瓦納斯沒有防備,在她從唇瓣上離開時,舌尖都沒能收回去。

可憐地躺在薄唇上,有些紅。

親吻,是唐念教會他的。

她教的並不是輕輕碰碰嘴唇的吻。

她會吻進來,帶著一點探索。

人類當然會喜歡精靈的味道,他們擁有潔淨的體質,天然如同甘露一般甜美,唐念也是個人類,多多少少有欲求,更拒絕不了這種美色,

她會一點點品嚐他,啄吮他,掠奪他。

停下來時,捏著希瓦納斯的下巴,欣賞他晃神迷朦的癡態。

他的反差越大,才讓唐念越想擺弄他。

精靈對這些事有著天性中的淡漠和禁欲,希瓦納斯卻唯獨拒絕不了她。

唐念勾住他的脖頸,就像鉤住了他的靈魂,摟住希瓦納斯脖子的雙手收緊,很滿意他予取予求的順從態度,把他撲到了**,一條腿橫跨過來,將他坐在身下。

撫起希瓦納斯如陽光般璀璨的發絲,伸手扯過,像騎馬時拽起的韁繩,扯到他微微覺得疼,那張漂亮清冷的臉上再也不是麵對外界時冷淡孤傲的神態。

眉梢、眼角、鼻尖、薄唇,還有寶石綠的眸子,都流淌著靡麗的色澤,讓唐念挪不開眼。

所以這才是她越來越喜歡希瓦納斯的原因之一。

無論她做得再過分,他都不會拒絕她。

這讓她怎麽戒斷?

-

私人飛機行駛在距離唐念大約4000公裏外的夜空上,唐念則是坐在自己的自己宛如森林仙境一般的客廳裏練琴。

自從希瓦納斯將那架鋼琴買回來後,唐念除了吃飯睡覺、逗弄希瓦納斯和浴室裏那隻昏昏沉沉的貓的時間之外,都一直坐在鋼琴前練習,其刻苦的程度讓希瓦納斯忍不住皺眉,總是會主動提醒她停下來休息一下。

他對唐念說過,其實他隻需要幫她一點小忙,就可以讓她獲得登峰造極的技藝。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唐念打斷。

她清秀的眉毛微微皺起,看起來非常不開心。

“希瓦納斯,謝謝你的好意,但是這種事情上請不要幫助我。”

她的世界已經被擾亂了太多,有些事情總要她自己來做,鋼琴是從她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練習的,如果在這些異世界生物眼中隻是“一點小忙”的話,對她來說是一種感到不愉悅的冒犯。

這樣是在否認她努力至今的價值,她會越來越迷失在這種垂手可得的快樂中,漸漸失去自我。

這樣,如果哪一天他們像突然出現一樣突然消失,她就會失去自己的生活。

“人類有人類的活法。”

隻要心髒不出意外,她總有辦法在自己的人生軌跡上活出普通人類的精彩。

希瓦納斯顯然不理解她的堅持,“為什麽要花費這麽多的時間執著於這個?”

要知道,人類的壽命很短暫。

“人類就是這樣啊。”唐念心態放得很平,“我很努力才考上這所學校的。”

高中練習了多少個小時,考了多少張卷子,有多少個冬夜去上小課,沒日沒夜地練習。

“我總要對得起自己的辛苦。”

由於雜誌銷量超出預期許多倍,傍晚,希瓦納斯又收到了一筆分紅。

按理說模特不會有分紅,這筆額外的收入源於續約合同時希瓦納斯追加的條款。

簽新合同時主編曾拿著一式三份的合同來到他麵前,誠懇地希望他能簽訂後續一年期的合約,承諾會為他包裝造勢,打造出他的模特形象。

希瓦納斯懶得分出精力看合同,直接開口,直白地問主編,“這份合同是否刻意壓低了我的收益?”

理論上講,主編除非是傻子,不然不會說實話。

可事實就是那麽詭異,他的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張嘴便是一連串的實話,坦言現在讓他簽的這份合同,是怕後續他的身價上漲,不能再用現在這個價格跟他繼續簽約了,所以在他火之前提前簽約,將價格談好,這樣之後他再火也不能漲價,漲價就要賠付違約金,對於雜誌社來說,穩賺不賠。

說完後,男人麵如死灰地捂住自己的嘴。

希瓦納斯點頭,“原來是這樣,我損失得多嗎?”

主編又是一頓實話。

如果是一個籍籍無名的模特,那麽損失的不多,可是他這張臉注定會火,損失將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希瓦納斯又一次點頭,“那怎樣才能保證我的利益最大化?”

主編看上去還活著,心已經死了。

分紅便來自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