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冷讓他清醒了一瞬,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哀求的目光投向唐念。
他似乎確定了唐念是場上唯一一個可以拯救他的人。
可唐念現在並不打算幫忙。
這隻是遊戲,他隻是遊戲裏的虛擬角色的設定,她不想多管閑事。
用來裹身的白色綢緞早被人撕扯了下來,少女們的指甲在他光潔無瑕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看到美好的東西,就忍不住想留下標記。
這是人對幹淨事物的摧毀和占有欲作祟。
她們先前喝了不少酒,侍從的托盤裏放著口徑細長的酒瓶,鎖鏈,美酒,少年,和密閉的房間,種種元素混雜在一起,很容易激起人心中的貪婪和惡意。
酒瓶的瓶口就這樣對準了他的唇,甚至將剩下的烈酒倒灌進他脆弱的喉嚨。
少年終於嗚咽一聲,在撕裂的痛苦與藥物刺激出的歡愉中抽搐著倒下,蘿絲滿臉興奮地抓住他的頭發,踐踏著他的尊嚴。
“下賤的小東西。”
少年眼神渙散,嫣紅的唇瓣撕裂,可憐至極。
蘿絲興奮地用瓶口攪弄著他的口腔,眼睛死死盯著破皮的舌尖,臉色興奮到漲紅,好像醉酒的人是她。
那雙灰紫色的眼睛失去了光彩,不再聚焦,濃密的睫毛動了動,虛散地望著唐念的方向。
唯一一個,對他露出憐憫之色的人。
少年像一隻被人踐踏,失去生機的玫瑰。
瀕死,即將枯萎。
唐念等待著任務啟動,卻始終沒有得到提示,實在看不下去了,她歎了口氣,站起身走了出去。
這是蘿絲有史以來得到的最棒的玩物,也是這些貴族少女們最興奮的一天。
她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對他做些什麽更加有趣的事了。
然而,在這些貴族最興奮的時候,頭頂的水晶燈驟然熄滅。
施加在少年身上的淩虐因為短暫的黑暗而靜止了一瞬,下一瞬,蘿絲驚叫著被身旁的侍從推開,原本站立的地方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墜落聲。
巨大的水晶燈砸了下來,玻璃碎片四濺一地,圍攏在附近的貴族們被嚇到,驚叫著讓仆人們去檢查。
突如其來的異變讓原本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少年得以起身,他瀕死般地喘息,蜷縮在地板上瑟瑟發抖。
黑暗中,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一驚,摸到地上的碎玻璃,應激般用力劃向對方。
隻聽見黑暗中傳來一聲低低的抽氣聲。
“……別怕。”有人俯下身,壓低聲音在他耳旁說,“我不是要傷害你。”
少年僵住。
即便從未聽過這個聲音,卻知道這個聲音屬於誰。
在一片混亂中,聲音的主人費力地將他從重疊的人影間拖拽出去。
離開晚宴的過程並不順利。
唐念開始後悔為什麽要多管閑事。
她將人救出來,卻被對方狠狠刺傷。
月光下,修長纖細的人影匍匐在地上,原本蒼白的皮膚正由內而外透著一抹**人采擷的嫣紅。
少年急促地喘息,身上裹著唐念柔軟的披肩,看起來孱弱可憐。
他微微卷翹的睫毛上掛著細密的薄霧和水汽,寶石一樣剔透而又瑰麗的瞳孔因為過於驚訝輕輕顫抖著,滿是懊悔和無措,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似乎不敢相信這種罪惡的宴會上,竟然會有人救他。
他的手裏還拿著一塊尖銳的、沾血的玻璃。
“滴答滴答……”
鮮血滴落在石板上,唐念捂住胳膊,指縫間正在往外泊泊流血。
真是個恩將仇報的小白眼狼。
如果不是反應快,這個傷口就會出現在唐念臉上。
她甩了甩手,心情煩躁,“順著這條路直走,花園外有園丁進出的窄門,快跑吧。”
少年愣在原地。
身體僵硬,喉嚨幹澀的吞咽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唐念摘下手上的寶石戒指扔過去,砸中了他的額頭。
白皙的皮膚上瞬間留下一點紅痕,少年可憐兮兮地抬眸看向她,唐念卻不為所動,好像看見不見那張美麗至極的臉。
手臂被他劃破的地方正流血不止。
“賣掉它。”
就當是做善事。
少年將她的戒指攥在手心,用力到手指有些發白。
他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厭煩。
唐念隻想回去觸發任務,她的時間不多了。
正欲離開,被一隻手抓住了腳踝。
對方動作很輕,一觸即分,像生怕惹她不快。
少年匍匐在地上,雙肩顫抖,嘴巴像脫水的魚一樣張著,急促而費力地呼吸。
鼻息間吐露出一絲絲貓兒般綿軟低啞的吟。
“我……請等一下。”
披著唐念的外套,他有些難以控製地伸手遮掩著狼狽的軀體,思緒被藥物攪成一團漿糊,斷斷續續地說,
“……對不起,對不起……”
“我、我走不動……”
他嘴裏胡言亂語地說著什麽,清雋好聽的聲音染上絲絲曖昧,變得黏稠曖昧。
“別走……先別走……”
低啞的喘息混含其中,像極了祈求。
他很用力,近乎自虐般地抓著領口的脖子,撓破了自己的皮膚。
體內滿是刺激的藥物,血液灼熱的快將他燃燒,他沒辦法化解,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無法紓解的失控與無助。
唐念挑眉,看著這**的一幕,默默將遊戲劃分成十八歲以下不能玩的那種。
嗯,R18+
少年在她玩味又漠然的眼神下嗚咽了一聲,幾乎哭出來。
狼狽的別開眼,蜷縮著,顫抖著,手指生理性抽搐,整個身體散發著一種成熟糜爛的氣息。
說著他自己都覺得羞恥,卻無法抑製的話,“你能不能……摸摸我?”
唐念擰起眉毛。
他全身都是潮熱誘人的紅色,像一顆熟透多汁的蜜桃,甜美惑人。
那雙濕漉漉的眼眸滿含哀求,看向她,越來越大膽。
“能不能幫幫我……求你……”
嗓音顫到不行,可憐極了。
唐念抬抬手,向他展示自己被他割傷的手臂。
似乎在問他,憑什麽?
少年頓時陷入難堪,嫣紅的眼尾掛著淚珠,鼻尖泛紅,狼狽不堪。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
不該刺傷她?
他低喃著,灰紫色的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她,從她的眉眼,一路看到唇瓣,仿佛在用眼神褻瀆,用眼神舔舐她暴露在月光下的每一寸肌膚。
不該……
不能讓她走。
不遠處是露天噴泉。
高低錯落的水柱隨著音樂起伏,某一時刻迸發出華麗的透明水線,高高躍起,又優美地墜落。
嘩啦啦,淅淅瀝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