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活的本質是惡心人
“為什麽？”關大少和二西同時問道。
嘿嘿，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我先轉頭去看二西，這丫頭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臉色早已恢複成麵無表情的模樣。對此我還是挺高興的，能把麵癱臉的二西嚇成麵無血色，站立不住，實在是太有成就感了。“二西，你也跟我好幾年了，怎麽不清楚你家小姐的本事，吃喝玩樂還行，做生意卻是外行了。”
二西的聲音又成了平常的調調，“老爺在世時，客棧就已經經營不下去了，這跟小姐沒關係。”
我舉起食指在她眼前晃，“二西，話不能這樣說。子曰：子不教，父之惰，是我沒有管好爹。”
二西直翻白眼，“小姐，跟你說過幾百遍了，這句話不是這樣用的。”
“不不，意思差不多就行了。”我直搖頭，汗，誰讓我沒有文才，想不到好的詩句，隻能拿相接近的借用借用了。跟二西解釋完，看向關詣，臉上都堆滿了微笑，“關大哥，您可是錢都城難得的大好人，就扶小妹一把吧。”
關詣眨眼，扇子被他打開又關上，“小妹啊，大哥非常願意幫你，可是……。哎，小妹你也知道，大哥是江湖中人，自有要遵守的規距。要不你……嗯嗯……，那樣就可以義無反顧的幫襯小妹了。”
我在心裏狠狠的罵，什麽破規距，還不是他自已定的。臉上卻不敢顯露半分不悅，“怎麽能為了小妹的一點點小事，就破了關大哥的規距呢？”
關大少的語氣中竟然躍躍欲試，“沒事沒事，本少爺我最近生活的是挺無聊的，小妹可是有什麽新點子。”
“不，關大哥，我們還是先說賭約吧。如果小妹輸了，就把家傳的客棧送給大哥。如果……”
“行，除此之外，還得當一年的丫環，伺候本少年的生活起居。”關諧的眼中得意滿滿，仿佛那家客棧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不行，再怎麽說我家小姐也算是位老板娘，怎麽能去做粗俗不堪的工作。”還不待我發怒，二西早已衝到了關詣的麵前，冷眉橫豎，唾沫飛濺，像極了拚命維護自家小姐的忠心丫環，此時的她哪裏還有前幾天崇拜偶像的樣子。
心裏的怒氣騰騰上衝，要不是在這種破地方，非得給關詣二個大耳光子，太欺負人了。小指甲在緊緊的握拳中，斷裂落地，堅硬的指甲邊緣把掌心劃開了一道傷口，我甚至已經聞到了血液特有的腥味。它沒有讓我欲吐，而是讓我燃起了熊熊戰火。關詣，你現在輕視我，沒事！過後，本小姐肯定讓你後悔一輩子。
把二西拉到身後，劈頭就訓，“二西，你眼裏還有本小姐嗎？”
“小姐，他……他欺負你。”二西望著我，眼眶微紅，雙手發抖，可見剛才被氣的不輕。如果不是對她了解徹底，我肯定要被這樣的神情給騙過。明明是怕我替別人當丫環，她就不能唐而皇之欺負我了，偏偏做出這種委屈至極的表情來。
“二西，你怎麽能這樣說關大哥呢，他可是錢都城的大善人，是君子，是絕對不可能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來的。罰你回去跪地板。”
訓完了二西，抬頭望向關詣，不知是不是錯覺，我仿佛看到了關詣嘴邊的幾縷嘲笑。“關大哥，真不好意思，小妹家教不嚴，讓您見笑了。”
“沒事沒事，小妹家的丫頭就是懂事。”關詣還是笑眯眯的，扇子一下一下敲著石桌，“小妹是同意我的提議了？”
“嗯。”我裝作含羞的低下頭去，心裏卻恨不得把關詣這王八蛋拖到地上海扁一頓。“關大哥，就隨您的意思，如果小妹輸了，客棧送您，小妹也自願上門服侍您一年，保證讓您這一年的體重再翻上一番，外貌再俊俏一番，讓那些小姑娘們看到關大哥，就自動拜倒在您下。”
關詣拍著石桌狂笑，“不錯不錯，小妹真是深得我心。”
這麽使勁的拍石桌，他也不怕手疼。暗地裏翻了個白眼道，“可是關大哥，萬一……萬一要是小妹贏了呢？”
“你贏了，我送你白銀八千兩。”
哈哈，果然等到了這句話。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啊。以一個賭約贏八千兩也蠻合算的。為了白花花的銀子，拚了。“關大哥，你真好，我們能不能立據為憑？”
“行。”關詣直接從懷裏掏出紙筆，筆走龍蛇，很快就擬完二份。吹幹了墨跡，這才遞給我，“小妹請看。”
我仔仔細細過了二遍，不錯，條款清晰，沒有歧義，想不到一代紈侉子弟，不僅做生意厲害，起合同的能力也不低。掏出自製的黑筆，在乙方處簽上謝紫榕的大名，又在下麵畫上一隻可愛小豬。“小妹簽完了，請關大哥過目。”
關詣接過紙，在石桌上擺好，卻不馬上簽字，反而湊到我的麵前，打量剛才簽字的黑筆，“小妹用的是什麽毛筆？字跡竟然可以寫的如此纖細美麗。”
“關大哥，這可是小妹的獨門秘筆，是小妹從孤本上尋得的方子，特意趕製出來的。”我打量關詣，他的眼神火熱，我想以他的經商才能，肯定想到了什麽好點子，不過我才不會傻的把黑筆貢獻出去。在這個社會上，什麽都可以賣一大堆銀子出來，而我現在，實在是太窮了。
“可否給我看看？”
“不行啊，關大哥，這筆隻能用一次，然後就得返工改裝。要不，下次小妹新做的時候，也替大哥做一支吧。”看關詣的眼神不時的在我手上飄來飄去，我暗笑不已。哼，誰讓你欺負我了，讓你失眠幾天就當懲罰吧。“關大哥，小妹能否提個小要求？”
“但說無妨。”
“小妹家中還珍藏了幾壺梨花白，就想大哥什麽時候有空，來嚐嚐鮮？”
關詣朝我豎起大拇指讚歎，“原來小妹不止漂亮，還會釀酒，人才人才啊。等我忙完了這段時間的事情，一定過來賞臉。”
我使勁微笑，“當然可以，小妹歡迎的緊。”
關詣把協議折好放進懷中，這才朝我拜別，“賭約已立，本少爺就先行一步了。小妹，這邊風大，別為了貪賞風景，凍壞了自己的身體，太劃不來。”
我彎腰福禮，“小妹恭送關大哥。”
直至關詣轉彎不見，才聽身後傳來二西的罵聲，“誰也看不順眼誰，偏偏裝的比誰都親熱，真惡心。”
我笑，“這就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