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夜明珠散發著清冷的光。

關月容癡癡的看著夜明珠。

小翠走進屋裏,來到關月容的身邊,低聲說道:“皇上三日後禦駕親征。”

真的要禦駕親征了嗎?

關月容擺擺手,讓小翠出去了,鎮北大將軍哪裏會是淩謹淵的對手,隻要是淩謹淵決定的事情又有誰能夠改變的了?

關月容躺在床上睡意全無,生長在和平年代的她沒有經曆過殘酷的戰爭,一想到將來日日夜夜在宮中等待著淩謹淵的消息,關月容便忍不住紅了眼眶。

當晚,淩謹淵在禦書房與大臣們商議了一夜。

次日早晨,安王帶著李美女來了,一進屋子,安王見到李美女這幅模樣便忍不住笑道:“何時皇嫂也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皇兄不過是禦駕親征,又不是不回來了。”

白了安王一眼,關月容心想,你倒是不知道愁了,上戰場帶兵的又不是你!倘若淩謹淵要是有個三張兩短的,你還能白撿個攝政王當當!呸呸呸!百無禁忌!

安王被關月容吐了兩口口水,趕緊跳著後退兩步,抱怨道:“你這丫頭倒是越來越有皇後架子了,都敢吐本王口水了。”

安王與關月容關係向來不錯,說話也總是百無禁忌,可是今日卻不同,李美女見關月容麵無喜色,立刻狠狠地掐了自己王爺一把,隨後說道:“月容心情不好,你別跟著瞎起哄。”

李美女現在雖然是王妃,卻畢竟是做過宮奴的人,手勁大著呢,這一掐,安王立刻悶哼一聲,後退兩步,狠狠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今個兒到底是怎麽了?不就是禦駕親征嗎?我要是皇兄我也去禦駕親征!”每一個有野心的男人都希望在戰場上上陣殺敵,橫掃千軍萬馬,而每一代的赤月國國君幾乎都希望一統天下,將整個秦國吞並,作為一個皇室親王,安王自然不會明白關月容的心中所想,隻是看了自己的王妃一眼,小聲嘀咕著:“要不是朝中需要本王,本王還想隨皇兄一起去呢!”

聽了此話,關月容突然抬起來,一雙眼睛直直盯著安王,幽幽問道:“你軍中可有熟人?”

“自然是有的,你要做什麽?”

關月容微微一笑,安王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時間就像是指縫中的沙,不經意間便匆匆流逝,三日時間竟然過的如此之快,

前兩日淩謹淵一直在與鎮北大將軍,狄王爺商議軍中情況,了解戰場上的一切,每日吃睡在禦書房,最後一日又與安王平王商議了朝中局勢,待到一切忙完,竟然到了出征的日子,站在鳳儀宮的門口,淩謹淵一雙鳳目滿是不舍。

一狠心,淩謹淵轉身離開,不敢麵對關月容,若是看見那雙圓圓的眼睛或許自己就會舍不得離開皇宮。

若是聽了她說話,或許自己就舍不得離開她。

若是看見她哭了,或許自己就會放棄禦駕親征,懼怕死亡了,因為死了,就再也看不見她了。

所以,相見不如不見!

狠狠握住腰間的佩刀,淩謹淵深深看了一眼鳳儀宮,轉身離去。

沒有人知道為何皇上要突然改變主意,提前了一個時辰離開,亦沒有人敢上前質問,此時外麵寒風依舊。

淩謹淵看了平王與安王一眼,最後在安王身邊低聲囑咐:“定要幫我照顧好關月容!”

寒風中,安王打了個哆嗦,重重的點頭。

號角吹起。

在赤月國文武百官的注視下,淩謹淵翻身上馬,一身鎧甲襯托著他整個人威風凜凜,猶如天上戰神臨世。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齊齊跪下,為這禦駕親征的年輕帝王讓出一條通道,淩謹淵不敢回頭,怕是看見那摸身影從此軟下心來!

帝王的身份不允許他心軟!赤月國的好兒郎更不允許他心軟!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歡娛在今夕,嫣婉及良時。征夫懷遠路,起視夜何其。參晨皆已沒,去去從此辭。行役在戰場,相間未有期。握手一長歡,淚別為此生。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

馬兒嘶吼一聲,快步前行,淩謹淵手握韁繩,背脊挺直,若是回來他定要給她一世寵愛!

汗血寶馬將昂揚的號角聲拋在身後。

邊關早有藺將軍的三十萬大軍,而秦國邊關已經有五十萬大軍,元帥乃是乃是開國大將孟彪的後代,孟矜,副將陳霆,各個都是將門之後,有勇有謀。

赤月國有大軍八十萬,這一次淩謹淵率領了二十萬大軍前往邊關與藺將軍會合,秦國五十萬大軍兵分三路,邊關軍一直受到兩麵夾擊,雖然沒有失去城池,卻也落得個身心疲憊,軍中收到禦駕親征的消息,士氣立刻振奮起來。

淩謹淵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往邊關趕,三十萬大軍對上五十萬大軍,一旦戰敗,那將是多大的損失!

秦國人崇尚武力,多是虎狼將士,殺人如麻,奸殺擄掠什麽都幹,在秦穆白的影響下,秦國的人變得更加嗜血殘暴!

到達邊關時,藺將軍看見淩謹淵,顧不上君臣之分,立刻跪下請求淩謹淵撤出軍中。

坐在主位,淩謹淵一臉正色:“今日我不是赤月國的帝王,隻是個帶兵打仗的將士,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頭可斷,血可流,我淩謹淵為何不能與將士們同生共死?”

幾句話令藺將軍失去了言語,藺將軍隻好起身,將邊關近況講給淩謹淵聽。

這一聽,淩謹淵才知道,戰況是情況是多麽的嚴重。

秦國此次出征,請了不少江湖人士,江湖人士大多武功高強且出手狠毒,成了秦國最好的先鋒,今日已經死了不少士兵,藺將軍將三十萬大軍兵分三路分配到三個邊城,最怕的就是秦國人不按常理出牌。

我軍在猜,敵軍也在猜。

晚上,淩謹淵在營中休息,兩個親兵模樣的人端著水盆和飯菜走了進來,淩謹淵拿著地圖正在思索計策,頭也不抬的說道:“你們都出去吧!”

聽了此話兩個親兵立刻放下東西,離開了軍帳,而個子偏矮的士兵還不忘回頭看一眼淩謹淵。

“嗬……你不會看皇上好看動了心吧?這可是皇上!”個字高大的陳大魁嗤笑著看著身邊的士兵。

矮個子士兵聽了連忙紅著臉否認:“我哪裏會對皇上動什麽心思?皇上又不喜歡男人。”

陳大魁聽了搖搖頭,到底是新人啊,“這軍中常年沒有女人,不少男人憋得久了,看見眉清目秀的新兵都會動些心思……”說道這裏,陳大魁來到士兵耳邊說道:“尤其是你這種眉清目秀,像個女人一樣的娘娘腔!”

聽了此話,新兵立刻怒了!狠狠捶了陳大魁一拳,這一拳似乎用了不少力氣,陳大魁身子一歪差點摔倒,卻聽著新兵罵道:“老子關衡乃是關羽的後人,沒聽過關雲長掛印封金,千裏走單騎,過五關斬六將嗎?”

陳大魁聞言搖搖頭,心裏又開始嘲笑這個異想天開的娘娘腔,心想,娘娘腔也能過五關斬六將?

關衡卻嗤笑一聲,嘲笑陳大魁孤陋寡聞,連關羽這樣厲害的人物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淩謹淵找到狄王爺,將十萬精兵交到狄王爺的手中,封狄王爺為副元帥,坐觀整個赤月國,除了藺將軍,也就狄王爺能夠擔此一職。

晚上,所有士兵皆是穿著衣服,枕著兵器睡覺,醜時,淩謹淵突然一臉凝重的起身,藺將軍幾人也都睡意全無,偵察兵還不見有人回來,定是敵軍有什麽動作了!

半個時辰後派出去的偵察兵隻有一人帶著傷痕回來,帶來了一個消息,秦國所有武林高手齊聚青州!青州岌岌可危!

淩謹淵從軍帳中走出,一聲令下,立刻派出林加延與王天揚為藺將軍打先鋒,解救青州,隨後自己帶著五萬人前往汴涼,汴涼距離青州最近,難保秦國會改變主意攻打汴梁。

“皇上,使不得啊!若是秦國真的改攻打汴涼,汴涼多半會抵擋不住,到時候您就危險了,要去也是老臣去!再說了……”狄王爺看了淩謹淵一眼,沒再說出來。

“汴涼或許會有危險,但是你這邊也並不輕鬆,朕心意已決!”狄王爺領兵打仗多年,淩謹淵如何也不能讓狄王爺冒這個險,而且,淩謹淵也是在賭,敵軍定不會認為赤月國皇帝敢帶著五萬精兵去汴涼!

連夜拔營,前往汴涼,行至樹林時,一隊騎兵突然竄出樹林,遠遠一看,竟然是秦國的騎兵!

騎兵是一支有組織的快速部隊,他們能快速的打擊對手,也能在戰況不利時迅速撤退,脫離戰場,也可以作為誘餌,引誘敵軍。

隻見三支利箭朝著馬上的淩謹淵射去,淩謹淵翻身一躲,躲過這三支利箭,隨後赤月國軍中便有人連射六隻利箭。

一個秦國騎兵無聲的翻下了馬。

秦國騎兵見淩謹淵人多,立刻策馬離去。

淩謹淵穩穩騎在馬上,交代了一聲窮寇莫追,立刻帶兵繼續往汴涼走。

到達汴涼時,汴涼城並沒有遇見敵軍,守城將領徐虎親自出城迎接淩謹淵,直接將淩謹淵安頓到城中一官宅住下。

關衡與陳大魁照舊將水盆和飯菜放在淩謹淵的身後,要離開時卻被淩謹淵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