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呃,也是,她是和彪哥一起的,我居然差點把這個給忘掉了。心情頓時有點黯然,還有點神傷,原本就是被傷了出來找點樂趣的,沒想到傷的更嚴重。傷神歸傷神,但我還是左右環顧看看貝貝是不是真的在這。

“哎,陸嶽,還記得貝貝吧?上次吃飯時候見過麵的。”彪哥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我的異常,笑著問道。

“啊?貝貝?就是你那個女朋友啊?”嘴裏說著他的女朋友,可是心底一片的悲涼,居然想到如果我也是有錢有勢,貝貝是不是就會完全屬於我了?苦笑著搖了搖頭,拿起酒杯直接幹了個底朝天。

“怎麽了,陸嶽,是不是有什麽煩心的事,來,說給哥哥聽聽,在南城這地界上,我還是有幾分麵子的。”彪哥這人看起來有點粗線條,但是給人的感覺還是有點豪爽的,頓時我心裏有點親近之情。

“沒什麽,就是工作有點累罷了。”

“工作累?那也是,現在做什麽都是殫精竭慮的,沒辦法啊,社會難混,要不你辭職了來我這裏做吧?我現在開公司需要些文化人啊,總不能讓這些馬仔上去吧。這些東西你讓他們拿刀那是沒問題的,要讓他們去拿筆杆子,我估計比殺了他們還難受。”彪哥笑著和我碰了個杯,也是一個底朝天。

“真的要開公司?那可以去招聘啊,現在大學生跟大白菜似的,好找的很。”我奇怪道。

“大學生是多啊,可是你也知道,我們是混黑的,就算想做生意那也難免有點見不得光,找那些人,要麽就是沒經驗要麽就是人精,誰知道安全不安全,所以還是找道上的人,可道上這方麵的人太少了。”說著還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頓時一驚,忙道:“彪哥,你可別玩我,我可不是這道上的人啊。”

“可你有個在道上混的兄弟啊,總比那些人來的保險,你說是吧?”彪哥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

“他那哪叫道上啊,玩玩走私罷了。也就算個倒爺,彪哥你也太抬舉他了。”

“看來你還真的不了解你兄弟啊,走私?他連砍人都做過了!還算白麽?”

我剛想倒杯酒,聽到彪哥這話動作頓時一僵,砍人?我一想到劉燼嵐整天跟我嘻嘻哈哈的模樣,實在無法把他和電影裏的古惑仔聯係到一起。

“不會吧?”我似乎問了句很傻很天真的問題,果然彪哥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大笑道:“你以為幹走私有那麽安全麽,你不爭下家,不爭地盤,你的貨賣給誰去,陸嶽,黑道不是這麽好混的。”彪哥似乎想到了一些往事,開始跟我侃侃而談他以前的發跡,從高中輟學開始在街頭當混混,敲詐勒索樣樣都幹過,隨著時間長了,手低下的人也越來越多,久而久之就行成了這南城一霸的局麵,聽的我那個過癮,比特妹的什麽古惑仔有意思多了。

“那彪哥,劉燼嵐又是怎麽混到你這邊的。”我抱了個疑問,這是我一直以來都想知道的,尤其是今天,我還真不知道劉燼嵐已經在這渾水裏趟的這麽深了,頓覺似乎必須了解點事實,畢竟是自己的兄弟。

“還能怎麽樣,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這小子和我的手下搶生意,最後打起來了,結果他就被小弟們帶到我這了。我一看這人麽,覺得蠻有頭腦的,又上過大學,就想想反正自己想開公司,要麽收了用用吧,結果他就跟我混了。”

“哦。”我沒想到原本以為非常波瀾壯闊的事情這麽簡單,最起碼也要來個劉燼嵐殺入黑幫七進七出,最後再來個英雄救美什麽的,這也太不給力了。

彪哥說要不要叫劉燼嵐過來,我忙擺手表示很快就走,說實話,我還是不想和這些人混在一塊,總覺得不是件安全的事。不過我這時候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貝貝在哪,可我們聊了半天也沒見到人,我實在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就假意問道:“彪哥,你女朋友呢,怎麽還不見人啊。”

彪哥漲紅的臉頓時一愣,迷茫的問道:“女朋友?誰啊?”

我頓時一陣苦笑,估計喝醉了吧,道:“你剛喊的貝貝啊!”

“哦!貝貝啊!對!貝貝,小強,貝貝哪去了。”彪哥猛的一拍腦門,招呼著坐在旁邊的小弟,厲聲問道。

“大哥,貝貝早就走啦。”

“什麽?我沒叫她走,她怎麽走了?!”彪哥一聽貝貝居然不辭而別,臉色立刻黑了下來,尤其還是在我這個不是很熟的人麵前,估計麵子很掛不住吧。

“她說有事先走了,還讓等大哥您喝完酒再說。”小強緊張回道。

“混賬!這賤女人,吃我的喝我的,還不甩老子,打電話叫她過來!”彪哥似乎起了怒意,拍了拍桌子,怒道。

“是是是,我馬上打。”小強立馬陪了個笑臉,跑到一旁打起電話來。我有意無意的偷看著,看到小強一直在那點頭又搖頭,臉上一陣的苦澀,我就知道,貝貝肯定又在耍性子了。沒多久小強就一臉無奈的回了座。

“怎麽樣,那婊子呢?”彪哥看似不經意的一問卻弄的我心裏一陣翻江倒海,“婊子”?一個在自己心裏留下深刻印象的女人,就這麽被人罵作“婊子”,頓覺頭一沉,心情有點抑鬱。

“大哥,她說她有事,今天不過來了。”小強看了看彪哥那黑沉的臉色,小心的說道。

“操!這婊子還立牌坊了?我打給她!”說著彪哥拿出手機,迅速的撥了貝貝的電話,不多久我就聽到電話裏貝貝那慵懶的聲音:“幹嘛啊。”

“我不管你現在有什麽事,我有客人在這邊,馬上過來!”彪哥正色命令道。

“有事,下次吧。”

“你真的不來?”

“不來。”

“好!”彪哥直接掛了電話,把手機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嘴裏罵罵咧咧的,看樣子氣的不清。我不知怎的,心裏直為貝貝擔心,萬一這彪哥大發雷霆,那貝貝這麽一個柔弱女子,豈不是要遭殃?這些人畢竟是暴力分子,容不得講道理的!

越想越心驚,覺得實在不能這樣,於是謊稱要上洗手間,我趕忙跑到角落安靜點的地方,撥通了貝貝的號碼,很快電話就通了。

“喂?貝貝?”我遲疑的叫了聲。

對方明顯的一愣,很遲疑,我聽到一陣窸窣的聲音,似乎有點慌張。

“嗯,好久不見。”

“什麽好久不見,我們還沒見麵呢。”我笑道。

“嗬嗬,也是,找我什麽事。”

“沒什麽,我現在和彪哥在喝酒,他似乎很生氣,你還是過來吧。”

“為什麽我要過去。”貝貝似乎有點生氣。

“你不過來,他要把你怎麽樣了怎麽辦?”

“隨他去。”

“還是過來吧,鬧太僵不好。”我越勸卻越覺得不想她過來,

“你真的要我過去?”

“不是我要你過去,是彪哥。”

“我是問你!”貝貝叫道。

“我。。。你還是過來吧。。。”我猶豫了下,還是沒有說出心裏的想法。

“我就是看到你在那我才走的!你還讓我過去!我就不想讓你看到我被其他男人碰!你居然還要我過去!?陸嶽!你去死吧!”

電話裏傳來陣陣忙音,我呆在一旁,渾然不覺自己的手機摔在了腳邊。

不想被我看到?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有什麽用,你就不能不這麽幹麽!為什麽非要一陣陣撕裂我的心才開心!女人!你為什麽就是這麽沒有道理的生物?!狠狠的一腳踩在手機上,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手機掉地上了,忙彎腰想去撿,可看到那泛著裂紋的手機屏幕,猛的似乎想到了什麽,猛的一腳踩下去,罵咧道:“破貨,爛貨,賤貨!”

連踩了十幾腳,直到我找不到東西可踩的時候,我才停了下來,重重的歎了口氣,借著昏暗的燈光我總算找到了那殘破的手機,麻木的拆下了SIM卡,把那堆廢品直接砸向了牆角。

“彪哥,我明天還上班,就先回去了。”我臉上堆滿了僵硬的笑容,腮幫子都有點酸。

“啊?不多喝點?呃,好吧,那早點休息吧,要找人送你回去麽?”彪哥還想勸下,不過看到我似乎很沒有精神,也就擺了擺手,招呼手下送我回去。我連道不需要,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就麻煩了。彪哥看著我似乎有意推絕,也沒必要強求,遂招呼一聲表示再見。

“呼”我狠狠的吸了街頭的空氣,就算是仲夏,這入夜的空氣還是有點涼,渾身打了個寒顫,本有點醉意的腦袋頓時清醒了很多。

攔了輛車,告了聲地址,我便把自己深深的埋進了後座中,陷入沉沉的思索,思索著這一天所遇到的人或事。最後畫麵卻定格到貝貝那倔強的笑容,那有著一絲苦味的笑容,這畫麵有點傷人,傷的我的心一片片的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