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一起玩吧?”陳婉笑吟吟的看著貝貝,絲毫沒有征求我的意見的意思。

“好啊!人多熱鬧啊!是不是啊,陸嶽?”貝貝看著我,笑的無比燦爛,天真無邪。

我嚓了嚓額頭滲出的細汗,不住點頭道:“好啊好啊,人多熱鬧,人多熱鬧啊。”

“呃,貝貝姐,陳婉姐,你們。。。不打架麽?”

!!!!!

我朝,這小妮子想死啊!我趕緊衝了過去湊到小小跟前低聲說道:“三天!”

“兩個禮拜!”

“五天!”

“陳叔叔,陳阿姨~”

“兩禮拜就兩禮拜,現在閉嘴!”我一咬牙,狠心答應了洗碗兩個禮拜。

小小狡黠一笑,喊道:“陳叔叔,陳阿姨,我們一起玩吧。”

“好啊好啊,好可愛的姑娘啊,陸嶽啊,你們家真是好福氣啊,生的男的麽你這麽帥,女的麽小小這麽可愛,好福氣。”

我強顏著歡笑說道:“呃,哪裏哪裏,陳婉長的才漂亮,不都是遺傳阿姨您嘛。”

“嗬嗬,小夥子真會講話,哪像這個死鬼,哼!”陳阿姨這邊對我熱情一笑,回頭就對陳叔叔一個冷眼,弄的陳叔叔尷尬的摸了摸那本就不多的頭發。

“嗬嗬,哈哈,叔叔那是成熟,成熟。”

“對,成熟,成熟!我們都一把年紀了,老夫老妻的還要那麽多甜言蜜語幹嘛,老太婆你也不嫌肉麻。”陳叔叔尷尬的表情立刻綻放了光彩,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

我就這麽和二老在那東扯西拉的,隻是我笑意的眼角總是時不時的往陳婉那裏瞟去,帶著深深的憂慮。

那兩個女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雖然有說有笑的,可我看到她們那種優雅的笑容卻有種冰涼的悸寒,尤其當她們偶然的一個眼神瞟來時,哥就隻覺得狗腿一抖,說不出的蒼涼。

問蒼天,竟無語凝噎啊。

這個下午我過的無比艱難,小心肝被無數次的摧殘,一路上兩個女的就像好姐妹一樣湊在一塊,說說笑笑毫不熱鬧,連小小都一臉疑惑的湊到我跟前問道:“陸嶽,她們怎麽了?”

我看著前麵兩女的背影,長歎一聲道:“這就是境界,你不懂的。”

隨即我輕彈褲腿上的塵土,瀟瀟然跟隨著大部隊,隻留下小小在那吮手指。

時間來到下午五點三十八分!對的!五點三十八分!

特別麽?

一點不特別,隻是我現在有點神經質。。。

“唉,陸嶽啊,你怎麽神經兮兮的啊,看個東西要麽沉默不言,要麽突然大喊大叫,有那麽好玩麽?”小小皺著鼻子盯著我,想從我臉上看出點什麽病因來。

我揉了揉有點抽筋的臉頰,這個下午笑的實在有點多,沒事就一直嘿嘿黑,嗬嗬嗬的,生怕臉上露出一點讓別人不開心的表情,要知道,身邊可是有兩顆原子彈來的。

“這是境界,你不懂的。”

憐憫的看了小小一眼,我又跟了上去。

“小陸啊,要不我們一起吃飯吧,難得今天遇到,也真是的,出來玩也不帶著陳婉,可別怪我們家陳婉不要你哦。”陳阿姨看著我笑道。

陳婉的眉間明顯的抖了一下,這個不詳的動作被我一點不落的看在了眼裏,心想不好!

“呃,還是不用了吧,我還要把小小送回家,這樣的小丫頭在外麵太晚家裏會不放心的。”我一把拉過小小,對著陳阿姨歉然道。

陳阿姨看了看小小,點了點頭,道:“也是,這麽可愛的女孩子,在外麵太久父母是會擔心的,那麽就下次吧。”

“好的,好的!那我們走啦,陳叔叔,陳阿姨再見,陳婉,再見。”

陳婉對著我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滿著複雜的情緒,有些我看明白了,有些我還是不確定。

公寓樓外的一個餐廳裏,我和貝貝,小小三人圍桌而坐,幾個小菜,三碗米飯,沒有酒,席上的氣氛卻有點讓人想暈乎的意思。

其實,是我真的想暈一下。

“她和你都說了什麽?”我無比平靜的保持著情緒,淡淡的問道。

“沒什麽啊,能說什麽。”貝貝隨意的說道。

“我看你們說的很多啊,怎麽可能什麽都沒說啊,來嘛,快點告訴我,快點。”

貝貝放下筷子,直直的盯著我,盯的我有些發毛了才說道:“她就是陳婉?”

“呃,嗯,對。”

“蠻漂亮的,人看起來也很好,怎麽分手了?”

“關你什麽事。”

“那我不說了,吃飯,小小,多吃點。”貝貝複又拿起筷子夾了塊糖醋雞塊給小小,小小笑的一臉花癡樣,真是有奶就是娘,唉,白養了。

“你真奇怪,她和你說的肯定是和我有關的啊,告訴我又怎麽了。”不滿的撇了撇嘴,一筷子把小小碗裏的那隻雞腿夾了過來,並且迅速的咬了一口,挑釁似的的對小小笑了笑。

有本事,你咬我啊。

“不好意思,還真沒有說你的事。”

“那你們說什麽?”

我有點莫名其妙,兩個女的這是第一次見麵,甚至陳婉都不知道她叫什麽,貝貝到是猜到了她是陳婉,可在我的想象中,兩個女人的見麵除了吵架就是打架,還能有什麽好聊的?

“隨便問了些事,喜歡什麽衣服啊,喜歡吃什麽啊什麽的。”

“就這些?”

“是啊,你以為你是誰啊,是個女的都要圍著你?不就交了幾個女朋友,連自己有幾斤幾兩都忘了。告訴你,女人想忘了你很簡單,很快,她就不會再對你有感覺。”

“真的?”我有點不相信貝貝的話,一段感情就這麽的容易被忘記?那還有存在的價值麽?

“你不信還問我做什麽,莫非你比我還懂女人?”貝貝似乎被我的懷疑弄的有點不滿。

“不是那意思,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還忘不掉那個陳婉?”

“忘不掉那是必然的,我又不是薄情寡義的人,留下的記憶哪怕變成回憶,那也是存在的,永遠無法抹去的,所以我不信你們女人就能這樣輕易的忘掉。”

“這麽說,你們男人比女人更癡情?”

“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吧。”

“那為什麽女人總是被男人甩?這就是所謂的癡情?”貝貝的表情已經從剛才的隨意變成了嚴肅,或者說質問,帶點怒意的那種質問。

看到這樣的變化讓我有點好笑,女人總是把自己擺在一個弱勢的地位,所有的一切,都是應該讓著她們的,所有的錯誤,都應該是男人的,所有的離別,無論那兩個字是是從誰的嘴裏說出來的,女人總應該是悲傷的,而男人,總應該是被譴責的。

可是,男人就這麽的不被允許受傷麽,永遠都是女人才能受傷?

陳婉,我一直都在心痛,忍不住的會去想以前的種種,甚至會後悔當初的決定,不止一次的想要去找她,聊聊天,說說話,至於複合與否,我沒有想過,也許有那麽的一點期待。

是的,期待,期待還能在一起,但隻是期待,就如夢想經常被現實所摧毀,人的期待,也常常被插曲所毀滅。。。

“可能是男人比較容易開口吧,不過真的,很多時候都不是男人願意這樣做的,隻是,也許這樣對大家都是好的。”我無力去辯駁什麽,因為這是個被捍衛了無數年的觀念,那我又何必何苦何謂的去添堵呢。

“是啊,女人總是把分手掛嘴邊,但男人卻異常容易的把這句話變成事實,這就是所謂的狠心吧。”

我看著貝貝清麗的容顏,想象不出她到底能經曆什麽樣的情感,當然,我也無意去挖掘別人的記憶,因為那實在是太多塵土了。

挖來挖去,最後被埋的卻常常是我們。

“好了,我也不問了,快點吃吧,菜都快涼了。”我疲憊而老太的揮了揮手,示意貝貝不用再說。

餐後,我把貝貝送上了車,雖然不知道她要去哪,但既然她沒有告訴我的意思,我又何必去問呢。

都說人必須有自己的隱私,何況一個自己沒理由管的人。

“陸嶽。”

“嗯?”

我準備關上車門,貝貝卻叫住了我。

“她說,她很想你。”

月亮似乎已經爬上了雲頭,可我眼前卻是白茫茫的一片。

因為,我像個木頭人一樣看著車的尾燈,一點點的填滿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