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哦?”慕容舒斂眉。她曾經看過十家鋪子的進貨單子,所有進貨價格都是被壓下最低的,如薛掌櫃的所說,那麽對家所做的不僅是損人同樣損己。

“奴才打聽過,對家進貨價格與我們相同。奴才大膽猜測,他們這是想要用自損的方式打壓我們。”薛掌櫃的又沉聲說道。

慕容舒微微抬眸看向薛掌櫃的,神色略次冷凝,“這幾日十家鋪子已經虧了多少?”

薛掌櫃的聞言,神色微變,小聲回道:“已虧五千兩。如若繼續下去用不了一個月這幾個月盈利都將虧掉。奴才幾個掌櫃的聚在一起商量過解決方法,無奈對方太過無賴,實在想不出法子。”

“這些鋪子都是誰的?”慕容舒冷聲問道。這種方式是很明顯的針對,無需用心思去想就會明白,有人在針對她!

“是杜家。”薛掌櫃的聲音更小。在京城,杜家是首富。但杜家一直不會與各大家族有針對。隻是不知為何這次卻針對了王妃。十家鋪子無論什麽行業都受到了重創。

杜家!

前些日子就用了各種手段來對付她,杜家早有預謀。慕容舒雙眼半眯,眸光冷冽。商場如戰場,無論對手使出什麽樣的手段也不算犯罪。就算她是南陽王妃,杜家這種損人損己的方式固然陰狠,但是卻尋不到錯處!相反,如若這時候她利用娘家和婆家的權利對杜家出手的話,定會招人閑語,甚至落人話柄。畢竟想要在商場上站穩腳是各憑本事。杜家家大業大,在商場上根基頗深,想要擠兌幾家小小的店鋪根本費不了多少的時間。隻是,她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甚濃的微笑,她這人對做生意,向來有那麽幾分興趣,越是難就越是想要挑戰!沒道理人家點了火,要開炮,她沒有動作,否則太對不起人家這麽煞費苦心了!況且,於她而言,這可是天大的好事!趁機反擊,也可趁機撈上一筆!

隻是……杜家為的是什麽?是杜可授意?還是……宇文愷?見不得她好?若是沒有猜錯的話,與杜可和宇文愷絕對脫不了幹係。按照時間算來,正好與她對宇文愷和秦姨娘步步緊逼之時。

“王妃,現在該怎麽辦?”薛掌櫃的焦急問道。眼下這種情況太過棘手。

相對於薛掌櫃的焦急,在現代麵對各種商業危機的慕容舒顯得是十分輕鬆,剛剛輕皺的眉頭也舒展了開,她輕描淡寫的笑道:“薛掌櫃的無需焦急。本王妃保證不會虧,而且還會趁此機會大賺一筆。”

“王妃有了辦法?”薛掌櫃的立即眼前一亮,忙問。

慕容舒點頭,弄明白了來龍去脈,隻要冷靜下來就會想到解決辦法,笑問:“最近糧價是不是大漲?”

薛掌櫃的應道:“因江北一帶近年來顆粒無收,京城內的糧價已經漲了六成了!不過一般大戶人家都有存糧,支撐個一年沒有問題。隻是如今糧價還在看漲。”

“很好,京城中還有什麽最貴?人人都想得到的?”慕容舒又問。

“再就是府邸,很多家族近年來都喜歡搬來京城落腳。所以,精美華麗的府邸更是人人爭著搶著要買。”薛掌櫃的老實的回道。

慕容舒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買一家華麗的府邸,大概有南陽王府的三分之一大的,需要多少銀兩?還有十家鋪子剩下的存貨有多少?”

“若是買王妃形容這麽大的府邸的話,大概需要十萬兩。至於存貨,因為前段日子生意極好,每一家鋪子裏都有上萬件的存貨。共加起來差不多有一百萬兩,若是按照活動時的銀兩出售的話,大概有一百五十萬兩左右。”薛掌櫃的回道。正因為如此存貨,他才會如此的焦急,若是杜家就行那樣做的話,十一家鋪子很快就會關門大吉。

慕容舒低著頭吃了幾口的茶,深思了一會子,過了半響,在薛掌櫃萬分緊張之時,麵色微沉,言道:“這兩日你用鋪子裏的現銀買上一大一小的府邸,具體大小就按照本本王妃剛才所說。大米則購買一千擔。”

“奴才遵命。隻是奴才不知王妃在這時候買這些東西做什麽?”薛掌櫃的疑問。現在不是應該想著怎麽解決鋪子的難題嗎?怎麽王妃要這個時候買人人都想買的糧食和府邸?

“事關十家鋪子的生死,薛掌櫃的無需多問。在薛掌櫃的沒有辦好本王妃交代的這些事情之前,鋪子都關了吧。關門這幾日賞薛掌櫃的和其他十個鋪子的掌櫃的一人十兩紋銀,正好這幾日在家陪陪家人吧。至於店小二每人二兩紋銀。切記,要在每家鋪子的門上貼上告示,稱:因鋪子經營有問題,需關門幾日盤算。具體怎麽安撫其他掌櫃的和店小二,薛掌櫃的你去辦吧。”慕容舒沉聲吩咐道。

薛掌櫃的聽言,忙點頭。心知慕容舒已有辦法,臉上陰霍消失,畢竟休息幾日能有十兩紋銀,不用做活就可得到,這種好事在別的鋪子裏還未聽說過,看來,王妃果真是有辦法了!“奴才遵命,王妃放心,奴才定能辦好此事。”

“還有,若是碰見了杜家的那些掌櫃的,也要表現出垂頭喪氣的樣子。可回說,怕是要重新找雇主了!”慕容舒笑道。

薛掌櫃的一愣,剛開始還有些不解。但畢竟做掌櫃的這麽多年,反應也很快。王妃這是不想讓杜家知道是怎麽回事,降低杜家的堤防呢。“是!”薛掌櫃的布滿皺紋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釋然的笑容。

在薛掌櫃的離開後,青萍一臉愁容之色的進了房間,“王妃,秦姨娘跪在外麵哭哭啼啼呢,弄的滿院子的人都不能做事了,已有下人在私語。這麽放任秦姨娘跪著,恐怕不是個事兒。”

慕容舒揉了揉太陽穴,丫的!有完沒完!剛廢了心思想著怎麽解決鋪子困難,這秦姨娘還越鬧越歡騰了,丫的!

“王妃,這秦姨娘太過分了。畢竟下命令讓她和二姨娘離開的是沈側妃,可這時候來鬧王妃算是什麽事兒!”紅綾進屋奉茶聽到了青萍的話後,頗為不平的說道。

慕容舒擰眉道:“走,咱們去看看秦姨娘到底想要幹什麽。”看來,她要是不出去,秦姨娘是不會罷休了。這麽想著的時候,耳邊就傳來了一陣陣撕心裂肺般的哭嚎聲。擰眉,不愧是從窯子裏走出來的,手段真多!

梅園大門前,秦姨娘跪坐在地上哭嚎著,“沒天理啊!這事兒與二爺沒關係!怎麽就全怪到二爺身上去了!王妃,你可不能這麽不管不顧啊,二爺畢竟是您的二叔!是王爺的二弟啊。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王妃啊。你這麽做可不對啊!”

四周已經零零散散的圍繞著一圈的丫頭婆子們。三兩成群的議論著。

秦姨娘是越說越來勁,可能是哭喊的時間太長了,聲音嘶啞,可還是不依不饒。瞅著這氣勢不知道怎麽回事的人,還以為是慕容舒對她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呢!

慕容舒一路走來,耳邊聽著秦姨娘的話,心中冷笑著。秦姨娘還這是個會唱戲的,一個人唱獨角戲,越唱越來勁。

大老遠的,秦姨娘就見到慕容舒走來,立即用著嘶啞的聲音大喊著:“王妃啊!你可不能這麽絕情啊!親人之間若是不互助,這不是沒的讓外人笑話嗎?王妃啊。這事兒真的跟二爺沒關係,莫要因為一個外人,影響了一家人的關係啊!”

“呦,秦姨娘這是怎麽了?”慕容舒站在距離秦姨娘五米處,居高臨下,眼帶不屑的望著秦姨娘,冷笑問道。還真是精彩,一路走來,就在一陣陣的嘶吼聲中,這麽喊了一下午,沒有口渴死,真可謂是奇跡!

秦姨娘聞言,一愣,忘了哭。過了一會子才想起來現在是怎麽回事,忙哭喊道:“王妃。您可要為我做主啊。那事兒可是與二爺無關啊。如今外麵的府邸還沒找到,怎麽能夠將二爺攆出去?這若是讓外人知道了,該怎麽說王妃和王爺?”

“這事兒沈側妃不是都已經解決了嗎?秦姨娘想要說理兒,恐怕找錯人了,也鬧錯地方了。”慕容舒聲音淡淡的說道。

秦姨娘又是一愣。

慕容舒厭惡的別過眼,聲音極為冷淡的說道:“秦姨娘口口聲聲說通奸一事與二爺沒有關係,那麽,秦姨娘告訴本王妃,不與二爺有關係,那麽與那個男人有關係?還是秦姨娘想說,都是杜可之錯?”

一句話說的秦姨娘再一愣。可這次她反應過來了,聽到了杜可的名字後咬牙切齒道:“自然是與杜可之錯。若不是杜可勾引二爺,二爺怎會做出這等子事兒?王妃向來是明理之人,今兒個怎麽如此的不明理?二爺可是王妃的二叔。”

還真是不依不饒!慕容舒擰眉,聲音陡然一沉,既然秦姨娘將話說的這般難聽,她又何妨將話說的更難聽點!“若這麽說來,二爺吃王爺的,喝王爺的,住王爺的,難道還睡王爺的妾?秦姨娘莫要太過分。若是這麽鬧下去,沒的讓你的顏麵難堪!若是實在不服,就去找王爺評理吧。若是覺得王爺也沒辦法給你們個決斷,那就去應天府吧。”

“你!”秦姨娘語塞,沒想到慕容舒會如此的決絕。這點小忙都不幫,還在眾人麵前給她難堪!

慕容舒對著旁邊的婆子們吩咐道:“成何體統!你們見到秦姨娘如此傷心欲絕,就不能安撫之?扶起她?要是耽誤了二爺離開的時辰,你們能承擔的起嗎?”

聞言,秦姨娘麵色白紅交加。沒等婆子上前,自己就踉蹌的站起,可沒站穩,又跌倒了下去。

慕容舒冷眼瞅著,還是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秦姨娘和二爺落得今日的地步都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轉過身朝著房間的方向走去,懶得再看一眼秦姨娘。

身後十分不甘的秦姨娘望著慕容舒的背影,怒喝道:“慕容舒,別高興太早!以後若是沒有嫁妝鋪子支撐,你還能有能力支撐這麽多丫頭婆子們的賞?我沒過好,你也別指望過的好!”

慕容舒腳步一頓,轉過身,冷眼看向秦姨娘,粲然笑道:“秦姨娘一路走好。”

秦姨娘大恨,瞅了半天慕容舒,嘴唇嗡了嗡,想不到話來反擊。她想不到慕容舒連這個都不怕。以為她會轉過身來問問她是怎麽回事呢!結果人家隻是微微一笑,根本就不在意!秦姨娘氣急,跺了兩下腳。

院子裏的婆子見慕容舒已經走遠,便讓秦姨娘盡快離去,秦姨娘知道再鬧也沒什麽好處,便含恨離去。

回到房中,慕容舒冷笑,果然,鋪子的事兒與宇文愷分不開關係!

“秦姨娘不去找沈側妃,就來找王妃鬧,瞧瞧那話兒太難聽。王妃好性子,不跟她計較,可若是在別家,哪裏輪的到她來質問王妃。問責王妃!”紅綾頗為氣憤的說道。

慕容舒淡笑道:“無需在意。”秦姨娘狗急跳牆,知道沈側妃不會管,所以才會懷著一線希望來見她。怕是最後那句話是殺手鐧。丫的!宇文愷還真是夠小人。背後來對付她,還讓和秦姨娘利用這點來威脅。

過了三日,薛掌櫃的便將她交代的事情辦的妥妥當當。

接著慕容舒又命令道:“找個畫師將兩座府邸最美的地方都畫出來吧。”

“是。”薛掌櫃的應道。然後便上前將兩張房契交給慕容舒。

慕容舒接過之後,淡淡的掃了一眼,見無毛病之後,問道:“關門的這三天對家有什麽動靜?”

“回王妃的話,所有貨物的價格都上漲了兩成。”薛掌櫃的稟報道。

聞言,慕容舒擰著眉又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抬頭對薛掌櫃的吩咐道:“若是沒有意外,對家應該用不了幾日便會將價格提升上去。等到對家恢複到正價之時,我們重新開張。”

“奴才有些不解,為何對家會將價格恢複正價?這樣一來,不是客人定會減少。”薛掌櫃的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