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萬更啦)

怡軒第一反應就是十分嫌棄地推開正死抓著自己不放的秦氏姐妹,趕緊跑到齊蕊麵前解釋。

“你別誤會、別生氣,你聽我說,我是清白的,不知道她們突然從哪裏冒出來的。真的,小蕊,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怡軒急得滿臉通紅,說話語速特別快,怕齊蕊生氣跑了就幹脆伸開雙臂緊緊抱住她。

堂堂小王爺居然放下身段如此討好一個女人,不用問傻子也看得出來怡軒很喜歡齊蕊。就算心裏不願承認自己不如人,但身為‘江湖第一美人’的齊蕊可不是虛名來的,秦氏姐妹心裏迸發出嫉妒和不甘。

“王爺,我們秦家怎麽說也是書香名門,祖父對我們姊妹管教甚嚴。剛才分明是你抱著我們姐妹不撒手還要一親香澤,可你現在卻忙於撇清自己不顧我們的臉麵,你這樣置我們姐妹於何地啊?”秦沐秋說這些的目的就是讓齊蕊誤會。

秦沐春則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來,拿著帕子抹起眼淚來:“剛才王爺確實與我們有了肌膚之親,女人的名節比生命還重要,你讓我們以後還怎麽活下去?我們——我隻好以死明誌了!”說完就轉身深吸口氣一頭紮進了湖水裏。

“二姐!”秦沐秋當下就傻眼了,她完全沒料到秦沐春竟然敢投湖,這麽大的勇氣自己可沒有。

怡軒則是認為這是她們姐妹耍的手段而已,可能人家會水跳下去也不過是為了嚇唬一下自己罷了,故而就沒動。

倒是齊蕊最快反應過來對怡軒道:“你馬上去找幾個婆子和丫環過來幫忙,我去救她。”

“快去啊!再耽誤一會兒她就徹底沒救了,還不趕緊放開我!”齊蕊生氣歸生氣,但不會見死不救,她認得這姐倆是沐月的堂妹。

眼看秦沐春的腦袋已經沒進了水裏,怡軒也不敢再遲疑,放開齊蕊後馬上喊下人來。

秦沐秋看著齊蕊利落的入水直奔秦沐春潛了下去,總算是把人給找到了。

王府的人也趕了過來,怡軒指揮大家幫忙。齊蕊帶著秦沐春遊到了岸邊,兩個會水的家丁跳下去把秦沐春拖上岸,丫環們趕緊拿被子給她圍上。

連看都沒看秦沐春一眼,怡軒的眼睛鎖定在齊蕊的身上,忙伸手去拽她:“水裏涼,快上來!”

齊蕊也不是矯情的人,抓緊他的手躍上岸來,她身形輕盈,可沒秦沐春那麽費勁兒。

怡軒直接從丫環手上搶過被子來,親自給齊蕊圍上,握著她的手關切道:“冷不冷?我已經命人燒了熱水,走,趕緊回去……”

突然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二姐,你快醒醒啊!我害怕,你不要死啊!”秦沐秋雖在堂姐的身邊,但餘光瞄著怡軒呢!見他們要走,便呼天搶地的哭起來。

“可能是嗆水了,我去看看。”齊蕊將身上的被子丟給怡軒,就跑過去給秦沐春做急救。

折騰一番後,秦沐春總算是緩過氣來吐了幾口水,齊蕊這才停下來道了句:“好了,她沒事了。”

怡軒趕緊上前把齊蕊再用被包裹嚴實,臨走前吩咐下人把秦沐春抬回去。

“王爺……”秦沐秋不死心地喚了一聲,沒換來怡軒的回眸,就想要追上去卻被怡軒的隨從三元給擋住了:“秦三姑娘,請回吧!”

別看她在家裏是主子,但在這裏她還不敢喝斥王府的下人,於是秦沐秋隻好三步一回頭地和堂姐一起回去她們住的小院了。

秦二老爺睡得不沉能感覺到妻子的動靜,他睜眼看到曹氏坐起來披上外衣輕輕地下了床,走到窗戶那邊開了個小縫偷窺著外麵。

“怎麽了?”二老爺好奇好起了身悄悄走了過去。

曹氏看著外麵過於專注以至於沒發現丈夫靠近自己,驚聞二老爺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她被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差點兒叫出聲來:“相公,你——”

不等她說出下麵的話來,就聽到外麵傳來嘈雜聲,曹氏心想女兒一定是成事了,否則不會弄得這麽熱鬧,也不管夫君了,急不可待地推門出去,結果看到的事實卻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春兒……”曹氏見女兒被人抬回來頓時心慌了,趕緊跟著眾人進屋去。

二老爺這時也追了過來直問:“出什麽事了?春兒?”

王府的婆子把秦沐春抬到床上,緊接著一個小丫環從淨房跑來稟報說熱水燒好了,在這兒主事的嬤嬤又命人把秦沐春抬去淨房。女兒洗澡由母親陪著,當父親的自然要回避。

“秋兒,你告訴我,春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二老爺站在院子裏問侄女。

“二姐、她、我——”秦沐秋吞吞吐吐顯得很緊張。

秦二老爺見女兒這般回來當然擔心,對侄女說話的語氣也就急了些:“你倒是說呀!”

“大半夜的鬧鬧哄哄,怎麽這是?”小朱氏也知道今晚女兒去做什麽了,隻是護女心切的她不管對錯,絕不會讓她受委屈,於是走過去環抱著女兒:“秋兒,別害怕,不管發生什麽事,爹娘都會為你做主。”

秦三老爺緊跟著妻子小朱氏走過來,他是真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秋兒,你要是知道就趕緊說出來,別讓我們著急。”

三位長輩得到的不是秦沐秋的答案,而是看到她突然抱著母親哭起來。

“秋兒,你這是要急死娘嗎?快告訴娘,你受了什麽委屈了?”小朱氏隻”小朱氏隻當是配合做戲給別人看。

現在別說是秦二老爺了,就是秦三老爺見了都急了,用命令的語氣衝女兒大聲喝道:“別哭了,說話。”

秦沐秋心裏還是懼怕父親的,正當她抽泣著從母親的肩頭起來才說了一個:“是——”

就被從淨房出來的那個主事嬤嬤打斷了:“老奴奉小王爺之命來跟各位說一聲,住在這裏就要守王府的規矩。兩位秦小姐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花園去著實令人匪夷所思,這得虧我們小王妃及時出手救了落水的秦二姑娘,要不然這會兒不知道有多少人受牽累呢!”

她帶人離開,經過秦沐秋的時候故意停下腳步,一臉的不屑:“雀鳥也有三六九等的,不是每隻都能登上枝頭的!”

秦沐秋被這位主事嬤嬤的一番話給堵得說不出話來,憋紅了臉。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就算換做以前秦家人也不敢越俎代庖去教訓王府的奴婢。

等到曹氏把洗完澡的秦沐春扶回房,秦家人都聚了過去,尤其是兩位父親誓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沐春跳水的時候挺決然,可真的沉進水裏了也是忍不住的恐懼害怕,這會兒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手掩在被下還在發抖,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曹氏和小朱氏想勸秦二老爺和三老爺先回去,可兩位父親今兒是鐵了心要問出個原因來,他們好歹出身書香世家官宦門第,還從來沒被一個奴婢奚落得如此丟臉。

長輩逼問,秦沐秋咬牙繼續演:“事情是這樣的,大姐和姐夫就這麽沒了,我和二姐心裏很難過,晚上怎麽也睡不著,關在屋裏更加煩悶,便想著攜伴出去走走或許心情會平複些。”接著她看了看秦沐春,話鋒一轉:“豈料我們正坐於花園小湖旁的大石上望星賞月突然被一個男子抱住非禮,我們自然都嚇壞了,後來才看清楚是小王爺。”

“你是說小王爺與你們姐妹有了肌膚之親?”秦三老爺比較敏感這個,若是女兒成了郡王爺的妾室,那於他而言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秦沐秋怯生生含羞垂眸,低頭應道:“是。”

“太好了,太好了。”秦三老爺的臉色馬上多雲轉晴,小朱氏暗笑,看來夫君也是讚成攀上怡郡王這個高枝的。

唯有秦二老爺滿臉地不悅:“她們現在被人家嫌棄惡心,有什麽好的?”

“二哥何必跟一個奴婢計較呢?如今最重要的是讓小王爺對她們姐妹負責到底,不然此事傳出去讓她們以後還怎麽嫁人呐?”秦三老爺當初就不想辭官,現在有機會再當官,他可不想放過。

曹氏非常了解自家相公是什麽樣的人,二老爺沒三老爺那麽大心思,但眼下女兒的未來最要緊。於是她上前問秦沐秋道:“那春兒是怎麽落水的?不會是她寧死不從自己投湖的吧?”

秦二老爺一聽這話眼神都變了,他再不想招惹高門王府,可也不會讓自家閨女被人欺負得要自盡啊!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一切發生得太快,我眨眼的功夫二姐就投湖了。反正二姐已經醒了,你們還是問她吧!”秦沐秋也不傻,憑什麽讓她舒服地躺著。

然而秦沐春隻默默低嗚哭泣也不說話,就像之前秦沐秋被長輩問一樣。

“你們一個兩個這是要急死我們嗎?事情已經出了,就算你們把眼睛哭瞎了又有什麽用?”秦三老爺畢竟以前雖官位不高,但也是有幾分官威脾氣的。

見長輩耐性快要耗盡之時,秦沐春這才試了淚總算是開了口:“二姐和我,一個寡婦,一個棄婦,這些年全仰仗娘家才得以為生,平常無論出門在外還是在家裏皆是處處謹小慎微,不敢行差踏錯半步,就怕令秦家蒙羞讓外人笑話。今晚若不是小王爺欺人太甚,我也不會一時氣極做了傻事。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

她這番話說得很圓滑,主要是說自己是個可憐人,後麵與怡軒相關的就一帶而過了。

秦二老爺隻有這麽一個女兒,自然是緊張她的,轉頭對秦沐秋道:“秋兒,你快告訴二伯,小王爺到底把你們怎麽著了?”

得,兜兜轉轉問題又回到秦沐秋這兒來了,她隻好硬著頭皮來做這個惡人了:“小王爺輕薄我們在先,事後又拒不承認,還暗諷我們是地洞裏的老鼠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別說二姐氣不過,就是我聽了那話也是氣得直發顫。”

呯!的一聲,兩位父親奪門而出,兩位母親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便急忙追了出去,扔下姐妹倆在屋裏。

秦沐秋神情一鬆,慢步到床邊坐在了繡凳看著堂姐道:“現在隻剩咱們兩個人了,堂姐就不必再裝了吧?”

“三妹,現在還不是輕鬆的時候,別忘了小王爺那關可不是那麽輕易能過的。”秦沐春這會兒也不虛弱了,自己起身靠坐著,用手理了理頭發。

秦沐秋顧不了那麽多,如今隻能走一步是一步了,不做就一點希望都沒有:“就算爹娘說話不管用,祖父也不會看著不管的,九王爺多少會給祖父幾分薄麵。”

但秦沐春沒她樂觀,尤其今晚見到了齊蕊:“小王爺好象很在乎那個女人。”

“聽王府裏的嬤嬤說那是小王爺的未婚妻,二姐,你覺不覺得看著她有點兒眼熟呢?”秦沐秋肯定自己曾見過齊蕊,隻是還想到什麽時候在哪裏。

秦沐春杏眸微微轉動,突然眼前一亮,看著堂妹道:“我想起來了,你可還記得多年前將軍府秦老太太過大壽,當時她突然拜訪,似乎與大姐夫熟識,而且她的容貌過於出眾給人印象深刻。”

“對呀!就是她,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秦沐秋不明就理:“我怎麽記得她好象是什麽慕劍山莊的大小姐,一個江湖女子居然高攀皇族,還真是癡心妄想!”

秦沐春跟堂妹的想法可不一樣:“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之常情。不過就算是小王爺寵她,頂多也就是給一個名分罷了。以她的出身,又怎麽可能做王妃呢?”

“是呀!皇上是小王爺的皇叔,將來肯定會旨給他一個門當戶對的郡王妃。到時候那位齊姑娘必定會成為郡王妃的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哼!”秦沐秋隻顧著嘲諷齊蕊,全然忘了自己連當釘刺的資格都沒有呢!

而怡軒那邊根本沒把她們放在心上,反倒是因齊蕊洗完熱水澡後打了兩個噴嚏就緊張得帶著齊蕊去找沐月:“表嫂,你快給小蕊把脈看看。”

沐月見怡軒如此緊張,還非要給齊蕊披著棉被,不禁問道:“怎麽了?哪兒不舒服嗎?”

齊蕊站起來把被子一丟,看著沐月道:“我沒事,啊啾!”才說仨字就又打了個噴嚏。

“你還說沒事,這大晚上的跳進湖水裏不著涼才怪呢!”怡軒趕緊又把被子給她披在身上按著她坐下。

沐月見齊蕊的樣子真不像沒事的,便伸出給她探脈:“你們別爭了,有事沒事等我把過脈就知道了。”

夏侯燁把怡軒拉到一邊,本來這些天奔波勞累很是辛苦,好不容易皇上放了秦家人,娘子也能睡個安穩覺了,豈料這倆討債的居然找上門來了:“好好的齊蕊怎麽會掉湖裏呢?是不是你?”

怡軒忙擺手澄清:“不……不是我,都怪秦家那兩姐妹。”

沐月聞言立刻抬頭問道:“說,她們又出什麽妖蛾子?”正因心中不悅,連帶著語氣也冰冷了幾分。

怡軒隻好把事情的整個經過跟他們夫妻複述了一遍,見齊蕊又打了個噴嚏便緊張地問沐月:“表嫂,你趕緊給小蕊開個藥方,我馬上命人去熬藥。”

“我才不要吃那苦藥湯呢!”齊蕊乃是習武之人,從小到大身體還算康健,很少吃藥,也最討厭中藥的苦味了。

怡軒隻能好脾氣地哄著:“生病了不吃藥怎麽行?那樣會越來越難受的,你快點兒吃也能快些好。”

“我不吃,就不吃!”

“聽話,聽話啊!”

夏侯燁自己寵妻沒邊卻看不慣表弟這般,沒好氣地打斷人家之間你一句我一句的情調:“夠了,都閉嘴。用不用吃藥,你們誰說的都不算,得聽娘子的。”

老實說沐月對那兩個堂妹真是無語了,對著怡軒和齊蕊心裏也更加抱歉,立刻執筆寫下了一個藥方交給怡軒:“齊蕊的身體底子好,這藥吃兩頓發出汗來就好。”

怡軒趕緊接過方子讓隨從四喜抓藥:“你去。”

“小蕊,我相信怡軒的眼光不會差到對那倆姐妹有什麽意圖。雖然她們也姓秦,但在我的心裏秦家隻有娘親、祖父和沐月一家三口才是我的親人。多年前秦沐春和秦沐秋就曾在將軍府的壽宴裏對怡軒下過迷藥,隻不過那時未能得逞,事後我對她們當麵訓誡,如今看來她們故伎重演不思悔過。對這樣安分的人,以後你不必理會她們。”

沐月是告訴齊蕊和怡軒,秦氏倆姐妹與自己毫無關係,不必看她的麵子對包容那姐倆的過錯。

“可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沉進湖底吧?”齊蕊雖然嬌縱,但本心非常善良。

夏侯燁可沒多大地耐心,直接問齊蕊道:“那些上不得台麵的人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等你以後嫁給了怡軒少不得會再遇上這樣的事,難不成你要願意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

“我——”齊蕊語頓,她看著怡軒那張俊臉,心底裏有一種唯我獨有的聲音叫囂著。

夏侯燁卻不想再跟他們廢話了,趕人道:“好了,娘子已經給你們藥方了,至於秦氏姐妹無論怎麽樣也隨你們處置,我們不會過問,趕緊回去休息吧!”

怡軒和齊蕊也不好再打擾他們夫妻,誰知才踏出門口就見三元跑來稟報說是九王爺急找怡軒和秦老太爺過去,原來被蒙騙的秦家兩位老爺氣衝衝地向九王爺告了狀。

秦老太爺和大夫人以及沐陽夫婦自然也被驚動了,聽沐月說完以後,覺得驚詫之餘,對那倆姐妹更是氣憤,真是有辱家風。

“祖父,我陪您一起過去。”沐陽不放心現在身體有些虛弱的老太爺,讓妻子玉雯回屋看好孩子。

沐月在怡軒臨走之前對他說:“齊蕊有我照顧,你就放心吧!記住我剛才說的話,對她們不必留情麵。”

她沒想到兩位叔叔會為了女兒找上九王爺,難不成非要粘上人家不成?真要是這樣,那麽怡軒無論對他們怎麽樣都無可厚非,那是他們活該。她和夏侯燁一樣把怡軒視為表弟,在她心裏怡軒遠比秦家那些人份量重。

“九王爺父子對咱們秦家有恩,那倆孩子怎麽能那樣做呢?”就連最慈悲的大夫人穆氏都看不過眼了。

沐月走上前扶著母親:“娘,為她們生氣劃不來的,我送您回屋吧!”

大夫人拍了拍女兒的手點點頭,由沐月扶回房。

而王府的正廳裏,秦老太爺一到沒等兩個兒子說話就直接向九王爺跪下:“今晚之事老朽剛剛知曉,秦家出了她們這樣的人,老朽實在愧對王爺!”

兩位秦老爺同時皺眉異口同聲:“父親!”

“小王爺欺辱了春兒和秋兒,咱們得為她們討回公道啊!”秦三老爺站出來去扶秦老太爺,卻被父親甩開手。

他最了解父親的脾氣,現在為了自己也為了女兒隻好出言頂撞了:“春兒今晚為保名節決然投湖自盡,秋兒也嚇得三魂去了七魄,您若不為她們做主的話,本就可憐的她們那還有活路嗎?”

相比較秦二老爺說話還算婉轉,他跪在了老太爺的跟前:“父親,春兒是我的獨女,剛才我看到她有氣無力的被人抬回來的時候,我的心一下子變得六神無主,滿滿的心痛。春兒是個苦命的孩子,婆家趕她出來卻不給休書,她還是個有夫家的人,平常老老實實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今又怎麽會做出逾矩之事呢?請您相信自己的孫女。”

怡軒真是聽夠了他們的謊言,走到前麵,不屑一顧地看著秦家人:“你們非要指鹿為馬,我也懶得跟你們廢話。對此事我隻說一遍,你們給本王聽仔細了,王府不是你們可以興風作浪的地方。

今晚本來我與未婚妻齊氏正在花園裏賞月垂釣心情愉悅,誰知你們的女兒突然冒出來抱住本王,著實嚇壞了我的準王妃。更加過分的是其中一人投湖還要連累我的準王妃去救,弄得王妃現在受了寒。我看在表哥和表嫂的麵子上才沒追究她們的罪過已是寬恕了,沒想到你們現在來倒打一耙,真是些忘恩負義的東西!”

九王爺自始至終一言不發,他相信自己的兒子,況且怡軒喜歡齊蕊的事他是知道的,故而並不覺得奇怪。

“如果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春兒是不會輕生的。”秦二老爺隻要一想到女兒那虛弱無助的樣子心裏就難受。

秦三老爺則是有點兒心虛地說道:“秋兒,她和春兒不會騙我們的。”

怡軒完全不以為意,隨意坐在了椅子上,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倆:“姑且先不提本王壓根沒把她們放在眼裏過,今晚本王的未婚妻就在我身邊,齊氏是本王此生唯一的摯愛,本王與她成親以後絕不會再有別的女人,又怎麽會當麵讓她難堪?回去看緊你們的女兒,別再讓她們跑出來攀扯男人了。”

秦二老爺和三老爺對怡軒的話無言以對,想想也是,就算是偷腥也不可能當著正室幹傻事啊!他們暗怪自己被女兒騙了一時衝昏了頭,現在才會被人家如此諷刺。

“王爺、小王爺,你們是我秦家的恩人,老朽定會給你們一個交待。”秦老太爺是個明白人。

直到這時九王爺才開了金口:“老大人言重了,管家已將收了兩位秦姑娘銀票的那個護院綁了關在柴房裏,明天就打發人牙子發賣出去,斷不會壞了秦家的名聲。”

怡軒也表示了一下:“交待就不用了,反正明天你們也要回去了,老大人不必為那些不長進的兒孫動怒,還是養好身子要緊。沐陽,扶老大人回去歇息吧!”

沐陽應聲是,和老太爺一起向九王爺父子鞠躬致禮後轉身出去,經過秦二老爺和三老爺的身邊時,老太爺語氣冷硬地對他們說了四個字:“丟人現眼。”

兩位父親一個希望破滅,一個怒火澆熄,皆是灰頭土臉的消失於九王爺父子的眼前。

“若表嫂不是秦家人,我非得好好教訓他們這些人不可。”怡軒看著他們的背影憤怒地揮了揮拳頭。

九王爺也坐下來,歎道:“幸好秦家長房一脈隨了秦老大人,要不然燁兒就慘了。”

怡軒轉身坐回椅子,臉上除了不屑還是不屑:“她們什麽東西?根本不配與表嫂相提並論!”

次日一早秦老太爺就帶著全家人拜謝過九王爺父子後就回了秦府,一進家門就開始教訓這些不成氣的兒孫了。

“都給我跪下!你們一個個的真是越發的膽大了,連小王爺都敢算計汙蔑,你們這是想誠心氣死我啊!”老爺子這回是真的動怒了,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著,臉色鐵青得指著他們。

沐陽見狀忙過去扶老太爺坐下,一邊幫他摸背順氣,一邊眼色慍怒地瞪著跪在地上的二叔和三叔這兩家子人,自己倒是沒說話。

大夫人則是趕緊把茶送到老太爺嘴邊:“父親,身體要緊。他們已經知道錯了,還好這事兒是出在九王府,小王爺看在月兒的麵子也包容了。隻要他們保證下次不再犯同樣的錯,您就饒他們一回吧!”

曹氏和小朱氏見大夫人替他們兩家人求情,連忙應聲道:“大嫂說得對,我們沒問清楚就聽了兩個孩子的片麵之言才誤會了小王爺,現在我們都知道錯了,請父親原諒我們的莽撞,我們發誓絕對沒有下回了。”

秦二老爺和三老爺連帶著秦沐春和秦沐秋向老太爺磕頭認錯,心裏想的是無論如何先過了這關再說。

最後還是沐陽說了句話:“祖父,現在要緊的是把姐姐和姐夫的葬禮給辦妥當,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吧!”才讓老太爺放他們一馬。

老太爺冷眼對著這些不肖的兒孫:“再有下次,我就將你們全部趕出秦家,逐出族譜。”這話很重,嚇得兩房人更加不敢吭聲了。

不一會兒王府派人過來‘夏侯燁和沐月’已被送回了將軍府,請秦家人過去參加葬禮,老太爺便帶著一家子過去了。

將軍府內外除了秦家人以外就是王府的人忙乎著葬禮,其實也就零星幾個人前來吊唁,大家都是看皇上臉色行事的。

整個葬禮冷冷清清的,次日一早怡軒陪著九王爺過來,親自護送靈柩到夏侯家的祖陵,讓他們入土為安。

“老大人節哀順變。”九王爺安慰著老太爺。

怡軒則是拍了拍沐陽的肩膀:“別忘了表嫂曾經交待給你的話。”

沐陽低著頭語氣悲傷地應道:“恩,我會照顧好母親和祖父的。”

接著怡軒又對大夫人穆氏說:“夫人,就當是為了九泉之下的表嫂,也請您保重好身體才是。”

穆氏拿著帕子捂著臉,沉聲道:“是,多謝小王爺。”

秦家其他人皆以為老太爺和大夫人母子傷心過度,表麵上都老老實實的,卻沒留意到他們眼神中並無真正的悲痛。

葬禮辦完後,秦家便辭別九王爺父子回榆城去了,暗中監視一個多月也不見他們有任何異動,靳統領便回宮複命。

皇上卻仍不放心,坐於龍衍殿的龍椅上用手敲著桌案,突然停下來:“朕記得當年秦沐月救過慈濟堂的向夫人一命,你去查查,看慈濟堂那邊可有什麽不妥?”

“是。”靳統領馬上又帶人回了榆城。

苗玉蘭等人早在當初秦家搬回榆城的時候就將慈濟堂遷回去了,為的就是讓沐月無後顧之憂幫她照看好大夫人和沐陽。再說沐月不在卞京,他們留在這兒也沒意思,榆城天高皇帝遠的他們活得更加自在。

夏侯燁帶沐月去了他之前看中的一個無人島,然而沐月發現這裏是火山島,並不適合人居住,夫妻倆隻好再尋其他地方。

沐月坐在船頭,微風吹動了她兩頰的碎發:“幾年前我去北嵩以北的部落,那裏地廣人稀,不如咱們去那邊定居,我先派人過去找個合適的地方,你覺得如何?”

“好,我聽你的,總之你在哪兒我在哪兒。”夏侯燁摟著沐月,能這樣陪在娘子身邊對他來說是最幸福的事了。

回去的時候本來一路上都好好的,不知怎麽地沐月一下船就吐個了稀裏嘩啦,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可把夏侯燁給嚇壞了,連忙抱她去找醫館看大夫。

“尊夫人這是勞累過度動了胎氣,得好生靜養幾天才行。”老大夫捋著山羊胡子診過脈後說道。

夏侯燁和沐月皆是一愣,自從他們重逢後除了在霧靈山養傷那幾天的短暫溫馨以外就是東奔西走的忙個不停,也難怪他們忽略了這個。

“娘子,對不起,都怪我沒照顧好你,我真是該死!”夏侯燁滿臉的歉疚。

“不是你的錯,是我沒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會這樣。”沐月又怎麽會怪他呢?她輕輕地摸著腹部,笑著說:“正兒若是知道自己要有弟妹了,一定會開心得合不攏嘴的。”

夏侯燁覆上沐月的手,低下頭與她臉貼臉:“那咱們都不要自責了,這次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陪在你身邊生孩子的。”

沐月聞言心裏暖暖地,幸福真的很簡單,有他在真好!

一連幾個月過去了,靳統領帶人守在榆城沒有任何收獲,禹皇便將他召回宮。

結果他前腳剛走,秦家就出了事,在前往祖陵祭祀回來的途中遭到一夥歹徒的打劫,致使老太爺、大夫人和玉雯當場死亡,沐陽身受重傷,小秦蘭下落不明,官府發海捕文書通緝這夥人,卻一無所獲。

等到禹皇得知消息立刻派靳統領來榆城時,秦家已經亂了套,沐陽已經奄奄一息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秦二老爺和三老爺為了家產和家主之位你爭我奪甚至大打出手,一刻不消停,根本沒人把沐陽的性命放在心上。

靳統領到了秦家正好趕上沐陽咽氣,這回皇上派了太醫隨他過來,太醫把脈驗過後確定沐陽是死了。他又找來當地的知府了解此事,再看到秦家二房和三房的那個鬧騰勁兒,哪怕對之前老太爺和大夫人、玉雯的死有所懷疑現在也不得不信了,在沐陽下葬後他就立刻趕回卞京回稟禹皇。

“他們死得也未免太蹊蹺了吧?”禹皇還是有點兒難以相信,走到殿門口看著外麵有些晦暗的天空:“慈濟堂的那些人你查了嗎?”

“是,查過了,秦家出事那天,向夫人帶著慈濟堂的人在義診,有很多人都可以作證。”靳統領如實回話。

如果隻有秦沐月一個人的話,禹皇或許不會如此重重猜疑,他總覺得夏侯燁這個外甥會給人意外。

“你派幾個人守在榆城再監視秦家和慈濟堂一段時間,若有事直接來報朕。”眼下沒證據禹皇隻能出此下策了。

靳統領不管自己心裏怎麽認為的,唯皇帝之命侍從,領命出宮。

遠在霧靈山的沐月接到榮祥商號大掌櫃的來信後,總算是放了心,想到不久就能和至親一起生活很是高興,看著山上覆著積雪樹枝,眉臉間都含著笑意。

突然一雙大手環上她現在略顯粗實的腰間,自家男人的氣息再熟悉不過。

夏侯燁讓沐月靠著自己,輕聲俯耳過去問道:“你笑起來真美!”

沐月對夫君的讚美很是受用,依偎在夏侯燁的胸前,玉手搭在他那壯實的手臂上,勾起唇角來:“我希望等到咱們七老八十、雞皮鶴發的時候還能聽見你這麽說。”

夏侯燁低頭親了一下沐月的臉頰:“以後我每天對你說一句,直接我老得牙都掉光了說不清楚還要繼續說。”

夫妻倆溫情脈脈,很是默契地想到了那個時候便不約而同地笑了。

又過十幾天,秦老太爺和大夫人穆氏以及沐陽一家三口總算是順利地到達了霧靈山,他們見到小腹隆起的沐月很是驚喜。

“祖父、母親,我和相公已經找了合適的地方定居,等到過完年開春以後,咱們就舉家遷住。”沐月向老太爺和大夫人說著。

夏侯老夫人在旁邊解釋道:“現在北嵩正值冬季,三天兩頭的下雪,道路很不好走,加上那裏還未收拾妥當,月兒又身子不便,親家就先在這山上將就一下吧!”

老太爺和大夫人他們自然沒有異議,一切聽沐月和夏侯燁的安排。

“月兒啊!你二叔和三叔他們——”老人家還是不太放心留在禹源的兒孫們,畢竟那是自己的血脈。

“祖父放心,我留了人在那邊照應。”沐月為了讓爺爺別太牽掛那邊隻能這麽安慰他了,她可沒有交待榮祥商號大掌櫃去暗中幫秦家那些人,不過若有事她總會知道的。

對秦老太爺來說,沐月和沐陽姐弟倆自然比其他人來得重要,人已經到了這兒,再多煩憂無益,便不再提二房和三房的人了。

接下來的日子沐月就安心養胎,和娘家人、婆家人頭一回團聚過了年。

小家夥樂得天天跟父親搶母親,看著那肚子好象又大了些便好奇地問沐月“娘,妹妹什麽時候出來呀?”

沐月摸著兒子的小腦袋,逗趣地回了句:“等到她想出來的時候就出來啦!”

“啊?”小家夥有點兒迷惘了,對著母親的肚子說:“妹妹,你快點出來好不好?哥哥帶你去騎馬射箭,很好玩的哦!”

大夫人和玉雯正好過來找沐月,聽了小家夥的話在身後噗嗤一樂。

一個問:“正兒,為什麽說是妹妹而不是弟弟呢?”

另一個說:“若是妹妹,可不能教那些,將來還不得成假小子啊!”

小家夥轉過頭去看到兩位長輩很有禮貌地打了招呼,本來垂眸看兒子的沐月起身相迎:“母親、弟妹,你們來了,快坐。”

婆媳倆忙過去扶她,大夫人緊張叮囑著女兒:“快坐下,我聽燁兒說你們去南滄時曾動過胎氣,可不能大意了,你一定要好好安胎才行。”

沐月自從知道自己有喜後便開始注意了:“娘,我沒事了,孩子也好著呢!”她見玉雯沒帶侄女來便問道:“蘭兒呢?”

“孩子睡了,我便得空了跟母親一起過來。”玉雯是打心底裏佩服沐月這位大姑姐的,也很想跟她親近親近。

沐月卻不放心侄女一個人,便命身邊的香芷過去照看,玉雯忙道:“姐姐,相公看著孩子呢!”

“沐陽?”沐月可從來沒覺得自己弟弟是個多麽有耐心的人:“他看著蘭兒?”

大夫人倒不覺得稀奇,也很能接受:“父親多是偏疼女兒的,我記得你小時候,你爹真是把你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別人看著他都不放心,得空了就自己看著你。陽哥兒現在就跟你爹那會兒一樣,他們父子倆真是像極了。”

玉雯也跟著應聲:“是啊!就連我給孩子擦洗,他見了每回都讓我輕點兒,好象我是後娘似的。”

沐月莞爾一笑:“真是時光荏苒,一轉眼沐陽都做父親了。”

北嵩的冬季比較長,等到積雪融化、樹木發芽已是三月了。

眼見沐月的肚子越來越大行動不便,大家不放心她趕遠路,便決定暫時留在霧靈山上等她生完孩子再啟程。

又過了兩個多月,沐月的第二個孩子終於瓜熟蒂落,順利產下一個男孩兒,取名夏侯義。

全家人都很高興,唯獨夏侯正不怎麽喜歡這個弟弟,他原本一直期待的是妹妹的,結果他未能如願。

夏侯燁這回沒有任何顧忌寸步不離地守在沐月身邊,陪著她生下這個孩子。他首先關心的不是孩子,而是汗流浹背身體虛弱的妻子:“你睡吧!我就在這兒陪你。”

還好沐月這是第二胎沒太費勁兒,看了小兒子一眼便睡著了,女眷退出房去。

“相公,你知道嗎?今天姐夫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姐姐,眼睛裏好象還有淚光。”玉雯覺得像夏侯燁那樣錚錚鐵骨的男人眼中含淚很不可議。

然而沐陽卻認為理所應當:“姐姐值得姐夫如此珍惜!”

這句話對玉雯觸動很大,她以沐月為目標,希望自己也能值得沐陽這般疼惜。

沐月做完月子,夏侯燁還是不放心,怕她身體尚未恢複路途遙遠吃不消,執意讓她再休養倆月才啟程。沐月拗不過他,隻好聽他的。

禹源那邊,秦家二房和三房爭執不下,由榆城的秦氏族長出麵給他們平分了家產,自此他們變成了兩家人,把原來的大宅賣掉後,各自又買了新宅入住,互不往來。

兩年後,怡軒親自上慕劍山莊向齊蕊下聘,兩家人也願結秦晉之好,長輩為二人定下了好日子。

怡軒年紀也不小了,禹皇卻一直拖著不旨婚,九王爺總不能讓兒子打光棍,這才答應了怡軒向齊家提親。豈料回去後禹皇突然下旨賜婚,怡軒不從,誓言非齊蕊不娶。禹皇大怒,借機將怡軒以抗旨不遵的罪名圈禁起來,並且褫奪其郡王爵。

曾經的周貴儀如今早已晉封為宸妃,集後宮三千寵愛於一身,對禹皇的心思很了解,也更加會奉承禹皇。

要徹底鏟除九王爺父子卻又不能讓自己此舉讓詬病實在兩難全,周宸妃見禹皇悶悶不樂眉頭深鎖的樣子,用過晚膳後親自為他烹了茶。

“皇上為何事煩憂?”周宸妃明知故問。

禹皇接過茶盞飲了口茶,歎氣道:“怡軒之事——”

他還未說完,就聽周宸妃嬌聲稱道:“皇上英明!江湖第一大門派慕劍山莊的勢力不容小覷,可不能讓怡郡王娶了齊家的女兒。”

“沒錯,朕絕不容許怡軒和齊家聯姻。”禹皇用周宸妃的話來安自己的心。

齊蕊聽說此事後立刻趕到了卞京,她倒要看看誰敢搶她的男人,哼!

------題外話------

字數內容太多,不知用什麽章節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