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強勢
沐月回想了一下昨天秦沐秋在用膳之時借著說秦沐春來刺激自己的事，本來最可疑的秦沐秋好象也沒傻到那個份兒上，她當著所有家人的麵得罪了倆堂姐妹，不會笨到第二天就給自己找事的。
那麽唯一有牽連能夠想到的隻有秦沐春了，她一向比秦沐秋心眼多，平時也不像秦沐秋那般咋咋呼呼的。自從曹氏被送去慈雲庵後，她就夾著尾巴做人，尤其在她被婆家趕回娘家住後，就顯得更加安靜了，從不在家人麵前多言半分。
這般能隱忍的人，沐月覺得自己還真是小看了她，正所謂會咬人的狗不叫！
廚房裏的人比秦沐春先到，沐月便先問他們的話：“今天午膳的菜單是府裏哪位主子下的？”
“回大小姐，午膳前大夫人派周媽媽過來廚房交待我們說，今天隻有她和兩位小姐在家，不用炒一大桌的菜也吃不了，隻說六菜兩湯即可。奴婢是知道各位主子口味的，便特別為大夫人做了拔絲紅薯和桂花杏仁豆腐兩道素菜和一盅蝦皮冬瓜素湯，其餘四菜一湯都是二小姐和三小姐平常喜歡吃的。”
這廚房管事娘子說得跟剛才沐月在廚房裏問她一樣，並無出入。
“我問你，蝦皮冬瓜素湯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有人提醒你做的？”沐月不會放過一絲線索。
廚房的管事娘子抬頭看了一眼沐月身邊的周媽再對沐月回道：“大小姐，是周媽媽跟我們說做這湯的。”
瞬間屋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周媽的身上，秦老太爺便瞪著周媽問道：“真的是你嗎？”
周媽抵不住被人胡亂猜疑的目光，居然對沐月跪了下來：“小姐，奴婢是絕對不會害夫人的呀！”
“奶娘，你別急，先起來說話！”沐月親自扶周媽站起來：“奶娘，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麽想到那道蝦皮冬瓜湯的？”
周媽這才說起當時的狀況來：“中午的時候二小姐和三小姐先後來到茗雪園準備與大夫人一起用午膳，正好三小姐送來了紅棗，她們陪著夫人都吃了些。之後夫人吩咐我去廚房交待一聲，別弄太多菜她們也吃不了。奴婢才剛轉身要去廚房時就被二小姐給叫住了……”
沐月立刻猜測道：“是她跟你提起的蝦皮冬瓜湯嗎？”
周媽點頭應道：“沒錯，二小姐說這也算是素湯，正合夫人吃素的習慣。夫人聽了倒也沒反對，奴婢這才去告知廚房的管事娘子做這個湯的。”
就在這時秦沐春到了，她一進來就上前恭敬地對秦老太爺和三老爺福了禮：“祖父、三叔，不知找春兒來有何事？”
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模樣給人一種疑問的幻象，秦沐春會是那個暗下毒手的人嗎？如果是，那麽她利用秦沐秋送給大夫人的紅棗，把堂妹定為最大的嫌疑人，自己則完全置身事外，這等陰險的心計真是太可怕了。
秦老太爺審視著眼前這個一直比較老實乖巧的二孫女，秦三老爺沒等父親開口便直接質問起侄女來：“秋兒，你老實交待是不是你讓周媽傳話給廚房讓他們做那個蝦皮冬瓜湯的？”
秦沐春點頭回道：“是啊！怎麽了？”
秦三老爺立刻憤怒地指責秦沐春：“好一個嫁禍於人、一石兩鳥的毒計，咱們這一大家子人還真是小看了你！”
秦沐春則一臉茫然的模樣：“二叔說的這是什麽話？侄女聽不懂。”
“你別給我在這兒揣著明白裝糊塗了，明明就是你記恨我昨天晚膳的桌上說你和大姐同樣是寡婦卻不如大姐的事。今天見我送給大伯母紅棗，你就趁機讓廚房做蝦皮冬瓜湯使大伯母中了食毒，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麽陰險毒辣！”秦沐秋更是憤憤不平的。
秦沐春一副訝然的表情連忙將目光轉向秦老太爺和沐月：“祖父、大姐，你們不會信了三叔和三妹的話吧？我真的沒有啊！
大伯母吃齋念佛多年一向是吃素的，想起前兩天我去慈雲庵時看到午膳中有一道蝦皮冬瓜湯，聽我娘說那味道不錯，雖有蝦皮卻算不得葷，今兒我才特意吩咐周媽帶話到廚房的，我是出於好心想讓大伯母吃得順口些，絕對沒有加害之意呀！
再說我也不懂三妹說的紅棗跟那湯怎麽就成了食毒的，請你們一定相信我！”她言辭懇切，旁人看著倒不像有假。
秦沐春見老太爺和沐月都沒說話，她又轉頭去責問秦沐秋：“三妹，你怎能如此血口噴人呢？現在分明就是你記恨我昨晚反駁說你這個棄婦不如我這個寡婦才故意栽贓給我的。”
她再轉向秦老太爺那邊撲通一跪極力解釋：“祖父，當年我娘陷害大伯母那事兒使得我心裏一直對大伯母感到愧疚萬分，我對大伯母不僅僅是尊敬，更是時刻想要親自替我娘向大伯母贖罪，隻要是能為大伯母做的我都願意，有這樣心境的我怎麽可能做三妹說的那種損人又不利己的事呢？
再說我也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提前知曉三妹今天會給大伯母送來紅棗吃，不懂醫術和食毒的我當下又不可能去翻看醫書或是跟廚娘打聽什麽東西是相克的，怎麽可能會想到紅棗與那湯相衝呢？況且那樣做對我有什麽好處？若是被大姐知道了，豈不是自尋死路嗎？春兒再愚鈍也至於做這等蠢事啊！”
她這話聽起來也有幾分道理，秦老太爺真是不知道是信二孫女還是信小孫女好了？這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他的嫡親血脈後人，冤枉了哪一個都不好。可他心裏非常清楚沐月的脾氣，今天要是查不出來真凶的話，長孫女定不會善罷幹休的。
“月兒，你看這事兒……？”秦老太爺還是比較在意沐月的想法。
老實說，沐月此時也有點兒被眼前這倆堂妹給繞糊塗了，到底是秦沐春還是秦沐秋，又或是她們兩人串通起來在自己麵前演的雙簧？都未可知。
對於沐月來說，最重要的是要保證母親和弟弟的安全，於是她便對秦老太爺請求道：“祖父，現在二妹和三妹都不承認自己做了加害我娘之事，甚至還互相指認是對方所為，實在是真假難辨，我也不知道該相信誰才好。為了以後家宅平安徹底杜絕這樣的事情再發生，請祖父準許我把娘和弟弟接到我府上暫住。”
老太爺還沒來得反對，就聽到身後響起了老太太的聲音：“那怎麽行？陽哥兒是咱們秦家的長子嫡孫，以後是要繼承家業的，怎麽能讓他離開秦家呢？你說的不行，我不同意！”
小朱氏跟在老太太的身後一同進來，秦沐秋見到母親立刻撲進懷裏哭訴了一通，當娘的自然是護短瞪著秦沐春說了些不好聽的：“沐春呐！你怎麽好的不學專學你娘那種下三濫陷害別人的伎倆呢？自從你娘去了慈雲庵以後，三叔和三嬸待你可不薄啊！你怎麽能恩將仇報呢？”
她轉頭對老太太說：“母親，您可要為秋兒做主呀！當年二嫂使計誣陷害得大嫂與自己的孩子骨肉分離了六年，現在沐春又來陷害秋兒，真是叫人寒心啊！”
秦老太太並未立刻應下，她跟秦老太爺剛才一樣，手心手背倆孫女她都疼。小朱氏是她的親侄女，曹氏也是她親妹妹夫家的侄女沾著親呢！舍棄哪個都不成，二房和三房的人她都想護著。
現在的關鍵就是沐月的態度，隻要她不追究，這事兒就可以揭過去當作誤會一場。可老太太看著長孫女那雙犀利的眸子透著寒光，她心裏跟老太爺一樣明白在這個家裏，沐月最在意大夫人和沐陽，誰敢動她們娘倆那就是等於在她老虎嘴上拔毛，自己找死。
沐月可沒耐心等老太太慢慢心裏打著小九九，上前就問道：“祖母剛才說不同意我把娘和弟弟接走，那您是要任由他們在這兒隨時被暗算嗎？”
秦老太太一方麵不喜歡沐月的強勢，另一方麵又歡喜沐月給她長臉，即使成了寡婦，但誥命一升再升，自己出去別人總對她敬著三分，這老太太心裏對長孫女很是矛盾。
“月兒，你怎麽能這麽說呢？這些年我把陽哥兒當成**一樣疼著難道是假的不成？今日之事不過就是誤會一場，湊巧了秋兒送了紅棗，而春兒又好心提了那個什麽湯。她們並未惡意，咱們都是一家人，應該互相關愛才是，你又何苦非要……”
沐月不等老太太把話說完便搶白道：“祖母的意思是要不了了之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沐月不給秦老太太狡辯的機會，直接言道：“既然祖母執意袒護兩位妹妹，那我也就不多說了。我這就進宮去求太後娘娘，讓她老人家恩準我把母親和弟弟接到身邊。”
“等等，月兒，你先別急！”秦老太爺一見沐月抬腳就走忙叫住她。
沐月給老太爺麵子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卻不說話，隻是看著祖父，等他這個一家之主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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