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家醜不外揚
秦沐秋實在沒想到自己裝可憐搏同情了半天，結果沐月依然要將此事告訴給家裏人，不過她倒也認了，總好過宣揚出去給外人聽，反正祖母和爹娘總會護著她們的。
於是乎，沐月去書房找夏侯燁一起帶著秦沐秋和那個藥鋪掌櫃當晚就去了秦府。當然，細心的沐月吩咐青楊，藥鋪掌櫃一上馬車就給他蒙上了雙眼。
當他們出現在秦家長輩麵前的時候，除了秦沐春以外，眾人皆是一愣。
“秋兒？你怎麽……？！”秦老太太見到秦沐秋扮成男裝的模樣很是驚訝。
小朱氏一見女兒這副打扮的被沐月送回來，自然是想要替女兒遮掩過去，走到女兒麵前，先是數落一通：“你這孩子真是的，大晚上溜出去玩萬一遇上壞人怎麽辦？這幸好是遇上你大姐和姐夫把你送回家來，以後可不許再任性了！”
秦沐秋偷瞞著沐月的臉色，此時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配合母親的維護了。
小朱氏繼而向沐月表示謝意：“月兒，真是麻煩你們了。”
秦老太爺見長孫女不應不語的似笑非笑的神情，便知定有內情，於是問道：“月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這麽一問，頓時所有人都看向沐月，她就知道還是祖父最英明了。
沐月向前一步，對秦老太爺回道：“這事兒是家醜，不好外揚，故而人證被蒙了眼睛帶進了府，一會兒等他上來，祖父大可親自問清楚，但最好是不要當著他的麵露出自己的身份來，畢竟三妹多少也顧著自己是秦家的女兒才喬裝化名出去的。”
小朱氏和秦三老爺不知道自己女兒又闖了什麽禍，紛紛盯著秦沐秋，可她隻是低著頭默不作聲一副死魚狀。
而一旁的秦沐春眼神不定在沐月和秦沐秋兩人之間來回，她胡思亂想著最壞的結果。
沐月對青楊道：“把藥鋪掌櫃帶上來。”
“是。”青楊得令出去不一會兒就把蒙著眼的藥鋪掌櫃帶上來了。
沐月讓下人找來了兩個屏風放在了廳裏，秦家眾人皆站在屏風的裏麵，藥鋪掌櫃則站在屏風的外麵，蒙眼布拿下來，沐月就對藥鋪掌櫃說：“不必多問這是什麽地方？隻需要把你剛才所說的話再複述一遍就成了。”
看不清屏風裏麵的貴人模樣，隻看到這廳裏古色古香的家具陳設很是講究，便知這裏定是非富即貴的大戶人家，藥鋪掌櫃咽了口吐沫定了定神，在眾人麵前指證了秦沐秋在他的藥鋪買了迷藥一事。
“……小人所知之事已經向各位說清楚了，我隻是一時貪財，並不知內情，還望夫人放我回去吧！小人保證以後再也不敢賣迷藥了！”藥鋪掌櫃卑微的向沐月求情。
“希望你說到做到，否則你休想再在卞京立足！”沐月說完便示意青楊帶他出去。
藥鋪掌櫃也是個反應快的人，忙道：“是是是，小人明白，多謝夫人！”
等到沒了外人在場，屏風撤掉，沐月便對秦老太太說道：“今日將軍府發生了一件十分蹊蹺的事，祖母臨走之時特意囑咐月兒要調查清楚，如今月兒不負您所望，總算是查了出來，隻不過您若想知其中的內情，這還得問二妹和三妹了。”
本以為沒自己這一房什麽事的秦二老爺突然聽她提到了自己的女兒，馬上護犢道：“沐秋做錯事，跟春有什麽關係？”
沐月眉眼輕挑，笑意不達眼底的走到椅子那邊坐下來，拿起茶杯來滑動著杯蓋卻不飲：“二叔先別急，有沒有關聯您聽聽三妹怎麽說吧！”
隨後沐月看向磨磨蹭蹭不肯說話的秦沐秋，便提醒道：“三妹，大家都在等你解釋呢！”
秦沐秋心想橫豎已經這樣了，便豁出去了，承認道：“我和二姐一個棄婦、一個寡婦，都是可憐人，我們想要找個良人托付終身，像大姐和姐夫那樣幸福的過日子。
怡郡王不僅身份尊貴，而且一表人才，我們姐倆對他思慕已久，哪怕不能為正室元配，嫁給為妾相伴左右也好，於是二姐和才出下策。那個藥鋪掌櫃說的沒錯，就是我在他那兒買了迷藥的，在夏侯老夫人的壽宴趁機把藥下在了茶裏。”
啪的一記怒拍桌子的響聲，眾人皆驚嚇的看著慍怒而視的秦老太爺。
秦沐春見秦沐秋把自己拖下水並不意外，堂妹就是那樣的人，自己不好過也不想讓別人好過。她畢竟當時也暈在了初雲苑裏，隻好與堂妹一起跪下來認錯。
“祖父，我們知錯了，以後絕不敢了！”
“祖父，我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再也不會這樣了！”
秦老太太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兩個孫女做出了這等離譜出格的事情，要是曾經爬上容昱床的小孫女也就罷了，二孫女雖是寡婦暫住在娘家，但畢竟她還是有婆家的女人啊！怎麽能這樣呢？老人家的心髒有點兒承受不住。
“母親！”大夫人心細的發現婆婆捂著心口喘氣費勁的模樣，忙走過去幫她順氣。
沐月怕老人家氣病了，立刻過去給她號脈，大家這會兒都等著沐月的診斷結果。
“祖母是一時氣滯，沒有大礙，放心吧！”沐月將夏侯燁身上的香包給秦老太太聞了聞。
見沐月這麽一說，大夫人方才放了心，反正這裏有女兒和女婿在，也用不到她什麽，便對老太太說：“您別氣壞了身子，我先扶您回房休息吧！”
那香包有提神、醒腦、通竅之效，秦老太太聞了香包後好些了，一看地上跪著的兩個親孫女，就覺頭疼的很，卻又放心不上，隻應道：“出了這種事，我哪能安心休息呀！”
隨後她又擔心的問沐月：“這事兒親家可知曉了？”
沒等沐月答話，秦老太爺便插話道：“月兒豈像她們那般不懂事？”
沐月心下安慰，果然祖父是最信任她的，便上前言道：“祖母放心，月兒深知家醜不可能外揚之理，故而才蒙上了藥鋪掌櫃的眼睛過來，而且剛又隔了屏風，他不會知道你們是誰的。”
秦老太太這時才鬆了一口氣，用手指著兩個孫女怒斥道：“春兒、秋兒，你們倆現在就給我回房閉門思過去，一個月內不得出房門半步，否則家法侍候。”
這責罰未免太輕了，但沐月並沒想深究，一向以妻命是從的夏侯燁自然也沒意見，於是秦沐春和秦沐秋皆是鬆了一口氣，各自領罰回屋去了。
“燁兒，是我這個祖父沒有管教好她們倆，還請你多多包涵。”秦老太爺最是明白整理，長孫女可以看在自家人的份上不追究，但孫女婿就未必心裏舒坦了，老人家先表示了歉意。
夏侯燁一向敬重秦老太爺，便應道：“祖父說哪裏話，從娘子嫁給我那天開始，咱們就是一家人了，理應互相包容體諒，隻要沒真的出什麽事讓人貽笑大方，我是不會讓娘子為難的。”
這話說得巧妙，意思是他不是不生氣，隻是為了自家娘子才忍了這一回，要是再有下次真的惹出了麻煩事，那他可不會這般客氣了。
秦老太太忙道：“孫婿放心，今後我定會好好管教那倆孩子的，不會再讓她們出錯。”
“娘子，現在天色已晚，長輩們也該歇息了，咱們還是扶母親回茗雪園去吧！”
沐月一改剛才麵對秦家人的冰臉，梨窩淺笑的對自家相公點頭應道：“好。”
於是他們夫妻扶著大夫人穆氏回去了，今晚他們已經商量好在秦家過夜了。
小朱氏和秦三老爺知道自己女兒是什麽德性便沒多話，他們實在不知秦沐秋何時戀上怡軒了？趕緊告退回屋去問問女兒。
至於秦二老爺早就知道女兒喜歡怡軒的事了，但女兒的性格向來溫婉，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啊！現在娘子又不在府裏，他一個當爹的又不好探聽女兒心裏的小秘密，不免歎著氣走了。
見秦老太爺臉色不好，老太太不敢說話，生怕丈夫把火發到自己身上。
秦老太爺對老妻歎息道：“哎！對於春兒和秋兒你平時多上點心，這次幸好有月兒和燁兒兜著，這要是在別人家鬧出了這等醜事，豈不是讓外人對咱們秦府的家風說三道四，將來陽哥兒和辰哥兒的親事都會受影響。”
秦老太太跟老太爺夫妻這麽多年，最是了解他的脾氣了，便應道：“恩，以後我會嚴加管教她們的。你也消消氣，咱們還有一個懂事的長孫女不是。”
想到沐月，秦老太爺心情才轉好些，與老太太一起回房歇息了。
次日一早，夏侯燁直接從秦府和老太爺、三老爺一起上朝去了。而沐月則打算去慈濟堂之前先找秦沐秋詳細的問一下昨天之事，畢竟康蓉手上的催情藥到現在還沒查到出處，這事還有不解之處，為何秦家兩姐明明是給怡軒下藥最後反倒是自己也中了蒙汗藥呢？
從秦沐秋口中得知，原來她們姐倆喝了原本給夏侯燁和怡軒上的茶，這麽說來，除了秦家姐倆之外，還有人要下藥，隻是陰差揚錯的被秦沐秋姐倆掉包誤喝了。
無疑手握催情藥的康蓉成了沐月最大的懷疑對象，沐月坐在馬車上去慈濟堂的路上一言不發的思索著整件事，香葉和香芷也不敢打擾主子，安靜地坐在一旁。
沐月緊簇著秀眉，眯著眼睛，目光定在一處，想著康蓉到底是看上了誰？若是喜歡怡軒的話，她大可以讓康王妃進宮去求太後賜婚，論家世康蓉和怡軒倒也般配，以她的身份應該不至於出此下策啊！
那麽接下來就隻有一個夏侯燁了，康蓉喜歡夏侯燁嗎？這一點沐月以前可沒注意到，再說當年康敏拒婚，兩府就有了心結不再來往，她的親妹妹怎麽會喜歡夏侯燁呢？
沐月又想到了前幾天趙嬤嬤鬼鬼祟祟的提了四包藥回來，還有最近容琳一連串的反常之舉，莫非康蓉手上的催情藥來自容琳那兒嗎？
沒有實質的證據，一切都還隻是臆測而已，沐月清楚的知道隻有找出催情藥出自誰手，才能最後確定到底是誰要算計誰。
馬車到了慈濟堂門口停下來，香芷的聲音把沐月的思緒喚了回來：“小姐，該下車了。”
“恩。”沐月應下，與兩個丫頭一起下了馬車，進去慈濟堂。
三當家正好在院裏幫忙弄藥材，一見沐月來了，忙走上前問道：“月兒，怎麽樣？抓到那個買藥的人沒有？”
沐月點點頭，一旁的苗玉蘭也走了過來：“既然人已經逮到了，為何你還悶悶不樂的？”
“幹娘，買藥的人是秦沐秋。”沐月和苗玉蘭坐到樹蔭下的石桌前。
“秦沐秋？跟你的名字隻差一個字，莫非她是秦家的小姐嗎？”苗玉蘭已經猜到了。
沐月無奈的一笑：“是啊，我的三堂妹。據她所說，她和二堂妹都看上了怡郡王，便合計好了要給人家下藥弄個木已成舟，將來二女共侍一夫，說是做妾也甘願。”
“真是荒謬！女人怎能如此輕賤自己？”苗玉蘭最瞧不上這樣的女人了。
沐月回道：“人各有誌，她們要作踐自己，別人有什麽辦法？唉！隻是這事兒還沒完。”
“怎麽還有？不是已經查到你的堂妹是買藥之人了嗎？”三當家聽她這麽一說也坐下來問。
沐月便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和請求：“迷藥的確是堂妹所買，但昨天她們也中了蒙汗藥暈倒在我們屋裏，還有蓉縣主手裏的催情藥一直沒查到是出自誰手，所以這事還要麻煩你們幫我繼續查找，隻有找到買這包藥的人，我才能確定幕後的黑手是誰。”
苗玉蘭接過沐月今天拿過來的容琳給康蓉的那包催情藥，仔細看了看說道：“這個藥性很烈，一般的藥鋪根本不會有，估計是哪個貪財的大夫開出來的。你放心，這事兒交給我們辦，有信兒後我讓三弟去將軍府告訴你。”
“好，那就拜托你們了，幹娘、師傅，謝謝你們這麽幫我。”沐月是感激他們。
“你這孩子說什麽傻話呢！我們不幫你幫誰？”苗玉蘭慈詳的看著被她視為女兒的沐月。
“大嫂說的對，以後你有什麽事盡管來找我們，能幫上你的忙，我這心裏不知道有多高興呢！”三當家對自己的徒兒那也是相當疼愛的。
沐月把這件事拜托給青雲寨的人後就回去等消息，畢竟家裏還有一個對自家相公虎視眈眈的齊蕊，她得防著點兒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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