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她在哪兒
慕雲來到書桌前,將手裏的卷軸輕輕地擱下,回答道:“皇上,這是這幾天穹樓的急件,需要您過目審閱一下。”
聽到這話,尉遲燕的臉上就浮現出暴躁之氣,麵部的肌肉也扭曲的糾結在了一塊兒。好半晌,他才壓製住了心頭的無名怒火,低沉的聲音裏流露著無可名狀的偏執:“我不是說過了,這些破事兒別來煩我。我隻要我的阿梓!”
慕雲垂首站在書桌前,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聲音依舊平穩的沒有起伏:“請皇上盡快處理政務,切不可為了一個女人荒廢了江山社稷。”
“夠了!”尉遲燕突然爆喝了一聲,一步就衝到了書桌前,暴跳如雷的將桌上的卷軸甩到了地下:“我說夠了!我受夠了這一切!”
扔完了卷軸,尉遲燕還不解氣,又將桌上的筆墨紙硯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情緒變得愈發歇斯底裏:“誰想當這皇上,誰就去當,我真受夠了。沒有季梓陪在我身邊,就算有萬裏江山又有何用?”
麵對暴怒中失去理智的尉遲燕,慕雲依舊如雕塑般紋絲不動,平板板的聲音猶如軌道上的行星,依舊按照自身的速率運轉著:“請皇上收回這大逆不道的言語。季梓既然已經拋棄國家拋棄您,那皇上就不該在為這等女人勞心傷神。天下女子多得是,不缺她一個。”
“你不懂,你不懂的。”尉遲燕忽然就相放空了氣的氣囊,頹唐的坐在了椅子上,聲音也漸次的減弱:“慕雲,你不懂。我愛她!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取代她的。”
慕雲嘴唇蠕動了下,還想說些什麽,但卻被尉遲燕粗暴的打斷了。他一把抓住了慕雲的胳膊,臉上出現了仿佛醉酒般的潮紅,神經質的呢喃道:“不行,慕雲你一定要幫我。如果沒有她,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慕雲望著絮叨不止的尉遲燕,空漠的眼神裏有一抹光芒瞬息閃過。沉默了半晌後,他輕歎了一口氣:“皇上,您要屬下怎麽做?”
尉遲燕心情激動之下,抓著慕雲的手也不覺的更緊了幾分,:“慕雲,幫我查訪季梓的下落,我要知道她這幾年都做了什麽。要事無巨細!要快!”
慕雲機械般的點了點頭:“好的,屬下遵命。”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可稱之為表情的變化,讓人無法窺視到這張臉孔下究竟隱藏著何許想法。
慕雲剛離開大殿,就迅速的叫來了自己的手下,吩咐他們必須盡快弄到和季梓相關的情報。
“你們調查到的所有情報,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告訴我。絕對不能和其他人透露半個字,尤其是不能讓主子知道。”慕雲向手下們吩咐著,冰冷的聲音裏也戴上了幾分肅殺和嚴厲。
半個月後,慕雲的書桌上多出了一摞厚厚的文件。這都是季梓這四年來所有的動向。內容之詳實,甚至包括了季梓的飲食情況和生理周期。自不用說,季梓與牧近夷隻是掛名夫妻,以及季梓當下的動向慕雲都是了若指掌。
但盡管如此,慕雲並不打算將這份情報完完整整的交給尉遲燕。
在慕雲看來,季梓生性**輕佻,和多個男人曖昧不清,活脫脫的是妖女轉世。他的主子尉遲燕娶了季梓,那簡直是辱沒了皇族的威嚴。更何況如今還害得尉遲燕茶飯不思,整日不思朝政,更是罪加一等。
“真是紅顏禍水啊。”空曠的書房裏,慕雲略帶嘶啞的聲音悠悠的蕩漾開來。
他長歎了一聲,將桌上的情報拿了起來。手中突然迸發出了雄渾霸道的內力,數百張紙片在這蠻橫的內力衝擊下,摧枯拉朽的化成了一大團粉塵。書房裏仿佛下起了細雪,白茫茫的四處飄散。
慕雲吐字開音,以丹田之氣發出了一聲“哈”。隻見書房中忽然刮起了一陣旋風,細碎的紙屑被鋒利牽引,快速的聚攏在了一塊兒,然後仿佛瘦到一股神秘指引般,規規矩矩的落入了廢紙簍裏。
做完了這一切,慕雲的臉上依舊未見任何變化,徑直就離開了書房。
“你說什麽?這怎麽可能?”尉遲燕的書房中,突然傳出了他暴怒的聲音,其中還伴隨著幾聲瓷器摔碎的響動。
尉遲燕眼中不滿了朱王班的血絲,盛怒的臉上寫滿了瘋狂:“你再給我說一遍,季梓怎麽可能和牧近夷那個混蛋在一起?”
慕雲麵對尉遲燕暴風驟雨的怒吼,依舊共瑾的矗立在書桌前,仿佛一塊黑黝黝的礁石:“回主子,此事千真萬確。季梓離開您之後,就回到了疏霄族,隨後就與牧近夷成親了。後來他們還有了一個兒子,為了寄托對雲天前輩的思念,取名為雲橫,今年已經快三歲了。”
尉遲燕聽到慕雲篤定的確認,整個人仿佛是被抽走了魂魄的空殼,眼神渙散,麵色一片慘白。他呆呆的靠在椅子上,口裏反複重複著:“這怎麽可能呢?這怎麽可能呢?……”
慕雲見尉遲燕如此失魂落魄,臉上也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之色,但隨即又神態默然的規勸道:“主子,既然這女人水性楊花,不守婦道,忘了您與她的情誼,那就請主子忘了她吧,權當這女人根本不存在好了。”
“不可以!”尉遲燕突然發了瘋般的嚎叫起來,一拳狠狠地砸在慕雲偽造的情報書上。狂猛的勁力將情報書震成碎紙片,隨即勢頭未減的又砸穿了厚重的實木桌麵。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尉遲燕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剛猛的氣勁從體內瘋狂溢出,將渾身的衣衫鼓脹起來,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頭嗜血的凶獸:“我怎麽可能忘了她?怎麽可能?”
也不知是內心有愧,還是難以承受尉遲燕那迫人的威壓,慕雲的身子顫了顫,朝後退了一步。他聲音黯啞的堅持說道:“還請主子三思,不可為了一個女人荒廢了我們多年的計劃。”
聽到“計劃”二字,籠罩在尉遲燕身上的戾氣稍稍衝淡了幾分,但臉上的執拗依舊未減:“慕雲,你告訴我,她現在在哪兒?我要見她一麵,就算她重新嫁人生子了,我也要當麵問個清楚,她憑什麽這麽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