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我要自由
“嚐嚐這芙蓉魚，可是你小時候吃過的味道？”尉遲燕夾了一筷子魚肉放進她的碗裏。
季梓夾了一筷子魚肉，嚐了嚐，眼前一亮，唇邊浮現了欣喜的笑容。
“還有你以前說過的臭豆腐，我也找人炸了，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那個口味，還有這個……”尉遲燕洋洋灑灑地介紹了一堆。
季梓嚐了嚐這道菜，又嚐了嚐那道菜，心想尉遲燕果然用心，竟是處處揣摩著她的心意。
他的這份心意，叫她怎能不動容？
不知不覺，吃的飯菜多了，酒也就沒管住了，也許是雪澗香的味道太過甜美，也許是尉遲燕的笑容太過醉人，季梓一杯接一杯，與他觥籌交錯。
桌上杯盤狼藉，季梓尋思著自己應該走了。
就在這時候，天空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季梓抬起頭，隻見頭頂展開了一朵金色牡丹煙花，隨後，便是紫紅色的欖菊煙花、綠色的大理菊煙花……
砰砰砰的響聲不停地響起，漆黑的天空異彩紛呈，原本單調的天空被煙花遮蓋，無比華麗，像是要將人間繁華全部吸納其中。
季梓不由得看呆了，不知今夕何夕。
尉遲燕不由得又給她倒了一杯酒：“趁著酒賞煙花，豈不更美？”
她便慵懶地以手支頤，仰頭喝下了杯中的雪澗香，連心也醉了。
氣氛正好，溫柔迤邐，如同春水一般緩緩流動，尉遲燕緩緩地開口說道：“季梓，你隻知道，等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四年。”
也許真的是喝暈乎了，季梓轉頭看著他，目光迷離閃耀：“哦？等了四年？不是兩年嗎？”
“等你長大。”他的手輕輕地穿過她漆黑柔軟的頭發，溫柔地撫摸著。
季梓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她臉上全是因為飲酒過多而引起的紅潤，像是一朵半開的芙蓉。
“我早就已經長大了呀，”她指了指自己的心髒，“這裏早就已經開始考慮很多問題了。”
“那你在考慮什麽？”尉遲燕接話道。
“考慮很多，”她做出一副沉思的樣子，微微蹙眉，“考慮未來的事情，人生、自由、愛情，人的生命是最可貴的，但是生命中最美好的東西卻是愛情，多少人為了愛情生離死別，卻又甘之如飴，如果有可能，我也想要轟轟烈烈地愛一場，去蕩氣回腸的和一個可愛、可等、可怨、可恨的人譜寫一段可歌可泣的戀歌！”
說罷，她又咯咯笑了起來，手指也拿不穩酒杯了，酒杯從她的指縫中掉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很可笑是不是？”她搖了搖頭，努力想使自己清醒一些，“我也覺得很可笑。”
“不可笑，”他拉著她的手在自己的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眸光中透著一分認真和執著，“在我看來，一點都不可笑。既然你這麽想要一段蕩氣回腸的愛情，那為什麽不去投入一段愛情中呢？”
“你不懂，”她搖了搖另一隻手指，然後指著他的心髒，微微用力地摁了下去，“你根本就什麽都不懂，嗬嗬，你不懂我想要什麽……”
她打了個酒嗝，意識更加不清楚了。
“那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我想要自由……”雪澗香的後勁太大，以至於她已經看不清尉遲燕的臉了，吐出的話也開始不經過腦袋思考，“生命的確可貴，可為愛情拋棄生命的人也不在少數，那麽自由呢？自由是什麽？在我看來，不自由，毋寧死！我季梓是屬於我自己的，是屬於廣袤的天地、浩瀚的銀河的！”
她的笑聲更大了，抽出了被他握著的手，溫柔地摸上了他的臉：“可是你呢？尉遲燕，你的生命從來就不是掌握在你自己手中的，你生來富貴，可是受到的束縛也多，你妻妾成群，是因為你無奈，你被困所在帝王之家也是你無奈！你有這麽多的無奈，可是我季梓卻可以選擇不和你一起無奈！”
“我想要自由！”她對著頭頂的煙花大聲喊道，“我想要自由！我想要自由！我想要飛的更高！去擁抱太陽！去盡情的燃燒自己！我想要自由！”
喊得累了，季梓又開始傻笑起來。
尉遲燕看著麵前那麽灑脫而明媚的她，不由得微微歎了一口氣，心知自己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她，若是她也成了他豢養在籠中的一隻金絲雀，那麽她就不是她了。
“我答應你，我會給你自由。”他鄭重地承諾道。
可是季梓卻隻是傻笑，撿起地上的酒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一生一世一雙人，共此星夜共良辰，三生不悔姻緣定，奈何橋上赴歸塵。”
“一生一世一雙人？”他慨歎這女子的一顆晶瑩剔透的心，等了兩年，盼了兩年，終是將這麽美好的人盼回了身邊，“多麽美好，小師妹，我記住了。”
他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說道：“小師妹，你一定要記得，我對你的承諾，這輩子我隻會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我不會再有別的女人，這輩子都不會！”
而此時，季梓卻已經徹底醉倒在了桌上，昏睡不醒。
尉遲燕歎了口氣，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自己等了這麽多年，也該一親芳澤了。
十八歲的季梓早已不再稚嫩，這時候與她結發為夫妻，不用擔心會傷到她。
道路兩旁的燈籠依舊非常的美麗，像是一條浩瀚的星河一般。
他抱著她，像是抱著一件絕世的珍寶，緩緩地走到早就布置好的婚房中。
此夜，婚房中一片豔紅，他溫柔地將她放在床上，玄色的衣袍與她的衣袍交疊在一起，仿若新婚的禮服一般。
他細細地親吻著她的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引來她不悅地一陣低喃。
尉遲燕輕笑，伸手解開她的頭發，又扯下了自己束發的帶子，兩人的青絲交纏在一起，恍若生長在水底那油油的青荇。
正是花好月明的時節，**苦短，尉遲燕滿足地歎息一聲，伸手放下了床簾，遮住了一床的曖昧。
第二日一早起來，季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覺得頭非常疼，疼得像是要炸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