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335章 決一勝負

尉遲燕則站起身對牧近夷說道:“平日裏我們顧忌小師妹,所以不曾真正的比試一場,既然你已經決定回越國做你的木王,那我們終有一天會成為敵人,所以,不如在戰場上決一勝負。”

“我們什麽時候不是敵人?”牧近夷桃花眼微眯,言下之意便是接了尉遲燕的戰書。

翌日,當季梓醒來之時,牧近夷已經不辭而別,而軍帳外的喧嘩聲如滾滾雷浪衝擊著她的耳膜,她知道這是前方作戰的將領們歸來了,聲勢之浩大,難免會讓她以為這是在對尉遲燕示威。

她穿戴洗漱完畢,才慢吞吞地從帳中踱步而出,然後在帳門口站定,眺望著不遠處尉遲燕營帳前站立的幾位披甲戴胄的將領。

幾人皆是滿麵風塵仆仆,疲憊之中難掩鐵血氣息,察覺到季梓的視線後,隻有一人對季梓沒有露出敵視的目光,其它人的目光如刀,仿佛將她看成了洪水猛獸。

季梓坦然地與他們對視,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微動的帳簾,帳簾是用厚重的毛氈做的,要想它能微動,但也要人為操控才行。

隻是如此她便猜出尉遲燕的用意,左不過是先煞煞這些人的銳氣而已。

不過,帳簾後的尉遲燕顯然是坐不住了,可能是因為她的存在,對於尉遲燕總是在她的問題上不再如平日裏理智,她也沒有任何好的辦法。

果然,尉遲燕威嚴冰冷的聲音從帳中傳出:“進來!”

而青囂已經換了一副裝束,連麵容都做了改變,但他從帳中走出時,就被季梓認了出來,季梓了然地自己上前,青囂從那些人麵前徑直向她走來,走到她身前時對她恭敬地說:“雲先生,三皇子有請!”

她微微點了點頭,而未進帳的兩人聽到青囂的話猛然回頭,看向季梓的目光更加不善,季梓知道這是他們對尉遲燕厚此薄彼的不滿發泄到了她的身上,她嘴角微微抽搐,尉遲燕不僅給他自己樹敵,也把她拉下了水。

看來有必要和他講講保持理智的重要性了,免得他總是做出這種有失水準的事。

跟在青囂的身後進了營帳,尉遲燕就對青囂投去一個熟悉的眼神,青囂沒有任何遲疑立刻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季梓身後。

季梓立刻感覺到幾道目光如刀子一樣戳在自己的身上,她不以為意施施然坐下,眼觀鼻鼻觀心,完全不理會那些人釋放出來的敵意。

尉遲燕眼帶笑意地看了季梓平靜老實的樣子,知道她怕是又要玩扮豬吃虎的把戲了。隻是不知道這幾人哪一個會被她拿來殺雞儆猴。

“這一次我們捐失慘重,還請三皇子布置下接下來的戰略。”一個滿臉胡子的大漢粗聲粗氣的說道。

沒等尉遲燕說話,季梓清冷的聲音如冰淩直指這位大漢,“捐失慘重就要先總結教訓,如果不汲取教訓,接下來布置的再完美又有什麽用處。”

“你是何人?敢在這裏大放厥詞?”那大漢聲如銅鍾,震得帳頂都顫了顫。

而季梓卻依舊端坐不動如山,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隻是淡淡的說道:“李將軍如此,可是做賊心虛?”

“我老李忠心蒼天可鑒!豎子竟敢滿口胡言?”自稱老李的漢子嚷嚷道,一看就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夫。

季梓臉上劃出一絲冷諷,“不知李勇將軍可否將你手下八副將四偏領宣入帳中,我自會讓你知道你的忠心有幾分?”

她雖然還稱眼前這位莽漢為將軍,但是她卻指名道姓,顯然是故意激怒他。在場的人都是老油子,都隻是瞪眼看戲,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說話,或者貿然與季梓為敵。

尉遲燕及時地加了一把火,“看來雲先生是發現了什麽?李將軍你可敢與本皇子打一個賭。”

李勇看著默不作聲事不關已的幾人,再笨的腦子也想到了其他人讓他做出頭鳥試探季梓和尉遲燕,但他是一員猛將,所以根本對此不在乎,他雙目圓瞪:“有何不敢?三皇子隻管去叫。”

等待中,那名唯一一個對季梓沒有敵意的將領開口了:“三皇子此次前來,可是將糧草備足?”

原來以為這位是尉遲燕暗線的季梓忍不住皺了皺眉,麵白無須,彬彬有禮,看起來應該是一位儒將,而且還對尉遲燕比較恭敬,隻是他這句突如其來的問題卻讓季梓對他有了懷疑。

聯想到之前她收到的關於軍中將領的情報,她突然靈光一閃,王動,清謙自律,幾乎沒有任何的汙點,性格完美無懈可擊,越是完美找不到一絲缺陷,就越表明這個人有問題。

沉思間,李勇的十二名下屬已經陸續來到了帳中。季梓掃了一眼他們,看到李勇自得的神色,眼中閃過嘲弄,淡淡地說道:“嶽山出列。”

一個身材修長,英氣勃發的男人從人群中走中,朝尉遲燕和李將軍抱拳依次施禮,然後肅然而立,好似沒有看到季梓一般。

季梓眉毛輕挑,冷哼一聲:“嶽山,三十歲,赤國嶽城玉劍山人氏,玉劍派二長老的弟子,經赤國李家旁係分支引薦歸入李勇麾下,入伍前因為救了李勇而右臂傷殘,於是自創左手劍法,對於我說的這些,你可有異議?”

“沒有。”嶽山不知道季梓為何會將他的履曆說了一遍,皺眉答道。

李勇冷哼一聲:“乳臭未幹的小子,以為會背書就了不得了,如果你是為了顯擺你讀書讀得好,但老李我就告訴你,我就是閉上眼睛也能把兄弟們的經曆說個一清二楚。”

他此話一出,十二名屬下立刻感動的眼眶潤濕,季梓不得不感歎李勇的人格魅力。她笑了笑說:“我想知道為何嶽山的右臂肌理組織沒有完全報廢,卻被軍醫判作無藥可醫?”

“此話怎講?嶽兄弟的手臂還能治好?”李勇驚訝地看了看嶽山,又把目光投向季梓。

季梓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繼續說道:“玉山劍派以劍為名,而玉山劍法有雙劍又有單劍,所以不管嶽山你練的是何種劍法,你的右手上都應該有厚繭才對,你右手上為何沒有呢?而且我想問你,為何你的左手劍法與玉山劍法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相同之處,而你修練的卻是別派的心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