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奉陪到底

季梓轉過頭對旁邊的仆人說道:“帶我去見你們主人。”

正在往外走的尉遲燕聽到這句話,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向快步離開的季梓,墨眸裏帶著擔憂與無奈。

“景哥哥,我脖子好痛。”清音當然看到了尉遲燕的表情,低垂著眼瞼,抽泣著又往尉遲燕懷裏湊了湊。

尉遲燕收回目光,轉身與季梓背對背離開了。

牧近夷看著一臉沉鬱之色的季梓,嘴角掛著三分笑意,淡淡地開口道:“知道我為什麽選這裏交易了嗎?”

“這種小把戲,對我來說沒什麽用。而且我與尉遲燕根本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關係。不管他身邊有多少女人,我都會言而有信,在他身邊幫助他,直到師父說不用為止,這是我欠我師父的恩情。”

季梓不緊不慢地說道,她早知道這是牧近夷讓她知難而退的把戲。畢竟尉遲燕對那個清音的疼惜作不得假。

但是一個對尉遲燕沒有男女之情的女人,會在乎這些嗎?不會。

季梓就是這樣警醒著自己,忽視內心的感覺,這樣情緒就不會受影響,心裏就不會難過,她對沒有尉遲燕沒有男女之情,她一再地給自己做這樣的心理暗示。

牧近夷毫不掩飾自己的用心,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後果都告訴給季梓:“清音背上有和尉遲燕一樣的圖騰,而且清音與尉遲燕的母妃長得一模一樣。傳聞,尉遲燕的母妃當年就是憑借舞姿獲得了尉遲錦煥的垂青。”

季梓冷嗤道:“惡俗!白癡!”

牧近夷對季梓的反應不以為然,緩緩地說道:“人之常情,如果你遇到了與自己母親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還有家族的紋身,你會如何?”

季梓冷哼一聲:“你會愛上自己母親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這種把戲還不夠惡俗嗎?”

牧近夷臉色僵了僵,他承認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隻想著如何去攻克尉遲燕的心防,卻忘記了一個男人根本不可能愛上與自己母親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他一向好強,怎麽可能輕易就認輸,他不以為意地說:“那又如何?難道你不想知道他會怎麽選擇嗎?”

季梓發現牧近夷真是無聊透頂,她氣極反笑:“牧近夷,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你能回答出來,我會考慮與你一起回疏霄族。”

牧近夷桃花眼閃過亮光,俊顏綻開的笑容讓天地間的一切瞬間失去了顏色。他的聲音甚至帶著幾分迫不及待:“好。”

“牧近夷,如果我與你母親一起落入河中,而我們都不會水,旁邊又沒其它人,你隻能救一個,你會先救誰?”季梓脫口而出問道。

牧近夷好看的桃花眼眨了眨,隨後攤攤手無奈地說:“不知道。”

季梓麵帶諷刺說:“我以為你會說,先把我們殺死,讓我們痛快的死去。然後再讓我們落水的真凶生不如死。”

牧近夷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逝,他剛剛確實這樣想過,隻是他不知道季梓是怎麽猜到的?

“在你心裏,我竟是那樣心狠的人?”牧近夷表麵不動聲色的問道。

季梓麵無表情地回道:“在我心裏你就是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那類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是嗎?”牧近夷臉上依然掛著悠然的笑,“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現在去瞧瞧尉遲燕睿智的選擇?”

季梓皺眉跟在牧近夷後麵,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這裏的走廊縱橫交錯,竟是按奇門八卦設計的,普通人進入其中可能永遠都走不出來。而且這些走廊周圍雲霧繚繞,仿佛臨空而建,確實有身處仙境的感覺。

而尉遲燕此時身在何處,他到底有沒有中了牧近夷的圈套,季梓心中升起諸多疑問,待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清音,而在旁邊呆呆站著的尉遲燕時,她不由自主地看向旁邊的牧近夷,但是卻沒從他的臉中看出什麽,因為牧近夷此時十分驚怒,桃花眼裏沒有了一絲笑意,隻有駭人的殺機。

牧近夷用吃人的目光看著尉遲燕,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殺了她?”

尉遲燕回過神,眼中同樣是燃燒的怒火,他隱忍著怒氣承認道:“是!”

“你知道醉夢居培養清音花費了多少人力和資源嗎?你居然殺了她!你居然敢在醉夢居殺這裏的人。尉遲燕,今天你這條命必須留下!”

季梓從來沒有見過牧近夷這樣猙獰的麵容,仿佛地獄爬出來的嗜血修羅,更令她感到厭憎的是,清音被尉遲燕殺掉,他居然隻是考慮到利益的得失。

尉遲燕冷笑一聲:“讓她頂著母妃的樣子這麽多年,我忍得夠久了,自從知道你就是醉夢居的幕後之人,我就下定了決心,決不會被一個對小師妹有企圖的男人轄製,你以為我這麽多年是真的在意清音嗎?我是為了找到你。現在,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還會留你一條命。”

季梓一直知道尉遲燕是一個隱忍力很強的男人,看他在尉遲錦煥這麽年的威壓下,一直沒有暴露他真正的實力就知道了,在一個舞伎麵前也隱忍這麽多年,她突然覺得這樣的尉遲燕很陌生。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牧近夷眸光冰冷,俊顏含霜,冷冷地注視著對麵的尉遲燕,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帶著幾分罪惡的誘惑。

尉遲燕俊美的臉上如冰塑一般,沒有一絲帶有溫度的情緒波動,微斂的眼睛射出如尖刀的光芒,薄唇微啟吐出一句話:“奉陪到底。”

“啪!”

眼看一場生死對決就要上演,季梓一耳光打在牧近夷的臉上,轉過頭要打尉遲燕時,手卻怎麽都落不下去。

牧近夷伸手撫了撫自己火辣辣地右臉,冷冷地嘲弄道:“果然厚此薄彼,我以為自己贏在你沒有失了自己的心,想不到我大錯特錯了。”

“你胡說什麽?”季梓皺眉看著有些瘋狂的牧近夷。

牧近夷臉上露出一絲憤恨和無奈,卻不想再說下去。季梓沒有發現,他為什麽好心地去提醒,豈不是幫了尉遲燕。

季梓掃了麵前這兩個人,認真地說道:“既然你們都在這裏,那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我討厭你們爭來爭去,然後還牽扯到一些無關的人。我不是什麽善人,但是利益也不是我心中之重。像你們今天這樣,真的讓我厭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