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木果籽。”老漢將需要的東西說了出來。

這東西有的是啊!聽老漢這麽說,劉遠幾乎以為老漢在逗他玩。

員木果籽,聽起來挺玄乎,其實說白了,叫做油茶籽,也就是油茶樹的種子。這員木果籽倒確實是一味藥材,本草綱目中有記載:“油茶籽,苦寒香,微毒,可祛疾垢。”

可就算是人參,現在也滿大街都是,這東西哪裏搞不到?

“我知道你的想法。不過我要的,不是普通的員木果籽。”牛老漢看見劉遠詫異的表情,搖了搖頭說道。

牛老漢所說的員木果籽,叫做陰養員木果籽。如今油茶越來越被大眾喜愛,所以油茶樹也變得越來越多,但是這些油茶樹,多是人工種植的,它的藥用價值就相當於野山參與藥圃種植的人參是一樣的。

“所以必須要用野生的。否則這個方子就起不到作用。”

如果要野生的,那就確實不太好找了。不過隻要在華南的大山中好好翻騰一下,估計也還能找得到。

“還有,即使是野生的,也不是都能夠用藥的。”牛老漢又慢吞吞的來了一句。

“牛大爺,您就直說,到底需要什麽樣的茶籽,我現在去找。”劉遠都要急死了,誰還有閑工夫跟老牛頭在這裏打機鋒。

“小夥子,別急。這件事情必須說明白,不然你找回來的茶籽不能用,可就前功盡棄了。”

老漢將劉遠要找的茶籽詳細的介紹了一遍。

野生的茶籽,在老人的口中,分成天養員木果籽與陰養員木果籽兩種。都是野生的,冬春發花,中秋結子,茶籽的形狀也都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在於植株的生長地。

油茶樹是一種喜陽植物,對溫度的要求也很高,所以野生的油茶在冬天的時候發花較少,因此結子量也就不高。天養員木果籽就是這種喜陽的油茶樹結的籽。

而陰養員木果籽,與天養員木果籽正好相反。大部分的油茶樹都生長在向陽地,唯獨這陰養油茶樹是完全喜陰,哪怕隻是見到不多的陽光,都會嚴重影響結籽。

“而且陰養油茶樹對溫度的要求比天養油茶還要苛刻。小夥子,又要找到完全背光的地方,還要找到這樣的茶樹,可是非常不容易的。不過幸運的是,現在正是陰養油茶結籽的時候,隻要能夠找到茶樹,十有*就能找到茶籽。”

聽到這麽多繁瑣苛刻的要求,劉遠頓時也覺得棘手起來。自己不可能一直就在這深山老林裏找茶籽,家人的安危現在還都懸於一線,時間緊,任務重,這個節骨眼去尋陰養員木果籽,相當麻煩。

“上次將店五爺的病治好,我爸就將存下來的果籽都用了了,所以如果找不到陰養員木果籽,我也是難為無米之炊啊。”牛老漢略微有些歉疚,劉遠幫了自己這麽大忙,自己卻沒有什麽好辦法給這個小夥子出一把力。

“沒關係。隻要有辦法就好。那牛大爺,您能告訴我您家老爺子上次的員木果籽是在什麽地方找到的麽?”有個大致的目標,找起來也方便。

“這個我還有印象,是在大巴山裏找到的,應該是快到神農架那邊。不過那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兒了,我不敢保證那邊是否還有。”

“行,不管能不能找到,我先去看看吧。”

現在得到的線索差不多就是這些了。如果在大巴山裏找不到這陰養員木果籽,劉遠也隻能在南方山林裏做個“野人”,四處去尋了。

之後,劉遠在牛老漢的家裏又做了個三星拜廟陣以幫助牛家藏風納氣,聚福添壽。時間緊迫,也就不在牛家多做停留了。

“小夥子,你等等。”

劉遠已經出了門兒,卻聽後麵牛老漢在叫自己。

回過頭去,見老兩口一起趕了出來。

“我老伴兒說得對,你幫了俺家這麽大的忙,咱不能就這麽巴巴看著你自己去忙活。讓我老伴兒自己在家,我跟你一起去!”

牛老漢本來有這個想法,怎奈老伴兒身體不好,把她自己扔在家裏,牛老漢不放心。不想這老婆也是個通情達理感恩圖報的人,非讓牛老漢跟著劉遠一起去,牛老漢想想也是,這才趕了出來。

劉遠自然是不同意的,這老兩口是什麽情況他也了解,能夠答應給素素他們治病,還告訴了自己員木果籽的下落,劉遠已經感激不盡了,現在老伯要跟著自己一起去,怎麽使得。

不過這老漢的性子比劉遠倔得多,劉遠左右勸不聽牛老漢,隻好再三道謝,等老婆子幫牛老漢收拾好包裹,就和劉遠少瑋一起往湖北去。

回到成都正好趕上最後一班到武漢的飛機。老漢從來沒坐過這東西,臉上緊張的表情從飛機起飛一直持續到飛機降落在天河機場。

“牛大爺,咱們就在武漢休息一晚上,明天從武漢去神農架。”雖然五十多歲還不算老,但毫無怨言的跟著自己這麽折騰,劉遠還是很感謝牛老漢的。

“啊?什麽?”因為坐飛機的失重感太強烈,而且兩個人正好就坐在飛機的發動機處,已經下了飛機,牛老漢的耳朵還是有些不好使。

劉遠笑著把話又說了一遍,牛老漢也不挑,認著劉遠拿主意。

隨便吃了些東西,牛老漢便到自己的房間裏歇息去了。少瑋年紀還小,在飛機上待了大半天,精神頭也不夠用,劉遠拍了幾下,就把胖丫頭哄睡了。

坐在床邊,劉遠開始考慮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首要事情當然是要先找到陰養員木果籽,等到將胡素他們幾個的問題解決了,劉遠覺得很有必要殺雞儆猴,跟田靜好好對上一局。

想到田靜,自然也就想到了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噶都師徒。兩個人雖然已經授首,但對劉元的影響卻仍然在繼續。

劉遠雖然還不知道田靜的“夢靨”在殺手界是什麽地位,但是劉遠知道,現在的自己和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殺手,關係就像是蒲鬆齡筆下的屠戶與狼,不想辦法把他們打痛打怕,他們就永遠惦記著自己擔中的“剩骨”。

現在的劉遠,不憚於給他們教訓,田靜是自噶都以後第一個敢捋劉遠虎須的人,不管是不是最後一個,劉遠都早已打定主意,要給她好好上一堂課,讓她知道,她不是什麽人都能惹得起的。

第二天早上,劉遠睡的正香,牛老漢已經敲響了房門。帶著還有些犯迷糊的少瑋一起吃過早飯,三個人坐車來到了神農架山腳下。

三個人隨著牛老漢抄小路上了山,躲過了票錢,這件事兒還讓牛老漢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一路上劉遠一直背著少瑋走。雖然這胖丫頭越來越沉,但對於劉遠來說倒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可能是喪子不久,看到小孩子,牛老漢就特別喜歡,加上少瑋自來就比其他的小孩子懂事聰明,一路上把劉遠和牛老漢逗得哈哈大笑,悶頭趕路雖然無聊,因為這個小家夥,倒也不那麽難熬。

到了神農架已經是晚上。此時正是入秋,山中各種果子不計其數,野兔山雞也是秋膘肥厚,多年伺候老伴兒的牛老漢練就了一首好廚藝,簡簡單單的幾樣吃食卻有無上風味,吃的劉遠直呼過癮。

在山裏住了一晚,轉過天上午,三個人終於到了牛老漢所說的那個地方。

“差不多就是這裏了。具體的位置不知道,不過應該離得不是很遠,咱們就在附近找找,如果沒有的話,擴大了圈子再找。”

為了節省時間,劉遠帶著少瑋一邊,牛老漢自己一邊,兩向分頭去找。

不知是牛老漢的記憶有誤,還是那株茶樹已經死掉,從早上一直尋到傍晚,劉遠都沒有發現他所說的那株陰養油茶樹。等到兩人會合之後,發現牛老漢也是一無所得。

“沒有道理,我爸說的我記得很清楚,就在這附近,絕對不會錯的,怎麽會連個影兒都沒有?”信誓旦旦帶著劉遠過來,結果毛兒都沒發現,牛老漢當然著惱。

“牛大爺,本來也是沒譜的事兒。咱們過來也就是碰個運氣,有就最好,沒有咱們也隻能換個地方找。您別放心上。”劉遠勸著牛老漢,自己的心裏其實也著急。

劉遠已經打定主意,在這裏找三天,如果三天之內找不到,就必須再換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