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爺,他們在地底下種豆蔻做什麽?”常洋不理解。

劉遠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具體的原因我也說不出為什麽,不過這豆蔻是比柳樹、槐樹都要陰邪的樹種,所以出現在這裏,倒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小爺爺,不是奇怪豆蔻在這裏出現,我是奇怪,這地下一點陽光都沒有,就算豆蔻喜陰,一點陽光都沒有,它怎麽生長?”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了,確實有點意思。”

“還有,地上的豆蔻我見過,也聞過,沒有這麽香,最主要的是,香氣還不同。地上的豆蔻是那種清香的,而這兩棵豆蔻,是那種沁人心脾的香。”

“小遠,常洋,關於這豆蔻,我知道一個小故事,你們要不要聽聽?”

“要聽要聽!”劉遠和常洋還沒說話,白葉葉先舉雙手讚成了。

“這個故事發生在明洪武年間的廣西”,常開泰打開了話匣子,“那個時候青樓還是合法的買賣,不過廣西的一些地方,盛行‘半掩門兒’,也就是窯姐兒不在青樓,而是在自己家或者租來的民居攬這皮肉生意。

有一陣子,這個地方來了一個女人,租了房子,也同樣做起了窯姐兒,而且時間不長,就已經在方圓百裏打出了名氣。

這個窯姐名叫紅桐。她長得不算漂亮,但身材極好,性格也溫婉,而且不知為何,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魅力之感。

紅桐很照顧周圍一通做生意的姐妹兒,在‘土特產’界裏也算是頗有名聲的‘花魁’了。她有個很有意思的規矩,來‘吃肉’的男人可未娶,可鰥居,但不可有家室。這可是自廢武功了,逛窯子的,哪個不是嫌自家婆娘麵皮老舊,又有些閑錢,所以才跑出來偷腥的,這規矩一定,大部分買賣兒都拒之門外了。

可說來奇怪,即使是如此,紅桐的生意也要比周圍的姐妹兒好上很多,而且有些章台客想混水摸魚,明明有家室,也想來會會這紅桐,結果無一成功,全部被紅桐發現,趕出門外,一時之間,也被傳為奇談。

紅桐住的地方,就種著兩棵豆蔻,來光顧的爺們兒每一登門,就會聞到撲鼻的清香,興致便格外高亢,事了也多稱紅桐有雅興。

就這麽過了大概兩三年。不知為何,該地陸陸續續的開始出現一個怪異的現象,好多男人先是鼻口溢血,接著是手腳生瘡,然後下體腐爛,最後慘痛而死。這些患病之人尋遍醫師,卻沒人能查出個所以然來。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沒有往這方麵想,不過後來兩個同樣患病的人碰在一起聊天,愕然發現兩個人都去光顧過紅桐的門子,這一發現可不得了,兩個人也不顧名聲了,趕緊報了官。不過等官兵到了那院子,早已人去樓空。

來逛過紅桐門子的男人想起來這豆蔻有詭異,就跟官兵說起,官兵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打算將豆蔻挖掉。

這一挖不要緊,差點把這些丘八們嚇死,隻見這豆蔻樹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屍體,而且都是前一陣子死掉已經下了葬的人,還有更奇怪的是,這些屍體雖然埋得不深,但屍身卻沒有很嚴重的腐爛,甚至有些下葬前屍身已腐的,好像又從新長了新肉一般。

這可嚇壞了周圍的人。大家湊錢請了一個很有門道的法師,法師一見這豆蔻,連聲無量,錢都不收了,隻是讓大家趕緊將地下的屍體重新挪葬,挖掉這兩顆豆蔻,就在門前給焚了。

事後,老法師說出了原委:這兩株豆蔻,被稱為腐香豆蔻,紅桐很可能是個巫女,先在自己的身子上下術,然後以豆蔻之氣吸引男人,中了招的男人在一定時間之後死亡,紅桐再將屍體埋在這豆蔻之下。豆蔻依靠死氣生長,並以陰氣滋養地下死屍,隻需要五年,這死屍就可複生。

轉生的屍體術法難降,銅皮鐵骨,可供施術之人驅使。不知這紅桐做這樣的事情,招了這些死屍究竟是要幹什麽。

多方查證未果,這件協議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不過眾人也長了心眼,走馬章台的事情全都不太敢做了。青樓窯子在那段時間,差點就都倒閉關張。

沒過多久,廣西發生了叛亂。明初的時候叛亂便同家常便飯一般,距離上一次平叛還沒多久的征南將軍楊文也沒當回事兒,打算就手就把這事兒給辦了,不成想這一仗打得異常艱苦。有兵丁稱,這些叛匪中,有人會妖法,銅皮鐵骨,刀槍不入,沒有辦法消滅。

眼看著局勢轉下,楊文卻無計可施,暗自心焦。沒多久的一天,城裏突然來了一位老道士,要見楊文。這道士正是之前發現紅桐做法之人。楊文召見後,老道士稱此劫他可以解,接著便將行事之法如此這般與楊文說來。

楊文依計行事,詐戰引出叛匪,老道士城前做法,破了這刀槍不入的邪術,叛匪兵敗如山倒,而一個女子,也在兵敗後被俘。

此女正是紅桐。一番審訊後,得知這紅桐也是個苦命的人。楊文平息瑤族叛亂時,紅桐之父乃被枉殺,其母也哀痛而亡,這紅桐方動了複仇之心。奈何弱女子無縛雞之力,空有血海深仇卻難舒心中之怨。後來機緣加身,跟一個瑤族巫師學到了這麽一手巫術,所以才有了這麽一檔子事兒。

此事過後不久,楊文便上述請調,由征南將軍位調到遼東任遼東總兵,時人也多稱有紅桐很大的原因在其中。”

“嘖嘖,這為了報仇,把自己都給賣了,真是青蛇口,蠍尾針,最毒婦人心啊!”常洋在一旁感歎道。

“不能這麽說!那個紅桐為了幫父親報仇,甚至不惜當*,這樣的女子應該稱道才對!”白葉葉一聽可不願意了,替紅桐說話。

“好壞先不談。老爺子,你是說那豆蔻下麵,埋著的是屍體麽?”吳宣強問道。

“對啊,怎麽了?”

“老爺子,你看這地下。”

眾人齊齊的望向豆蔻下的土地。

地麵正在有規律的、緩緩的起伏。

“我操,小吳,你怎麽不早說!”

“我也是才看見呀!”

“這他娘的就是腐香豆蔻啊!”

話音剛落,兩棵豆蔻下的土已經翻開,自地下,緩緩的站起了兩具屍體。

這兩具屍體很奇怪,臉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而且全身像是被拚起來的一樣,頭是一個人的,手腳是另一個人的,胸腹卻還是其他人的,總之全身就如同一個拚圖,而且是被搞得亂七八糟的拚圖。

“這是什麽玩意兒!不是說地底下的是屍體麽?這根本就脫離屍體的範疇了好吧!這根本就是把肉塊粘一起的生物啊!變形金剛麽!”常洋忍不住吐槽。

“別廢話!”常開泰和吳宣強已經同時衝向兩邊,對著這東西就是一頓猛砍。

收棺挺還好,依舊隻是迸濺出火化,吳宣強手裏的軍刀已經卷口了。

“我來吧三爺爺!”劉遠再次用上了真言血符,大手印按在怪屍之上。

卻見怪屍毫無反應,依舊向眾人逼來。

“三爺爺,不行啊!這些東西連屍體都算不上,體內陰陰陽陽全都錯了位,術法也對付不了他們,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跑吧!

五個人屏住呼吸,打算撒丫子接著跑路,卻見這怪屍並沒有追過來,反而往回走去。

五個人跑了一段時間,見怪屍還是沒跟過來,這才緩了口氣,看著正向反方向而行的兩具怪屍。

“怎麽回事兒?”眾人迷糊了。

“爺爺,你看!”白葉葉指著前麵的通道,眾人望去,卻見路口處出現了幾個紫色的影子。

“紫僵出來了!”

“這是要會師麽......”常洋又忍不住吐槽了。

“不對!你們看,他們兩個打起來了。”

吳宣強說的,眾人已經看到了。

隻見怪屍已經像紫僵抓去,而紫僵卻似乎並無戰意,仍然在朝著五個人這邊走過來。

“我知道是為什麽了!”劉遠說道。

“剛才三爺爺你也說了,這豆蔻樹下的屍體是依靠豆蔻散發陰氣來滋養的,也就是說他們是吸收陰氣的。剛才可能是小葉子的陰氣把他們給引起來的,但是紫僵的陰氣更重,所以他們才衝向紫僵的吧。”

“那這玩意兒又不對付人,要他有什麽用啊?”常洋不解的問道。

“誰說不對付人?人都有陰陽,隻不過正好趕上紫僵出來而已,否則他們肯定要對付咱們的。”劉遠對常洋說。

“別看熱鬧了,趁著現在,趕緊跑!”常開泰已經帶頭往前麵跑去。

眾人也不管結果如何了,跟著常開泰一起往前接著跑。

“這一路上遇到的邪物,多是憑咱們的能力解不了的。看來這次下來想全身而退,不容易啊!”

“爺爺,那個怪物是什麽東西?怎麽也那麽厲害,會不會比紫僵還厲害?”白葉葉問常開泰道。

“我小的時候依稀聽過這玩意兒,應該是叫‘五刑拚屍’。”

常開泰將這怪物的來曆講給大家聽。

古代五刑,為墨、劓、腓、宮、辟,即刺字、削鼻、剁腿、切JJ,還有砍頭。五刑俱施,就是所謂的“大卸八塊”。

“人有陰陽脈絡,屍體也同樣具備,所以隻要摸清他們的脈,大多數活屍也不難對付,但唯一無脈可尋的,就是這‘五刑屍’。施法之人先將活人以五刑弄死,然後用魚腸線將來自不同屍體的肢身拚合,埋於地下,等到機會起身後,就變成了‘五刑屍’。

這玩意兒我聽師輩談起過,沒有辦法解掉,比拔舌紫僵還要厲害。不知道那紫僵出來多少,咱們隻能趁著他們狗咬狗,盡量往前趕了。”

劉遠聽了常開泰的話,頓覺無奈。

各種對付不了,這還怎麽往前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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