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洞裏,最後隻留下容繡和安陌倆人,安陌輕瞅了容繡一眼,這才開口,用有些戲謔的口氣說到,“容姑娘,你可想離開這裏?”
他的話,成功的激起容繡的興趣。容繡眼中迅速的閃過一絲明亮的光彩,就是像是在大海中漂浮的人呢,突然間見到了一艘小船般的那樣激動。隻是,對人總是還要留點底才行,尤其是這種來路不明的,誰知道他是不是君淩天那貨派過來試探她的。懶
所以她睨視了安陌一眼,故作冷淡的問到,“對不起,這裏很好,我並不想離開這裏。
安陌稠密的睫毛一挑,邁著步子,又向洞口的方向走去,在洞口轉了一圈,他這才又折身回來。不過此刻他的那張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躊躇滿誌的模樣了。
他勾勾唇,綻開一抹淡淡的笑容,緩緩的說到,“容姑娘,雖然你現在失憶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幫我做一件事情啊。”
容繡砸吧砸吧嘴巴,別過臉,不去理會安陌。
在不知道到底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容繡腦袋這時倒是還挺好使的。
安陌見她不理會自己,他也不惱,反而是直接撩袍,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自顧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來,慢慢的細細品嚐起來。
“容姑娘,其實我這個人喜歡遊山玩水,某日去登山時遇到一位釣魚的老者,他跟我說了很多他寶貝女兒的事跡後,不過現在想想覺得老者口中的女兒和容小姐倒是頗為相似。”安陌輕輕一笑,完全沒有先前的那種頹態,反而有種天生的霸氣向往流露著。蟲
“那老者姓容、身上常年帶著一本金裝版的《金瓶梅》來著。他上半輩子娶了一個妻子,也生了一個女兒,可是最後妻子和女兒先後離他而去。”安陌見容繡沒有什麽反應,所以丟出更大的炸彈,期望博得容繡的反應。
當然沒錯了,安陌口中的這位老者就是我們前麵的那個哈皮容易叔叔啦。
他和蘇長風請了一個長假,回了一趟故鄉後。可是……
這桃花運來了,他是想怎麽躲都躲不過的。
大家應該還記得先前在蘇惜洛準備迎娶清和公主的時候,容繡那段意外悲催的相親史吧。不錯啦,那時登場的宋岩然倒是和容繡聊的挺開的,不過當時他們倆人的共同話題,當然是自己家裏的親人了。
容繡向宋岩然推薦她家的極品老爹——容易,博得了宋岩然的好感。
宋岩然又向容繡推出他的極品姐姐——宋嫣,也是通過了容繡的認證。
那麽現在,容易這不是處在關鍵時期嗎,感情什麽的可是很脆弱的。就在這個時候,宋岩然倒是經常會過來和容易走動一番啊。這樣一來一去的,容易便也會去宋府,結果宋岩然的姐姐,倒是真的看上了容易。在某次,容易喝的酩酊大醉之後,向宋嫣傾訴了自己心中的苦悶。
然後天幹地火啦……
第二天醒來,容易驚悚的發現他和宋嫣居然在一張床上,不過啦好在他們倆人身上的衣服什麽的倒是沒有脫下去……
容易頓時覺得愧疚自己死去的老婆和女兒,抱著衣服就逃荒似的離開了。正好這個時候,蘇惜洛那封信過來了,於是他便趕緊收拾行李,回鄉拜親去了。不過人家宋嫣還是追了過來……
於是乎,容易為了躲避這個女人,便遠走他鄉,到了離天寧國最近的銀月國。不過容易這次隻是隻身一人而去的,所以他的行蹤什麽的安陌要是想要調查,很快的便能調查出來的。
“那老者呢?”果然容繡一聽,心裏已經確定這個老者,肯定是自己那便宜老爹,想想五年沒有見了,她倒是很掛念他的,隻是不知道她這便宜老爹平時不是都很聰明的嗎,怎麽這次居然陰溝裏翻船起來了。
“話說,我這個人十分喜愛聽故事,便邀請他去我那府上講故事去了,到現在還留著沒走。”
安陌說到這裏,倒是轉身的又給自己的茶杯裏斟滿茶水來。
容繡咬咬牙,十分不屑的說到,“你到底是誰?”憑直覺判斷,眼前的這個男人肯定是和君淩天不是一路的。
如果君淩天綁架了容易,君淩天肯定會在剛才想要她的時候,把容易這張王牌給亮出來。但是他沒有,所以容繡推斷麵前的這個人和君淩天並不是一路人。
“……容姑娘,我是誰這個問題,現在我還不能回答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在這個地方,我是唯一一個能幫助你的人。”安陌方向手中的茶盞,緩緩的起身,雙手抱胸,饒有興趣的盯著容繡。
安陌這個人做事一向比較果斷,不喜歡按常理出牌。
所以,他才會放棄在銀月國太子的位置不坐,跑來這裏給君淩天提鞋子。
在這些年的臥底生活下,安陌已經把君淩天的這個殺手組織摸清楚了,
所以,大魚已經落入自己的漁網裏了,
安陌卻依舊想要把小魚一起收羅到自己的網中。
他想要從君淩天這裏拿到他賄賂給銀月國官員的那一本賬本,有了那一本賬本,才能說自己是功德圓滿了。
不過,君淩天這個多猜忌,所以至今安陌還是沒有拿到那本賬本。
正好容繡的出現,讓他把目光投向了容繡這個視乎不是很重要的人身上。
今天,來這裏之前,他心裏對容繡這個人也沒有把握。不知道她是否是真的失憶了,所以他才故意拿容易來試探她一番的。不過現在這個結果,他倒是挺滿意的。
“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麽?”容繡咬咬牙,警惕的看著安陌。
“我想要你幫我……拿到一本賬本……那本賬本儲存在君淩天的密室裏,所以希望容姑娘能幫在下拿一下。”安陌拱手,也是一派的謙謙君子乎。
“……那麽……”容繡艱難地開口,“我爹他呢……”
“容老爺他現在每天在我府上的後花園的魚池邊垂釣,還有專人陪他聊天。隻等事情一完成,便可以與容小姐團聚了。”
容繡歎了口氣,對這些玩權術的人,那是極為的不屑啊。
明明就是軟禁,卻還能把話說的如此的冠冕堂皇。也不知道這些人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不過想想,還是要怪容易那便宜老爹,他是有多麽閑啊,哪裏不去,偏偏玩人家的槍口上撞啊……
容繡青著一張臉,咬了下自己的唇瓣,“……好!不過到時你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啊。”反正這一次,容繡也是要對付君淩天的,那個賬本什麽的,偷就偷了,隻要到時能扳倒君淩天那家夥,那就幹唄。
這裏倆人正式開始“狼狽為奸”起來,對付君淩天。而這個時候,在不遠的地方,卻有一個人此刻已經傷心到幾欲斷腸了。
農曆八月十五,天寧國的皇宮內,蘇長風今天倒是沒有大宴群臣,隻是招來自己的妃嬪和兒女,一大家子都擠在膳食廳內,好不熱鬧。
皇後張氏的身邊此刻正坐在一個麵若桃花、膚如凝脂、舉止端莊的女子,尤其是她額間那輕點的朱紅,更是嬌媚動人。
這個女子名喚靜洙,是當朝宰相的幺女。張氏今天之所以會把她接進宮來,那自然是為了自己的小兒子了。
自從在靈堂上,容繡的“屍體”被搶走後,蘇惜洛那是生不如死啊。
換句話說,雖然他知道容繡已經死了,他也抱著隨她而去的念頭,可是現在容繡的“屍體”在君淩天手上,他要死,也要從君淩天的手裏奪回那具“屍體”,這樣他的一生才算真的圓滿了。
可是,現在派出去的那麽多人,卻愣是沒有君淩天的一丁點的消息。
而隨著時間的慢慢走過,
等待變得越來越渺茫起來。
這個時候,最先沉不住氣的人恐怕就是皇後張氏了。雖然她以前對自己這個小兒子實在是缺少了關心,不過現在她倒是積極起來了。
見蘇惜洛一直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張氏便開始不斷為蘇惜洛張羅起來了。選來選去,挑來挑去,她最後終於確定下來人選。
這個靜洙是宰相的心頭肉,要是蘇惜洛真的娶了她的話,對他以後的人生也有著很大的幫助。至於他現在府中的那個清和公主,張氏那是早就不屑起來了。
蘇長風瞥了瞥那個空空如也的座位,眉頭一蹙,抿抿唇,沉著聲音,便召來旁邊的總管太監,“六王爺呢?你們是不是偷懶沒有去請他!”
太監總管為難的沉了下眼皮,連忙附在蘇長風的耳畔,輕聲的說到。“回皇上的話,奴才剛才已經又派人去催了,可是……回來的人說……六王爺喝的酩酊大醉,已經不省人事了。”
“什麽!洛兒什麽時候居然也這樣了。他難道不知道這麽多人都在等著他嗎?快找幾個人,就算是把他抬也要抬到這裏。”蘇長風抿抿嘴唇,眼角瞥向坐在自己身邊的張氏。
一個好男淫,年輕的時候可以很花心,很風流。
但是,老了。身體慢慢的走向衰老的時候,
就要多考慮些事情了。
不管你有多少女人,或者還有多少女人想要爬上你的床,
這個時候,真正能陪伴你走向衰老的隻有一個女人,
而她,也就是你這輩子最應該珍惜的那個人。
看清這個道理的蘇長風,於是便成了名副其實的“妻奴”,昨晚在經過張氏的一番“狂轟濫炸”後,他終於妥協下來,放任張氏自己去瞎折騰去。於是便有張氏帶著靜洙來參加宮宴的事情了。
不多時,太監們便推著蘇惜洛進了飯廳,在張氏的命令下,把蘇惜洛推到靜洙的身邊。靜洙也是懷春少女啦,雖然蘇惜洛不良於行,但是他的癡情可是在整個天寧國都被人津津樂道的。
這次能這麽近的和自己的“懷春對象”接觸,她表示很有鴨梨,而且很害羞,心裏像是揣著一隻小鹿一般的狂跳著。
蘇惜洛歪在椅背上,眼皮半眯著,手裏的緊抓著一個酒瓶。他睨視了餐桌上的這些菜肴,便直接抬手、仰頭,咕咚咕咚的猛灌了下去。那些沒有進入他口中的酒,便直接的撒在他的身上,一股衝天的酒氣撲麵而來。
此刻的蘇惜洛,哪裏還有當初的溫潤如玉的模樣。他頭發淩亂,白色不染纖塵的身上,早就被酒給浸泡濕掉了。而他那雙清澈無比的眼睛,也不複有往日的神采。
靜洙漂亮的睫毛微微的唰了一下,眉頭一蹙,心頭忍不住的湧起一陣嫌棄的感覺。
蘇長風皺了下眉頭,重重的歎了口氣,看到自己兒子弄成今天的這番模樣,心裏實在是不忍心啊。蘇瑾皓那雙千年的冷眸也是半垂著,因為柳淺月的欺騙,他現在對女人很是反感。看到自己的弟弟竟然落魄成這個樣子,他心裏哀歎了下,替蘇惜洛感到不值。
他命人把小包子帶了出去,自己也開始低頭喝起悶酒。
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澆愁愁更愁。
這倆個兄弟,難得有這麽統一的一次。
一直坐在一邊觀察著他們倆人的皇後張氏,此刻心裏是又生氣又心疼。還是那句話,為什麽他們的老爹那麽花心,而她生出的這倆個兒子確是一個比一個來的癡情,這到底是為什麽啊。
“洛兒……這位是宰相家的千金,她叫靜洙,今年正好十六了……”張氏說到這裏,頓了下,抬眼看了下蘇惜洛此刻臉上的反應,這才鼓足勇氣說到,“你看你現在王府裏的王妃的位置正好空置著,再說了你也大了,也需要一個暖床的人為你……”張氏為了成全蘇惜洛,她也是拚了自己的這家老臉了,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直接就把話說的那麽直白了。
“嗬嗬……母後你這又是何必呢……你應該知道我心裏永遠隻有……繡繡……當初你撮合她和三哥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你這個兒子,現在你倒是為我擔心起來了。可是……你難道不知道嘛……我已經成年了……已經不需要你的關心了……你還是留著你的這份關心去眷顧別人了……”
蘇惜洛緩緩的抬起頭,那雙猩紅的眼睛半眯,就那麽直接的質問著皇後張氏。他承認此刻自己的心中對張氏是有些怨言的。尤其是在容繡的“屍體”被搶走後,張氏那些過激的言語,真的讓蘇惜洛心裏很不舒服。
“啪啦!”猛地一聲炸響。眾人馬上又被嚇了一跳,紛紛的把目光向蘇惜洛那裏投去。此刻的他把手裏的酒瓶狠狠的往地上一摔,酒瓶在地上便碎開了,濺了靜洙一鞋子的汙漬。
“母後,兒臣現在已經娶妻了……嗬嗬……他就是繡繡……她是兒臣的王妃……”蘇惜洛身子半轉,對著皇後張氏嗬嗬的傻笑著。
而張氏看到這樣瘋癲的兒子,心裏更是揪疼著,哪個母親不疼自己的孩子啊。當初她真的是做錯了啊……把自己這個兒子給忽略掉了。現在孩子已經長大成不需要她的關心了……
張氏鳳眸半蹙著,重重的歎了口氣。
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傻嗬嗬笑著的蘇惜洛卻又怒目相視起來,他大聲的拍了下桌子,震得桌子上擺放的碗筷都有些微微顫抖起來,“放肆!哪個狗奴才不給繡繡盛飯的!拖出去斬了!”
眾人麵麵相覷的對看了一下,最後還是蘇長風最先反應過來,命令宮女們給重新打了一碗上來,放到蘇惜洛的桌麵上。
蘇惜洛一見自己麵前的這碗飯,嘴角邊忍不住的又嗬嗬的傻笑起來。他有些顫悠的拿起筷子來,把容繡喜歡吃的那些菜,拚命的往那個碗裏放,“繡繡……多吃一點……我沒跟你說過……你還是胖點好看……你現在太瘦了,瘦點一陣風就能把你吹上天空中……”
蘇惜洛帶著寵溺般的
眼神,看著那個已經堆滿飯菜的碗,還是嫌不夠,於是又站起身來。把桌子上擺放的那碗湯直接的端到那個瓷碗麵前。“這個湯,你要多喝些,身體才會好。”
得了!這原本一場美好的宮宴,此刻已經被蘇惜洛攪得完全變了個味道。而原本懷著欣喜不已心情來
參加宮宴的靜洙小妹妹,此刻心裏哪裏還有路上來時的那般哈皮的心情啊。
眾人詫異的把目光鎖定在蘇惜洛身上,對這樣的一副場麵,實在是有些接受不了,對於此刻這般瘋癲的蘇惜洛,更是接受不了啊。
“繡繡……你快點吃啊……下麵天冷……你多吃點才會有些體力……你到時一定要托夢給我你的屍體現在在哪裏……”蘇惜洛依舊一臉寵溺的看著那碗飯,嘴裏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的說著這些話。
“六弟,繡繡……她在五年前便已經走了……至於你口中的這個……”蘇瑾皓蹙著濃眉,冷冷的說到,他現在對女人已經沒有麻木了。他很是看不慣蘇惜洛為了一個女人居然墮落成這樣……
原本一臉寵溺的蘇惜洛,在聽到蘇瑾皓說的話後,臉上的表情便驟然的僵硬在那裏。他手中抓的筷子,便直接掉落在地上。
“嘩啦!”一下,蘇惜洛像是不能接受他的話似的,一隻手臂直接在桌子上胡亂的掃著。那些瓷碟在他的用力下,便都直接往地上掉了下去。
“繡繡……“蘇惜洛伸手去觸碰著空空的眼前人,滿臉委屈的樣子。一陣清風吹過,他的眼中卻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慢慢的向他遠離似的,身子前傾過度,整個人便踉蹌的直接跌洛再地上。
眾人驚得目瞪口呆,連忙上前要去扶蘇惜洛,不想他此刻卻緊緊抱住了剛才靜洙妹妹坐的那張椅子。根本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繡繡……我們說過生同眠,死同穴的。你就行行好,托夢告訴我,你現在到底在哪裏?我好跟你一起上路啊……你在地下一切還好嗎……會不會太孤獨了……會不會冷啊……”
皇後張氏驚得像是全身被注了鉛一樣,動彈不得。她是今天才知道自己這個小兒子內心裏的想法的,沒想到他居然會為一個女人……
情殤難斷,她心裏無比的羨慕那個幸福的女人。
可是現在,
作為蘇惜洛的母親,她卻不能再這樣的縱容自己的兒子下去。
張氏緊抿朱唇,鳳眉半眯,伸手輕輕的拍了拍靜洙小妹妹的肩膀,命人把她送回宰相府。待靜洙離開後,她又是把場中無關的人,又調離走了。
偌大的飯廳裏,此刻隻有蘇長風、蘇瑾皓、皇後張氏還有那個跌坐在地上的蘇惜洛。
“皓兒,拿盆水來!”皇後張氏命令到!
PS:汗滴滴的表示,我這下完蛋啦!!什麽話都不說了,慚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