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安置仵作

“喂,容長蘇,你等等我,我還不知道師父家住哪裏呢!”於歡歡回過神來,趕緊邁步跟上容長蘇,將小手塞進他的掌心,讓他牽著,得瑟的哼著小曲。

容長蘇捏著手裏軟軟的小手,心裏一片滿足,若是這一生都有這樣一個小丫頭想陪,他一定不會寂寞。

一路上,容長蘇也不再理會於歡歡這兒那兒,天南地北的發達思緒,沉默的牽著她邁步,時不時的配合於歡歡的段子發出一陣含蓄溫婉的笑聲。這樣的畫麵很美,很溫情。

很快,容長蘇就領著於歡歡走到了仵作的家。說是家,不如說是一個破敗的茅屋,大門上的木板已經腐朽脫落了一兩片,完全可以從縫隙中看全房間裏的東西和擺設。於歡歡這才知道仵作的家到底有多簡陋,窮的連小偷都懶得光顧。往日學藝那會兒,於歡歡都是和仵作呆在刑部後院的衙役宿舍院子邊,從來沒有來過這裏。

“這……這個……是師傅的家?”於歡歡對著容長蘇懷疑的問道,“這麽破敗,還能住人嗎?”

於歡歡一直以為自己給於丞相買的那個宅子就夠簡單的了,沒有想到沒有最簡單隻有更簡單啊!

容長蘇望著於歡歡肯定的點點頭。要是他連調查這種小事情都會出錯,那也就沒有必要掌管東齊國的影衛了。

“師傅好像不在裏麵耶!”於歡歡伸長個腦袋貼著門上沒有木板的位置來回調整角度,將這個簡陋的小茅屋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心中一陣自責,“我居然都不知道師傅他老人家過得這麽清苦!”

“做仵作的月錢本來就不多,你師傅他又喜歡喝酒,自然就沒什麽餘錢了!”容長蘇對著於歡歡仔細的解釋,其實他還有一個原因沒有告訴於歡歡,也不願意告訴她。

“喂喂喂,我說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在我家門前瞧什麽瞧?”容長蘇和於歡歡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帶著酒氣的聲音,嚇得於歡歡本能的一驚,抬手就衝後麵一拳。

容長蘇伸手阻攔不及,嘴角一抽,無奈的緊閉雙眼,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隻聽“碰”的一聲,於歡歡這才看清自己揍的不明人士的臉,嚇得臉色一白,趕緊收回拳頭,盯著仵作半隻青黑的眼眸,低頭不敢說話。

“你你,幹嘛打我?”仵作聲音的末尾還卷著一個滿足的酒飽嗝清晰的落到兩人的耳朵裏麵,引起兩人胃裏一連串的不舒服。

於歡歡畏縮的抬頭看了一眼仵作,眼裏原本的驚喜全都變成了驚恐。她扯了扯身邊容長蘇的衣袖使勁朝他擠眼睛求救。

容長蘇對於歡歡終究是縱容的,他一把扯過於歡歡,笑的一臉舒暢:“想要為夫幫忙可是要付出代價的!親我一個,這裏!”

“哇靠,容長蘇,老娘以前怎麽沒有發現你丫居然這麽無奈呢?”於歡歡被容長蘇的話氣的炸毛,怒道,“你丫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嘛!”

“嗬嗬,娘子現在發現也不晚啦!”容長蘇淺淺一笑,優雅,高貴,“不過本皇子可是隻有對我家可愛的娘子才會這樣!別的女人就算脫光了求我,我都沒有這份閑心!”

於歡歡癟嘴——這麽說,我是不是還要感到很榮幸呀?

“我說你們兩個後生唧唧哇哇的說什麽呢?嗝~”仵作打了一個粗飽嗝,繼續搖搖晃晃的說道,“你們倒是走開啊,還是不走,攔在我家門前幹什麽!再不走我要報官了啊!”

“別別別,師傅!”於歡歡嚇得趕緊拉著仵作要離去的身子,對著她喊道,“您再仔細瞧瞧還認得我不,我是您徒弟於歡歡呐!”

“什麽歡歡啊歡歡的,哦,我想起來了!”仵作摸了摸自己劇痛的半隻眼睛,對著於歡歡恍然大悟的說道,“隔壁家錢殺豬的那條狗不就是叫歡歡嗎,嗬嗬!”

“師傅,你確定你還醉著嗎?”於歡歡一把放開仵作的手臂,沉著臉,嘟嘴小嘴,囧囧的回道。她可是一個美美噠的萌妹子,就算師父他老人家年紀大了,眼力勁不好,定多也是看成一個不是那麽萌的美妹子啊,怎麽就成隔壁家歡歡了呢!

容長蘇對著於歡歡笑的相當愉悅,他可是很難得看於歡歡這丫頭在誰手裏吃癟啊!

“笑,笑,笑!就知道笑,再笑我……”

“怎麽?”容長蘇眼神一變,釋放出絲絲威壓,對著於歡歡勾眉問道。

“我就假裝,沒看見!”於歡歡泄氣的說道,再一次臣服在容長蘇的恐怖淫威之下,心裏那個不爽啊……

“嘶,我知道,我知道了,你們又是來威脅我的,對不對?”說著仵作就將手中的酒葫蘆朝靠近自己的於歡歡腦門上砸去,臉色悲憤。

容長蘇嚇得一把接住仵作的酒葫蘆。

於歡歡弱弱的看了容長蘇一眼,本想上前去挽仵作的手臂,忽然問到一股子撲鼻的爛蘋果氣息,嗆的她直往後退,不滿的抱怨。

“嗚嗚嗚……孩子,你不要離開我!”仵作忽然一股蠻力掙脫了容長蘇的束縛,一把抓住於歡歡就哭了起來,“是爹爹對不起你們娘倆!孩子,是爹爹對不起你啊!不要怨恨爹爹,不要怨恨爹爹啊……”

仵作哭的悲痛,聲嘶力竭,仿佛真的是在麵臨一場生離死別。

於歡歡訝異的扶起仵作,搖著他的腦袋喊道:“師傅,師傅,你先醒醒啊!我是你的徒弟歡歡啊……你怎麽喝這麽多酒啊,真是討厭!”

容長蘇看於歡歡那可愛又乖巧的模樣,心裏麵十分歡愉,愜意的退在一邊,完全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啊,師傅,你沒事吧?”於歡歡忽然手一滑,將仵作摔在地上,嚇得立即蹲下來,想要扶起他,卻發現老人已經躺在地上睡著了。聞著他鼻腔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於歡歡無賴的搖搖頭。

於歡歡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扶起仵作,鬱悶的卷起袖子,累的站在一邊大口呼吸。

容長蘇就那麽遠遠的看著她,微笑著,帶著些許鼓勵。

於歡歡瞪了容長蘇一眼,想要再次上前……哪知容長蘇忽然開口說話了。

“歡歡,仵作住的這個地方實在不太好,他也算是個人才,放在五王府會惹人閑話,現在你爹已經辭官了,也不會有什麽羈絆,不如帶他回東郊那邊小院裏住吧!”容長蘇望著喝的醉醺醺的仵作淡漠的說道。

於歡歡之前本來是想留些銀子給仵作的,現在看來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低著頭沉默了起來。她不是小氣不願意接仵作去於丞相那裏住,而是害怕自己會將仵作卷入三皇子的陰謀之中。容長蘇一直目光定定的望著於歡歡,等待她的決定。

容長蘇本來性子就淡雅,不願意理會這種官場內的事情,隻是仵作變成了於歡歡的老師,那麽他就不可以放手不管了。

“好!我們這就送師傅過去!”於歡歡終於下定決心將仵作送到自己的娘家,她堂堂二十一世紀有思想的傑出青年女性,還能怕了三皇子那頭笨熊不成。

就這樣,於歡歡和容長蘇帶著醉酒的仵作再次到了於丞相那裏,說明了來意,並將仵作留在那裏讓於家的下人照顧,才放心的離去。現在,於歡歡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拉著容長蘇的手,一路走,一路搖。

兩人白色的衣袍在風中交織,相印成趣,風神雲姿,天作之合。遠遠的,醉陽樓的閣樓上一雙眼睛落到兩人十指緊扣的手中,閃了閃,眼中流過一絲哀痛。他就是正在醉陽樓二樓上吃飯的東方燁臣。

他的手中捏著一條玉色的發帶,緊緊地,用力的。那是他一直希望為於歡歡帶上的那條……

轉眼之間,容長蘇和於歡歡已經消失在了東方燁臣的眼前,目之所及處,兩人已經變成了兩個小白點,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樣子。東方燁臣收回目光,沉默的望著手中的男士發帶,眼神陰騖:總有一天,他會把它親自戴在於歡歡的頭上!

感覺到有什麽人在背後詆毀自己,於歡歡打了一個冷顫,奇怪的回頭張望了幾下,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妥,拉著容長蘇的手繼續朝著五王府邁步走去。

“怎麽了?”感受到於歡歡的異常表現,容長蘇勾起唇角,柔聲問道,“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忘在嶽父那裏了?”

於歡歡大眼睛彎了彎,對著容長蘇賣萌的說道:“我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關注我的一舉一動,愛我愛到不能自拔!”

“噗嗤……”容長蘇再一次破功,被於歡歡成功逗笑,俊朗的身姿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於歡歡這才滿意的拉拉容長蘇的袖子,得意的揚眉,率先加快腳步朝著五王府那邊的路上跑去。容長蘇也不抽出手,想個淘氣的孩子一樣任由於歡歡拉著他穿越人海,在長安熱鬧的正街上鑽來鑽去,飛跑著。於歡歡見到喜歡的東西會尖叫一聲,對著容長蘇回頭介紹兩句,也不購買,又拉著他繼續跑。嗬嗬嗬嗬……兩人的笑聲傳遍了長安城的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