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魏玉華與尹悅菡你一言我一語明爭暗鬥,尹悅菡明顯比平時更加囂張,壓根不將正室放在眼裏,若不知者必是瞧不出尹悅菡隻是個妾室。在妻妾地位分明的朝代這樣的言行明顯屬於大不敬,一般情況下正室有權力將這般沒有規矩的妾室重罰,可事有例外,魏玉華隻能言語上的隱晦攻擊,麵對尹悅菡如此的不尊敬也不能如何。
太子病重讓二皇子上位幾率更大,不僅如此這節骨眼上竟傳出尹賢妃又懷孕了的消息!一時間尹家風頭更盛,後宮佳麗無數,尹賢妃雖受寵卻也不是獨寵,可其他嬪妃什麽動靜都沒有,偏偏這尹賢妃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能懷上龍子,這無疑是天寵。運氣有時候比實力還要重要,而尹賢妃就明顯屬於運氣極好的人,雖隻是商人之女,可萬貫家財作為後盾,也是極強實力。更何況尹家這些年的經營,尹家子女通過聯姻,早已在朝中紮下牢牢根基。
也不知尹家是何體質,尹家子女最大的特點就是能生!
不管男性還是女性,都是兒孫滿堂,尹賢妃能入宮其中一點就是因為尹家的這個名聲。
即便是後世科技觀念更為先進的環境,依然有人為子嗣之事勞神,更不用說這個極為看重的世界。沒有子嗣或是子孫單薄,就能抹殺一個人成就,不僅僅是對於平民,對於達官貴族也同樣如此。就如同乾興帝和太子一般,乾興帝因子嗣單薄坊間就有傳聞這是他的報應!暗潮湧動,以此為伐。
而太子因為沒有子嗣,太子之位一直不保,而在文淵侯府也同樣如此。魏玉華沒有自己的孩子,就被一個妾室踩到了頭上,在外人麵前也覺得抬不起頭來。
莊重慢悠悠喝著茶隻當自己不存在,想著自己的事並不參與兩人爭鬥中去。若非要在此等候文淵侯,他早就離去,不會留在這裏聽兩個女人拌嘴皮子。若有人想拉他進入戰局,或是傻笑或是一句女人的事我不懂便搪塞過去。
莊肅瞧不慣莊重氣定神閑的模樣,加之莊重現在聲名鵲起,就連自己的同窗都知道他有這麽個哥哥,讓他顏麵盡失,眼珠子一轉,道:“大哥,聽聞你經常挖墳開棺看屍體,不怕對死者不敬引來厄運嗎?這便是罷了,死者為大,擾了死者安寧,實非君子所為。”
莊肅還不到十歲,一臉嚴肅的指責,莊重不僅沒有惱怒倒是有些想笑。
“若你有更好的法子破案,為兄自是不會這般無奈而為之。弟弟這般聰穎,想來必是難不倒你,下次若有解不破難題,為兄必是會尋你,就不用這般行事了。”
這段時日不知多少官員因為曾經草率斷案而被嚴懲。冤案不管哪朝哪代都會存在,而像莊重一樣翻舊案的人一直大有人在,並非是因為莊重而引發的複審風潮,不過是乾興帝為太子之事惱怒,聽到有冤案就有了發泄口,惹得一群官員下馬。
因為這事,也稍微轉移了一些人的視線,沒有一直緊緊盯著太子。隻是這次太子病情惡化,乾興帝召天下名醫,這才藏不住,讓朝中換太子的聲音越發響亮起來。乾興帝聽此越發憤怒,對判錯案的官員懲罰也越重,官大威這樣的官員再也沒有了護身符,全都被打入大牢,秋後問斬或是流放。
莊肅哪裏不知莊重故意調侃他,他要是敢應,真讓他去斷案那就是落入了圈套,就算他年幼出了岔子也是要擔責任的。冷哼道:“我讀的是聖賢書,才沒有功夫管你這些破事。”
“弟弟讀書所謂何?”
“明理。”
“以後可是要科舉入朝為官?若是,以後難免會遇到刑獄之事,到時候弟弟也認為那些不過是破事,不想沾染不成?”
“我現在還小,以後自是不同。”
莊重笑著拍了拍莊肅的肩膀,“既然還小不懂,那就多學少說,否則就成了光說不練的假把式。”
依偎在尹悅菡身邊的莊素凝見對麵哥哥莊肅的臉色不好,不由眉頭一皺,“哥哥,你是不是被欺負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莊素凝聲音不小,直接將正在互相冷嘲暗諷的魏玉華和尹悅菡注意力吸引了過來,尹悅菡懷中的年幼的莊駿原本昏昏欲睡,一聽這話眨著大眼睛望向莊肅。
莊重和莊肅兩人單獨坐在左邊,這樣的話無疑是指責莊重。
魏玉華不悅道:“還有沒有規矩了!尹姨娘,你雖是商人出身,可該有的大家禮數也沒少學,怎麽就教出這樣的女兒?尹賢妃若是在宮中知道你教出的兒女這般沒規矩……”
尹家子孫不僅能生,也因為尹賢妃的緣故,讓尹家女名聲極好,賢良淑德溫婉美麗,最是懂規矩。否則僅僅因為能生,在宮中也不會爬到如此地位,最關鍵還是懂得做人。
原本尹家並不是特別注重規矩,隻是爬到了這個位置,不得不講規矩。否則會被一些言官以商戶人家不懂規矩彈劾,從而影響二皇子成為儲君一事。
尹悅菡並不在意,“在自己家中又不是在外頭,就算傳了出去也得有人信。”
魏玉華氣得差點背過去,尹悅菡嘴角得意勾起,卻望向莊肅一臉關心,“肅兒,發生了什麽事?”
尹悅菡目光若有似無從莊重身上掠過,莊重是她心中一根刺,原本以為興不起什麽風浪,沒想到一個鄉下來的小和尚如今竟闖出來了。若不是尹賢妃又有孕,他們尹家形勢一片大好,她還真得分神去料理。
莊重也一臉關心,“肅弟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隻有莊肅明白莊重這副和善麵容下的真正含義,若他敢說些什麽,必是會被嗤笑。莊肅畢竟年幼,又從小優秀備受寵愛,卻因庶子身份在外頗受爭議,因此極為自尊,容不得別人瞧不起。
“孩兒隻是在想父親今日為何這般晚還未歸。”
魏玉華與尹悅菡這才發覺距離平日文淵侯歸來的時間晚了小半個時辰,雖不是什麽稀罕事,可正值朝中洶湧時候,任何異樣都難免令人擔憂。
這一番話令在場之人暫時忘卻了紛爭,焦急的等候著,過了小半個時辰文淵侯才姍姍來遲。
文淵侯的氣色不好,整個人都散發著冷意。
尹悅菡迎了上去,關切道:“侯爺,可是朝中出了大事,怎麽臉色這般難看?”
文淵侯冷冷掃了她一眼,訓斥道:“朝中之事豈是女人可議論。”
尹悅菡被落了麵子,小臉蒼白,文淵侯卻並不理會她,走到首位坐了下來。魏玉華壓住心底的竊喜,方才一幕雖隻是件小事,卻也足以看出侯爺並不因為尹家如今得勢而想要抬舉尹悅菡甚至有些打壓之意,文淵候可從未在這麽多人麵前這般訓斥過尹悅菡。
魏玉華柔聲道:“侯爺,廚房已經備好你喜歡的鹿肉粥和小菜,您一大早上朝辛苦了,我這便是命人端來。”
文淵侯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勞煩夫人費心了。”
魏玉華笑道:“你我夫妻之間何須客氣。”
“玉華這些年辛苦了。”文淵候朝著魏玉華笑了笑,刹那間宛若月光灑落大地,哪怕是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也讓魏玉華閃神。
魏玉華紅了臉,半響才回過神,嗔道:“侯爺今日是怎麽了,說這些話不是臊我嗎。”
尹悅菡見魏玉華一大把年紀還一副少女思春模樣,牙都要酸倒了,心中憤恨不已。侯爺今日怎麽會對這個老女人這般溫柔體貼!莫非這些日子她太過囂張,所以借機敲打?
“重哥兒也回來了。”
莊重上前行禮,態度恭敬客套。
文淵侯上下打量他一眼點了點頭,又看向魏玉華,“重哥兒能有今日多虧你悉心照顧。”
“侯爺莫要再說這樣的話,顯得太生分。”
文淵侯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與觀音庵的靜修師太交好,你尋個日子讓她幫忙算算日子,重哥兒回來這麽久也該入我莊家的族譜了。”
一句話落,場上之人神色各異。
這一年多來文淵侯對莊重一直很冷淡,哪怕莊重在京中打出了名聲,文淵侯也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不少人都猜測文淵侯並不待見這個鄉下長大的兒子,接回來不過是因為骨肉親情的道義罷了,並沒有真的想認這個兒子,哪曉得突然在今日提讓莊重入族譜之事,之前一點征兆也沒有。尹悅菡臉色煞白,完全沒想到今日文淵侯命莊重回來竟然是為了說這件事。
魏玉華垂下眼簾壓下眼底情緒,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是,侯爺。”
“重哥兒母親去得早,雖現在已經是半大小子,已不需要你親自撫養,可以後的婚事還需要你張羅,到時候就記在你名下了。”
這一句話仿若一道驚雷砸了下來,讓人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魏玉華再也難以保持鎮定,“侯爺,你,你是說……”
文淵侯望向莊重,“入了族譜之後,莫要再讓我聽到不該聽到的稱呼,你以後是要入仕途,莫要因為不孝被人抓了把柄!”
莊重楞然,完全沒有想到文淵侯今日會說這些事,做出這樣的決定。盧柳枝雖是文淵侯原配,可因去世多年,雖有盧家人在京中,可想插手文淵侯府的事卻是不易,至多是讓莊重少受欺負,卻無法為莊重爭取到世子之位。傳位於嫡長子並非絕對之事,像他這樣的情況,很多時候都是無法繼承世子之位。而若他記在魏玉華名下則完全不同,有健在的夫人撐腰,奪取世子之位並非不可能的事。魏家再落魄,卻也不至於沒有一點助力。
如今誰人不知尹賢妃的肚子太子病重,將會讓整個朝堂發生翻天覆地變化。文淵侯府裏的奴仆,不少人都猜測隻怕以後當家主母要易主,寵妾滅妻雖被世人所不容,可凡事皆有意外。隻要二皇子能夠繼承大統,尹家必是會飛黃騰達,作為二皇子的親姨媽怎麽可以為一個低賤的妾室,必是會被扶正。二皇子也需要這麽一個堅實的後盾,而文淵侯想要往上爬也得有表現出自己的誠意。
可文淵侯現在竟然做出這樣的決定,這是在明擺著不與尹家站在一邊,撇清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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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好!
非常抱歉這麽久沒更orz,原本以為今年不回娘家會比較有空,結果發現還是很忙。今天這家吃吃喝喝明天去那家,我自己家裏都搞了兩次燒烤(?﹃?),玩瘋了壓根連電腦都不想開,最近更新都不定,我隻能盡量,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