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代表著魔法的真理
“他像高山一樣，他的成就讓所有法師仰望。他像大海一樣，他的胸懷讓所有的人崇仰。他像雲霧一樣，他的忽然失蹤讓所有人彷徨。他是曆史的怪物，他是命運之鞭，他代表著魔法的真理。他就是幾百年前最偉大的如同神一般的存在。他沒有名字，別人都叫他：我最尊敬的至高法神”！
希爾站在城裏最大的酒館裏，按部就班，像往常每到一個地方一樣，開始了自己的吟唱。想著那本老羊皮冊子上麵記載的東西，一邊聲情並茂地吟唱著。吟唱的次數多了，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真有這麽一個人存在。
“靠，吹牛，哪有這樣的人。”
“你個蠢貨，世上有這般厲害的法師，我給薇薇拉那表子洗內褲。”
“對，別吹牛，滾下去吧，我偉大的吟遊詩人。”
……
望著下麵唏噓的人群，希爾也有些茫然，是啊，世上真有如同神一樣的法師嗎？即便是在幾百年前。如今的世界，可是連法聖都快絕跡了，更別說厲害千萬倍的法神了。
——
星啟帝國的主城“暗石城”，雷鳴公爵府。
明天就是“星啟魔法學院”的開學日，因此今天一大早，整個公爵府的下人們天未亮就已經開始為大小姐打點行裝。
這次隨行的有近十輛馬車，除了大小姐主座的華麗馬車外，四輛是護衛馬車，剩下的四五輛馬車裝載的卻是大小姐的開學行旅，是公爵大人給大小姐精心挑選的物什，現在還有下人不停地在馬車上忙碌整理著。
“哥哥，我們不是早約定好了嗎？等我能上學了，你也會一起去？”馬車旁邊，衣著華貴的女孩盯著旁邊的少年，淚流滿麵，渾然不顧四周詫異的目光。
這小女孩正是雷鳴公爵的親孫女“雷鳴洛洛”，另外那少年則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雷鳴李查”。
聞言，李查的臉色越發蒼白，微微顫動的嘴唇泛出一條條血絲，想開口卻發現話到了喉嚨卻發不出聲音，隻有不停地深呼吸，借此掩飾自己的內心。
是的，他是答應過她的妹妹要跟她一起進學院，繼續照顧她，疼愛她。然而，就在他長大後，他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那個資格進入那個學院。
“會的。我們一定會一起的~”許久後，李查的口中終於艱難地吐出一句，隻是那聲音好像無力得近乎夢囈，也許在他本人心中也知道這種幾率幾乎不可能。
目送洛洛的離開，李查就像木樁般待在原地好久好久，這才失魂落魄地準備返回府裏。
忽然，後背傳來一陣推力，猝不及防之下，李查倒在地上。
“廢物……”
那是府裏的一個侍衛長，因為不小心才撞倒的他。然而，他卻看也不看地上的李查一眼，反而嘴裏小聲念叨了一句廢物，才急匆匆地走入府內。
李查從地上站起來，沒懊惱，也沒去爭辯，隻是苦澀地撇了撇嘴，走進府裏。
是的，自己是廢物，連魔法元素都感應不到的廢物！這要是在普通家庭那不算什麽，可對於在星啟帝國能統領魔法軍團的雷鳴公爵以及整個公爵府裏的人來說，那就是廢物了，徹徹底底的廢物！
假如隻是如此，下人也不敢對他這個少爺做出那般無理舉動，這裏麵還關乎到了他的身世。那就是他的母親是一家酒館裏的娼妓，當年，他父親從外麵娶回來後，在家族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地位。
緊跟著，她生下的兒子李查也是如此。
原本，李查想著進入學院修習魔法後，再付出幾倍努力好成就一番功名，讓所有人都對他另眼相看的。不過，廢物這個詞，卻讓他以後都再也沒有去想象的權力了。
落漠地走回屬於自己的小屋，看著床上的一堆髒衣服，他無奈地笑了笑，抱起一大堆衣服，向外麵走去。
雖然在府中，他是堂堂的大少爺。不過，按帝國法律規定，作為二妻所生，他不僅是沒有爵位，還不能享有侍女侍候的權利。
走到公爵府後麵，這正是下人們做雜事的地方，幾個婦女蹲在地上搓搓洗洗，好不忙碌。
“喲，是大少爺啊！我這邊還沒忙完呢~你叫她們幫你洗洗……”
李查還沒走近，就有一個侍**陽怪氣地說道。
這話讓李查一愣，下意識地就向另一名侍女走去。不過，那侍女卻根本不理他，自顧自地搓洗，簡直當李查這個大活人不在。
有點尷尬，但更多的是憤怒。
李查緊了緊拳頭，深吸了口氣，才又平靜下來走向第三個侍女。可是，依然沒有人理他。
這些侍女大多都是有主子的，能這般拒絕李查，除了分工明確外，也有仗著主子撐腰的意思。當然，要不是李查的廢物以及身世，他們也不敢對其如此。
最後，暗歎了一口氣，李查隻好無奈地蹲下身子，準備找個水桶自己洗衣服。
“大少爺，你怎麽能親手做這種活……”
忽然，一雙粗糙的手搶過了他手上的衣服，是府裏的羅琳大媽。她也算是下人中的一部份，不過以前曾經侍候過李查的母親。
一見到他，李查微笑了下，心情頓時好了點。
平時，也就是這個羅琳大媽對他最好了，隻把他當少爺看，其它人嘛，李查掃視了四五個侍女，一陣歎息。
既然衣服有人幫洗，李查也沒有拒絕羅琳大媽的好意，在心中隱隱道了聲謝，他轉身準備走開。
可就在這時，一個爭執聲高亢的響起，隻見一個侍女擋住了羅琳大媽向井邊走去的道路，正滿臉怒意地罵道：“你剛來就想搶水啊！等一下，我們的水還沒用完呢……”
被如此這般罵道，羅琳大媽憋紅了臉，最後隻好怏怏地退了回來。
“給羅琳大媽讓開！”
對自己態度壞，李查可以容忍，可是對那些待自己好的人態度依然如此囂張，李查卻是憤怒了，衝了上去，對那侍女叱喝道。
“憑什麽，二少奶奶可是等著我把衣服送回去晾幹呢！”侍女撒潑般地大聲叫嚷道。
她嘴裏說的是二少奶奶就是李查的二嬸，星啟帝國的第七公主！其意思也很明確，要是你們敢幹擾我，我就上主子那告你們。
“大少爺，算了~我們等等吧！”
羅琳大媽捉住李查的手，小聲地，近乎哀求地道。
李查知道她是在為自己擔心，擔心自己得罪了二嬸，不過越是這樣，李查卻越是傷心，憤怒！特別是看到這侍女臉上那驕橫，以及那“你敢打我試試”的表情，卻是徹底壓抑不住心裏的怒氣了。
“啪！”
狠狠地，他就將右手甩在她的臉上。
“你打我？”侍女摸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李查，眼淚就流了下來。
她實在想不到，這個如同被家族遺棄般的廢物會敢打他。她哭了，不是被打哭了，而是在所有侍女麵前被打，丟臉所致才哭的。
是的，此時這些侍女皆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其中不止有看侍女的倒黴樣子，還有的是在看這所謂的大少爺的熱鬧。
有的甚至還幸災樂禍地在旁邊小聲竊笑，並指指點點。
“他還真以為他是大少爺呢，竟然敢打七公主的人。”
“是啊，這下有好戲看了。”
“快，誰快去通知七公主，就說她的人被大少爺打了！”
這些聲音雖然壓低了，但依然刺耳，李查都聽到了。不過他沒有後悔，要是命運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出手打這個侍女。
“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這名侍女依然雙眼淚水，呢喃著，不知何時，手中聚攏起了一個小火球。
是的，作為七公主的侍女，怎麽會沒有一點實力呢？不止是她，在這以魔法為榮耀的家族中，不誇張地說，其它侍女大多也能使出一些小魔法。
最可憐的，當屬李查了，沒有魔力的他連一點魔法也不會。
“你是準備對我施放火球術嗎？”
李查挺了挺胸膛，大聲地道。雖然他心中有點悲涼，自己是個手無縛雞之人，連下人都不如。可是，在這一刻他卻似乎找回了一點尊嚴。
可能是想到了什麽，侍女又將那火球術消散掉，隻是她轉身離開時的眼神卻是如同毒蛇般，怨毒地盯了李查一下。
“大少爺，這可怎麽辦啊？”羅琳大媽歎了口氣，惴惴不安起來。
“沒事，羅琳大媽，到時要是他們找你麻煩，你讓他們盡管找我就是！”打完人，李查心下開始有點忐忑了，不過，眼下卻是先安慰了住她。
此時，沒人敢再出聲找麻煩了，這讓李查的心舒服了點。不過，在想起那嬌蠻，不講理的七公主，也就是自己的二嬸時，心中卻又升起一陣煩躁不安。
就這樣返回屋，他拿起了書，可是心卻是怎樣也無法安靜下來。
漸漸地，他看下向桌上的一把小鐵劍。
這是其母親在他小時候送給他的！
他的母親以前也是一名流浪的劍士，後來家裏窮迫潦倒才會到酒店找事做，也就是那時，他的母親與父親結識並相愛。
李查小時候，就常聽她母親說，希望自己像過世的外公一樣成為一名偉大的劍聖。可是母親過世後，父親卻是慢慢地引導他，讓他喜歡上魔法。
李查的爺爺，也就是雷鳴公爵，是不允許他的後輩子孫修煉魔法之外的。在這個以魔法為榮譽幾乎高於一切的家族裏，李查隻有修煉魔法才行，要是敢修煉鬥氣，那麽等待他的隻能是雷鳴公爵的雷霆震怒。
“要是現在我能修行鬥氣，那該有多好啊！剛才也不會在麵對那火球術時，心中露出膽怯之意了！”李查在心中微微歎息道。
邊想，他的手邊朝小劍摸去，用手心肌膚觸摸著那劍身。
他想要強大，無時無刻都在想，做夢都在想。可惜，現實卻依然在提醒著他，自己隻是個廢物！
忽然，一陣喧嘩聲從門外遠遠傳來，其中有怒罵聲，還有哭啼聲……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連我的人也敢打，這個該死的私生子，還以為他真是大少爺啊！艾拉卡，別哭，我這就找他算帳去!”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隻是李查沒有想到會這麽快。
整個公爵府，隻有父親與洛洛對自己最好，可是洛洛剛走，父親又常年鎮守在邊關，現在還有誰能幫得了自己呢？
李查心中一陣哀歎，此時的他反而沒有那麽害怕了，隻是心中卻是無比地淒涼，如同走入末日般的那種淒涼。
急促地敲門聲響起，李查還未起身，碰的一聲，門卻被踢開了。
一個雍容華貴的少婦帶著三個身披金色盔甲的侍衛衝了進來。
這些侍衛李查認得，是星啟帝國國王心疼女兒，特地派來保護她的。看其勇猛凶壯，殺氣騰騰的樣子，每一個侍衛恐怕都有不亞於大劍士的實力。
那個叫艾拉卡的侍女倒沒進來，隻是在外麵越哭越凶，似乎在向外人表明她被李查欺負得有多可憐，其聲音之高亢，不亞於剛被人強奸過般。
“李查！”七公主進來後，就大聲嬌叱道：“你憑什麽打我的侍女！”
“我……”李查想分辨，不過，心想麵對這驕蠻的二嬸，就連二叔都要讓三分。再說什麽也沒用，索性閉上嘴，不再言語。
“好啊，連我這個二嬸都不放在眼裏了是嗎？叫你大少爺，是給你爺爺一點麵子！你還真以為你是大少爺了？”七公主看到李查淡然的樣子，心火更盛了，就如同潑婦似地，指著李查的鼻子就開罵。
望著她臉上那輕蔑，如同看下等人般的眼神，李查依舊沒有說話，可是心卻是如同被刀割似地，一陣陣抽痛。
如果，如果自己有了實力，應該不會被這樣對待吧？
可惜自己……
他恨啊，恨自己被一個婦女如此指著鼻子罵，卻沒有實力與之抗衡！
忍，他用力吸著氣，強忍心中怒火，雙手握緊，骨頭都快捏碎了。
可是，當七公主連罵幾句還嫌不痛快，竟然還爆出一句“那個千人騎表子生的兒子”時，李查的腦袋一根弦就像被怒氣繃斷後，他動了。
緩緩地跪了下來，雙手撐地，他慢慢地向七公主爬了過去，其形態哪怕是浪子回頭懊悔不已也不外如是。
“二嬸，我錯了……”
“哼，天生賤骨頭！”七公主高高昂起了頭，不屑一顧，旁邊的所有人也是一副鄙夷的目光，果然是沒種的廢物！
“碰”正在此時，異變突起，一聲淒慘的驚叫劃破寂靜地房間，緊接著是兩堵龐然大物的相撞聲，卻是李查趁著所有人放心警惕的時候，猛然起身，麵目猙獰地狠狠地在七公主身上一撞。
七公主猝不及防就被撞到牆壁上，劃破了華貴的長袍，摔破了那漂亮迷人的臉蛋，血從額頭流了下來，宛如女鬼降臨。
所有人頓時腦袋猶如漿糊一般，這個該死的雜種居然敢動手打尊貴的七公主！
李查本來還試圖用拳頭打掉這個潑婦的一口牙的，但手剛舉起，卻被其身後的侍衛一拳打在了肚子上，身子重重地摔倒於地上。
七公主眼看這廢物竟敢動手，也是大怒，指揮著所有的侍衛就將李查拉到院子裏一陣拳打腳踢。
直到頭破血流，渾身骨頭都如同碎了般，整個雷鳴公爵府的人都沒有出來一個能幫他說上一句好話的。
最後，雖然雷鳴公爵吩咐下人，傳話讓這個公主停手，但依然沒有讓人安慰過李查一句，似乎此行為，也是怕李查死了後，會讓公爵府蒙羞似的。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李查依然無力地癱軟在院子外。
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仿佛她的母親在其耳邊呼喚，想讓他跟其走。
緊接著，眼前一黑，他失去了意識。
——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李查從地上坐了起來，眼神中滿是茫然不解。
“我怎麽沒死？”
“這是哪？我記得……？”
“啊，我怎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他自言自語地道，猛地，頭腦一陣眩暈，大量的信息記憶流湧入了他的腦海中。
“過五百年了？”
“我叫李查？”
“雷鳴公爵的孫子？”
“魔法契合力為零的廢物？”
“娼妓的兒子？”
良久，他才徹底張開眼睛。
隻不過，在張開眼睛後，臉色卻是變得蒼白如紙。
曾經站在強者最巔峰之上的他，竟然重生了，一切都歸於零！
這還不要緊，自己還成了個廢物？
他有點接受不了這個殘酷般的現實，重生後的事實就如同一根根針般狠狠地紮在心髒之上，讓他疼痛得都幾乎無法呼吸。
自己曾經那麽多的努力付諸流水，任誰也接受不了！
然而，他卻得強迫自己接受這個事事。
過了好久……
李查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歎了口氣，才認命。
不過，好像意識到什麽，他趕緊端正好身形，臉上一陣嚴肅莊嚴，進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
“不知精神力還在不？”
隨著他在感知精神力的存在，院子中猛地刮起一陣強風，這風以李查為中心不斷回旋著卷向天際。風越來越大，沙石都卷動了起來，連那些院子中的植物也不例外，根根拔起，泥土風沙交織成一片！
就在雷鳴公爵府的深處，一個年約百歲的老人正在冥思，然而，他突然感覺到了什麽，眼睛瞪得賊大，不敢置信地看向李查所住之地。
“天啊，好精湛的精神力！這精神力之龐大程度，竟然連我都不敢去試探！”感應到了這個，老人一陣心驚膽顫，冷汗都流了下來，急忙大喊：“快點，啟動公爵府的聖級魔法陣，還有，命令，用我的命令強調所有府中的武裝力量往西院方向趕去！”
聲音都有點發顫了，這讓下麵的侍者一陣奇怪，不過感覺到了事態的緊急，忙朝外麵飛奔而去。
“天啊，什麽時候，星啟帝國竟然來了個這麽強大的法師啊！希望他不是來找麻煩的才好……”
作為帝國魔法軍團的團長，雷鳴公爵的一生中，從來沒有這麽驚慌過，以至於在準備起身時，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幸好沒人看到，不過就算看到的話，雷鳴公爵也沒空去在意了。
強烈的危機感，已經讓他失去了平時的方寸。此時，他的神情除了驚慌失措外，哪裏還看得到一絲軍之統領，聖法師那威風凜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