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殺楚恨離,抓住他!”路隱怒吼道。
來這龍血秘境這麽久,什麽都沒拿到,唯一的機緣盡數落在楚恨離手中,他們在此駐守許久,為了什麽!
“我已經說過,塔中並無什麽機緣。”楚恨離說道。
“那你為何一步入了築基境九重?”路隱質問道。
“我天賦好,不行嗎?”楚恨離冷笑道。
轟——!
路隱之間甩開張信一,身形極快,瞬間來到楚恨離身前。
他嘴角勾起一抹獰笑:“小東西,你還真以為,老子會被一個後天境五重困住?”
夜幕驟降,天穹仿佛被無形之手悄然遮蔽,周遭的光明被一抹不祥的陰霾所吞噬。
路隱手中緊握的長刀,在這一刻,仿佛成為了連接幽冥與塵世的橋梁,一股股濃鬱至極的鮮血,不是源自外界,而是自刀刃內部噴薄而出,匯聚成一條蜿蜒扭曲的血色長河,環繞著刀身潺潺流動,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幽光。
血河不似凡間之物,它攜帶著無盡的怨念與哀嚎,每一滴都仿佛承載著亡魂未了的執念。
在血河的深處,無數骷髏頭骨悄然浮現,它們或閉目哀嚎,或怒目圓睜,麵容扭曲,透露出生前無盡的痛苦與不甘,為這方天地平添了幾分陰森與恐怖!
隨著路隱的刀勢一展,這股由鮮血與骷髏構築的洪流瞬間化為實質,刀氣縱橫,淩厲無匹,所過之處,空氣仿佛都被撕裂開來,發出陣陣尖嘯!
“血河天骨斬!”
路隱怒吼一聲,那滔天血河刀氣,朝著楚恨離的頭頂,傾瀉而下!
咻——
一束微光在楚恨離身前凝聚。
姬搖光身形悠然浮現,單掌輕揮,背後蒼穹仿佛響應其意,緩緩凝聚起數點星辰之光,這些光點中射出一道道璀璨奪目的光柱,劃破長空,帶著不可一世的威勢,瞬間洞穿翻騰血河!
“姬搖光!”
路隱怒吼一聲,氣急敗壞。
“你為何要阻止我?!”
“後天境八重,就回到後天境該去的戰場。”姬搖光淡淡說道。
路隱臉色極為難看,他是後天境八重,而姬搖光是九重,光從修為上就弱於他,真要打起來,姬搖光的速度他根本看不清,會完全處於下風。
“難道這次秘境,我們就什麽也不拿?”路隱忍著怒意問道。
“秘境是你家開的?你為什麽每次都要拿東西?”姬搖光反問道。
“別以為你是姬家的人,我們血河門就不敢動你。”路隱忽然獰笑起來,“我的確打不過你,但你也隻是姬家棄子,你的修為先天境就是頂頭,等我入了神胎境,殺你如屠狗!”
“手下敗將,若是靠著修為戰勝我,那我也隻會變成你的心魔。你每次突破,我都會壓在你的劫上,你這輩子,也不可能擊敗同境的我。”姬搖光輕輕搖頭。
南域這七大宗門的年輕一輩,也就龍嘯雲和楚河算個人物。
莫衣是個上不得台麵的魔修,隻會和路隱勾搭,背地裏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龐生太善,喜歡做個和事老,難成大器。
白婉娩純是個戀愛腦,一遇到周青就發揮不出自己的本事。周青更是因為當年和白婉娩的衝突導致境界仍在後天境七重,若不是悟性極高,早就被他們拉開距離。
不過現在,又多了一個。
築基境便領悟劍勢,同境無敵手。
姬搖光看向楚恨離,衝他微微一笑。
“你很不錯。有時間,可以來天光門作客。”
楚恨離愣了愣,隨即拱手道:“多謝姬師兄邀請。”
趁著眾人對峙的時間,任青悄悄拿出幾張符籙。
場中眾人隻見到電光一閃。
下一秒,任青捏碎了手中的傳音符籙。
青蓮宗眾弟子腳下瞬間浮現出八卦陣圖的一方,身上泛起璀璨金光,下一刻,直接消失在原地!
路隱和血河門的眾人愣住了,動身尋找,卻感知不到任何人的氣息。
姬搖光也愣住了,許久,才淡淡笑道:
“看來,還有個人物啊。”
……
山穀的另一端。
謝曉已經恢複成一襲黑衣的模樣,笑吟吟地看著眾人。
“謝兄,好手段。”喬軒猶豫許久,憋了這麽一句。
“略懂略懂。”謝曉微微笑道。
方才他啟動陣法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識海中多了一尊龍影,通體金色,纏繞著淡淡的雷光,想必是神霄龍帝前輩留給自己的饋贈。
“是氣運金龍?還是他的一縷神魂之力?”謝曉心想道,“不管哪樣,都對目前的我無比契合。不愧是龍帝啊……”
“此地不宜久留。”張信一開口說道,“他們定會想方設法地尋找我們,還是朝秘境入口走吧。”
“放心吧師兄。”謝曉自信道,“沒人能找到我們。從此刻開始,再有兩個時辰,秘境就要關閉了,我以神識之力探查過,這周圍並沒有什麽寶物,不如就在此地等候。”
“真沒有?”楚恨離給謝曉傳音。
他總覺得以神霄龍帝的性格,不可能隻放一座古塔,那也太小氣了些。
“沒有。”謝曉說道,語氣中帶上一絲不確定,“但也可能是幻術,龍帝前輩的修為已經超過我的認知了,他的幻術,我不可能察覺得到。”
“那等我們神胎境,再來此地看看吧。”楚恨離歎口氣道。
是夜。
楚恨離與周青並肩坐在一塊山石之上。
天空中泛起淡淡的金光,幾張符籙若隱若現,是謝曉布下的隱匿陣法,又有周青加持,就算是姬搖光和龍嘯雲親至,也不可能看得出來。
“師姐,你和白婉娩,是什麽情況?”楚恨離問道。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問。”周青淡淡說道。
“可我已經是成過親的人了。”楚恨離無奈道,“師姐你今日魂不守舍的,我很擔心你啊。”
“想知道?”周青看向他。
“想知道。”楚恨離點點頭。
“說給你也無所謂。”周青輕歎一聲,“我不是南域的人,而是來自東域。那時候我才十六歲,離家出走,來到南域,遇見了白婉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