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周翊然的別院已經一片狼藉,眾人隻能移步主殿。
“周城主,這麽大的動靜居然沒醒?”楚河皺眉問道。
“家父受傷嚴重,這幾日都昏迷不醒。”周翊然歎口氣道,“雖然性命無憂,但終究是醒不過來。”
“楚兄呢?為何還沒回來?”謝曉看向楚河。
“阿雲全力爆發,也有築基境九重,甚至巔峰的實力,那位楚師兄,可能已經……”周翊然猶豫著說道。
謝曉不屑地笑了一聲。
築基境九重?
同境之內,楚恨離幾乎沒有敵手。斬龍劍提升他的實力,秋雨劍法極致攻伐,青蓮劍訣可攻可守,他又將身法武技領悟到小成,這些東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還有他的符籙,怎麽可能栽在一個小狐妖身上?
……
城門口。
楚恨離與周青踏入忻州城的那一刻起,空氣中便彌漫著一股沉重的妖氣。
夜深人靜,街道上並沒有人的身影,但是那龐大的妖氣尚未消散,讓人心悸。楚恨離微微皺眉,持劍一揮,青蓮包裹住二人身軀,隔絕妖氣的侵蝕。
隨著他們逐漸深入城區,一股股熟悉而又令人心悸的氣息悄然纏繞上來,那是先前戰鬥中遺留下的餘波,如同無形的鎖鏈,試圖牽引著他們回到那個殘酷的現場。
楚恨離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閃爍著幽光,他低聲對周青說道:“這股氣息不太對勁,我與那狐妖戰鬥時,他們身上沒有這樣的妖氣。”
“不太對勁?”周青秀眉微蹙。
“很詭異的氣息。”楚恨離皺眉說道,“我有斬龍劍,對血氣很敏感,這股妖氣不是純粹的狐族妖氣,倒是有點像……人和狐妖的結合?”
穿過幾條狹窄的街道,二人終於來到了一處被毀得麵目全非的空地。
中央,一個巨大的深坑赫然在目,宛如大地張開的一張巨口。
坑內,散落著戰鬥的餘波,劍氣、妖氣比比皆是,以及最令人觸目驚心的——一塊塊不屬於妖族的血肉!
楚恨離蹲下身,指尖輕觸那冰冷的血肉,一股怒意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洶湧澎湃。
他猛然抬頭,雙眼赤紅,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這劍氣是楚河師兄的,纏繞在上麵的妖氣剛散,所以他沒發現。”
“這些……竟然都是人?!”
周青站在一旁,麵色變得冰寒起來,雙手緊握成拳,靈力在她周身激**,難以克製。
正當兩人準備動身前往城主府時。
一陣細微卻敏銳的動靜打破了周圍的寂靜。
楚恨離和周青幾乎是同時警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周青單手結印,一朵更加龐大的青蓮將二人包裹,緊接著化為透明,將兩人的身形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連氣息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多時,幾個身影悄然接近。
領頭的是一位身著華麗狐裘,眼含媚態卻難掩妖異之氣的成熟女子。
她舉止間透露出一股魅惑人心的媚態,僅僅呼吸,都會引得胸前那對波浪顫了又顫,膚色白嫩,仿佛一掐能掐出水來。
“公主,妖傀好像沒死,被那群修士帶走了。”有手下單膝跪地,匯報情況。
晏紫雲抬起長腿,旗袍開叉之間,露出幾抹誘人的雪白,踩在那手下頭上,將他踩進地裏。
“去找。若是找不到,你的命,也不用留著了。”
“是!”
妖傀……
周青看著那成熟撩人的狐妖,心中有了一絲猜想。
“師姐,妖傀是什麽?”楚恨離輕聲問道。
“傀儡。是不知疲倦,沒有靈智,隻會無休止地戰鬥的殺人機器。中域有一流宗門名為墨傀宗,擅長製作傀儡,妖傀也是傀儡。”
“所以,他們用城中百姓的身軀,做了傀儡?”楚恨離握著劍的手在微微顫抖。
“你方才所看到血肉皆是幹癟不堪。據我猜測,他們應當是先吸幹了人的精氣,又把這些剩餘的幹屍製作成妖傀,潛伏在忻州城,等時機一到便催動妖傀,奪下城池。”周青說道。
“這幫畜生。”楚恨離麵色冷了下來,“師姐,我們怎麽辦?”
“先回城主府。”周青淡淡說道,“這次的事情太大了,我們要向宗門求援。”
……
二人踏著夜色匆匆趕回城主府,月色稀薄,星辰隱匿,仿佛連天地都屏息以待,靜候著一場風暴的醞釀。
大廳中央,一張古樸的圓桌旁,眾人已聚首,氣氛凝重而緊張。
“我就知道你沒事。”謝曉拍了拍楚恨離的肩膀。
“托你的福。”楚恨離說道,隨後看向任青,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為何受了這麽重的傷?”
“妖傀。”任青皺眉說道,“很強,雖然也是築基境,但我完全不是它的對手。而且它不知疼痛,隻會一味進攻,也不在意妖力的消耗,就是玩命的。”
周青的目光轉向楚河,沉聲道:“向宗門求援。忻州城的事情太大,我們不能再將其視為曆練。
楚河,你請副宗主率精銳弟子前來增援,千妖洞窟深處,隱匿著王族血脈。”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
“方才我去救楚師弟,與一三階狐妖交手。
那狐妖對紫金狐炎的掌控極高,背後應當存在著四階甚至五階大妖。來的路上,狐妖一族的公主出現在城內,追查妖傀下落,他們的目的,不僅僅是人。”
“不僅如此。”謝曉開口道,“周翊然那個侍女狐妖,戰鬥時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尾尖是純白色。這樣的尾巴在千嬌狐族中血脈濃度最高,千嬌狐族不可能不派大妖護道。”
楚恨離和任青在一旁麵麵相覷。
楚河和周青了解得多也就算了,怎麽謝曉什麽也知道?
雖說早就看出謝兄不是普通人,但這般見識,到底是來自哪裏?
“求援來此,也需要時間。”楚河語氣嚴肅,“在這期間,我們要護住忻州城的安危。”
“所以,周少城主……”
“我們需要知道,狐妖一族,到底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