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貌和胡琳他們告別後,一扭頭就看見了在不遠處教學樓底下等著他的溫以沉。

握緊手裏的禮物劍穗,酈貌眼睛亮晶晶的衝過去。

溫以沉已經接他成了本能,直接張開雙臂,抱住跳到身上的狸花貓。

酈貌摟著他的肩膀,往上爬了爬,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就麵對麵抱著他,兩條長腿舒適的夾在溫以沉腰兩側,晃晃悠悠的搖**著。

他把臉頂在溫以沉的脖子那裏,溫溫暖暖的,然後壞心眼的把一隻手鑽到溫以沉的毛衣下邊,當然,馬上就被按住了。

男生抓住他冰冷作亂的手,臉色沉下來,訓了句:“適可而止。”

“切。”

酈貌撇撇嘴,不過今天溫以沉竟然沒說他在外邊沒形象,不可思議。

他把冰涼的手拿出來,溫以沉又沒說什麽,把他的手握住了。

他手掌大,正好能把酈貌的手包起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氣火旺盛,就算在下雪的大冬天手也不冷,酈貌就像隻找到火源的小貓仔一樣,誇張的牙齒打著哆嗦,把自己的手蜷縮起來,更加往溫以沉的手掌裏塞,身體的戰戰兢兢的貼上溫以沉的胸膛,還順手把他的外套一裹,就把自己和溫以沉裹成了一體,然後仰頭。

少年眼睛在燈光下像寶石一樣,閃著稀碎的光芒。

溫以沉低下頭看他,單手托著夾在身上的人,喉結動了動,最後若無其事的抬頭,朝樓上的潭之墨兩個人看過去。

酈貌也歪歪腦袋,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正好逮到正在窗口看戲的倆人。

他看到顧銘梵了,招手:“老顧!改天一起玩球!”

因為被老大逮到看戲吃瓜正在心虛的顧銘梵,聽到酈貌的大嗓門,頓時更虛了,弱弱揮手:“好。”

“他怎麽有氣無力的。”

酈貌搖著腦袋,好奇的問,外邊實在有點冷,尤其是有對比的情況下,酈貌隻伸頭打了個招呼,然後自己凍得誇張的一哆嗦,揪著溫以沉的外套,重新把自己埋回去,這下臉貼著他的脖子。

男生頓了下,手往上抬,似乎要抓住他。

酈貌機警的兩隻手抱住他的手,一邊往懷裏塞,一邊訕訕道:“別抓我出去,太冷了。”

說完,他獻寶一樣把獎品塞到溫以沉的手裏,然後立刻兩隻手握緊了,把溫以沉的手掌團成拳頭。

冰涼的觸感緊貼著皮膚,溫以沉愣了下,然後低頭,看向被少年雙手緊握著的手心。

“猜猜看,是什麽東西,這可是送給你的,猜錯了沒有。”

酈貌洋氣的說,睨著眼睛,一副傲嬌的模樣。

“給我的?”

溫以沉低聲重複,手掌握緊了。

“什麽特殊的日子?”

他似乎是有些疑問。

酈貌看傻子一樣看他,然後用手拍拍他的腦袋,當然,就一下,然後表情訕訕的又摸摸,安撫這頭麵無表情的暴龍,最後才嘟囔著說:“誰說的送禮物就非得是特殊的日子啊?我就想給你送不行嗎。”

就想給他送?

從兩個人認識,酈貌一直是傲嬌又需要照顧的一方,時不時還會翻牆下海,總之沒有省心的時候,這樣一個皮猴,還知道給他送東西。

或許是天氣加成,校園裏一對一對的小情侶走在路上,溫以沉的心情都變得軟了些。

他握緊手,說了句:“謝謝。”

“夭壽了,你還會說謝謝。”

酈貌不可置信的說了句,然後對

上溫以沉壓低的視線,頓時咳了聲,假裝沒事的說:“我是說,你怎麽還跟我客氣。”

酈貌心虛的埋頭回溫以沉的胸口。

差一點點,他就又暴露了!

上一世的溫以沉,別說說謝了,那是他送什麽都不嫌多,而且不止這樣,攀比心還特別強,就算登基之後,坐擁天下,得知酈貌為了保住貓命,減少被擼的風險,給靈幽郡主送了一件自己隨手裝的香囊,因此臉沉了三天,弄得酈貌滿腦子問號,最後還是大太監小心翼翼的在他耳邊旁敲側擊的提醒,他才醒悟過來,一邊嘟囔小心眼一邊包了一個香囊給送過去。

當然,帝王總是胃口大心眼小的,當天晚上,酈小貓就被壓在龍**,被迫親親抱抱。

前世自他撿到李淵,兩人基本上沒有分開的時候,到了最後,多親密的行為也是順理成章,隻是最後那一步。

酈小貓想到那酸楚的感覺,又開始牙疼。

迅速調轉話題。

也不知道溫以沉這個怪獸為什麽總是興致衝衝於那一點!不過沒關係,這輩子他定然要好好□□溫以沉,絕對不讓他有有這種想法的機會!

酈貌堅定信念。

溫以沉摸著手裏的東西,眼底暗沉了幾秒。

他應該是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麽的,但是觸摸到紋路的那一秒,每個細節是什麽模樣都在他腦海裏浮現出來。

“是劍穗?”

他說。

“你猜到了。”

酈貌驚覺,然後狸花貓馬上就眯起眼睛,下巴抵在剛剛還在心裏暗罵的人胸膛上討賞:“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就是文學係的第一名的獎勵。”

溫以沉頓了下,“所以你參加比賽,是為了得到這個。”

“當然。”

狸貓搖起尾巴。

要是不是為了多事的溫以沉,他還需要小爺自動出馬嗎?有的是禮物送。

隻是溫以沉總是不一樣的。

酈貌用眼睨他:“不用太感動,當然,你也要有實際表示,不然我就再也不給你禮物了。”

溫以沉看著他,握緊手裏的東西,珍重的放在口袋,騰出手來,兩隻手拖住少年,珍貴的放在懷裏,一邊走在小路上,一邊問:“你想要什麽。”

“喂,溫以沉你還是不是人啊!這當然要你來主動做,我說了還算什麽禮物驚喜,你果然對我一點也不上心。”

酈貌提出質疑。

“提示呢?”

提示?

那可就多了,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計謀得逞,酈小貓忍住笑,縮在男生衣服裏,仰頭看著飄雪裏的月亮,仿佛已經幻想到快樂日子,伸著手指頭數著絮叨:“比如說每天晚上下廚給我做夜宵、每天接我下學、啊對了,都得來背的,還有,比如說給我當奴隸……搓背洗頭這樣……還有……”

*

上森,教學樓,五層。顧銘梵臉貼在玻璃上,眼珠子跟著那倆人的背影一顫一顫的。

“啊不是,我說……溫哥這是一點也不在意了嗎?這還是我溫哥嗎!哎哎哎,你倒是說話啊潭之墨,你啞巴了嗎?你看他們倆,幹什麽呢,說什麽呢?哇靠!我都看到酈貌那小子臉上奸詐的笑了!”

顧銘梵幾乎變身成一個爬蟲,恨不得穿透玻璃飛過去聽聽。

完全被堵的沒一點說話空隙的潭之墨表情複雜,最後慢吞吞的說:“或許,是為了之後做準備?”

畢竟他們之後要作為安全協助員一起和酈貌他們參加節目,啊對了,這個消息可能小狸貓他們還不

知道呢,千萬不能說漏嘴。

潭之墨提醒顧銘梵。

顧銘梵一直蹭到玻璃盡頭,直到看不到溫以沉他們了,才滿臉震驚的回頭,還在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我真是瘋了,靠,我竟然覺得溫哥有點寵?你能想象到嗎?老譚,老譚!”

他瘋狂搖擺潭之墨的肩膀。

潭之墨:“……”

他很想說想象不到,但是事實上還真有點像。

畢竟那可是溫以沉……在路上眼睛都不會斜一下,從小到大自身就是規矩而且一大堆囉嗦規矩的溫以沉。

現在竟然在學校裏,明晃晃的抱著一個大男生走!還不是小孩!

這丫除了溺愛,還有什麽別的詞可以替代嗎?沒有!

*

“大哥他們是不是瘋了,不是說大嫂最厭惡那個酈家的孩子了嗎?怎麽把我們都叫來家宴,我都趕不上xx的服裝秀了。”

溫家,利海別墅。

晚上六點,燈火通明。

溫家、海家國內外的親戚都齊聚在這裏,給歸來的真正的溫家孩子舉辦家宴。

從接到消息的那一刻,溫家和海家的親戚就都滿臉大寫的問號。

兩家都是極其看重親緣關係的家族,而且不像人丁單薄酈家,海家和溫家是大戶,不說旁支上的親戚和堂兄弟姐妹,隻說主線,溫父這一輩三個兄弟,兩個姐妹。海家那邊三個姐妹,兩個兄弟,大人加小孩,整個利海別墅都塞滿了人。

溫家兩個小姑一個常年定居國外,一個在國內旅遊修養,兩個人都特別喜歡佩服嫂子海瑤,當初知道海瑤不想認酈貌,她們還私下去調查過,事實證明,她們沒恨酈家把人養成那個性格已經是看在世家麵子上。

溫家、海家都是重規矩的人家,從來沒有哪一個小輩不尊重師長、不友愛同學,甚至還用家世欺負人的,簡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