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誌們,我忽然出現了幻覺,請問這種情況是眼睛出了問題還是腦子出了問題?

: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一秒鍾

: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兩個都有問題了?

:栓q,我也出現了同款問題,不不不,我精神有點點割裂

:你們可真是脆皮,自從經曆過明家小公主、齊家上下、韓聯教授,這些對於我來說已經什麽都算不上了(點煙,並且試圖冷靜)

??說實在的,我是真的想不通頂著溫神那張冷漠的仿佛看一樣就能掉到南極冰洞的臉怎麽會有人敢直接撲過去!我不能理解!!!

:或許,是因為那不是人,而是一隻貓呢(認真思索托腮jpg)

:臥槽,我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哎,不過可憐我們貓貓了,這麽熱情,對方也沒給個好臉色

:?這話有問題,你不覺得溫神沒有表情已經是最大的好脾氣了嗎?甚至貓貓都沒被踹飛!你們還記得上一個,嗯,下場,嗯,懂得

上森。

會議樓一樓大廳門外,胡琳等人神色複雜的僵直站著,緩慢的抬了抬手,摸摸腦門,然後抿抿嘴巴說:“我記得、隔壁的溫以沉,似乎從來都不喜歡別人靠近吧?”

樓詩瑩目光沉思的說:“沒錯,我還記得上次國賽呢,休息時咱們學校的學生拍下來的一個片段,溫神那個反應速度---我現在還替被拍在地上的那個人感到痛苦。”

樓詩瑩一直淡定的表情出現了一丁點的裂痕。

溫以沉不隻是金杯的風雲人物,而是在整個世家圈子裏都是一個傳說。

從小到大沒有一項薄弱的地方,啊不對,硬說是要有的話,也是有的,比如人際交往這方麵---大多是人撲著追上去,然後再無功而返的回來,更嚴重一點的,就是直接被拍飛,以至於哪怕他外表堂堂能力卓絕,但是論其要他當“男朋友”,整個世家裏也找不出來一個女生願意。

每個人對他的印象都隻剩下兩個詞:不像活人、以及、危險。

需要徹徹底底的遠離,不然會有大概率同時掉落物理攻擊以及我為什麽也是人大家都是人為什麽相差這麽大的無限自我精神內耗攻擊。

總而言之,溫以沉不可能會任由一個人撲到身上,而且還是雙腳跳上去,沒有甩開,而且沒有當場教育!

當然,表情依然是不怎麽好看的。

邵申推了推眼鏡,下最終定論:“小學弟活潑可愛,估計溫神也覺得可愛吧。看他沒有當場發作,應該是帶回家慢慢教育。”

樓詩瑩:“是嗎?”

胡琳猛地一拍手指:“你說得對!我就說要是貓貓是酈貌同學這種性格,再怎麽樣也不會被人討厭吧,溫神脾氣雖然冷了點,但是從來都是最板正的性格,不會在外邊給貓貓難堪的!”

樓詩瑩:“那要是回到家,會怎麽收拾小學弟呢?”

胡琳:“……這真是一個好問題。”

她發揮想象,“大概是罰站?或者是抄書什麽的吧,再或者---不需吃飯?”

她表情嚴肅:“總之,應該不會是什麽好受的懲罰。”

*

回去的路上的確遭到了巨大的懲罰,造成心靈波動的那種,但是不是酈貌,而是司機。

“唔,好吃,好吃。”

車內。

溫以沉冷漠的支著手臂,視線專注看著手裏的視頻會議回放。

他還有一份跨國投資項目,溫父交給他處理,昨晚國外的投資商吵翻了天,溫以沉當場冷著臉掛了通訊,對麵瞬間寂靜如雞,然後各個老實的開始會議,並且乖巧錄屏,準時呈上會議討論結果,溫以沉下午才參加完第二次大會,出來表情就不怎麽好,潭之墨拉著傻裏傻氣想要往前湊,還試圖提起小狸貓的顧銘梵,撤退的飛快。

笑死,這時候提不是哪壺不開專門提哪壺嗎!

事實證明,潭之墨的猜想的是完全正確的。

溫以沉的確少有煩躁的時候,不過特定時間除外,比如上輩子,酈貌就沒少見到“發怒的帝王大人”“一腳踹翻了龍椅”這種操作,把一圈朝堂上吵架的大臣嚇得各個老實巴交,然後乖乖收起罵戰提正經建議。

通常遇到這種時候,首席大太監就會早早得給酈貌呈上平時總是吃不上的糕點,然後等下完朝的李淵回來,酈貌就會積蓄滿戰力。

沒錯,就是戰力。

酈貌才不會管溫以沉發火不發火,但是他堅決不能對著他莫名其妙的發火!

人人都說酈小公子是被圈在皇宮的禁臠,實際上這卻是位貨真價實金尊玉貴的小祖宗,除了自己心虛的時候,半點委屈也受不了,哪怕是李淵的冷臉。

剛剛溫以沉來,酈貌跳上溫以沉的背就感覺到溫以沉心情不爽利了,隻不過他什麽都想和溫以沉分享,磨著人又嘰嘰呱呱了兩句,溫以沉隻拍了拍他的腿,表情嚴肅,像是他欠他了一樣,酈貌當時忍了兩秒,然後直接發作,冷冷的歪在車上的盯著溫以沉,離他兩米遠。

前座的司機表情嚴肅,直冒冷汗。

天知道為什麽今天排班的是他啊!接到心情不爽的大少爺就算了,另一個少爺比大少爺脾氣還壞,竟然冷冰冰的盯著他們背地裏被叫做“閻王”的溫大少!

溫家的司機師傅彼時在心裏狂吼,一分一秒的計時,企圖時間快點過去。

直到後邊傳來聲響。

是溫以沉:“晚上想吃什麽?”

酈貌:“嗬嗬。”

司機:……他真的也

很想嗬嗬,欲哭無淚的嗬嗬

透過車鏡,司機師傅看到溫大少眉頭挑了挑,闔上電腦,側頭,雙手交叉放在腿上,是平時談數百億合同的談判姿勢。

司機:……救,他真的很害怕

害怕的司機師傅打出一個漂亮的漂移。

溫以沉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什麽,總之看到酈貌像隻小花貓一樣,穿梭在人群裏,滿臉都是笑容,還時不時仰著腦袋說些什麽,心情就瞬間差到穀底。

作為一名成年人,未來或許酈家產業的接班人,情緒外露,動作不穩,這些理由其實已經足夠了,但是不對。

遠遠不是這些理由。

尤其是看到那名女生笑著碰了碰酈貌的頭,他非但不在意,甚至還捂著腦袋“傻笑”。

過分親近於人,絲毫沒有戒心!

溫以沉視線變得更冷酷,看向倚在車邊的少年:“你覺得自己沒有錯嗎。”

要解釋,這實在要解釋!

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

司機師傅很快鬆了一口氣,眼巴巴的透過車鏡看向酈小少爺,企圖給他傳遞和平信息,當然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不但錯了,還是大錯特錯,酈家小少爺非但沒有闡述自己哪裏錯誤的論據,反而直接開懟了!

沒有溫以沉看管的一天,酈貌當然幹了一些些損己不利己的“小事”,但是都隻是小事而已,他到現在肚子也沒疼,根本不會有問題。

而且就算有問題,現在也不能是問題了,溫以沉竟然無緣無故對他發飆,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酈貌簡直不爽到極點,被他一說話,直接刺激到頭,抱著肩膀,冷冷又大聲的嗤了聲,一雙杏眼盯著他,語氣激烈的譴責:“今天錯的是我嗎?今天錯的明明是你,我明明那麽高興的等你回來,結果你來了滿臉都是高興!溫以沉!我沒有惹你,你要是再這樣,以後就都別再搭理我!”

酈貌從來不受委屈,尤其是李淵的委屈。

讓他穿過來也就算了,結果脾氣還這麽大!

他都還沒地方去說理呢,溫以沉簡直就是個混蛋!

酈貌越想越氣,冷漠的學著溫以沉看向前方,和司機師傅說:“我要下車,分開坐,辛苦。”

司機師傅:“……”

他不敢出聲。

溫以沉也怔了一下,心髒傳來巨大的絞痛,酈貌的身影仿佛覆蓋住了另一個他特別熟悉的人,溫以沉忍不住反省起來。

是他的錯。

他沒有把時間都放在酈貌身上,明明知道他是什麽性格,而且那點隱秘的連他自己也分辨不出來的怒氣,的確不該發泄在酈貌身上。

他抿下唇,道歉。

這下仿佛直接捅開了馬蜂窩。

司機師傅滿臉懵逼的圍觀了一向冷臉隻有別人唰唰自動跑遠的大少爺道歉並且深刻反省,哄貓失敗,又試圖再次哄貓,被撓一臉,試圖教訓,被貓咪率先發動哈斥聲波譴責,停車,買一袋肯老頭,直至最後出現車裏的畫麵。

小狸貓少爺躺在他們溫大少的腿上,吃著肯老頭,和酈家夫婦二人視頻。

酈家夫婦目光定在肯老頭盒子上,對真兒子投去了迷茫的眼神。

溫以沉壓下嘴角,說,“例外。”

當然隻能說例外,不然說什麽,和他家少爺吵架失敗了最後淪落到隻能買肯老頭賠禮哄人?

簡直是不可置信!

司機師傅神情恍惚。

酈小貓哼哼了兩聲,沒有拆穿溫以沉的真麵目。

酈父操心的不行,絮叨:“崽啊,你想吃等回來給你做啊。”

酈夫人擰了他一把。

酈父嗷的尖叫一聲,馬上反應過來,說:“要不你看,現在回來?晚一天再去?爸爸給你做好吃的!”

今天是酈貌和溫以沉要搬去溫家住的日子。

酈夫人端莊冷靜的微笑,完全沒有“使出陰招”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