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塞爺支線·顛倒黑白
因為有著當初恩斐強行運用魔王之力定下的契約的緣故,在無一絲生命的北方大陸的戰鬥細節,並沒有被人知曉,人們紛紛在家中合眼祈禱,祈禱魔王能取得最終的勝利,除此之外他們毫無辦法,哪怕有一些實力高強的人想去幫忙,卻礙於那契約不能出手,契約的內容被恩斐直接告知天下,沒有人能承擔其他兩位勇者加上帝國國王死去的後果。
就連本來動了歪心思,想利用自己的能力去偷看戰況的修米爾,最終也遲疑的沒有出手,他明白恩斐的契約絕對不是作假,牽扯到了兩位勇者的生死,因為自己的推動讓世界毀滅,和因為一時的好奇讓自己也陷入毀滅的深淵,這可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
最終,修米爾也隻能乏味的望著北方,被動的等待著結局的到臨。
全世界的生命,連同葉利帕雷亞甚至卡別納,這時候所能做的也隻有等待。
——可是我做的隻有等待嗎?
依艾維妮婭並不甘心,她繼續來到了試煉的聖地,望著那美麗沉睡在冰封雕塑中的剔透白龍,又一次咬緊了唇,眼神緊緊的盯著她的聖獸。
她名為依艾維妮婭·謝迪亞斯,是帝國的公主,勇者之一。
她身上肩負的不止一個人的性命,是責任、不是束縛;是約定,不是桎梏。
…已經沒有時間繼續讓她幼稚任性下去了。
依艾維妮婭走到冰雕前,手心輕輕撫摸在冰涼的表層之上。
“白龍,請認可我……無論如何,請認可我。”
“……我為之前急功近利的心態向您道歉。”她的臉也輕輕貼上了這透心冰涼的冰雕,霎時間牙齒間打了個哆嗦,“我需要你,白龍,請幫助我……與我並肩而行。”
依艾維妮婭這一呆又是快要八天,當她再次從試煉之地踏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眼袋極重,但眸中暗藏的喜悅與嘴角的笑容卻還是透露了她的心思。
她走路的步伐非常急切,已經過了八天了,北方大陸的結果應該已經出來了吧?
一直守在試煉之地入口的幾名術士見狀急忙紛紛迎了上去,其中帶頭的那名術士鬆了口氣:“殿下!您終於出來了,請……”話未完,這名術士驚訝的睜大了雙眼,試煉之地隻允許公主一人進去,那現在這個跟在公主身後的銀發女性是…?
注意到這名術士的目光,依艾維妮婭笑容中所帶的疲憊也稍稍逝去,她側身讓開了她的位置,把站在她身後的銀發女人完全暴露在眾人的麵前,笑著介紹:“這是我的聖獸艾克莎,這次試煉我通過了。”其實依艾維妮婭仍然有些迷茫,既然魔王的真實身份其實就是恩斐,而現在魔王又不想毀滅世界,那她取得聖獸又有什麽用?
……隻是不想讓自己像個廢物一樣毫無作為罷了。
名為艾克莎的女人有著一頭及腰的銀白色長發和白色法袍,她的麵容冷峻,像是附上了一層薄冰,拒人於千裏之外,高傲於塵世之間。
她像是突然感知到了什麽,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望向遠方,薄唇微動:“依艾維妮婭,我感知到紅龍的燥熱氣息。”
“唉?紅龍?……德哈隆?!”反應過來後,依艾維妮婭猛的轉過頭來盯著那名術士,厲聲詢問,“北方大陸怎麽樣了?現在狀況如何?”…德哈隆勝利了?恩斐勝利了?恩斐把德哈隆與其聖獸帶回來俘虜了?
那術士的表情非常古怪,無言了兩秒,朝公主傾了傾身,示意兩人跟上來,邊走邊說,作為帝國隱殿的一員,他怎麽可能會不清楚公主與恩斐·馮瑟之間的感情,可是……
“…殿下,恩斐·馮瑟已經死了。”
“……什麽?”依艾維妮婭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那術士繼續低低的說,埋著頭走在前方,不想回頭去看公主此時的表情:“卡別納大人與葉利大人已經來澄清過了,其實一切都是他們的計策。我們所有人都被騙了,德哈隆大人是無辜的,真正的幕後黑手的確就是恩斐·馮瑟……所有的一切都是魔王的陰謀,從很早很早的時候開始。”
“…不,你等等……”這信息量太多了,依艾維妮婭不禁用手捂住有些發昏的頭,手指隱隱顫抖,“從頭……對,你所知道的全部,從頭到尾仔細的告訴我!不許有絲毫遺漏!”
於是這名術士開始很詳細的講述他所知道的現狀。
決戰之日的當天晚上,夕陽尚未完全隱去身影,塞勒瑞特便抱著昏迷的小明氣勢洶洶的出現在帝國的上空,毫不誇張的說,那時所有人紛紛大腦一空,完全傻了。
但是接下來的進展,更讓他們覺得心髒再一次不堪負重。
——要毀滅世界的不是勇者和他的聖獸!這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魔王恩斐·馮瑟的陰謀!
勇者德哈隆出身於北方大陸的偏遠小鎮,名為奧德爾村莊,而恩斐則曾經化名為“瑞”,以“瑞”的名字、老師的身份,與小明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就像他對待帝國的公主依艾維妮婭所做的一樣。
魔王的真實打算是在幼小勇者的身體中潛伏一個極為惡毒的詛咒,一個長時間潛伏性質的詛咒,在當時還看不出什麽效果,但隨著年紀的增大,那詛咒會壓抑中咒者身體中的力量、破壞其的身體組織器官,讓勇者逐漸失去對自己的控製,最終成為別人的傀儡。
“說起來我能遇見德哈隆還多虧了恩斐,恩斐自己毀滅了奧德爾村莊,然後把德哈隆傳送到了龍之穀,估計是做著讓我與德哈隆簽訂契約,在之後他能控製德哈隆時順便製約我的打算吧。”諷刺鄙夷的笑容淺淺揚在唇邊,塞勒瑞特煞有其事的誇誇其談。
“這詛咒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哼,魔王之力的契約桎梏,人類,你也自己經受過吧?我為了不讓德哈隆完全變成恩斐的傀儡,於是運用了法則的力量,迫不得已必須沉睡十年。”
小明還沒醒,這時正躺在塞勒瑞特的腿上側著頭,塞勒瑞特對待人類中至高無上的掌權者完全沒有應有的尊重,他說這些話也不過是為了替他的勇者洗刷那些“汙點”,既然德哈隆如此虛榮,喜歡名譽?喜歡愛戴?喜歡別人的敬仰?
很容易,他都給他。
一邊低著頭玩著小明柔軟的黑發,塞勒瑞特一邊漫不經心的陳述著“事實”,突然,他猛的捏緊了小明的黑發,沉睡中的少年似乎也感覺到了疼痛,眉宇間不禁輕輕皺了起來。
塞勒瑞特見狀又鬆開了捏在指縫中的發絲,修長的手指去撫平小明微皺的眉間,再次望向國王時,金色的眸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暴戾,語音也稍稍拔高了一些。
“十年?對於我來說不過短暫一瞬,但對於你們人類而言的確是很久了吧?誰知道一覺醒來德哈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尤其是最近發生的事情,我也聽說的差不多……哼。”不知想到了什麽,塞勒瑞特突然一笑,“不過其中有一點還算不錯,雖然人類愚昧,但你們的大腦偶爾還能想出點合理的東西。”
半小時前,國王在看到塞勒瑞特的那一刻真的有種萬事休矣的感覺,塞勒瑞特會出現在這裏的唯一可能就是恩斐失敗了,恩斐已經死了!
竟然如此把世界的未來完全依仗於一名魔王,這可真夠荒誕的。
驚愕絕望與無措之後,國王心中在下一刻驟然升起了濃濃的慶幸——幸好依艾維妮婭不在這裏。
隻是不料塞勒瑞特貌似對他們隻是一種更高高在上鄙夷又不屑的態度,出奇的沒有殺意。
這個紅發的男人輕飄飄的從高空落在他們麵前,一副大爺模樣的抱著昏迷的勇者走進了皇宮,金眸蔑視的瞥了他一眼,下巴一揚,擺明了對他這個國王是一種對待下仆的命令語氣:“人類,帶路,德哈隆他需要休息,事後我會告訴你你所想知道的。”
所有人都對目前的狀況一頭霧水,對待塞勒瑞特當然不敢攔也攔不住,在背後看著男人抱著小明大步流星的身影,紛紛用遲疑請示的眼神看向國王。
望著塞勒瑞特逐漸遠去的背影,國王咬咬牙揮退了其他人,若是聖獸真的想鬧,他難道還能有什麽辦法?這樣破罐子破摔的想著,國王大步穩健的追上塞勒瑞特,直接帶著兩人來到了他的臥室,畢竟這是皇宮最好的房間。
塞勒瑞特抱著小明走到了床邊,他坐著,然後動作迅速卻並不粗魯的讓昏迷的少年躺在了他的腿上,倒是他這個國王在自己的房間中卻不得不坐在一側的椅子上,而這個聖獸更是從來都沒想過要對他有絲毫尊重,從頭至尾一直低著頭,纖長而有力的手指不時玩著少年的黑發,又來回摩擦揉捏臉頰。
而這時,是來到這個房間後男人首次抬起頭望向他,那金色的眸像是冰冷的刀刃,銳利的讓人心寒,嘴角似笑非笑,徒增一分高高在上的鄙薄,讓國王身體有些發僵。
塞勒瑞特開口了:“聽好了,人類,我不管你們當初是什麽打算,但是有一件事你們的確是說對了——德哈隆體內的確是有著類似雙重人格的存在,其中之一是他本身,另一重則是恩斐在他的身體中種下的種子。”
說完,塞勒瑞特直接眯起眼放起了威壓,絲毫沒有等級差別太大自己在欺負人的自覺:“人類,剩下的還需要我再說嗎?”
從他的行動來看這話貌似問的很隨意,因為塞勒瑞特在說完之後根本沒去在乎國王的反應,毫不避諱的當著國王的麵,彎腰在小明的唇畔印下了一個重重的親吻,宣布著這個人的歸屬權,以及對自己所有物的極端任性與護短,不知是假裝還是真的惹上了怒氣,是有著隱忍或者幹脆就是威脅,塞勒瑞特刷的聲音又更加喑啞沉暗了幾分。
“德哈隆的確是勇者,是我的契約者。”
塞勒瑞特的指腹時重時輕的摩擦著小明的唇線,視線不經意的掃過國王。
“他很努力,一直想成為一名合格的勇者、真正的勇者——拯救這個世界的勇者,這是他的夢想,雖然有十年的沉睡,但他的確是我看大的孩子。”
如果說剛才是讓人身體僵直的威壓,現在就直接是炎熱入骨的滾燙殺意,身邊仿佛在瞬間升騰起了層層灼熱的火焰,包圍著他,讓國王瞬間汗流浹背。
塞勒瑞特的聲音更加沉了,摸在小明嘴唇的手也繼續下滑,滑到了少年的脖頸,感受著血液的流動,生命的真實。
“‘惡魔’、‘滅世’——這些都是恩斐的主意,是他操縱著德哈隆做的。”
塞勒瑞特這麽說。
“德哈隆曾經還能抵抗,‘追殺惡魔的勇士’便是他反抗的證明,隻是那個詛咒我當時沒有根除隻是壓製,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控製主動權又到了恩斐的那方。”
塞勒瑞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群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還感激涕零的戲子玩具,有憐憫,卻是上位者對於卑賤之物打趣的憐憫。
“你們可真是被魔王玩弄的團團轉啊,人類果然愚不可及。”他的神色接著一變,先是一手托住小明的後腦,光明正大的與昏迷的小明來了一個狂暴深沉的熱吻,才舔著少年的唇再次抬起頭來,盯著國王,慵懶的語調下暗含的怒火與嘲諷,那眼神簡直比注視著死物還要冷漠,不僅是冷漠,還有著完全把人視做塵埃螻蟻的高高在上,仿佛捕捉鎖定了什麽,讓人難以移動分毫。
“我的勇者……同樣愚蠢又可憐的勇者,一直在努力克製自己、渴望能成為一位完美的勇者,卻是遭到了整個世界的背叛,人類的鄙夷、追殺、憎惡、不屑……”
塞勒瑞特那波光流轉的金眸更加淩厲璀璨了幾分:“知道我剛剛醒來時聽到這些消息時的感受嗎?知道當我再次找到德哈隆他被人類追殺的幾乎垂死的現狀嗎?知道當他剛剛醒過來時兩重人格的衝突、他的壓抑、瀕臨崩潰的瘋狂嗎?”
他嗤笑了一聲,看著國王的眼神仿若在打量死物。
“他可真是愚蠢,人類的血液中根深蒂固的愚昧……不過沒辦法,畢竟他的體內也有著一半這低賤的血統。”這話雖然聽著不好,但明顯有著放縱的無奈。
這話明顯是對小明說的。
“但是即使這樣,他也一直在一個人對抗另一重人格,內心雖然對人類絕望,但仍然想著要盡到勇者的義務加以拯救——拯救如此愚蠢的你們……傻透了。”
他的聲音低低的、沉沉的、帶著嘲諷的笑意,灼熱的順著冰冷的空氣流到了國王發顫的心裏,或許隻是國王的錯覺,在空蕩的臥室中竟然產生了回音,一下一下敲打撞擊著急促亂跳的心房。
塞勒瑞特像是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國王,金色的眸中波光流轉:“——人類喲,這侵犯玷汙了德哈隆的罪名,你說我要怎麽回報你們比較好呢?……這大不敬的罪名,即使讓你們用命償還也並不過分。”
國王覺得他今後可能會對金色產生恐懼症,他完全無法辨別出此時塞勒瑞特所說的真假,除了現在他的心髒急促的快要跳出胸膛,喉嚨窒息的快要頭昏外——他幾乎什麽也感知不到。
就在這時,哢嚓,有人推門而入。
像是打破了什麽凝固的寂靜,已經保持一個動作良久的國王終於覺得他可以動了,這開門的細微聲響就像是至高無上的赦免密令,國王下意識的順著聲源轉過頭,在看到那熟悉的麵孔時頓時心中一緊,看著葉利的目光,急切的就像是在看著最後一根稻草。
“葉利!塞勒瑞特他……!”國王口齒極快的說。
作者有話要說:小明:求不昏迷
塞勒瑞特:叫我霸氣側漏演技帝
恩斐:恩……大家中秋快樂?(溫和笑
作者:哇哈哈哈哈哈放假了啊哈哈哈哈哈!!!!熬夜碼完一章了現在去睡覺!!!下午好好睡一覺起來就去一條一條回複留言!!!我終於可以睡5個小時以上了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叉腰笑!!!!
小風也好久不見嚶嚶嚶果然中秋假期好美好六個地雷收到嚶嚶嚶!!!專欄霸王欄上榜了我看到了((*〃艸〃))!!!…咳正好還差一個50我們湊個整數?【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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