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盡頭誰為峰？一見無始道成空？”
“這是……無始？”
東方一頓，下意識的抬起手掌。
隻見其手腕之上，一道清晰至極的鬼臉麵具的印記，微微閃動。
這是當年狠人大帝留下的印記。
擁有其三擊之力，隻是已然被其消耗，隻餘印記。
尋常時候，這個印記，幾乎微不可查。
可如今，竟然如此清晰，似乎還能感受到在那無盡的混沌之外，有著一位女帝，正隔空相忘。
“歸墟仙境！原來如此！”
“這片混沌的盡頭，就是當年陷入毀滅的那方第一仙界。”
東方有些恍然。
當年第一仙界出現了浩劫，最終崩毀。
而道祖帶著一些仙界之民，於混沌之中重開了第二仙界，這才是如今的仙界。
而自己剛剛見的那殘破的小世界，應當就是當年破碎的仙界。
“我來到了遮天世界所在的歸墟仙境！”
“而且，那神格碎片，似乎還在這片混沌之中。”
“葉凡！狠人大帝！”
“現在的他們應該沒我強吧？”
“嗯……戰力無匹，但至少還未成仙！”
東方很明白，這遮天所在的歸墟仙境，乃是當年第一仙界的遺民。
隻可惜，天道破碎，世界陷入破滅，沒了長生物質，也沒了完整的天道。
就連天道長河，都可隨意踏足。
仙道難成。
遮天世界的修行之法，也是當年荒天帝自創的以身為世界之法。
放到仙界之中，那就是以肉身承載自己的大道法則，承載自己的世界。
沒有強大的肉身，幾乎很難成道。
用仙界的言語來說的話，那就是凝練自己的肉身為帝器，承載自己的世界。
而越是強大的肉身，越擁有無盡的威能。
也因此，各種特殊的聖體、神體，成為遮天世界體質傳承。
這都是一代代的強者，淬煉出絕強的肉身，血脈傳承之下，形成的體質。
戰力極強，有絕強者可逆行伐仙，靠的便是那些神體聖體。
“至少我是大羅真仙，是不朽真仙，是仙，距離仙王也隻有一步之遙！”
“這樣的我……在遮天世界，理應無敵吧？”
“哪怕肉身不怎麽樣，但我至少是仙！”
遮天世界大道不全，天道破滅，證道之人一旦為帝，幾乎都可隨意融合天心印記，主宰一世。
這放在仙界根本不可能。
天道強橫的仙界，任何人敢去強行合道，絕對會被天罰懲治。
哪怕天庭不在，證道艱難，天道之威，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挑釁的。
“去見見狠人姐姐？”
“算了……且看神格碎片於何地，見不見似乎都一樣！”
想了想，東方又放下了心中的念頭。
狠人姐姐的印記還在，等到葉凡成帝，成就紅塵仙。
若是心中還有自己，必然會打破世界壁壘，尋找到自己。
見與不見，都沒太大的影響。
“嗡！”
道蘊、仙光繚繞周身，四周的混沌氣流，被鎮壓。
東方踏著腳步向前，順著冥冥之中的指引。
混沌中似乎根本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更沒有空間、時間一說。
目之所及，盡皆是混沌氣流。
“咚！”
不知道為何，越向前行，東方耳邊那無始鍾聲越來越清晰。
不知道過了多久。
東方微微抬頭，一眼看到了那方殘破的小世界，沉浮與混沌之中。
承受著混沌的侵蝕，似乎永遠無法完整。
在那世界星空之中，兩道身影依舊在對峙。
東方看到了他們，他們同樣看到了東方。
幾乎是瞬間，四道目光透過世界隔膜，直直的鎖定在東方身上。
“仙？”
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從那殘破世界之中響起。
東方身上的仙光與道蘊，可鎮壓混沌氣流，這種景象，已然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就連那一位頭頂著大鍾，神色祥和，自有著某種無敵氣度的男子，也是震驚的看向東方。
與不死天皇在此處對峙數十萬年，他第一次看到有人隻靠仙光與道蘊，便可行走於混沌之中。
就算是他們二人，都為紅塵仙，也很難在這混沌之中長久行走。
若不然，他們早就逆著混沌，尋找那永恒的仙界了。
也不會在這個殘破世界之中，停留如此之久。
根據他們的推演，想要在這混沌之子自由行走，至少要三位紅塵仙合力才可。
“仙子當心，混沌中危機無盡！”
“若有需要，吾可助仙子一臂之力。”
無始鍾微微輕鳴，攜帶著一道聲音落入東方耳中。
東方腳步微頓，微微點頭，算是謝過好意。
他也沒心思打攪這二人之事。
畢竟自己的身上，還有一大堆的麻煩。
可就在這時，那疑似不死天皇之人，微微晃動身形。
頓時那殘破世界一陣轟鳴，連帶著混沌也微微晃動，似有風暴形成。
一道道混沌氣流倒卷，徑直湧向東方。
同時，亦有一道聲音響起。
那聲音似驚似喜，帶著濃濃的向往。
“仙在何地？”
聲音如同波紋一般，順著混沌，徑直落於東方耳中。
東方腳步再頓，看著那倒卷而至的混沌氣流風暴，眉頭微動，第一次抬起了手掌。
“嗡！”
混沌虛空震顫，無盡的仙光從東方掌心綻放，形成一個滔天巨掌，微微向下一按。
“轟隆隆……”
混沌世界頓時轟鳴。
無數混沌氣流碰撞，綻放出浩大的規則法則，形成一座座由仙光匯聚的城池。
而後又瞬間消散開來。
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鎮壓。
隱隱的，無始與不死天皇看到那無形的力量，乃是一方浩大的世界。
似乎在那仙子抬手的瞬間，一座世界便已形成，鎮壓了混沌虛空。
鎮壓了混沌風暴。
“好強！”
這一刻，無始與不死天皇齊齊心驚。
身為紅塵仙，距離仙王也隻有一步之遙。
他們也有自己的心靈世界，可麵對著吞噬一切，就連大道都可以吞噬的混沌，他們幾乎有心無力。
可那位行走在混沌之子的仙子，竟然抬手世界生，一念鎮壓混沌。
這是純粹至極的大道。
超乎想象的大道。
超越了混沌的大道。
極其不可思議。
眼前的仙子，其身份大道，絕對超乎尋常。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混沌是可以造化出世界的，蘊含著無盡的物質與大道規則。
隻是無人統禦，無人梳理，這才混混沌沌，天地不分、萬物不生。
“仙在何方？”
東方抬眼看向不死天皇，神色瞬間清冷如冰：“自己找！”
“再打攪吾，殺了你！”
聲音不大，卻無聲無息的傳到不死天皇與無始耳中。
平平淡淡之中，卻帶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威嚴。
隱隱的，二人好似看到了無盡的生命以及毀滅。
淩駕於萬道之上的生命與毀滅。
像是在那聲音之中，蘊含著世界最純粹的生命與毀滅大道。
是世界的開端，亦萬物的盡頭。
盡在那一言之中。
不死天皇頓時心驚肉跳。
眼前的這位仙子容顏驚世，可所言所語，讓人心生恐懼。
一瞬間，不死天皇頓時陷入了死寂。
與無始一般，遙遙注視著東方，再不敢有絲毫言語。
看著東方踏著那白嫩的腳丫，踩在那一道道混沌氣流之上，默默前行。
速度雖然不快，但一步跨出，幾乎都有萬裏之遙。
隻是短短片刻，東方的身影便已然消失在二人感應之中。
看著東方的身影消散，仿若幻覺一般。
不死天皇與無始二人心中齊齊生出一個念頭。
“這就是仙？好強！”
“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