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你為這個世界做的足夠多了！”
阿茲克開口。
他似乎不善言語，但語氣卻異常的溫和：“活了數千年，這片大地讓我留戀。”
“如果可以選擇，我希望死在這片大地之上。”
“被那熟悉的黃土掩埋，哪怕化成灰，也要與這片大地融為一體，默默的注視著世界的一切。”
“我想……如果是你，也應該會如此，回去吧！”
“回到自己的家！”
“最初的強大，沒人可以抵擋的！”
聽著那一聲聲的言語，東方心中越發沉重。
這種生死抉擇麵前，要踏出那一步，需要多大的勇氣。
身邊的混沌之子就是最好的對比。
祂顫顫巍巍，瞳孔充滿恐懼，萎縮的躲在東方身後。
而那些他曾熟悉的人，甚至是敵人，都一個個的慷慨赴死。
目的隻是為了讓他再無牽掛。
讓他離開！
讓他活下去。
若是他們一個個都躲在自己身後，或許東方可以更毫無顧忌的離開。
“哎！如果非要死的話，老子也男人一回！”
“至少不是被詭秘那個老銀幣騙的！”
“麻的，想到詭秘那個孫子就來氣！”
混沌之子陡然起身，咬牙從東方身後走出，瞬間被那漩渦的拉扯之力糾纏，一點點的向著漩渦中心靠近。
祂看向東方，滿臉憋屈的道：“能活一個是一個，總比都死了要強。”
他總覺得自己太過倒黴了。
看著東方身後再無一人，最初神色微變，下意識的讓聚合之力再次縮減。
被聚合之力拉扯到漩渦之中的源質有七種。
還有一個欲望母樹的源質，以及墮落母神的源質。
徹底融合這些源質，還需要時間。
一旦這些人身死，那東方應該會毫不猶豫的離開，再無牽掛。
那樣他的計劃，將會付之東流。
甚至自己很有可能再次陷入分裂，陷入沉睡。
“我能看出，他們對你的情誼很深……深到我都覺得自己是一個惡人！”
最初開口，一雙巨大的眸子，稍顯緊張的盯著東方。
東方聞言，眸子帶著絲絲殺氣，毫不畏懼的盯著最初。
現在的他，哪怕耗盡全力，都難以傷到最初。
尤其是在那眾多源質的護佑之下。
“回去吧！不要在猶豫了，祂在拖延時間！”
“快回去！”
“走吧！”
“……”
一道道聲音，從克萊恩、羅塞爾等人口中響起。
這一刻卻像是穿過了千萬裏之遙，落在東方耳中一般。
“我確實該回去了！”
東方腦海之中，理智在不斷的提醒自己。
可東方的心，卻依舊有些不舍。
這些人，雖然沒有太多的交流，但都是讓人可以依靠的人。
尤其是其中幾個，都是穿越人士。
是自己在這個世界，唯一的慰藉。
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願意停留如此之久的原因。
“留在這裏沒用，救不了任何人，那為何還留在這裏？”
“我該回去了！”
東方緩緩閉上了雙眼，其腳步更是緩緩後退了一步。
看到這樣一幕，最初神色一緊，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牽製住東方。
“那就回去吧！”
東方腦海之中念頭湧動。
剛要有所動作，其眉心的神格微微一顫。
一聲虛無縹緲的聲音，像是從東方內心深處傳來一般。
“你這一輩子，為別人拚過命麽？”
“不為親情、不為友情、不為愛情，無關好惡、無關信仰、無關利益、無關一切！”
“隻為了……生命！”
“最純粹的生命！”
聽到這聲音，東方身體頓時一顫，猛的睜開雙眼。
他很清晰的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心聲，也不是自己的聲音。
可有人在自己心中與自己說話。
“是最初？”
東方眸子死死的盯著最初，可卻沒有察覺絲毫異樣。
“為最純粹的生命……而拚命麽？”
想到這個問題，東方心中微微一顫，有著一絲靈感，卻又好像抓不住。
但他心中知道答案：沒有！
不論何時何地，他永遠把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清白放在第一位。
從沒有為任何人冒過險。
也從未為任何人拚過命。
就算有廝殺，也都是自己有把握護住自己的性命之後，才會廝殺。
從笑傲世界、到神雕世界、陸小鳳世界、大唐雙龍世界……直至修真界。
他從沒有過。
在他心底，自己的生命才高於一切。
甚至為了活著，偶爾還願意犧牲一點點的色相。
“我……其實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為了活著不折手段的人！”
“可這樣的我……真的有資格去領悟生命？”
“這是一種褻瀆麽？”
“這樣的我更適合毀滅吧？”
“怪不得生命規則總有種悟無可悟的感覺……因為我從未明白過生命到底是什麽？”
“你是誰？”
東方腦海中想法不斷，並開始向著自己的內心發問。
可是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隻是依舊隱隱的聽到那句話：“你這一輩子，可曾為了別人拚過命？”
“不為親情、不為有情、不為愛情，無關好惡、無關信仰、無關利益、無關一切！”
“隻為了……生命！”
“最純粹的生命！”
“拚命……”
聽著心中那一聲聲的言語，東方似有所悟。
其手中的鳴鳳劍，陡然舉起，舉過頭頂。
“鏗！”
鳴鳳劍劇烈的震顫，鋒芒畢露的劍氣，如同牛毛細雨一般，向著四周爆射。
“不就是拚命麽？”
“不就是先死而後生麽？”
“既然如此，我東方不敗拚命又如何？”
“我東方不敗……絕不會敗！”
“嗡！”
隨著信念的堅定，東方眉心之中的神格，快速的震顫起來。
一朵虛幻的大道之花，若隱若現。
那盛開的兩瓣漆黑的花瓣，陡然崩碎，化作濃鬱的毀滅之力，湧入鳴鳳劍。
包括那三朵白色花瓣之上的生命神力，以及那三朵花瓣，同樣炸裂，徑直的湧入鳴鳳劍之中。
其胸口的道骨，在這一刻也瘋狂的跳動。
仿佛一顆心髒一般，甚至傳出了絲絲的‘哢哢’之音。
似乎就連自己的道骨，這一刻也被催發到極限，即將碎裂、毀滅一般。
“生命！純粹的生命！”
“殺！”
“鏗！”
鳴鳳劍翁鳴，就在東方要斬出的瞬間，其眼前一黯。
他看到一位身穿青色長裙，手捧著一快拇指大小，散發著七色光芒，淚滴一般的物體。
仿佛是木頭一樣，呆滯的坐立在一片花園之中，一動不動。
“你合格了……從此之後，它屬於你了，莫埋沒了它！”
“罷！一絲殘念留著也是折磨，便再助你一次！”
聲音響起的瞬間，東方看到那女子手捧的七彩淚滴一般的物體，陡然漂浮在空中。
而後徹底沉寂。
下一刻，那道青色的身影陡然炸裂。
一股股氤氳之氣如同雨露一般，蜂擁的湧入東方身體。
“鏗……”
劍鳴聲越發明亮。
下一刻，東方再次看到了最初，並狠狠的斬下手中的鳴鳳劍。
“死！”
一聲輕喝從東方口中發出。
一道黑白二色的劍芒，攜帶著道骨之中蘊含的規則，直接斬破虛空。
落向最初。
落向那巨大的漩渦之中。
同時還有著一股後發先至的波動，從鳴鳳劍上綻放，無聲無息的蔓延開來。
也就在東方斬出這一劍的刹那，最初震驚失措的聲音，陡然響起。
其身體之上也蔓延起絲絲的漆黑雷霆。
“怎麽可能？”
“這是神劫的力量！”
“你怎麽能夠引動神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