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相之軀，絲情不生。
可此刻，卻充斥著濃濃的情緒。
殺意、怒氣、魔意，混成一片。
以至於讓此刻東方那絕色的臉蛋，都帶著一絲狠辣之意。
“你會開口的！”
白衣男子語氣清淡，不緊不慢，仿佛已然徹底掌控了東方的一切。
人性，充滿了弱點。
但人性的閃光點，也正是從哪些弱點之中爆發。
隻要東方還是一個人，心中多多少少有著這些人的存在。
終究會開口祈求！
當年，他也是一個人！
同樣極其明白人性的弱點。
隻是在知道了大羅尊位藏於此方天地之時，他便開始一點點的斬去人性。
斬出所有的情緒。
親手殺死自己的朋友。
連帶著親人。
最終成為如今毫無人性的生靈。
這些年侵蝕天道，但天道那毫無情感，機械一般的規則，同樣也在侵蝕他。
以至於如今的他，宛若天道一般淡漠。
看人間如同看著一個牢籠。
而無數生靈在他眼中，也隻是一隻隻大點的螻蟻。
白衣男子的目光掃過剩餘的十五位人仙，並沒有絲毫言語，隻是簡單的一道目光。
可那十五位人仙，齊齊一顫。
有種心髒被生生握住的感覺。
隨時會死一般的感覺。
“殺！”
十五位人仙大吼，無法掌控自己的生死，那便隻能服從更強之人。
弱肉強食。
這是修行界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
“轟！”
隨著轟鳴聲，十五位人仙，帶著濃鬱的仙人之力，踏在肖炎三人四周。
大地直接崩裂。
這一刻，為了活命，十五位人仙也爆發了全力。
想要早點結束這場戰鬥。
“殺！”
肖炎大喝，手中的十色火蓮，向著人仙飄去。
其手掌之上各色火焰繚繞，不斷的匯聚在一起，眼看第二多火蓮即將形成。
十五位人仙，齊齊大喝。
人仙之力裹著飛劍，徑直的刺向眾人。
宛如一道閃電。
“擋住！”
鬼厲大喝，周身仙魔之意如同一道道巨大的漩渦，吞噬一切。
手中的噬魂棍，此刻更是猛烈顫動。
一旁的韓立此刻也是神色凝重的施展各種法術。
隻是沒了王林那強大身軀和力量，他們三人終究力不從心。
無法對抗人仙之力。
“轟隆隆……”
十色火蓮炸裂。
三人身軀被齊齊震飛。
“嗖！”
就在那漫天火焰席卷之際，十五道飛劍光芒，竟然穿過那漫天異火，如同十幾道流星一般劃過。
“死！”
一眾人仙麵色猙獰的大喝。
瞳孔之中帶著無盡的殘忍。
肖炎幾人不死，死的便是他們。
沒有人留手。
“不好！”
肖炎等人臉色大變，剛要有所防禦，便被那飛劍劍光洞穿了身軀。
三道身影之上，插滿了飛劍，直直的釘在山峰之上。
十五位人仙全力爆發，竟然在瞬息之間，便讓肖炎、鬼厲、韓立三人落敗。
一身氣息虛弱到極點，宛如風中的殘燭，隨時會熄滅一般。
“東方……不用管我們！”
“人終有一死！又有何懼！”
鬼厲的聲音響徹天地，帶著一種讓人無法言言喻的解脫：“你要學會照顧自己，我……去陪陪碧瑤！”
“這一次……我沒先逃！”
韓立聲音虛弱，臉上帶著一絲笑容，看向東方。
“為了一個女人……不知道值不值！”
“不知道死了之後……會不會繼續穿越！”
肖炎心中慘笑，似乎也被二人那舍生忘死的情緒感染，陡然轉身看向東方，道：“東方……保重！”
“你們……為何那麽傻！”
“為何那麽傻？”
“打不過……不知道跑麽？”
東方眸子有著一絲濕潤，語氣前所未有的柔和。
但卻充斥著一股濃鬱至極的怒火。
瞳孔之中仿佛燃燒著兩團漆黑色的火焰，其周身濃鬱的黑氣，不但爆發。
殺意、魔意這一刻似乎凝結一體。
“轟隆隆……”
天邊的風雲都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在東方頭頂形成一個巨大的烏雲漩渦。
一道道雷霆在其中蔓延。
“他們若死……我必殺你！”
東方那漆黑的宛若燃燒著火焰的眸子，直直看向白衣男子。
聲音清冷，宛若誓言一般，響徹天地。
“我等著！”
白衣男子輕笑，依舊沒有絲毫情緒流露。
雖然有著人的形態，卻仿佛根本就不在是一個人。
“轟！”
奇特的小世界之中，辰南周身同樣爆發著恐怖的氣勢。
殺意魔意席卷天地。
就在其要踏步之際，一旁的夫子突然開口，道：“再等等！”
“就算要出去……也是我，而不是你！”
“你要記住……你身上承載著無數人的執念，不容有失！”
“哢哢哢……”
辰南雙拳緊握，骨骼炸裂般的響起。
身軀微顫，瞳孔微紅的看著那站在陣法護罩之中的東方。
看著那一身魔意殺氣凝結，並不斷濃鬱的東方，瞳孔之中閃過一絲心疼，卻最終沒有動彈。
身懷著所有人的希望。
他確實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壞掉一切的計劃。
而且，那人不死，東方最終依舊要麵對。
“轟隆隆……”
漫天的雷鳴聲不斷。
站在光罩之中，東方一身氣勢不斷上漲。
怒火與殺意、魔氣，這一刻完全聚集在一起。
“哢哢哢……”
東方體內仿佛有什麽東西破裂，可此刻的東方卻沒有絲毫感覺。
隻覺得心中怒火越發強烈。
王林、肖炎、韓立、鬼厲四人哪怕他從沒想過去喜歡，去喜愛。
但他們依舊是東方為數不多的朋友。
願意為自己而死的朋友。
作為一個人，哪怕保持著魔相，他也做不到視而不見。
“原來……這就是親身感受麽？”
怒火在心中沸騰，東方有了一種奇特感覺。
靈魂之中的怒意爆發，如同一絲微弱的火星，不斷燎原。
仿佛醞釀了千萬年的火山一般，隻待爆發。
五髒六腑的道宮，五行流轉，所有力量盡皆湧入肝髒。
“怒傷肝？不！怒……能燃血！”
這一刻，東方感受到自己身體內的血液在沸騰。
那怒意從靈魂意識之中爆發、醞釀，仿佛點燃了沸騰的血液。
“原來這就是靈魂！”
“七情六欲、喜怒悲樂……一切的一切，都是靈魂意識展露出來的形態，更是生命爆發的星星之火！”
“一點點的燎原，直至生命以最絢爛姿態綻放！”
“靈魂……生死一體，是生命最核心的能量！”
“也是生命最絢麗的姿態！”
“轟！”
隨著東方親身的感受，那比普通人要強烈數十倍的感受。
如今讓東方在刹那間明悟了一些東西。
兩年的殺戮，對這一切、對靈魂，他本就有了不少的感悟。
如今被怒火點燃一身情緒，點燃一身血液。
所有感悟連成一片，也讓他瞬間打破化神中期的屏障，踏入了化神後期。
“給我開！”
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東方手中的鳴鳳劍陡然爆發出一聲驚天徹底的鳳鳴之音。
“鏗！”
漆黑的劍光一閃，那堅韌至極的陣法護罩，竟被一劍劈成兩半。
下一刻，東方踏著虛空，看向那十五位人仙。
冷冽如同冰天雪地裏的劇烈狂風一般的聲音響起。
“我的人……你們也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