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徒兒、還有徐驍、人貓韓貂寺……被稱之為春秋三大魔頭，比起她……”
張扶搖心中震顫。
任他如何想象，也無法想到，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哪來的如此恐怖的殺氣、心境與意誌。
簡直就像是一位毫無絲毫情感的劊子手。
“呼……”
張扶搖輕輕呼出一口氣，道：“好！我且信……你有讓天下無仙的決心！”
“但……滅了此道，你又當如何重塑天道！”
聽聞張扶搖之言，東方心中微動。
張扶搖是與呂祖同一時期的人物。
呂祖轉世數次，而張扶搖卻一直活到如今，獨斷儒家氣運，同樣是防備天上仙人借儒教氣運，操控凡間。
如果有人真的能夠讓天下無仙，張扶搖估計是支持的。
但號稱是天下讀書最多，行路最遠之人，張扶搖必然要驗證後來者，是否有這個能力。
畢竟苟活了八百年，他張扶搖都沒有找出其他之道。
如何會輕易相信他人。
“原來如此！”
東方心中陡然輕鬆起來，冰冷的聲音如同寒冬臘月的狂風，瞬間撕卷整個鏡湖上空。
“我有一道，當取而代之！”
說著，東方五髒道宮的符文陡然跳動，抬手一指蒼天：“火！”
“轟！”
隨著東方之言，漫天大火虛空而生。
那浩瀚的火焰，直接把整個鏡湖映成一片火海。
空間仿佛都為之扭曲。
恐怖的火焰，竟然蒸騰的整個鏡湖之上，煙霧繚繞，如同仙境一般。
所有人為之震撼。
儒家儒聖足夠神異，甚至口含天憲，言出法隨，但也不可能如此般的虛空成火。
武夫、佛門、道門，同樣如此。
他們隻是能夠影響天地法則。
就連儒門也是如此，都是依靠氣運影響法則。
沒有真正的元神，根本不足以掌控法則，也自然做不到如此程度。
然而就在眾人驚呼聲中，東方再指蒼天：“大地！”
“轟隆隆……”
漫天火焰竟然開始一點點熄滅。
而後東方法力運轉，誕生出一片片的土壤山石，匯聚一起，形成一片不大大地。
如同虛空生物一般。
妖異至極。
“木！”
“呼啦啦……”
在那虛空的大地之上，百花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草木抽枝發芽。
眨眼間竟然形成一片山林。
“金！”
“轟！”
虛空的草木、大地崩散，一絲絲金光閃耀。
給人一種不朽之感。
仿佛那金光的鋒芒，能撕裂一切。
整個上陰學宮、鏡湖之上的眾人齊齊呆滯，不可思議的看著這樣一幕。
任他們想破腦袋，也無法想象，這種虛空生物的手段，如何形成。
以氣運影響天地法則，那隻是影響，是以被東方稱之為偽仙。
可以意誌、融合法則、意境、法力……等等，形成的元神，卻可以掌控法則。
以法則、法力的匯聚，形成物質。
這就是差距。
“如何？”
東方眸子看向張扶搖，聲音依舊冰冷。
張扶搖此刻心中也是震撼至極，讀書八百年，見過天地，見過萬物，此刻竟然有點不知道說些什麽。
隻是看著那虛空，眼中神光閃動，仿佛看到極其不可思議之事。
儒家神異，言出法隨，但也隻是影響現實之中的物體。
比如控水、控火、控雷、控大地翻騰震動。
那是影響現實存在之物。
但絕不可能虛空生物。
那已不是正常手段。
就連天上仙人也做不到。
“此道……可有名？”
最終，張扶搖目露神光，言語急切。
他有些明悟，東方之道，無關氣運，一切盡皆出自於自身。
此道應當是從自身而求，而不是求氣運，求外物。
“我稱之為……元神大道，可否取而代之？”
東方輕語。
讓天下無仙很簡單，崩碎仙界，殺的仙人俯首即可。
可要重塑天道，必然要斬去這方世界的氣運仙道，重立大道。
讓天地回歸正常。
讓天地人三道互不影響，卻又能運轉如常。
“元神？”
張扶搖微微一驚，這個世界也有元神，雖然是借助氣運而成，但同樣是元神。
“我之元神，以自身意誌、自身法力、自身所悟之法則、自身意識，化虛成真……此乃化神之道。”
“此世之元神……偽仙而已！”
東方輕語，語氣帶著一絲不屑。
真正的元神，是以在自身意識、意誌、自身領悟的法則、自身修出的法力，歸一蛻變而成。
借助氣運所成元神，永遠也隻能借助氣運影響法則。
“原來如此！萬法自求，不借它物！”
張扶搖哪裏還不明白。
此世陸地神仙境，靠的是氣運。
他獨占儒家八成氣運，以至於此世儒家，儒聖極少。
就算強行踏入，也是以生命為代價。
就像李淳罡一般，強回陸地神仙境，如曇花一現，武力雖然無匹，但總歸要步入死亡。
若沒東方相助，李淳罡必然也已死亡。
“此道……當可取而代之！”
張扶搖鄭重回應。
若此道代替氣運仙道，不管是神仙、武夫、三教之人，盡皆向自身而求。
人道氣運再無法影響仙道，仙道自然也影響不到人間凡人。
“隻是……人力有窮，吾卻要再試一試！”
張扶搖開口，踏著鏡湖水麵，一步走向東方，口中生音，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轟！”
隨著張扶搖之言，整個鏡湖之水，陡然咆哮而起。
如同一頭怒極的水龍，向著東方翻滾而去。
“昂！”
水龍激昂咆哮，巨大的龍頭，如同能夠吞噬萬物的魔物，張開巨口，向著東方撕咬而去。
“哼！”
東方冷哼，鳴鳳劍出現在手中，直接狠狠一劈。
“呲啦……”
巨大的水龍直接被一分為二，恐怖的寒氣，刹那間以東方為中心，冰封一切。
八百裏鏡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一層層堅冰。
天空之上，無數寒霜飄動，宛如下了一場大雪一般。
這一劍之威，恐怖如斯。
想到嶽山之巔，東方一劍斬五萬甲士，那種強大，更讓人震撼莫名。
“好好好……哈哈哈！”
張扶搖神色欣慰至極，哈哈大笑。
東方那一劍之威，當今天下幾無人可擋。
儒家雖然神異，手段眾多，但戰力並不強。
正麵爭鋒，殺傷力比不上武夫。
“坐鎮人間八百載，滄海桑田盡雲煙，莫道書生無膽氣，敢叫天地沉入海！”
“東方姑娘……當受我張扶搖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