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東方張口欲言，卻隻說出了一個字。
沒了後文。
他不知道！
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又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不了解自己的內心。
愛情換個角度來說，那就是付出。
不求回報的付出。
東方的目光從那一道道身影上一一掃過。
他沒有過什麽付出。
就像是萬花叢中飛過的蝴蝶，隻是沾染了一身花香，卻從未付出過什麽。
反而是這些人的付出與堅持，讓他感受到無盡的愧疚、以及虧欠。
有時的他，甚至都想要成全他們的付出與堅持。
這算不算愛？
沒人說的清。
“嗬嗬……”
毀滅之神輕笑，下一刻，漫天毀滅魔氣再次一顫。
“轟隆隆……”
屬於辰南那巨大的魔神之軀，竟然輕易的炸裂開來。
那如神金、神鐵一般的強大身形，在毀滅規則麵前，就像是一團煙霧一般。
幾乎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天地眾生、世間萬物，包括無盡大道規則，都有著盡頭。
最終都會走向毀滅。
原始規則孕育的正神，雖然極端，但也正是因為極端純粹，那毀滅大道之威，才會如此的強大。
因為這毀滅，便是原始規則的一麵。
代表著天地眾生，世間萬物、無盡大道，規則、法則的毀滅。
無法阻擋。
這就是神靈。
“辰南……”
東方神情一悲，清淚不可抑製的流淌而出。
辰南視他如親妹，視他為世間唯一的親人。
他能感受的到。
他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怎麽可能感受不到？
這種親情，他就是想要償還，都不可能。
因為親情比之愛情更加的無私，更加的不求回報。
“轟！”
東方身上的火焰更盛，顏色也越發的瑰麗。
宛如世間最極致的色彩。
那是從真情之中，誕生的火焰。
是從無盡情緒、意誌、靈魂之中誕生的火焰。
而情緒、意誌、靈魂、七情六欲……盡皆是生命的一麵。
或者說，正因為有了這些，才有了生命。
而生命便是宇宙之中最大的奇跡。
是以，當所有一切，盡皆匯聚於神心，那神心便是世間最奇跡的色彩。
擁有著超乎想象，無法理解的力量。
也隻有從這七情六欲之中誕生的奇特火焰，才能讓神心淬煉的更加純粹，更加的璀璨。
就像是隻有經曆，才會明悟一般。
隻有經過七情六欲之火淬煉的情與意誌、靈魂，才是最純粹、璀璨的。
此刻的東方，能感受到自己的神心已然全部琉璃化。
呈現出七彩琉璃般的玉色光華，似金非金、似血肉而又超脫於血肉。
同時，對神格的掌控，自然而然的圓滿。
神格之中的無盡世界，無盡世界之力、無盡大道規則、法則，盡皆被自己的意誌牽引。
這給他一種錯覺，那就是隻要他願意，頃刻間便可毀滅世界。
毀滅一切。
“死！”
帶著如火如冰的怒喝，就像是火焰灼煉之中的寒冰。
東方陡然飛身而起，神格之力全部爆發。
“轟隆隆……”
那一刻，天地間光芒大放。
展現出一道巨大而浩瀚的身影。
那身影一身淡青色長裙，周身生命與毀滅神光繚繞的身影。
雙手托天，仿佛托舉眾生天地的天神。
無盡的大道規則、法則，盡皆臣服。
好似那身影就是無盡世界，無盡眾生。
是天地的源頭，是萬物的盡頭一般。
恐怖的威壓，一瞬間彌漫整個仙界。
這一刻，仙界無盡生靈，包括仙王、仙帝，不可自製的跪倒在地。
心中充斥著無盡的惶恐，仰望著那幾乎閃耀整個世界的巨大女子虛影。
那就像是一座無法形容的大山，鎮壓天下，鎮壓一切。
“這是……至聖？是傳說中的神靈？”
所有生靈心中，齊齊冒出這麽一個念頭。
如此威能，簡直比那天道長河之中的至聖虛影還要浩大。
怕是也隻有傳說之中的神靈，當年道祖、七聖共同追逐的大道之上的神靈，才有如此偉岸的身姿。
才有如此強大的威能。
“還不夠！”
看著東方爆發出所有力量，宛若真正的神靈一般，毀滅之神心中自語。
而後其心念一動，漫天毀滅規則、毀滅魔氣徑直化作一個巨大的漆黑光罩。
那光罩漆黑的發亮，仿佛已經黑到了極致。
如同一個倒扣的巨碗一般，直接把東方扣在其中。
東方那爆發了一身力量，展現的一擊，徑直擊打在光罩之上。
“咚……”
浩瀚如同敲響世界般大小的擂鼓聲一般。
那一刻，一股無形的聲波，瞬間蔓延開來。
速度快到極致，隻是眨眼間，便彌漫整個仙界。
所過之處，山河頓毀。
無數生命盡皆崩潰。
哪怕是仙王、仙帝的大道，都在那聲波之中潰散開來。
宛如滅世之威一般。
可如此一擊，竟然沒能打破光罩。
隻是讓光罩劇烈的顫動。
翁鳴不斷。
好似整個世界、整個仙界，整個星河，都在那翁鳴聲中震顫。
無數生命隕滅，無數強者癱倒在地。
那可怕的威能，讓世界瞬間靜止，在沒有其他絲毫聲音。
“沒有領悟屬於你的毀滅之道！”
“沒有完全融合生命與毀滅，單單靠你那半路出家的毀滅大道，以及攻伐力極弱的生命大道，你還無法打破我的力量！”
“放棄吧！”
“你注定要與這方世界，要與這方世界的生靈一同隕落。”
“也隻有如此浩瀚的生命，才有喚醒她的一絲可能！”
“與其如此掙紮，不如陪吾把這個遊戲玩到最後！”
“億億年歲月，如此有趣的事情，可不多！”
聽著毀滅之神那淡漠殘酷的言語，看著無數生命因自己這一擊隕滅。
東方整個人都呆滯在原地。
明明能夠爆發出神靈的力量，可在毀滅之神麵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這與他的想象，完全不同。
生命大道直接的攻伐力確實不強，強的是對生命的掌控與主宰。
直麵存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毀滅之神，他確實不如。
“屬於我的毀滅大道？”
“生命與毀滅融合？”
東方神情低落，嘴中喃喃自語，一雙眸子掃過天地，看向那無盡眾生。
看向那被毀滅之神壓製的一眾仙帝。
這一刻，東方感受到濃濃的無力。
當初領悟生命的真諦，領悟屬於自己的生命大道，還是靠著生命女神的指引。
才堪堪悟透生命的延續。
如今麵對著強敵，他怎麽可能領悟出毀滅真諦？
但他很明白，破滅大道也罷，殺戮大道也好，都是大道規則、法則，是毀滅大道的一部分。
想要把這些東西凝為一體，必須像當年領悟生命真諦一般，領悟出毀滅真諦。
那毀滅真諦是屬於自己獨有的大道，是有著自己的意誌融合的大道。
它就像一根絲線，串聯所有大道規則、法則。
更像一位皇者，統禦無盡世界大道規則、法則的主宰。
那是個人的領悟。
屬於自己的經曆之中，意誌之中、靈魂之中，所有無盡情緒、七情六欲之中，誕生的屬於自己的規則。
是個人意誌的的展現。
就像他的生命大道真諦是生命的延續一般，可以控製無盡的生命，更是可以為枯萎的世界，添加無盡生機。
就像身在遮天世界一般，輕易的便喚醒了無盡荒蕪的星球，使之誕生生命。
輕易的便梳理天道，為天道注入生機。
更是輕易的便抓取了數位禁地至尊的生命精氣。
而毀滅，同樣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規則。
有了屬於自己的大道，融入自身意誌的大道。
哪怕神格碎裂，這有著自己意誌的大道真諦，依舊能展現出無盡的威能。
“你……愛他們？”
毀滅之神輕笑，那濃鬱至極的漆黑光罩，流轉著滅絕一切的毀滅之意。
如同魔意一般，充斥在東方周身。
壓製著東方。
好似把東方囚禁其中一般。
“哢哢哢……”
聽聞毀滅之神的言語，東方那白嫩的小手頓時緊握。
因為太過用力，而爆發出聲聲骨骼炸裂碰撞的聲響。
“我……愛……？”
看著毀滅之神那從容至極的身影，東方頓感無力，聲音極低的回應。
仿佛那聲音隻有他自己能聽到一般。
帶著濃鬱至極的不確定，和疑問。
可這一刻，那被毀滅之神束縛在虛空的眾人，齊齊一顫。
好似那其中的眾人，因為東方這一言，爆發了無盡的力量。
“轟隆隆……”
虛空震**，漫天星河湧動。
好似有無盡的力量在匯聚。
“嗬……還想反抗，徒勞而已！”
毀滅之神輕笑出聲，其右手緩緩抬起，而後翻掌向下一壓。
“轟隆！”
一聲巨大的轟鳴聲中，那被束縛在虛空星河的眾人，齊齊炸裂開來。
與此同時，屬於毀滅之神的聲音也緩緩響起。
“愛？”
“那便讓你嚐受一下，至親摯愛之人在你麵前毀滅的感覺！”
聽著毀滅之神那殘酷冷漠的聲音。
看著那虛空中無盡的毀滅規則流轉，以及徹底消失，甚至連氣息都消失的眾人。
東方頓時癱倒在地，淚水泛濫，整個人都好似魔愣一般。
傻傻的看著這一切。
看著那消失的一切。
不知為何，他心中升騰起難以言喻的痛。
無法抑製的痛。
“轟隆隆……”
就在此刻，那虛空好似極其不穩定，又好似被巨物撞擊一般。
爆發出一陣驚天轟鳴。
下一刻，一個巨大的，遮天蔽日的，繚繞著無盡玄黃之氣的大鼎，出現在虛空。
就像是一方天地降臨。
而在那大鼎之上，一道身影傲然站立。
其身旁，還有著一個帶著鬼臉麵具，一身白衣的女子。
宛若女帝一般的女子。
二人的目光，一瞬間落在了東方身上。
看著那被巨大的漆黑光罩囚禁的東方，二人神情齊齊一怒。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