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永琳，你還記得大明湖畔前的秦恩嗎
決斷剛剛下來，在房間內突然出現的異樣波動讓輝夜與永琳注意到了。
“不行呀，小公主，你這樣擅自決斷的話可是會辦壞事的。”
不受歡迎之人的話語在兩個人的房間內響起，惡意的波動在兩個人身後出現。
平常的景色麵前出現了一道裂痕，看起來像是被刀具在這個現實上麵添加了一筆一樣，可愛的蝴蝶結係在裂口兩端充當飾品的舉止反而讓其充滿了個人的惡趣味。
從境界的黑暗當中走出了幻想鄉的賢者，八雲紫。
此時此刻她哪裏有之前在異變鬧劇當中的被動，走入這個房間後就不停散發著屬於大妖怪的壓倒性存在感。
“打擾你們的溫情對話雖然讓我有些慚愧，可是聽到這樣的內容我也不得不出場啊，請原諒我哦，月麵的小公主”
八雲紫帶著真摯到怪異的表情，用單純的、毫無誠意的台詞與永遠亭的二位道歉。
但那真的能算上道歉嗎？那以前輩自居的話語完全是對眼前這位擁有永遠亭最大話語權利的少女蔑視。
要是真的想道歉的話，這位大妖絕對會做的更好，可她明知道自己的話缺乏誠意，卻偏偏做出這幅半吊子的模樣惹人發火。
“您的道歉我們永遠亭就收下了，真的辛苦你了，境界大妖。”
蓬萊山輝夜用疏遠的微笑與八雲紫溝通，看起來像是深閨當中知書達理的淑女一樣，無可挑剔，高高在上的語氣好像八雲紫是她們永遠亭的仆人一般。
“呀呀呀~你們能接受可真的是太好了。”
誰都不能發火，在這個時候透漏出一點不耐煩那就是失敗，發怒的那一方肯定會被另外一方用語言將其化解……然後後麵的交談當中氣場完全被壓製下去。
八意永琳用自己的手段在這個時候暗示了下輝夜——雖然現在氣場上不相上下，但是永琳是不希望輝夜麵對八雲紫這個大妖怪的，因為對這個妖怪理解不夠，輝夜很容易吃虧的。
“我們本來主人要招待下客人啊~~嗚，可惜私今天有些累了，永琳，招待一下這位客人吧。”
輝夜裝作困倦的模樣走向屋後，她知道自己在麵對八雲紫的時候有些劣勢——因為她並不清楚永琳跟她說了什麽，知道這一點的輝夜也不打算詢問，她隻是相信永琳……相信八意永琳不會背叛她的。
房間內僅僅剩下兩位了，八雲紫毫不客氣的坐了下去，與八意永琳麵對麵。
“境界妖怪，我跟你似乎沒什麽可說的。”
“有，當然有話可說，事情沒有辦成拿到了好處就抹嘴巴走開了，也實在太不講理啦！”
八雲紫緩緩的移動身體來到永琳的旁邊，跟著永琳大聲的抱怨道。
“博麗家的小姑娘不在你就開始露出真麵目了嗎，大妖。”
“啊啦啦，別這樣說哦，我可沒有隱瞞靈夢什麽事情哦！我隻是不希望單純的少女太早的介入我們之間墮落的勾當。”
八雲紫微笑著將手中的扇子合上。
“撒~偉大的月之頭腦可以告訴我一些事情嘛？比如說……”
八雲紫的臉，瞬間閃過了一絲猙獰，不過很快就被甜美的笑容所掩蓋掉了。
八意永琳看在眼裏，她知道這是八雲紫故意露出的漏洞。
這位妖怪賢者有些生氣了。
“……為什麽反而將他交還給了四季鮮花之主？”
“你會對玩膩了的玩具下落有興趣嗎……最起碼我對已經了解的東西沒有興趣。”
“咦？這麽說，你是知道怎麽回事嘍？”
境界妖怪語氣歡快的伸出了手，半真半假的向永琳討要資料。
“他在我的眼裏是毫無價值……可，雖然這麽說，我不認為交到你的手裏是好事。”
月之頭腦輕輕的將八雲紫的手彈開，不急不慢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是嗎？看起來你是想隱瞞嘍？”
八雲紫微笑的打開了折扇，輕輕的搖晃手中的扇子。
無用的試探到此為止，八雲紫收起了笑容，冰冷的眸子看著八意永琳，而八意永琳毫不畏懼的與其對視。
兩位賢者用目光進行交鋒，要是誰錯開一次視線那就是證明了一方的不純與信念上的失敗。
“真的不太明白，為什麽說好的計劃你卻要突然的改變，難道你不想參與了嗎？你究竟在想些什麽？”
八雲紫認為那樣的大膽試驗肯定會引起八意永琳的興趣。
自古以來，人們喜歡用獻祭這種手段與神靈溝通，甚至用人類的生命意誌換取神靈的分身。
……八雲紫采取的手段與原理與其雷同，不過她要顯得更加大膽。
她是以獻祭的方式讓人成為神明。
不過，隻是這樣的話隨便找一個天資不錯的人類就可以了。
但是那樣的話，製作的神明會非常脆弱。力量估計都比不上妖怪山上某對神靈姐妹，更何況八雲紫想製作的不是日本的八百萬神明，而是絕對唯一的抑製力存在。
沒有力量的抑製力明顯沒有什麽用處。
“那隻不過是件無用的廢物罷了，八雲紫你還真的是被一葉障目了。”
但是永琳卻否定著那個男人的價值，猶如台詞這樣，永琳認為紫的行為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廢物？他怎麽可能是廢物啊！”八雲紫的驚訝表情有點像某位收藏家好不容易到手的寶物卻被人指責說收了一件贗品垃圾一樣的驚愕。
在紫的眼裏那個人的才能是相當不錯的，還有一股不錯的特性，在這樣的情況下八雲紫有意無意的給予那個人類成長的機會，讓其覺醒。
好不容易栽培的果實卻這樣被人否定了，要是一般人紫是不會加以理睬的，不過八意永琳的話卻不得不引起重視——以至於現在她半信半疑。
八雲紫不肯相信，這是永琳能猜到的反應。
腦海裏不禁浮現了對其徹底進行研究的內容，那資料狀態在告訴永琳【軀】根本沒有任何用處，跟普通人類的肉身是一樣的力量，作為材料根本不合格。
而那個狀態，不過是因為長時間寄宿某物而擁有的反應罷了，屬於殘留下來的殘渣，真正有價值的是曾經寄宿在其中的東西。
……還有一些其他方麵的問題，但是永琳覺得自己不適合跟八雲紫講述——就算說了這位大妖怪也肯定不會相信，反而會認為永琳是為自己辯解，人太聰明了也讓人困擾，想事情總是會想複雜。
“讓幻想鄉順其自然吧，八雲紫，你已經過了會做夢的小姑娘年齡了。”
“順其自然嘛？真的是很軟弱的選擇啊。”
“軟弱？”
八意永琳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不過這樣的動作絕對不是畏懼，而是因為更深層次的——
“八雲紫，我想問你一下。”
“嗯？什麽什麽？”
“你認為博麗靈夢與秦恩這兩個人的才能究竟誰更大一些。”
八雲紫麵對八意永琳的看似毫無關聯的詢問，找不到答案，隻能微笑搖了搖頭，不作答。
沒有可比性，也比不出來，博麗靈夢作為最強巫女的才能是無可挑剔的，沒有人看見她修煉，隻是坐在那裏喝茶打混卻一天比一天強大，這種幾乎讓人嫉妒的才能。
要是壽命悠久的妖怪的話，博麗靈夢早晚將站在巔峰。
可是……跟那個青年比的話就不好說了。那人也從來沒有修煉，隻是按照自己的靈感與想法大膽的將其進行實踐出來，隻是一閃而過的想法與戰前的準備就能掀翻對局的情況。
區區幾個月的成長就變成那個樣子，剛剛開始的那位模樣完全就是一個脆弱的弱雞。
“但是，秦恩能達到的條件那個少女也肯定能達到的，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一點。”
八雲紫明明知道捷徑在身邊卻非要繞遠路吃盡苦頭去選擇別的方向。
愚者一般的行為，那絕對不是一個有大局觀的人能認可的最佳方案。
“真是的，八雲紫，你真的是太軟弱了，肩上的責任與她……猶豫不決的你實在是軟弱的一塌糊塗，你隻需要按照原本的程序設定——用好每一代的博麗巫女不就好了。”
——承認吧！八雲紫！正是因為你選擇這樣的手段證明了你比誰都軟弱！你比誰都脆弱！
永琳克製住了自己的情感，但是卻依然讓八雲紫在其中捕捉到了名為憐憫的情緒。
這樣的情緒有什麽含義嗎？這是障眼法還是發自內心的憐憫？無法得知。
“……哎呀，你是在為那個男孩說話嗎？”
……但八雲紫也覺得自己不需要去了解，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下麵發展。
“不，我隻是在想，當你知道那個男孩的真正的時候……你會不會哭出來。”
“想看的話我現在就哭給你看哦。”
“……我可不是那種惡趣味的變態啊，八雲紫。”
八雲紫不會相信永琳的話語，她認為八意永琳隻不過是不想參與下去的借口與裝腔作勢罷了。
“哎呀，真是苦惱，既然你不肯相信的話，你就繼續走下去吧，八雲紫。”
“真是遺憾啊，我還以為你跟我在這一次肯定能走到一起呢，結果完全是我自做多情。”
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兩個人已經沒辦法走到一起了。
“拜拜嘍，永琳，下次宴會的話，我們喝杯酒吧。”
“……隨意。”
隨口的留下客套的話語後，八雲紫離開了。
“公主殿下，我已經拒絕掉了，那個男人的事情我們永遠亭將不會管了。”
對著無人的房間，八意永琳這樣的說道。
“做的很好，永琳，以後他們的事情已經跟我們沒有直接的關係了，我們做到這裏也足夠了。”
蓬萊山輝夜若無其事的走了出來，從一開始的時候她就躲了起來，聆聽著他們的對話。
堅定了立場的永琳，完成了公主殿下的指示。
輝夜望著八雲紫離去的地方，看著她殘留下來的餘香與痕跡，不禁皺眉的說出了她的感覺：
“我不喜歡這個女人。”
“我也不喜歡她。”
兩個人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她們都不喜歡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估計對永遠亭也沒什麽好感。
“……看起來，那個男人真正敵視的，不是我們，而是八雲紫啊。”
永遠亭，不過是當做秦恩發泄的一個宣泄口罷了。
“那兩個人都不過是互相給自己找麻煩罷了。”
“……”
輝夜不語，因為她今天對這個事情已經沒有興趣了。
“永琳，我們去睡覺吧。”
“交給我吧，公主殿下，這一夜就由我來侍寢吧。”
“嗯，私好累的……”
永遠亭，已經正式的離開了這一灘渾水。
她們下定決心當做一個隱士，不再介入八雲紫的安排當中了，這一場鬧劇，已經足夠了。
背對著永遠亭，八雲紫最後的看了一眼這片屬於月麵人的地上樂園。
“什麽都不肯說，還擅自的將安排打斷了……嗎，永琳，你依然是那樣傲慢啊，就連私下交流都沒有改變過你的態度。”
八雲紫沒有選擇用隙間行動，而是像人類一樣在黎明到來前的幻想鄉內漫步。
也許是因為一個人的原因，八雲紫在這個時候想的東西比以前要多，同時思維運轉的也比以前快很多，這是自從將八雲藍培養成優秀的式神後少有的狀況。
“呀咧呀咧，事情真的不知不覺變的麻煩起來了。”
那個人，培育的過火了，妖怪賢者將那人培育的過火了。
可是不讓他參與一些事情的話、不讓他介入一些危機當中成長的話，那不會覺醒的狀態也不會對八雲紫有什麽幫助。
“應該是這裏沒錯了。”
八雲紫麵前的是一片狼藉的迷途竹林，那是八意永琳用結界將風見幽香與那個軀封印在一起的地方。
八雲紫能看出來風見幽香出了多少的實力。
被破壞的山，猶如隕石落地的地麵，全都是出自於風見幽香之手，能讓她出這樣力量的人實力也肯定不能小看。
估計錯了，當親臨這裏的時候八雲紫覺得，那人已經不是單純的工具了，他已經有資格在八雲紫這位大妖怪麵前抬頭挺胸的稱呼自己為人類了。
“藍，出來吧。”
“有什麽事情？紫大人？”
八雲藍從隙間內走出來，隻是現在她身上的衣著隻是日常居家服，還係著圍裙，身上隱隱約約有些飯菜的香味，聽到八雲紫的呼喚，衣服都沒有換掉拿著炒勺就走了出來。
“打斷了你做早餐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眼前的事情，藍……我想知道你是怎麽看的？”
八雲藍聽到紫這麽說後就仔細的打量了下眼前的場景，其優秀的計算能力運算八雲紫給予其的試題。
計算下去後，麵不改色的八雲藍的臉也滑過了冷汗。
“怎麽樣，你還能認出來當初的那個小哥嗎？”
“……判若兩人的強大。”
八雲藍通過計算計算到了更加深遠的地方，她遠遠超越一般生物的計算能力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
“紫大人，必須要除掉此人。”
“除掉？不，現在這樣除掉的話我們會陷入被動的。”
“可是…………”
“難道你讓我犧牲靈夢嗎？藍？”
八雲紫微笑的看著藍，可那看似麵善溫和的表情卻讓八雲藍緊張不已。
“……別那麽害怕，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八雲紫帶著善意的笑容摸了摸眼前這位下仆的腦袋，動作相當熟練可以看出以前兩個人這樣的相處絕對不少。
“總之，先延遲一段時間讓他活著吧，當我真正確定了八意永琳的話後，再行動。”
“明白了，紫大人。”
“…………”
一段時間的沉默，兩人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名為未知的不安情緒在兩個人之間蔓延。
“藍，你覺得，我是不是老了？”
“……”八雲藍驚訝的張著嘴巴，不知道說些什麽。
“我倒是真的覺得自己老了，已經沒有當初的殺伐果斷了，呀咧呀咧，當初我還嘲笑那些當年的老妖怪是那樣膽小怕事，結果今日風水輪流轉啊。”
八雲藍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語言去麵對現在的八雲紫，隻能閉嘴不語站在後麵，等待紫發泄完畢。
“真的很狡猾啊，什麽東西都扔給我這個老太婆，真的太過分了。”
八雲紫淒涼的閉上眼睛。
大妖怪的風度早就不見了，麵對兩位強者也能談笑的大妖怪像是消失了一般，強大的落差讓人難以適應。
這個時候仆人必須做些什麽才好，八雲藍想了想，開口安撫道：
“紫大人是永遠的十八歲，是不可能衰老的……”
“笨蛋，是十七歲啦，我經常掛在口頭上的是十七歲啦！”
紫佯怒的用手中的扇子敲了敲八雲藍，藍也隻能暗自歎息記錯了年齡。
這樣鬧了一下，消極的情緒得到了一點的緩和。
“那個任人宰割的小哥也變的如此強大了，現在已經確實的可以稱呼為一個有自己決定與立場的男人了吧。”
八雲紫帶著不明意味的微笑稱讚著那個人，雖然有些超過掌控了，但是將一個脆弱的青年培育成如此出色，八雲紫也在其中加了不少料的。
……也有一些成就感就是了！
“在不知不覺與蕾米莉亞那個小鬼頭交手平手，也不能用以前將其當做玩物小醜的態度麵對她了……嗯嗯，反正過一段時間要舉行一次小型酒宴，那位小哥已經有充足的資格能拿到屬於她的請帖了。”
八雲紫輕輕的搖晃著手中的扇子，坐在隙間上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過作為熟人的八雲藍輕而易舉的猜出來了，八雲紫內心的那一番計劃肯定會讓某人吃虧。
“隻是一般的酒水就太無聊了，藍，你聽說過月之都上麵的美酒嗎？曾經月麵戰爭的時候我可是品嚐過的高級飲料，你明白它的味道嗎？”
這種高等的享受藍還真的沒有體驗過，不過八雲紫也沒有讓她回答，隻是自顧自的說著、用語言來描述當時的感受：“我到現在都難以忘懷，隻是喝下就覺得世界上其他的東西都失去了它的色彩……用它當做宴會的壓箱底的寶物，肯定是最合適的了，不僅僅能緩和人僵硬的關係，更可以好好的打壓某位來自月麵的賢者。”
大概的意思，藍明白了。
“藍，你去找一些設計圖吧，給紅魔館的那幾位還有靈夢……火箭的設計圖，就說——去月麵侵略，欺負下那些兔子。”
“明白了，我這就去辦……啊！紫大人，請等一下……”
突然的，本來準備告辭離開的八雲藍站在連接八雲之家的隙間突然呆住了，轉過身麵對八雲紫似乎準備醞釀什麽話語。
眼前的八雲紫就坐在隙間上，雪白的美腿搭在上麵，看起來哪裏有一點頹廢了？現在的她就是印象當中那強大的妖怪賢者！
“……不，是我失禮了，紫大人。”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藍。”
八雲紫眯起眼睛，纖纖玉足像蜻蜓點水一樣點著地麵，透明的波動在身下擴散。
“別忘記我的身份——我可是大妖怪啊，鬥誌，沒有那麽容易喪失，想讓我放棄也沒有那麽容易啊。”
“是我冒犯了……我這就去準備。”
“等下，藍，你先去準備早飯吧，至於這件事情什麽時候都可以做的。”
“那麽，紫大人要吃什麽？”
“咖喱飯吧。”
“明白了。”
藍走掉了……八雲紫看著永遠亭的方向——
“永琳，你說的對，我已經不是那種愛做夢的少女了……可……”
八雲紫的雙拳緊握，腦海裏出現的是一千年以後的死亡螺旋，讓人擔憂的未來讓八雲紫緊張。
“我雖然幻想鄉的守護者，但我也不想失去靈夢她們啊，我……也想拯救所有人啊。”
——就讓我抱著這個理想溺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