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的聲音!
眾人的注意力全部被這聲音吸引過去!
王三拽著一名下人的衣領,左手拿著一個未開封的禮盒,大聲質詢。
“前朝琺琅瓶擺件一對,禮單上寫著呢!你放手!”這名下人語氣硬得很。
“嗬嗬,琺琅瓶擺件一對?這上麵又沒寫著名字,你是怎麽知道的?”
下人怒道:“廢話!我裝的盒,還是按順序擺的,大小也一致,怎麽可能不是!別以為仗著將軍府的名字就能冤枉人,你也是下人!放手!”
王三嘿嘿笑道:“對啊!我是下人。但是我不會搞害人的東西!你自己說的,這東西是你裝的盒?”
“就是老子我,你能把我怎麽樣!”
這邊一出事,門房麻利地便把府門關上了。另一名負責搬運的下人被門房按在府門上,一動不能動。雖然是受傷退伍的,但是那力氣怎麽可能是尋常下人能抗衡的?
“怎麽回事!王三,怎麽又是你!”一道黃色的殘影衝過來,楊海若當即對王三喝問。
“這是吏司邱邵東大人的禮品。裏麵是有些問題的。”
楊海若看了一眼,道:“胡鬧!你怎麽看出來裏麵有問題?連包裝都沒有打開,你以為你修成了天眼?快把人放開賠不是!”
王三嘿嘿一笑,看向楊海若身後。後麵的諸位大人物終究是驚動,一同走了過來。也不和楊海若爭辯,王三問道:“敢問哪位是邱邵東邱大人?”
人群中走出一位,皺眉道:“我便是邱邵東。不知府上為何抓我家丁?”
王三手裏這位見老爺出麵,脾氣更大了道:“看見沒有!快放開!放開!”這名家丁不斷掙紮,可是硬是掙紮不開比自己瘦弱好多的王三之手。
“大人,小人鬥膽問一句,這家丁是何來曆?”
夫人站在當前,尷尬比邱邵東更甚。這是發生在自己的事情。於是道:“王三,不得無禮,先把人放下,邱大人豈是不講理之人?”
王三卻不撒手,反而左手用力,由抓衣領變成了鉗住脖子,這名家丁的臉頓時變成了醬紫色。不顧他人的反應,彎腰拆開包裝盒。
“看好了,這可不是我變出來的!”
盒子打開,兩個極其精美的琺琅小瓶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這邱邵東下了血本!
緊接著,王三拿起一個小瓶,往地上一倒。十幾個蠟封的小丸便滾落在地。
“邱大人,敢問您送的是這小瓶,還是送裏麵的這些藥丸?”
邱邵東頓時一震。他自然明白,這裏麵有事。於是麵不改色,道:“這小擺件自然是我親自挑選準備的,但包裝不可能是我親力親為。我也想查清楚。隻不過,此人跟了我四五年,從少年時便在府中做事,希望不要錯怪人。”
邱邵東還是忍不住說了些語氣硬的話。王三他聽說過,周圍的人全都聽說過。就是此人不斷搞出事來,據說先前將軍府一係的巨大變動也有他搗亂的因素。可能有些本領,但畢竟是年輕人,而且當著這麽多同僚打自己的臉。
宰相肚裏能撐船,但不包括這等四品官員。
王三道:“哦,看來邱大人原來是地仙門安排在帝國的臥底,真是刮目相看,領教領教。”
王三又習慣性地嘴欠。
楊海若真的聽不下去,道:“休得放肆,怎麽能這樣對諸位大人說話!”
王三把手裏這名家丁按在地上,道:“來,吃一個,或者破開蠟封給我們看看。”
回應王三的是無聲的劇烈掙紮,但是沒用。
王三冷哼一聲道:“這是害人的東西,上麵留了些屍氣。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死屍煉製後取膽,用其中的凝固物進行二次煉製而成的丸藥。隻要蠟封被破開,這種比屍毒更猛烈陰損的毒素便會散發出來。是不是?”
這名家丁本來憋得醬紫的臉驟然發白。
連蠟封都沒有破開,他怎麽可能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
而在場的幾人麵色同樣難看。這種東西他們沒有聽說過,但是寥寥幾句煉製之法,便讓他們清楚這其中的凶殘危險!
王三繼續解釋道:“源天教的術法和這完全不是一個體係,所以他隻有可能是地仙門的人。邱大人,你還想做什麽證明?”
就在王三說話的當口,這名下人突然一咬牙,腦袋向地麵猛砸而去!
整個臉敲在地上。
兩顆蠟丸被砸的稀爛。
王三把此人的臉拉起來,看著他臉上的三片粘稠的墨綠,冷笑道:“找死?找死也沒用。你這個小學徒看來本事不精,不知道什麽叫抽魂。今天就讓各位先看看這毒丸究竟惡毒到什麽地步,然後再收你魂魄。”
王三在廢話。
這是他的習慣。
不過眾人的心思根本不在王三的話上。
這名家丁的臉色,包括雙手及所有**在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快速變綠!緊接著,那接觸到藥丸的皮膚上,大冒黑煙,一股極其濃烈的惡臭散發出來,而那幾處冒煙之處,迅速地變幹便腐,完全是幹屍的形態!
有什麽能比親眼看到一個活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幹屍更恐怖?更何況是擴散變化,清晰看見了變化的全過程,看見了心就組織的強烈反差!
楚文都殺人多,但是也沒見過這種事情。心裏一陣厭惡。
一幹文官更是連殺人都沒見過,隻覺得胃裏不住地翻騰。此時全靠平時的那些涵養才不至於當眾失態。
朱峰話都不留一句,捂著嘴跑掉。
王三扔下了這名下人,道:“諸位都看見了,話不用我多說,各位都明白。接下來我要幹活了。”
王三的手裏又是幾道符出現,拍在這名下人的五體和前後心。緊接著,一小瓶雞血灑在周圍幾滴,用朱砂拌過的黑白二色米粒撒成一個陣,緊接著,抽出一把精致的白銀小刀,猛地插進這名下人的後腦。
這名下人被猛毒侵蝕,身體已經屍變了大半,眼看已經命喪不得動彈,可是被王三手裏的小刀刺中,突然間開始劇烈地抽搐!口中猛烈地喊著什麽,可是聲帶早已脫水枯幹,眾人隻能聽見那種仿佛鋼勺刮過搪瓷碗時的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