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確認一下。”
王三歎了口氣，道：“你就直說，你想知道什麽吧。否則你單從整個敘述裏是找不出任何紕漏的。”
李素現在看王三，可謂是滿臉的糾結。真算是王八吃海膽，無從下口。
王三偏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是這樣的，蠻人那邊有些動靜。他們知道之前那支帝國隊伍有人活了下來，現在各方打聽這個幸存者的消息，好像是要滅口。”
“滅口？我？開玩笑？我一個打雜的下人，用得著嗎？”
李素道：“小先生，你們到那邊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麽？若是你沒做些出奇的事，他們怎麽可能花這麽大的心思要對付你？最近從南蠻過來的商隊數量可是變多了。”
王三狡辯，可李素不可能聽進去。隻好道：“關鍵是，那邊打了關鍵的幾仗，基本都是全軍覆沒的結果。莫說沒事，就算有事，也傳不出去吧。”
“密報上說，最近蠻人的蠻獸騎兵基本全部停擺，毫無動作。是不是有關係？”
蠻獸？王三一拍腦門，道：“我想起來了！當時我就在那些蠻獸的腳下，差點被踩死。然後我就使出了一個術法，讓那些蠻獸全部喪失戰鬥力，這才逃過一劫。是不是這個事？”
李素眉毛一挑，猛拍大腿，道：“你怎麽不早說啊！”
“這是逃命的故事，有什麽光榮的？而且不是什麽大事，屬於細枝末節，自動忽略。”
王三一臉大義凜然，讓李素無比糾結：“這還不是大事！對付蠻獸啊！蠻獸騎兵啊！這是有多大的戰略意義！這才是你那一行最有意義的事情，你怎麽不說！”
王三奇道：“可是我看小將軍近衛營的戰士打蠻獸不費力啊！”
“這……小先生，你也知道強體操不好練吧。除了人本身的天賦，用藥食補都有講究，不是隨便找個人刻苦訓練都能練出來的。七位將軍全算起來，手底下練過強體操的士兵也不到兩千人。這還是積累了十幾年的結果。可是蠻獸不同啊！蠻獸騎兵推廣不開的原因，隻是這些野獸食量太大，怕數量多了糧草跟不上。如果不考慮糧食問題，蠻人發展幾萬上十萬蠻獸騎兵也不是難事。”
“所以我這種能批量對付蠻獸的修行者反而是對他們威脅最大的？”
“蠻人和夷人一樣，幾乎全民皆兵。他們少對帝國發動進攻，不過是多為山地，人口始終太少，消耗不起。所以那種蠻獸反而是攻擊主力。若是你這樣的修行者變多，相當於斷了他們近一半的戰力！”
“可是我去的時候知道他們士兵最少三萬，蠻獸也就那麽幾十頭。”
“小先生，您能別打岔嗎？你那是突襲，他們沒有全力準備戰力！而且當時他們軍方也有變動，不是常態。我現在隻想問，你覺得你的身份能藏得住嗎？”
李素沒有一絲玩笑的意思，王三也認真道：“你別告訴我有人要過來專門暗殺我。”
“不然你以為呢！”
“喂喂，他們就不想想，我要是把這樣的術法傳播出去怎麽辦？暗殺我有意義嗎？吃飽了撐的？”
李素才不相信王三慌了神，道：“若是我，我也會做出這種選擇。你那種手段能傳播出去的幾率不高，這麽簡單的事很容易判斷出來。小先生，你準備怎麽辦？”
“怎麽辦？涼拌！他們還是得拍地仙門的人搞我是吧？先前都沒把我怎麽樣，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現在又如何！”
“之前畢竟隻有一次，而且你好像也是堪堪避過。若是興師動眾的暗殺，連綿不絕……”
“那我就跟著楚將軍走行不行！你不是說我和楚大將軍肯定投脾氣嗎？我每天給他當跟班，我就不信，他能拿我怎麽樣！”
話怎麽說都可以，可是畢竟是和自己性命相關的事情，王三還是問道：“李大哥，你到底了解什麽了？到底多嚴重，和我形容形容唄！”
李素道：“就和你一樣，若是修行者不用術法，和常人區別不大。加上刻意隱藏氣息的辦法，我們這些修煉強體操的人也要距離十步之內才能發覺。但是從蠻人異常增加的商隊數量上來看，至少滲透進來五十個。”
“額，五十人啊，那也不多，陪都裏的修行者比這個多得多。”
“小先生，你故意聽不出我的意思是嗎？這是關係到，你，的性命安全啊！”
“哎呀我知道，你是按同期商隊增加數量，每支商隊帶一個修行者算的。明白明白。”
李素聳肩道：“小先生，你是不是留下點話，或者把你的術法留下來再說？”
王三拍桌子：“你咒我死啊！”
躺在床上，王三扳起手指頭，算了算，道：“還是等楚將軍趕緊來吧，到時候什麽都好說了。實在不行，他走了以後我繼續改了麵目走江湖。”
暗地裏，遠山將軍府的護衛工作變得緊張起來。這種事不是從正當渠道打聽到的，自然也不能昭告天下，還是要靠自己的力量解決。
而就在風水將軍即將拜訪遠山將軍府的前兩天，一個好消息從遠方傳來。審查組最後判定，遠山將軍沒有任何通敵行為，對帝國絕對忠誠，當即恢複原職，繼續統領整個帝國的兵力。隻是，這種處置和楚文都的離職告老有多大的關係，就不好說了。
楊海若也有好消息傳來。由於這次誤判，造成遠山將軍的名聲受到影響，著實傷了廣大將士的心。所以為了表示皇城對將軍府的交好，長河公主將擇日下榻遠山將軍府，增進與將軍府的關係。
於是，必須在府內為長河公主專門搭建一個行所。
楚文都將和楊海若一同回府，一幹事宜，自然屆時確定。
王三趁著這個機會繼續忙。二位少爺的訓練不能停，自己的修行也不能放下。自己的性命自己著急，他也不是不怕死，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而他最近也能感受到雲多多從暗地裏傳來的複雜眼神。
休息總是暫時的。事情，要多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