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壞蛋,就知道欺負多多。”雲多多囁嚅著,不知是埋怨還是撒嬌。

王三道:“傻丫頭,不哄哄你,你就一直壓著自己的修為,什麽時候能突破?”

原來,這一路上禦使各種動物拉車,根本就與王三的術法無關,而是雲多多身上自然散發的威壓!雖然雲多多的本體是狐狸,可是作為即將突破到五尾的狐妖,身上的威壓一旦壓製不住,哪怕隻流露出來一點,也會讓周圍的動物不由自主地顫抖。王三不過是將雲多多無意散發出來的威壓加了一點改造,便讓這些動物任意由自己驅使。

隻不過,雲多多一直壓著自己的修為卻讓王三不接。聽雲多多自己說,從她有意識修行的時候開始,她便刻意地壓製著自己的修為。至於為什麽,她自己也不知道,隻是一直這樣強烈地感覺。

這一點王三想破了腦袋也不能理解,從二人離開遠山將軍府到現在,不知多少天,王三和雲多多兩個人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合理的解釋。

“多多,你身上的秘密好像不少啊,是不是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愜意地坐著,王三隨口問道。

雲多多不滿地嘟著嘴,道:“我才沒有秘密呢,我知道的你都知道。倒是三哥你,秘密好像特別多。”

王三訕笑:“我有什麽秘密?”

雲多多仔細想了一下,道:“三哥你經常說那些讓人不明白的話,問你是從哪知道的,你就說看書看來的。但是問你是哪本書,你又說你親自幫我寫出來。多奇怪啊,你肯定有事瞞著我。”

“呃……我說過這樣的話嗎?”話剛出口,王三便撞上了雲多多好像要殺人的眼神,趕緊道,“不是我騙你,真的是沒有這書的現行本啊!那些書都是我看過記住了以後就扔掉的絕本,你要想看,我隻能重新給你寫出來。”

“騙人,絕本書你舍不得扔!”

“好吧,不是我扔的,但真的都沒有了。我師傅是個特神秘的老頭,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叫什麽,不過好像和源天教有些關係。”

兩句話之間沒有任何聯係,不過王三刻意放在一起說,卻讓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在一起。

雲多多早就習慣了王三這種跳躍性的說話方式,不理會他的胡言亂語,不無擔心地問道:“三哥,我們就這麽在後麵慢慢走,真的沒事?”

“當然沒事了,要不然還要讓別人看見咱們抱在一起?這個叫什麽來著?噢,對了,曬幸福。”

“才不幸福呢!就知道欺負人!”

王三頗為得意,齜牙壞笑。

可是雲多多卻突然抬起頭,正色看著王三,無比認真地問道:“三哥,說正經的,你為什麽什麽都不管啊!明明這次的指揮是你啊!”

王三同樣正經地回道:“我說的就是正經的,對於我來說,好好陪你才是世間最重要的正經事。”

雲多多被王三再次說得一羞,可是忽然回過神來,重新抓住自己想問的問題,道:“不是,三哥,真說正經的!從一開始你就什麽都不管,他們現在根本都不把你當回事的,這樣好嗎?”

王三點點頭,道:“沒有問題啊,我的任務不過是帶他們出來,我的身份不過是平衡源天教在帝國的勢力,這種事情來的時候我都給你解釋了好幾遍,你沒聽明白?”

……

前方隊伍中,聽了孫一的一番話,刁洪武道:“這些道理我也都明白。但是他畢竟掛了一個參將的名號,大供奉的位置也比我隻高不低,可是他現在就屬於占著位置卻什麽事都不幹。隊伍這麽多的兄弟背著這麽大的負重前行,不知道下一刻會遇見什麽事,可是他卻躲在後麵沒事人一樣。孫將軍可以問問,我們這六百兄弟,有哪個不寒心?”

孫一道:“刁先生自然不需擔心。此行任務艱難,我也不能保證這次有多少弟兄能活著回去。若是按他甩手掌櫃的樣子,指揮員不身先士卒盡心指揮,便是要擔上一切損失,哪怕我們隻是傷了幾個兄弟卻大勝而歸。他的行為是軍方大忌,必然有他後頭的苦頭吃。”

刁洪武略微思索,問道:“可是若是戰時他開口索要指揮權又該如何?你們是軍人,一定要服從他的命令吧。”

孫一點頭:“對。但是我說過,這次行動必然會有重大的損失。就算來的兄弟都是死士,這治軍不利的責任他也逃不過。而且刁先生之前說過,後麵那位的修為在所有的修行者之中也不過中上,我們合力尚且有失,何況他還拖家帶口?”

……

看到雲多多雲裏霧裏的模樣,王三道:“所以他們一定會這麽想,這是人之常情不可避免。既然肯定了我無論戰果如何都不會有好果子吃,那為什麽還要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接下來他們肯定會自己研究相應的戰法,保證隊伍的生存率,把我徹底扔開。”

雲多多是真的不明白,問道:“可是這對我們也沒有好處啊!三哥你不是說無論如何都不會有我們的好果子吃嗎?”

王三道:“這就涉及到另外一件事上。對,我沒有好果子吃,可是他們就有好果子吃?人是最容易被嫉妒和無知衝昏頭腦的。不說別的,我和在遠山將軍府裏當差,和虎王將軍並肩戰鬥過,參加過鐵算將軍的家宴,又被小將軍親自委派任務。聞名天下的帝國七星將有四位和我有交集,他們就不會考慮是不是因為我會的東西是確實能夠影響戰役走向的?

“再說源天教。連掌教帶長老對我的態度都不一般。我隻不過是六條經脈的修為,若是因為修為,他們會對我這麽重視?

“上麵兩條就是他們因為對我所在地位的妒忌產生的不查。另外,每個人心中都有自我保護機製。他們見過我在圍攻之下越級殺過七條經脈修為的人,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你要知道,每個人意識中都會努力證明自己與他人不同,進而證明自己有獨到之處或幹脆就比別人強。我這樣的一個可以越級的存在,不可避免地會激發他們這種自我保護意識的急劇反彈,所以對我的誤解鄙視也會更深。

“如此,從開始到現在,他們都不會對我有好看法。我無法改變他們的看法,那為什麽還要熱臉貼他的冷臀部?而且我敢保證,等到真出了突發戰況的時候,他們說不定還會把戰鬥故意往我這裏轉移,而且還特別名正言順。”

……

孫一指著手上極其簡單的地形圖道:“……所以蠻人發覺我們的目的之後一定會在這四處地點進行一次伏擊,我們現在就需要想好對策方法。”

刁洪武是看不懂地形圖的,但是也不耽誤他提出懷疑:“孫將軍,剛才你說過我們這一路並沒有固定的路線,而且所有可能的路徑當中這四處也不是危險性最高的,為什麽確定他們會在這樣的地形埋伏呢?”

孫一道:“因為我們必須在這四條路線上選擇一條。”

看著刁洪武不解的樣子,孫一簡單解釋道:“我們與敵人的隊伍都有修行者在場,所以自然會針對雙方修行者的特點避開一些特定的陰氣環繞之地,地下穿行或低淺狹窄的路徑。此處荒澤就算蠻人來了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更何況我們?所以我們隻有孤注一擲地選擇對我們有利的地形。”

“難道我們不能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之?”

孫一搖頭道:“刁先生行走了這幾天還沒明白?這荒澤根本就是蠻人遊擊的主場。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他們可以在任何位置安排兵力守株待兔。就算我們闖過了不利於我們的地形,但是接下來的時間延誤和蠻人援兵怎麽辦?無正不奇,這四選一的路線是必須確定的。”

刁洪武眉頭緊鎖,道:“我明白孫將軍說的此次出行都是死士的原因了。難道我們隻能鑽對方布下的口袋?”

孫一道:“但選擇哪條路徑,采用什麽辦法打過去,選擇權完全在我們。我們可戰可退,而且後麵還有個沒算成戰力的人,若是真到了危機時刻,完全可以把隊伍帶回去,多個人出力。”

“嗯,那個王三其實還是有一戰之力的,這也是他此行應盡的義務。”

……

“所以我說,這次出擊最重要的一戰不是怎麽攻擊南蠻的前線城池,而是如何突破他們的封鎖線。這才是最關鍵而且最重要的一戰。突破了這次封鎖,他們就再也無法預測我們到底是在什麽地方隱藏。更重要的是,如果我想拿回整個隊伍的控製權,讓所有人對我服氣,就必須通過這次戰鬥立威。”

王三說著,竟然看到雲多多止不住地打了一個哈欠……

極端的無力感突然湧上王三心頭,道:“完了,我又說無趣的東西了是吧……”

雲多多趕緊揉揉困得流淚的眼睛,道:“不是不是,三哥說的有道理,我是因為累了。你就說最重要的就行。”

最重要的?王三冷笑道:“就是讓他們陷入全軍覆沒的危機之中,然後我拚自己半條命把他們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