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這兩人個個是大人物!什麽是大人物?能移山填海算不算大人物?能招魂還魂算不算大人物?看看咱們源天教的大人物,黑白無常的化身有沒有……”
聽到負責主持的道士真的在像業餘的賭局荷官一樣煽動台下百姓的情緒,蕭升逆的表情頗為玩味,玩笑著道:“沒想到你們源天教還真敢把我放出來打擂。更沒想到,你們源天教也是陽春白雪和下裏巴人通吃啊!”
祁景段不在意他的嘲諷,反而道:“你既然敢到帝都作亂,我源天教還有什麽不敢的?”
“我作亂?”蕭升逆冷笑道,“我若是作亂,那你們源天教做的是什麽事?小布,我問你,殺了我,會讓你覺得替天行道嗎?”
聽到這多年沒人叫過的小名,祁景段神情一黯。
祁景段和蕭升逆是鄰居,是發小,是兄弟。
那個並不富裕的尋常小鎮上,祁景段的一家過著無比拮據的生活。不說吃飯沒有定時,單是穿衣,便讓祁景段一家為難。家中母親常年臥床,父親雖然做些力工賺錢,可每日能不能拿回家一些錢完全要看父親今日的手氣,輸得少便有進賬,輸得多還要賠上自己的衣服。就是這麽個一家三口。至於上麵的老人,早就饑病交迫而亡。當初祁景段傳的衣服還是家裏特意買的大了好幾號的舊衣服,可是隨著小孩的生長,原本顯得很大的衣服也遮不住肚臍和小腿。然而,這個家連飯都吃不上,拿什麽買衣服?小布小布,就是說他的衣服沒有布,他自己當布給自己穿。
沒人願意和這一家子有任何來往,也更加沒有孩子願意和露著肚臍的祁景段玩。除了蕭升逆。
那年的蕭升逆年長兩歲,也更加懂事。雖說家裏也不富裕,但起碼父母有正事。蕭升逆又不知從哪學來的,見到什麽都能吃得下去。就是這麽個尋常孩子,看祁景段可憐,時常帶著餓著肚子的祁景段到處找蟲子和野草吃,吃的時候還經常地開玩笑“嘎嘣脆,雞肉味”。也是因為有這樣一個有本事找食物又樂觀的鄰居大哥,祁景段才不至於夭折,甚至看起來比別的孩子營養更好。
二人常在一起玩,自然關係要好。而他們在野外吃蟲子不亦樂乎的狀況被路過的一個風水師看見,十分驚奇,便嚐試教這兩個不太一般的孩子術法。也不知是蟲子吃多了還是怎樣,二人竟然都有修行的天賦和悟性!可是風水師不會在一地停留,臨走,他詢問二人誰願意做自己的徒弟隨他遠走。蕭升逆同意了,可祁景段因為要照顧臥床的母親,隻能留下。臨走之前,蕭升逆懇求著師傅為祁景段留下本修行書讓他自學。也正是這一本書的基礎,讓之後的祁景段有了不同於常人的體質,從而順利進入了源天教,順利地成為了源天教的大供奉。
雖說二人沒有結拜,可是蕭升逆對祁景段卻有救命再造之恩!
然而,現在,二人卻站在擂台上,要拚個你死我活。
“大哥,”祁景段依然穩如泰山,依然強迫自己穩如泰山,道,“你修行的術法確實有傷天和,隻要加入我源天教,將其中的違背天地大數的術法改掉一些,我源天教怎麽會為難你?甚至要是你把那些術法做出改良,源天教更會獎勵你為天地做的貢獻。為什麽你一定要在地仙門執迷不悟?”
蕭升逆抬起雙手,抬起了手上拷著的重重枷鎖,詫異地道:“小布,你知道師傅是怎麽死的嗎?就是被你們源天教逼死的!你知道師傅為什麽被逼死了嗎?因為師傅練的術法和你們源天教的術法不一樣!他連改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你們投毒而死啊!加入源天教,你說得輕鬆!要不是先被你們源天教追殺,我一介散人做得好好的,為什麽要去地仙門尋找庇護!”
“就是因為地仙門宣揚他們違背天和的術法,所以我們才要反對他們!要是地仙門願意放棄他們那些術法,我源天教自然歡迎!”
“小布,你的這身修為應該是在源天教當中清修出來的吧。你知道我的修為是怎麽來的嗎?打出來的。就是和你們源天教的人一路打出來的。不是地仙門先宣揚什麽術法才被源天教針對,而是你們源天教先對閑散的修行者趕盡殺絕才有了地仙門!”
“大哥你不要被他們蠱惑!地仙門的存在比源天教還要早,怎麽可能是我們逼迫出來的?我不管別人,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隻要你願意加入源天教,我保證你過好日子,若是願意修行做法,我源天教大把的機會給你!”祁景段此時那沉穩的模樣有了一絲鬆動。
蕭升逆道:“小布,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模樣的,沒有我的好日子過的。而且,師傅死了啊!”語氣中盡是落寞。
此時,主持的道士終於發表完了他天花亂墜的演說,台下的百姓也再次買定離手。
“二位準備好了嗎!看為禍帝都為禍帝國的地仙門道士到底有什麽本事,天下獨此一份!”
主持者的聲音盡顯聒噪。
可是這聒噪之中,蕭升逆低沉的聲音卻清清楚楚傳道祁景段耳朵當中:“能換個人嗎?我不想和你打。而且我能跑得了,不想給你找麻煩。”
祁景段身子不動,紋絲不動。可是臉色卻突然憋得通紅!
“小布,我不會要你的性命,但是為了逃跑,你一定會受傷。別怪大哥。”蕭升逆最後傳了這樣的音,而後便見他手腳之上的沉重鐐銬瞬間變得粉碎!粉碎隨微風而去,竟然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這蕭升逆竟然早就做好了準備,鐐銬禁製竟然根本沒有將他禁錮住!哪怕這些鐐銬禁製是源天教的長老親手製作的!
鐐銬碎掉,完全超出了源天教上下的預料!剛剛準備上台解除鐐銬禁製的道士瞬間冷汗密布,而主持的道士更是措手不及!他根本沒有宣布開始,卻已經看見解除禁製的蕭升逆已經出手!
渾身元氣鼓蕩,一道土柱從平台上剛剛被劈出的破洞之上聳立而出!
此處用來鬥法的平台距離地麵足有五米!這根土柱從地上升起,台上台下加起來,足有七米之高!
而這幾乎就是瞬發,絲毫沒看見蕭升逆手上有任何大的動作!
“這不科學!他離地那麽高怎麽勾動地氣!”王三失聲驚呼!這一手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而這不過是蕭升逆攻擊前的準備而已。
此時,蕭升逆身周突然爆發式地多了不知多少元氣!這些元氣出現得毫無征兆,仿佛憑空而來。而緊接著,又突然憑空而去!
另一端,在祁景段的感官中,隨著蕭升逆身邊元氣的突然出現和突然消失,這整個台上的事物仿佛都披上了一層元氣的外衣,目之所及的所有物件,全部帶著令人感到不安的波動!仿佛所有的這些東西,甚至腳下的地板,全都變成了蕭升逆的武器!
“你來真的!”祁景段驚呼一聲,黑白無常兩座巨大的輪廓出現,本體急速閃了進去。蕭升逆的術法雖然他了解的不多,可是當初畢竟看過他的師傅留下的書!把元氣散盡周遭物品,可以控製其為自身武器並不是什麽威力特別大的方法。然而將自身元氣散到周圍物品之內,可以因地製宜,根據此地的風水迅速做出大陣!這點,祁景段自然是明白的!
平台地麵上的一條木板毫無征兆地驟起,翻轉中竟然化成了一把利劍,向祁景段真身進入的白無常體內猛然紮去!
這一切來得太快,引得一陣驚呼!剛才祁景段本體進入了白無常的體內,所有人都看見了。這一下,裏麵的人還能活?
可是一個聲音做了解答:“大哥,你真的下殺手,想讓我死?”
又一條化為木劍的地板刺進黑無常的體內!
兩支木劍狠狠紮進了黑白無常的體內!無論是祁景段本體在哪個之中,都逃不掉死亡的命運!蕭升逆的聲音傳來:“我不想你死,但我想活。現在我失手殺了你,日後必當除掉源天教為你報仇。”
祁景段的兩座化形之身就這樣被突起的木劍釘在虛空之中。
滿座大嘩!源天教的大供奉啊!就這麽被人一下弄死了!
“大哥,就算我現在死了,你怎麽逃?”
一個聲音傳來,聲音卻充滿了悲傷。這聲音讓台上的蕭升逆眉頭一跳。
隻見白無常的體內伸出了一隻手,將那把那把貫穿白無常的木劍拿在手中。祁景段的身子露出,卻沒有看對麵的大哥一眼。
“你化形的黑白無常不過尋常大漢般大小,你是怎麽躲過我這一擊的?”蕭升逆不解。
祁景段不回答,拿著那把木劍,身軀再一次縮進了白無常的體內而消失。
而下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驚掉了一地下巴!
剛剛消失在白無常體內的祁景段,竟然從另一邊的黑無常體內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從白無常身上拔下來的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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