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太極徽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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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輛輕便馬車停在了門口，車上下來一個穿著講究的人，在店內走了一圈，來到櫃台旁：“老板，你們這裏能不能定製物品？”葛征早就注意到他了，光顧煉金術小店的，大多數是冒險者，有騎馬的，有乘著魔獸的，坐車來的，開業這麽長時間，這人是第一個。
那車子並不華貴，不過馬倒是神駿，看來這人是給富貴人家跑腿的，很有可能是貴族家裏的下人。
“定做倒是可以，不過價錢要高一倍。”葛征淡淡道。那人一點頭：“錢不是問題。”他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張羊皮卷：“你看看，這個你能煉製出來嗎？”
“煉金術方程式！”葛征一看到那張羊皮卷就認出來了，他有些狐疑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馬上道：“你需要什麽材料由我來出，酬勞兩百枚金幣！”這條件十分優厚了，葛征店中的兵器最貴的一件才賣九十枚金幣呢。
“讓我看看。”他也不敢打保票，畢竟解讀方程式是解密學，誰也不能保證能讀懂每一張方程式。
這張羊皮卷看上去並不古老，用一根黑色的棉繩綁著。葛征打開來，一幅圖案展現在眼前。
一隻梨形瓶中裝著一隻孔雀，孔雀尾屏張開，鮮豔奪目，每一隻尾羽中都套著一件物品，有七色的彩虹，有旌旗，有彩色的石頭……粗略一數，竟然有三十多種物品！孔雀的頭上盤著一條小蛇，畫麵上還有許多神秘的線條，標注著不少密語。
“怎麽樣，你能辦到嗎？”那人進帳問道。葛征考慮了一下：“我需要時間。”那人猶豫了一下：“好吧，我給你一天時間，明天這個時候我再來。”他說完就轉身離去，卻又有些不放心，轉回來道：“小心，不要讓別人看到了。”
他小心翼翼的舉動，讓葛征差點以為他也是一名煉金術士。目送那人離開，葛征又低頭看著那張方程式，眉頭深深的擰在了一起。
很明顯這是一張合成方程式。整個煉金術的過程，應該是從孔雀的尾羽開始，到頭頂上的小蛇結束。不過這樣多的原材料，用梨形瓶來作為煉製容器顯然是不可能的。那麽梨形瓶應該是個象征，另有含義。
不過這張煉金術方程式很奇怪的一點是：上麵的密語標注互相矛盾，而且使用的不是同一種魔法語言。葛征數了數，一共找出來四種不同的魔法語言！
一直到了深夜，葛征還在研究這張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方程式。燈光下，表麵上凸凹不平的羊皮紙陰影重重，看起來越發費勁。葛征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突然停住不動了。那張煉金術方程式在燈光下麵晃動，讓葛征發現了一些特別的地方。
他找出來一柄鋒利的小刀，在那隻孔雀的尾屏上輕輕刮著，一層顏料脫落下來，葛征鬆了口氣，哂笑道：“原來如此……”
每一張煉金術方程式，都是煉金術士的心血結晶，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即便是將麵上一層刮去，下麵依舊還會呈現出原有的圖案。可是這張煉金術方程式，刮掉了一些色彩之後，下麵竟然是空的！
第二天，那輛馬車如期出現在門口，昨天那人小心翼翼的走進來：“老板，怎麽樣？你有把握嗎？”葛征將那張羊皮卷丟給他，冷冷說道：“從哪裏來，回哪裏去。這一次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那人一愣：“你這是什麽意思？”葛征看他的模樣不似作偽，有些可憐他：“你被人騙了吧？賣給你這張煉金術方程式的人，是不是告訴你這是一張可以將普通金屬轉化為黃金的煉金術方程式？”
那人又是一愣：“你到底在說什麽啊？”葛征也奇怪了，這人拿著一張假的方程式來找自己，不外乎兩種可能：第一是找麻煩的，故意讓自己難堪，就像武館踢場子的人；第二就是他被人騙了，把一張假的方程式當成了寶貝。
可是從他的反映上來看，似乎兩者都不是。葛征索性和他明說了：“這張方程式是假的，不可能煉製出任何東西來。”“啊！”那人大驚失色，連忙展開方程式一看，上麵已經被葛征刮掉了一部分。那人頓時急了：“你、你竟然弄壞了我的方程式，你賠給我！”葛征哈哈大笑，一伸手推開他道：“想要訛我？好啊，咱麽去城主府，請城主大人為我們主持公道。”
那人一聽說去城主府，連忙轉身就走：“假的就假的吧，算我倒黴……”葛征冷哼了一聲，放過了他。
又過了一天，還是這個時間，一陣馬蹄聲，那輛馬車又出現了！
葛征有些火了，已經放你一馬，你還不知好歹！他有心要給那人一些教訓，體內真元流轉，力達手臂，在袖子下麵微微顫抖。
那人站在門口，用手擋著臉：“你先別動怒，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先道歉！”說著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我這次來是有問題請教。”
既然開門做生意，那就要和氣生財。葛征也不跟他計較之前的事情，淡淡道：“說。”那人回憶了一下，流利問道：“請問大師，蟲魚凝膠的沸點很低，加熱的時候很容易就會燒焦，有什麽辦法防止燒焦？”葛征哼了一聲，不是他敝帚自珍，他和眼前這人非親非故、非師非友，這樣技術性的問題實在沒有義務解答。
那人倒也上道，問完之後，立即奉上金幣五十枚。葛征收了金幣，這才說道：“方法有兩個，如果你已經得到了大師的級別，大可以自如控製火焰溫度，不會燒焦。”葛征說罷，故意一頓，那人額頭上有幾根青筋暴起，如果他已經是大師級別，又怎麽會來向葛征請教？
“如果你沒有那個本事，倒是有個簡單的辦法。一大一小兩個燒鍋套裝，大的燒鍋中裝水，蟲魚凝膠裝在裏麵的燒鍋裏，這樣就不會燒焦了。”那人用心記下了，行了個禮離去。
說來也奇怪，每過上兩天，那人就要來一趟，五十枚金幣一個問題，有關於煉金術的技巧的，也有關於魔法文字的，還有關於深奧理論的。有的問題複雜了，葛征便避而不答，直到那人奉上雙倍價錢。如此一來，竟然也成了葛征的一項固定收入，一個月下來，粗粗一算，竟然也進帳六百枚金幣，抵得上他煉金術商店近四分之一的收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