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楚諾言又一次光榮的進了醫院,蘇瑾的臉慘白慘白的,她想不出來就一個胃出血為什麽會嚴重成這樣,檢驗報告單上還有營養不良等等,還是上次的那個主治醫師,無可奈何的看著她倆,她這回可不敢多嘴了,隻是說了下注意事項就出去了。
楚諾言皺著眉,眼睛緊緊地閉著表情痛苦,蘇瑾纖細的手指撫上她的額頭,一大顆淚落了下來。
楚諾言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對上了淚眼模糊的蘇瑾,心也跟著擰了起來。
“小瑾。”
“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自殘好玩嗎?通過傷害你來傷害我,”蘇瑾麵無表情的任淚水肆意流淌:“你真無恥。”
楚諾言的唇抖了抖,緊緊地抿上,繃緊的下巴弧度堅毅而倔強,周身氣場張揚著冷漠和排斥。
一陣又一陣的沉默。
“嗬嗬。”楚諾言笑,彎起的眼角帶著蒼白的笑意。
“被你看穿了啊。”眼神戲謔輕佻不正經的看向蘇瑾。
蘇瑾猛然站起身,摔門而去。
蘇瑾快氣死了,為什麽她總分不清!把假的當成真的把真的當成假的,糾結於那些根本沒必要的事!
楚諾言看著還在震動的房門,揉了揉額頭,最近自己腦袋是不是被門給夾了?當拍電影呢……
楚諾言的五官皺在一起,她胃疼。
楚諾言又在醫院呆了三天,現在病房都快成她家了,出院那天天氣仍然不好,天空灰突突的,楚諾言每吸一口氣都覺得沉重而壓抑。拎著剛開的一大兜子藥開車回家,路過小區旁邊的超市看到一大幫人在圍觀。吵吵鬧鬧的聲音透過車窗玻璃傳了進來。
楚諾言大奇,這兒從她住進來起就沒這麽熱鬧過啊,本著中華民族五千多年的優良傳統,楚諾言把車停到一邊,湊了過去。
人群裏麵傳來糟七糟八罵人的字眼,楚諾言從後麵插了進去。
“你怎麽這麽不講道德!”
“滾!沒見過世麵的土鄉巴佬。”
一對四十多歲的夫妻,女的在一邊爭執一邊哭,男的瘸著腿和店長打了起來。
楚諾言環顧四周,都在看熱鬧,沒人上去拉架,摸了摸鼻子再看,怎麽覺得那對夫妻這麽臉熟啊。
楚諾言眯了眯眼睛,這——好像是蘇瑾的爸媽。楚諾言就見過一次,在找蘇瑾報考的時候,匆匆忙忙還帶著害怕,楚諾言猶豫著。
“蘇伯父,蘇伯母!?”
男人還在廝打沒理她,女人倒是轉過頭,疑惑的看向楚諾言。
“你是——?”
楚諾言上前,還真是!
“我是蘇瑾的朋友,咱們見過麵的。”說著就要上去拉架。
店長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長得膀大腰圓,見到鄉巴佬還帶上個幫手,罵的更凶了,往死裏下手。
楚諾言不小心被他拍了一掌,怒道:“你幹什麽呢!別打了!我報警了啊!”
“哪來的小犢子,滾一邊去。”厚厚的手掌推上楚諾言的肩頭,楚諾言一個踉蹌撞上旁邊的大櫃子上,疼的嗷的一聲叫了出來。摸上頭,濕乎乎的一手血。
“哎呦!”蘇瑾的媽媽拉住楚諾言哭的更凶了,尖叫著:“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血流了下來,模糊了楚諾言的眼睛,她抹了抹眼睛,拿出電話報了警。不一會兒警察就來了,攆走了圍觀人群,把打架的兩個男人按在地上。
一個看起來痞裏痞氣的女警官,遞給楚諾言一塊手帕問:“怎麽回事兒啊?”
楚諾言剛出院就遭血光之災,身體虛的都沒力氣生氣了,按著頭磨著牙說:“我哪知道,我上來拉架的。”
女警察笑了,露了一口雪白的牙齒:“笨死了。”
楚諾言瞪她。
一邊的蘇母愁苦著臉說:“我們來看女兒的,想著先買點東西在上去,剛好看到這個店了,誰知到走到門口,那兒有個坑,也沒看見,老頭子就崴了腳,跟店員說了一下,他們還笑話我們,老頭子氣急了就要找他們領導理論,誰知到這個男人出來了就罵我們,老頭子氣不過兩個人就打起來了。”
女警察笑眯眯的說:“大娘,這人素質低下,您別理他,當街鬥毆夠罰他一筆了,你們要不要先去醫院啊。”
蘇母連連謝謝那個警察,低頭看楚諾言怎麽樣了。
本來還應該去警察局筆錄什麽的,但是有人受傷了,那個警察說也不是什麽大事,就讓楚諾言她們先去醫院了。
醫院的護士才沒送走楚諾言幾分鍾,見她又回來了,不禁笑:“你不剛走麽,怎麽還離不開我們了啊。”
楚諾言苦笑:“先看看這位大爺吧,他腳崴了。”
另一個護士看了看蘇父,擦了點藥酒,又揉了揉,說沒大礙。
小護士看了看楚諾言:“你也夠點背的了,瞧著滿臉血的,又破相了,好像得縫兩針。”說著把她領走了。
蘇父蘇母等在醫院的走廊裏,沒過幾分鍾蘇瑾一臉焦急的來了,蹲下就要看她爸的腳,蘇爸爸說:“沒事,就崴了一下,剛剛醫生給看過了。”
蘇瑾鬆了口氣,就聽蘇母擔憂的說:“不過小楚傷的好像挺重,得動手術?”
蘇瑾的心咯噔一下:“媽,你說什麽?”
“就那個小楚啊,你領家裏來過,剛剛她拉架來著,腦袋上開了個口子呢,流那麽多血,讓醫生給領進去了,你說她沒事吧?”
蘇瑾呆在那兒,頭上,開了個口子,好多血……
旁邊的門嘩的被打開,楚諾言頭上紮著繃帶走了出來,蘇瑾抬頭,兩人都一怔。
“你爸沒事。”楚諾言先開口說話。
蘇瑾眼眶紅了。
蘇父蘇母圍了上來問這問那的。
楚諾言笑著說沒什麽事兒,過幾天就好了。蘇瑾在一邊一直沒說話,楚諾言開車載大家回了家。
蘇媽媽讓楚諾言去休息,她去廚房做飯,蘇爸爸四處打量著從表情來看很滿意。而後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蘇瑾和楚諾言分坐在他的兩側,大家都沒說話,氣氛很奇怪,三個人六隻眼睛都盯著掛在牆上色彩斑斕的液晶電視,盡管電視上播的隻是廣告——加多寶紅罐涼茶……
廚房裏傳來剁剁跺的切菜聲,楚諾言覺得眼睛有點花,心髒隨著菜刀咚咚咚的同頻率鼓動著。
她對不熟的人從來就沒話,除了自己極為感興趣的人,和蘇瑾的父母她還真不知道說什麽好,可是不說話又覺得不禮貌。楚諾言糾結起來,忽然間覺得有點坐立不安。
蘇爸爸嚴肅著一張臉,盡管心裏很喜歡楚諾言這個孩子,不過他嘴笨,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就會盯著電視機看,心裏想著蘇瑾這丫頭怎麽不說話啊!
花花綠綠的光在蘇瑾的視網膜上交織成一片,她根本不知道看見的是什麽,耳朵也轟隆隆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整個人都在看見楚諾言頭上纏著紗布還麵帶微笑著走出來以後處於放空狀態。
不一會兒蘇媽媽打開廚房門招呼著大家吃飯,大家還是沒話,蘇媽媽嗔怒的瞪了一眼蘇爸爸,蘇爸爸低下頭扒飯。蘇媽媽不知道楚諾言不能吃辣,親厚的笑了一聲,夾了一筷子拿手的辣子雞丁放進楚諾言的碗裏:“小楚嚐嚐這個啊,阿姨的拿手好菜,小瑾在家的時候都和她爸爸搶著吃呢。”
楚諾言道了聲謝,僵硬的笑笑,左看右看不忍心拒絕蘇媽媽熱切的目光,夾了一小塊雞肉,想著就這麽一點兒吃不壞吧。
還沒送進嘴裏呢,就被蘇瑾一筷子打下來,抬起頭,對上一雙飽含怒氣的眼睛。
“你這孩子,幹什麽呢。”蘇媽媽不高興了。
蘇瑾轉過頭說:“媽,她有胃病,吃不了辣的。”
“哦?小楚你怎麽不說啊,什麽胃病?我老家有幾個治胃寒胃潰瘍的偏方——”
“謝謝阿姨,我挺好的,沒事。”楚諾言微笑著說,用筷子把辣子雞丁撥到了一邊。
“今天真是麻煩你了,不知道你這頭什麽時候才能好。”蘇媽媽也不敢給她夾菜了,沒話找話。
“沒有,應該的。”楚諾言絕對是話題終結者。
“好像小瑾高中的時候就是租你的房子住的吧,現在竟然又租到你這,真是謝謝你了。”蘇媽媽越看楚諾言越喜歡,真是貴人。
“嗬嗬。”
“小楚你在哪兒工作啊?”
“英特。”
“哎?那不是和小瑾一個公司?”蘇媽媽給蘇瑾夾了口菜。
“對。”
“那你是幹什麽的?”蘇媽媽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設計總監。”
“哦。”蘇媽媽點點頭問道:“這個官職很大吧。”
“沒有。”楚諾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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