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客別這樣47
翟默過起了悲催的三人行生活,更準確點說,是過起了比三人行更悲催的二人世界——他和陸征的二人世界。
苦命打工仔冷靜天天早出晚歸,兩個不用上班的公子哥日日大眼瞪小眼。
如今這女人對他說的最多的話,要麽就是:“你沒事的話就帶陸征到處逛逛。”要麽就是:“陸征是客人,你做頓飯給他吃怎麽就不行了?”
於是在餓了陸征三天之後,良心發現的翟默多叫了份外賣,把陸征叫下樓吃飯。
陸征入座之後看了眼自己的碗,不由得皺起眉頭:“這是……狗糧盆?”
翟默回答得十分道貌岸然:“家裏沒多餘的碗了,將就著用吧。”
陸征短暫地思考了下,“咱們還是把話攤開來說吧,你為什麽就這麽看我不順眼?”
翟默挑了挑眉,把話題又拋了回去:“你說呢?”
陸征放下筷子正襟危坐起來,“好吧,我承認在見到自己曾經的發小長成了一個漂亮女人之後,我確實有那麽一刻的心動。”
翟默雙眼頓時危險地一眯,陸征趕緊補充聲明:“但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你可不能怪我。況且在我知道有你這麽個人的存在之後,我就沒再動過歪腦筋。”
翟默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確定這人沒在扯謊,轉念一想,計從心來:“為了證明你的清白,搬出去,立刻。”
陸征生平很少佩服一個人,卻不得不拜倒在麵前這男人的居家褲下,什麽叫做比狼還狠、比狐還刁,陸征算是見識到了。看看窗外,天色已盡黑:“你讓我這個時候搬,太不人道了,這麽著吧,我待會兒約了朋友泡吧,一起去?”
翟默不為所動。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真的很樂意交你這個朋友。”
翟默不為所動。
“說不定我到時候喝了酒管不住嘴巴,會告訴你一些冷靜小時候的事。”
翟默眼睛“噌”地一亮。陸征見狀,微微一笑:“那就這麽定了,時間不早了,吃完飯咱就走。這狗糧盆看著雖然挺可愛的,可我用起來有心理陰影,要不……給我換個碗?”
翟默默默權衡個中利弊,果斷起身替他換碗。
果然識時務者為俊傑,陸征拿到全新的一副碗筷之後默默感慨道。
夜場鬧bar,外場的舞池裏美女如雲,陸征所在的包廂裏卻是清一色的男人,有人不樂意了:“陸征你小子怎麽說話不算話?說好的妞呢??”
陸征順手就把一支啤酒拋了過去:“用你那140+的智商想一想,我來北京才幾天,能認識多少妞?”
“不對啊,我怎麽記得你上次還跟我們說你被個女人給打了。你來這兒這麽短時間就能惹上一身情債,兄弟們可都私下誇你是我們男人中的典範呢。”
顯然,男人中的典範另有其人。這位“男人中的典範”正躲在角落裏喝酒裝孤僻,即便如此,還是沒能逃過這位智商140+的法眼,他當即就推了推陸征的肩膀,下巴點一點翟默的方向:“你那朋友什麽來頭?自打踏進酒吧,一溜美女上前跟他打招呼。要不你讓他約幾個美女?一群大老爺們躲這兒喝悶酒,丟不丟人?”
陸征禁不住朋友攛掇,起身朝翟默走去。畢竟倆人還不太熟,陸征正猶豫著怎麽開口,翟默的手機突然響了。
陸征目睹他神情一緊,目睹他快速起身離去,目睹包廂的門開了又關,抓抓頭,有點尷尬地坐了回去。而拿著手機急忙躲進洗手間僻靜處的翟默,稍微緩了緩呼吸之後才接聽。
即使是在廁所最裏頭的隔間裏頭,仍舊能依稀聽到外頭鬧嚷的音樂,翟默隻能盡量捂實了聽筒說話:“喂?”
“在哪兒?”冷靜的聲音很平靜。
翟默頓了頓,“我在……”
“我在家”三個字生生被他噎回喉嚨裏,翟默改口道:“你不是加班麽?怎麽突然關心起我來了?”
“我問你,在哪兒?”這回她的聲音倒是絕對的不對勁了。
“我跟陸征在外頭,泡吧。”
冷靜若有所思似的“哦”了一聲,翟默正想問她怎麽突然想起要查崗了,被她搶白道:“我現在忙死了,不跟你說了,掛了。”
她的聲音沒之前那麽緊繃、那麽陰鬱了,卻照樣說掛就掛,完全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翟默聽著盲音,鬱悶極了,狠狠把手機揣回兜裏,回包廂喝酒去。
此時的包廂已經熱鬧非凡,智商140+發揮其高智商,成功邀來了一撥因為來得晚而沒有訂到包廂的女孩子。翟默都已經沒位子坐了,隻能站著喝酒,陸征則被一波霸女的盯上了,閃爍的燈光不僅映著波霸女那白花花的胸部,也映著陸征羞紅的臉。
會臉紅的男人?翟默囧。
陸征終於擺脫波霸女,一溜煙跑到翟默這兒,借著翟默的身高這一天然屏障安安穩穩地躲了起來。
翟默看著直搖頭:“我真服了你了,又說要找妞,妞來了你又沒膽子下手。”
“我在紀律部隊呆了這麽多年,周圍全是爺們兒,一下子把我丟進女人堆裏,我能不呼吸困難嗎?”
翟默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那正好,給我講講冷靜的事。”
陸征喝口酒緩了緩才開口:“她的事情你應該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吧。畢竟你都已經見過她外公了。”
翟默突然一個狠厲的眼神掃過來,陸征識趣地補充道:“放心,你見過她外公的事,我沒告訴她。”
“……”
“還記不記得上回你在蘇州揍了我一頓?哥也是有練過的,一般情況下怎麽可能躲不掉你那拳?就是因為我那時候看著你覺得麵熟,一時恍神才著了你的道。”
“……”
“我後來想了很久,終於想起在哪兒見過你了——在老爺子的辦公室。”
翟默眉心一皺:“我怎麽不記得我去她外公辦公室那會兒有見過你?”
“老爺子的警衛員當時不讓我進去,我就隻在門外望了一眼。”
望了一眼就能記住?翟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佩服下他。
“本來我還好奇偌大一個蘇州,你是怎麽這麽快就找到冷靜下榻的那家酒店的——也是老爺子告訴你的吧。”
翟默沒直接回答,隻說:“這事兒不準告訴冷靜。”
那女人當時正為首秀而忙碌,他也在世界各地奔波,那一個月的時間裏,兩人的關係降至冰點,甚至連麵都沒見過,她自然不會知道他找人查了她,更不知道他親自飛了趟蘇州,去見了她外公。
陸征諱莫如深地一笑,可一轉眼,表情就變得嚴肅起來:“相信你也看得出來,老爺子表麵上雖然從不過問冷靜的事,實際上最疼的就是這個外孫女。要不然冷靜那前男友也不會被逼得在大陸混不下去,最後隻能倒貼到台灣去。”
翟默對此很有異議:“真的疼她,就不會讓她在工作上吃盡苦頭。”
“有句話叫‘不經曆風雨怎能見彩虹’,這才是老爺子高明的地方。”
翟默不屑地“切”了一聲,陸征也笑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我都跟你說了這麽多了,你是不是就不用趕我去住酒店了?”
陸征沒能等到他的回答,隻等到了突然響起的“砰”的一聲。動靜很大,包廂裏的人全都一驚,循聲望去,原來是有人踢開了門。
可憐的門撞在牆壁上,巨震,門外的女人叉著腰眯著眼一臉醉相,目光掃過包廂裏的人之後,女人得意一笑:“小聖人?真的是你?我還以為……唔……”
這位美女絕對喝高了,止不住了幹嘔了一聲,推門的架勢也頓時沒了,趔趔趄趄地走進包廂,“……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
翟默早已在這女人踏進包廂的那一刻醒過神來,見她一步步走近自己,小幅度地側頭對陸征說:“替我攔著她。”
因為門開了,外頭叫囂著的音樂頓時毫無遮攔地衝進包廂,陸征沒太聽清他的話:“什麽?”
陸征發問的當口,女人已經走到了他和翟默麵前,打著酒嗝說道:“要不是我在對麵那家店裏碰到了冷靜,還不知道……”
對麵的店?
冷靜?
翟默一愣。
陸征也是一愣,不由得掃這女人一眼。
這個酒氣熏天的女人,怎麽看起來這麽眼熟?陸征瞅著對方那張小巧的臉,還沒思考出一個所以然來,突然,這女人朝他身旁的翟默撲了過來。
陸征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翟默是個腹黑。而往往腹黑在這種關鍵時刻是絕對要找個炮灰的。陸征很不幸的成了“炮灰”,翟默快準狠地拽住他胳膊,快準狠地把他往那女人的方向一拉。
“砰”的一聲,女人撲倒了陸征,翟默則早已腳底抹油溜得老遠。
女人還不知道自己撲錯了對象,在陸征耳邊沾沾自喜地咂咂嘴:“你和冷靜真是搞笑,泡個夜店還要瞞著對方……”說到這裏,女人正好抬起頭來,看看自己下方這張臉,她愣住了。
陸征沒太在意這女人說了什麽,隻覺得自己快被她壓得喘不過氣來了,他的目光越過這女人的肩頭看向已經走到了門邊的翟默,隻見翟默似乎用口型對他說了句:抱歉啦!
翟默嘴上說著抱歉,卻是笑眯眯地轉身走掉,陸征無奈地收回目光:“這位小姐,你能不能先起來……”
然後?
然後陸征也愣住了。
這張小巧精致的麵孔,這雙被燈光打得明滅恍惚的眼睛——陸征突然想起來了:“是你????”
壓在他身上的韓千千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頓了頓,幽幽地吐出兩個字:“變……態……”
大眼瞪小眼。
小眼瞪大眼。
“嘔——”
韓千千突然發出一聲幹嘔。
陸征一驚。好在她很快捂住了自己的嘴。這狀況看得陸征心驚肉跳,推推她的肩膀,示意她趕緊起來,並且嚴正聲明似的一字一頓、刻意強調地說給這醉鬼聽:“你、千、萬、別、吐、我、身……”
“嘔——”
她又發出一聲幹嘔。
陸征眼疾手快地扯過一旁台子上的一個空的冰桶塞到她手裏。她抱著冰桶彎著腰,整張臉都埋在了冰桶裏,緊接著傳來的一聲又一聲的嘔吐聲聽得人頭皮發麻,陸征硬著頭皮幫這女人拍背。
拍著拍著,這女人竟然一動不動了。
“喂!”陸征試著叫她,她沒反應。
試著把冰桶從她手裏拿走,她卻像抱著救命稻草那樣抱著冰桶,死活不撒手。陸征也急了,用力把她的手扯開。
終於搞定,陸征鬆了口氣。可是——
這女人竟然已經睡著了。
韓千千睡得格外香甜,卻難倒了一屋子的男人。再漂亮的女人醉成這樣,正常男人都要退避三舍,在座的男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有人提出了實質性的建議:“她總不可能是一個人來的吧,把她送回她朋友那兒不就行了?”
這主意很好,男士們均點頭表示同意,可是——
這女人沒帶手機、沒帶錢包、什麽都沒帶,她究竟是從哪兒闖到他們這兒來的?她的朋友現在身在何處?也沒人知道。
於是乎,所有人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統統把目光投向了陸征。陸征頓時明白過來他們的眼神裏所隱藏的深意,趕緊撇清:“別這麽看著我,我不認識她。”
沒人相信陸征的說辭。
這樣一來二去,連陸征都開始懷疑自己就這麽放著這女人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點不負責任。
打電話給翟默,翟默不接。
打電話給冷靜,冷靜也沒接。
夜越來越深,友人們紛紛離去,到別的地方繼續哈皮去了,留陸征一人收拾爛攤子,這女人歪在沙發裏,睡得很……安詳,特別是那長長的睫毛,看著讓人格外的……心動。可是——
睡夢中突然打出的酒嗝徹底破壞了美感,陸征嫌棄地皺了皺眉,最後一次試圖撥通翟默的電話,這回對方索性關機了。
陸征最終隻能攙起這醉死過去的女人,艱難地踏上歸途。
一路走一路想要把這女人送到哪兒去,最終得出的結論是,除了酒店,他還真不知道能把這女人送到哪兒去。
出了酒吧,夜風一吹,這怕冷的女人跟小狗似的一個勁往他懷裏鑽,陸征趕緊把她拎開點,好不容易把這女人弄進副駕駛座,趕緊扣上安全帶,免得她又鬧出什麽事端。
看她一眼,確定她露著安全帶,沒有攻擊性,陸征這才長舒一口氣,發動車子。車子開始加速,與停在對麵的停車格裏的那輛小黃車擦身而過。
那輛小黃車……
沒錯,正是冷靜同學的那輛小黃車。
或許我們該回到幾個小時前,回到韓千千脫口而出的那句“要不是我在對麵那家店裏碰到了冷靜,還不知道……”之前;回到韓千千闖進陸征包廂之前;回到冷靜打給翟默的那通莫名其妙的查崗電話之前……
……
冷靜今晚決定不加班了,回家好好嚐試一下小白臉那突飛猛進的廚藝。正準備打電話回去通知一聲,她的電話就響了。
因為來電顯示上的“狐狸”二字,冷靜毫不猶豫地就接聽了。
可是接聽過後不到半秒,冷靜就後悔了。
出於好友間的義氣,冷靜即使知道自己會後悔,還是應了胡一下的要求,陪她去完成一場“人妻叛逆之旅”。
胡一下所擬定的行程如下:時間,夜;
地點,夜總會;
關鍵詞,提供某些特殊服務的夜總會。
冷靜自認見過了許多聲色犬馬的場麵,可她對胡一下的提議還是有點不適應:“你不會又和你老公吵架了吧?”
除此之外,冷靜還想不到其他的理由解釋現在好友所做的一切出格行為。
冷靜這話絕對說到了點上,否則胡一下不會像一隻被踩著了尾巴的狐狸那樣炸毛:“他不讓我泡吧,我偏泡!他不讓我看帥哥,我偏看!”
當時她們還在吃晚餐,冷靜給自己拿了杯酒,給好友拿了瓶娃哈哈:“你這脾氣可是越來越差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早孕期綜合症?”
“他能陪客戶去找小姐,我也能找牛郎,哼!”
冷靜眼睛“噌”地就瞪大了:“不會吧?找小姐??”
“他說他是去應酬的,正眼都沒瞧她們一眼。可是!男人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了有木有?”
胡一下邊說邊夾起一塊壽司整個塞進嘴裏。嘴巴塞得滿滿的,腮幫子鼓起來,就像個發怒的刺豚。
“呃……你確定?”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酒足飯飽又開車溜達了一圈,冷靜估摸著好友的氣應該消了,正準備先斬後奏地把車開到詹亦楊那兒去,哪料到一直閉著眼坐在副駕駛位的胡一下突然警覺地一睜眼:“這不是去夜總會的那條路吧?”
冷靜汗顏。
在胡一下的堅持下,冷靜硬著頭皮調頭,開車前往夜總會。一路上問得最多的一句就是:你確定?
冷靜:“你確定真的要這麽做?”
胡一下:“……”
冷靜:“你確定你老公不會突然空降,把牛郎和我殺掉,再把你打包帶回家?”
胡一下:“……”
就這樣,冷靜心懷忐忑地把車停在了夜總會門口。這間酒吧從外觀上看,與周圍的酒吧沒什麽兩樣,冷靜又禁不住要問了:“你確定這裏會提供……那種服務?”
胡一下歡快地蹦下了車,特別豪邁的一招手:“走!姐這就帶你進去見識見識!”
走了兩步,見冷靜沒跟上來,胡一下不滿地回頭瞅瞅她:“我包廂都訂好了,你可不能臨時打退堂鼓!”
冷靜站在那兒,似乎沒聽見她說什麽,隻顧著一個勁地朝對麵看。胡一下鬧不明白了,折回去拍拍冷靜:“看什麽呢這麽入神?”
要不要這麽巧?還是她眼花了?冷靜盯著那一撥走進對麵酒吧的男人看了好一會兒,還是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其中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背影。
冷靜垂眼想了想,頭緒都還沒理清,胡一下已經等不及了,抄起冷靜的胳膊就把她往夜總會裏帶:“別磨蹭了,快點。”
妖嬈的媽媽桑為她們送上菜單。
沒錯,菜單!
胡一下選了很久都拿不定主意,問冷靜:“你想試哪個?純情的還是火熱的?大叔還是正太?”
冷靜正走著神,胡一下送到她手邊的菜單她看都沒看,被問急了,隨便一指,胡一下看看冷靜手指指向的套餐,覺得不錯,轉頭對媽媽桑說:“套餐三:初戀。”
媽媽桑抱著菜單妖嬈地出去了,冷靜也坐不住了,胡一下忙著環顧四周,頻頻感歎:“二妞,咱們以後也開一家這種店吧。就叫……叫‘萬受宮’咋樣?”
冷靜“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胡一下被她驚到了:“我這提議不錯吧?瞧把你給驚的。”
冷靜想的和她完全不是一回事,丟下一句:“我去打個電話。”就頭也不回地出了包廂。
冷靜躲進一個清淨的角落打電話。對方隔了很久才接聽。
“在哪兒?”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些。
彼端的翟默頓了頓,“我在……”
如果他撒謊……冷靜已經在心裏把他千刀萬剮了一遍,他卻突然改口道:“你不是加班麽?怎麽突然關心起我來了?”
逃避問題,絕對有問題!冷靜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陰鬱:“我問你,在哪兒?”
“我跟陸征在外頭,泡吧。”
竟然坦白了?
冷靜想著待會再發個短信向陸征確認下,嘴上應承地“哦”了一聲,隨便扯了個借口就把電話給掛了。
調頭回包廂,路過走廊的牆壁上鑲嵌著的複古鏡子,冷靜看到自己的臉,被自己的表情給震懾住了。
“冷靜啊冷靜,不過就是證明了他沒撒謊,至於把你開心成這樣嗎?”冷靜對著鏡子拍拍自己額頭,雖然覺得自己這樣有點不爭氣,可還是止不住地揚起了笑臉。
胡一下被她多雲轉晴的樣子給弄糊塗了:“你中彩票啦?突然這麽開心?”
冷靜笑眯眯地瞅瞅她,沒做答,直接按了服務鈴:“套餐三什麽時候上?”
那端的服務生:“馬上就到。”
顯然,這家店的服務質量並不算高,說了“馬上就到”,可還是讓冷靜她們等了很久,果盤、酒盤倒是上的很快,唯獨那“初戀”遲遲不來。
酒都快被冷靜喝光了,媽媽桑終於掛著抱歉的笑臉推門而入,“抱歉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不能喝酒隻能吃水果的胡一下最是鬱悶,媽媽桑趕緊把門再拉開些,為馬上要登場的牛郎引薦道:“套餐三,初戀!”
冷靜、胡一下,四隻眼睛齊刷刷望向門邊。
然後,胡一下愣住了。
再然後,冷靜也愣住了。
踩著那道明暗交界線的男人緩緩走近,漸漸現出了麵貌,直勾勾地看著冷靜……沒錯,就是直勾勾的。
“你好。”他衝著冷靜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