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客別這樣~ 房客別這樣32

冷靜站在洗手台前發愣,忘了關龍頭,水“嘩嘩”地流著。

“妹子啊!”溫柔的男聲幽幽地傳來。

冷靜嚇了一跳,慌張地抬頭,透過鏡子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的薇薇安。冷靜鬆了口氣,“你也太招搖了吧,這可是女廁。”

薇薇安毫不在意,抱著胳膊大搖大擺走向廁所隔間,一間一間地推門查看,確定洗手間裏隻有他倆,妖嬈地倚著洗手台開始盤問:“妹子,是不是該解釋一下,你的助理為什麽搖身一變成了咱們的老板?”

“你認錯人了。”冷靜低頭洗手,做心無城府狀。

“你當我瞎子啊?剛才他要跟你握手,你都老大不情願的,一看你倆就是認識的。還有,剛才老板走了,留我們跟首席開會,我就一直見你愁眉不展,”薇薇安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一隻耳朵等著聽秘密,“是姐妹不?”

冷靜關了水龍頭,掏出口紅開始補妝,淡淡拋下倆字:“不是。”

“……”

“而且你別誤會,我愁眉不展是因為首席在會上說的關於咱們下個月首秀的事。”

薇薇安立馬捂著胸口做受傷狀,末了正一正臉色:“既然你不願說,那就算了。好在他們昨天都跟著首席出去做調研去了,也就隻有我見過你那個所謂的助理,你呢,就繼續裝神秘吧,我這人很識趣的,絕不拆穿你。不過你最好還是幫我們向他求求情,明明之前給了我們三個月時間籌備首秀,結果老板一句話,我們就隻剩一個月時間,坑爹不坑爹呀?”

何止是坑爹?冷靜腹誹著,麵上卻還要強顏歡笑:“反正合同裏寫了決定我們去留的是明年的四大時裝周,他既然敢趕鴨子上架,就不怕我們搞砸,就算真的搞砸了,那就等明年翻盤咯!”

安慰薇薇安,也是在安慰她自己。冷靜收好口紅,撥了撥頭發準備出去,回頭見薇薇安還是那副糾結狀,冷靜也有點沮喪了:“還不走?還在想首秀的事兒?”

薇薇安長籲短歎了一陣:“我在想我現在要用什麽方法才能染指他,畢竟他已經不是你的助理了。哎!”

“……”冷靜囧囧有神地飄走了。

雖然前一刻他們還在洗手間裏插科打諢,不過很顯然,在這間設計室裏的人,一個個都把作品和名聲看得比命還重要,薇薇安並不是例外,冷靜自然也是不例外。

和首席開了一下午的會,所有人都回到各自辦公室,昏天暗地的忙起來。

冷靜從洗手間出來,剛好碰見趕著去給各自的設計師買晚飯的助理們。

“要不要我們幫你帶飯?”

“你們忙吧,我待會兒自己去吃就行了。”

“冷小姐你要盡快請助理了,要不然瑣事都得自己處理,那多麻煩。”

冷靜幹笑一下。她的助理今天下午人模狗樣地出現在她麵前,輕輕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後冷冷地走掉了……

冷靜!別再胡思亂想了!!!——她邊走邊使勁揉著太陽穴,卻是越揉越煩躁,踢開虛掩的辦公室門,高跟鞋踢踢踏踏地一路走向辦公桌,然後一愣。

她的桌上怎麽會有餐盒?

在她發愣的當口,辦公桌後那張的靠椅突然動了,慢慢由椅背轉到正麵。

坐在那兒的是一個男人,一個自稱小聖人卻總幹齷齪事的男人。

正值傍晚,餘暉灑進落地窗,柔柔地在這個男人的側臉上淬了一層晶瑩的光,寧靜而美好。

冷靜又是一愣。

“是不是後悔了?”他突然開口,冷而硬的語氣打破了寧靜。

“什麽?”

“不是想做少奶奶麽?Corrine的所有者可比韓敘富有多了。大好機會就這麽錯過了,我真替你惋惜。”

“神經病。”她轉身就走。

“站住。”

“……”

腳不聽使喚,連耳朵都時常了似的,一時間聽力變得特別好,靠椅發出的“吱呀”聲,然後是那慢條斯理的腳步聲,最後,是在她耳側響起的那句:“現在呢,你要學會服從。”

翟默的手從她垂在腿側的指尖一路上撫到她的肩頭,一路酥酥麻麻,皮膚的記憶似乎回到了某個溫存的夜,在冷靜快要受不了推開他的時候,他扣住了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不就想從我嘴裏聽到我後悔了、後悔死了麽?”

“嗯哼。”

“我承認我後悔了,毀的腸子都青了,這麽說您滿意了嗎?”

翟默笑了起來,冷靜之前還挺迷戀他微笑時那彎彎嘴角、彎彎的眉梢眼角,現在卻隻想朝這張臉上揍上幾拳。

“需不需要我給你個機會,挽回我?”

啊呸!——冷靜在心裏狠狠啐了一口,摸出兜裏的手機做個恍然大悟的樣子,趕緊接聽:“喂?”

聽筒裏越是什麽聲音都沒有,冷靜越是語氣歡快:“韓敘?”

“……”

“我還沒吃呢。”

“……”

“好啊。那家餐廳?”

她眉眼飛揚,看得麵前這男人從鼻尖發出“哼”的一聲,似笑非笑、似嘲非嘲,冷靜懶得理他,自編自演地正歡實,他突然劈手奪過她的手機。

“喂!”她驚得一聲低喝。

“喂?”翟默對著手機問了句,聽筒裏沒有半點回應。他拿著手機在她麵前晃晃,嘲笑的嘴臉。

冷靜狠狠一咬牙,要奪回手機,被他抬手躲開,“我說怎麽可能這麽巧,電話說來就來。”

話音剛落,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翟默的臉“唰”地一沉,冷靜墊起腳瞬間拿回手機,末了不忘惡形惡狀地瞪他一眼。

“下班了麽?”

“還沒。”

“怎麽辦?我已經在你公司樓下了。”

冷靜不自禁地抬頭看了一眼麵前這男人,他隻淡淡地看著她,似乎並不生氣,冷靜無來由地生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吧?吃完了我再回來加班。”

冷靜邊說邊轉身開門,他沒有攔她。

她走出辦公室,心裏特別不是滋味,明明是他欺騙在先,為什麽有負罪感的卻是她自己?不受控地回頭看一眼,正對上翟默的目光。

冷靜真的搞不懂他在想什麽了,辦公室的門緩緩合上,某人複雜的目光終於消失在門後……

他的人也憑空消失了似的,過後的一個月時間,冷靜都沒再見過他。

一整個月昏天暗地地忙碌,唯一能閑下來的時間隻有睡覺時間,可惜,這唯一的閑暇也要被某個丈夫出差的女人給攪黃了。

離首秀還有一周的倒計時,冷靜打完一通追訂一批布料的電話,一看時間,淩晨三點多。也懶得洗澡了,直接回房間睡覺。

閨房寂寞的胡一下跟她擠同一間房,正在打越洋電話:“想我麽?”

“……”

“說嘛!別害羞嘛!”

“……”

“你先掛。”

“……”

“不,你先掛。”

“……”

“要不然,咱們再聊會兒?”

……

終於結束通話的胡一下心滿意足地翻個身趴在床上,正準備進入甜甜的夢鄉,卻突然發現冷靜披散著頭發、瞪著雙眼睛、非常陰森地看著自己。

冷靜好不容易消化掉驚恐,順一順胸口:“大晚上的幹嘛不睡?扮貞子嚇人!”

“問個問題。”

“哈?”

冷靜又湊近幾分:“如果詹亦楊憑空消失一個月,你要怎麽辦?”

“這個嘛……”胡一下歪著頭認真想了想,神情原本很嚴肅,卻不知為什麽突然又笑起來,“這個假設不成立,他哪舍得一個月不見我?”

冷靜無語了,默默趴回床上。

胡一下卻賊賊地黏了過來:“你不會在想你那老板吧?”

“胡說什麽呢?”

胡一下眼睛眯起來,捏她的臉:“冷二妞!你騙不了我的,你呀,一撒謊就愛吹胡子瞪眼裝出一副特別義正言辭的樣子。”

冷靜索性用薄被把臉蒙起來。

“哎,其實吧,和你那老板相比,我更喜歡韓敘,本來想撮合你們的,可每次約你們出來給你倆製造機會,你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們每次出去不不都忙著和你老公打電話麽?哪隻眼睛看地得到我心事重重?”

“我那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邊打電話一邊監視你。哦對了,還有,我上次去你公司,買了午飯,躲靠椅後頭給你驚喜,結果你呢?竟然問了句:‘小聖人?’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傷心嗎?”

冷靜狠狠把被單從臉上扯下來:“我忙得都生物鍾紊亂了,連大姨媽都不來造訪了,哪有功夫管他現在在哪兒逍遙?睡——覺——!”

睡覺……

睡得著覺就好咯!冷靜又是一晚失眠。

第二天去現場看模特彩排,會場員工擺了水果和小點心招待,其中不乏冷靜愛吃的幾樣。

吃了一口……

突然,胃部翻湧——

冷二妞華麗麗地吐了。

薇薇安嚇得再度跟到女廁所:“你沒事吧?”

冷靜整張臉埋在洗臉池裏,說不出話來。

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