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意境的碰撞
三團大戰在屋舍夜空之間激烈展開；其中實力懸殊最大的，莫過於泗溪三煞同開山斧莫戴之間的戰鬥。三煞雖然實力不俗，但是，畢竟隻有凡君之力，縱使是一流凡君，那也是凡君不是？而人家莫戴，那可是名副其實的凡帝強者，而且，還是一位介於八流與七流之間的凡帝強者。
還好，泗溪三煞本身就是一母同胞的孿生三兄弟，擁有著超乎普通人之間的默契，加之，他們一起戰鬥已經一輩子，那默契更是到了極致；所以，縱使同莫戴之間有著很大的差距，還是能夠勉強的支撐，將莫戴給拖住。
虎煞之拳，仿若猛虎之勢一般，而他本身之勢，也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下山猛虎；鶴煞之姿不曾像一位久經磨礪的凡君巔峰高手，更像是一位翩翩起舞的舞蹈家，他雙翅展開，好像是一隻待飛的白鶴，身形輕飄，仿若毫無重量一樣，氣勢與之虎煞截然不同；螳煞最為靈活，身形猶若靈猴矯兔，一式螳螂拳舞得出神入化。
三兄弟一猛、一雅、一靈，彼此之間相輔相成、取長補短，能夠憑借凡君之力拖住身為凡帝的莫戴，並非意外之事。
縱使三人配合默契，拳法相補，卻也僅僅隻能夠拖住而已。莫戴不愧為一名無限接近於七流凡帝的強者，而且明顯是有著恐怖力量的那種，一支長柄大斧在他的手中，仿若稻草一般，揮動自如，舞動的虎虎生風。
更讓在場的高手驚歎的是，莫戴那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氣勢；莫戴身材高大出奇，他站在那兒，給人一種大山臨麵之感，而且，從戰鬥一開始，他的腳步竟然不曾有一絲移動。
真乃像一座大山落地一般，不管風起雲湧，地動山搖，我自巋然不動。對此，三煞最有發言權，從他們一從開戰便沒有舒展的眉頭，可以窺見他們心中的絲絲壓力。
“嗯，很有意思的意境。”阿狼正對著三團大戰看的如癡如醉的時候，苦大師忽然出現在他的身邊，口中略有興趣的說道。
“你是指那個沒有動的**？”阿狼已經不再是那種什麽都不懂的愣頭青，一聽苦大師的話，頓時便意識到他說的應該是那白發持斧老頭。
“**嗎？這個詞用在那個人身上還真恰當，你沒有看出來嗎？”苦大師莫名其妙的問道。
“你們再說什麽呢？對了，大師你剛剛跑哪兒去了？害的我們為你擔心呢。”宋元插嘴說道。
苦大師淡淡的回道：“我剛剛在院子中找了找李三那小子。”
“找到了嗎？”宋元連忙詢問，阿狼也投了了詢問的目光。
苦大師道：“反正我將這整個院子都找遍了，還是沒有發現李三的蹤影，怕是真如你們想的那樣，他已經離開這裏了。”
“你會不會有哪些地方沒有找過？”有了剛剛取得泗溪宗勳章的事情，宋元絲毫不懷疑苦大師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遍了整個院子。
苦大師想了想道：“不排除這個可能，比如，他要是躲在什麽洞子裏，夾縫中，我就沒有功夫找他了；我一聽這邊這麽大的動靜，就知道有好戲看，所以就過來了。”
一聽苦大師的話，宋元頓時失望異常，滿臉擔憂的對阿狼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大哥會不會出了什麽事情？”
阿狼道：“先這麽著吧，以大哥的實力，要是不碰到特別變態的家夥，也還是有希望逃脫的；而今，不管是泗溪宗的高手，還是四重宗的高手幾乎都已經聚攏在了這裏，和即將聚攏在這裏；李大哥不在這裏並不是太壞的事情。”
宋元思量，也確實是這個道理；而且，關鍵的是，他們現在進來了這裏，要想出去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了，不說泗溪宗的人會不會阻攔，一出去馬上就會碰到撲將過來的四重宗；他們幾乎沒有選擇，隻能既來之則安之了。
阿狼接著苦大師的話道：“你老的意思，那人的意境便是他的勢？”
苦大師笑道：“你小子倒有些見識嘛，不愧是老子看好的人，一語便道破了其中的關鍵。意境其實就是那麽回事，一，來自於外界的領悟，比如你的意流之境，應該就是領悟了水流的特性吧；一，來自於自身的領悟，就如同那老小子一樣，是自身的一股勢，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勢。隻是，他的勢還太過於微弱，真正強者，僅憑那股氣勢，便可退敵、殺人。”
“這麽厲害啊！”阿狼不禁有些驚訝。
苦大師若無其事的說道：“這有什麽好稀奇的？小子，你要記住，武道無巔峰，你的心有多高，你便能夠走多遠。還有，你有沒有注意到那老小子一直沒有動？”
阿狼道：“確實如此。對此，我就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了，大師，你說說看。”
苦大師仿若一名如饑似渴的惜才老夫子，不但沒有任何的厭煩，而且有些興奮的解釋道：“關於這個，還得從頭說起；想當年，四重宗正好有位高手，領悟了這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意境，至於到底為何會有此領悟，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每個人對於武道的理解不同，每個人的經曆也不同；那人便將這種意境分為了三個階段，一為山勢，二為崩勢，三為拔勢；很顯然，那人之領悟到山勢而已，並不是他不想動，而是動不了。”
“山勢？原來是這樣啊！那他豈不成了一尊塑像？隻要不靠近他，不就沒有什麽事情了嗎？”宋元不禁插嘴道。
聽罷，阿狼不禁苦笑了一下，說道：“他不是可以移動嗎？他也隻有欺負欺負弱者而已，要是真的碰到同級別的高手，那可就吃了大虧了。”
苦大師點了點頭，接著阿狼的話說道：“要是他真隻有這點本事，確實比擁有其他意境的凡帝高手弱了一籌，隻是，要是他能夠領悟到第二階段崩勢，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聽罷，阿狼也有感覺，一座可以移動的山，絕對比一座靜止不動的山要來的厲害的多，若真是領悟到了那個程度，那白發老頭絕對要比現在可怕的多。
話說到這兒，那瘦頭陀宣震天和重劍望山殺到了阿狼他們的視線之中；這兩人的戰鬥，無疑是最為膠著的。兩人實力相當，就連意境好像都有幾分相似。
雖然兩人戰鬥的地方距離阿狼還有一段距離，但是，阿狼還是隱約的感覺到，兩人周身好像圍繞著一股挺重的氣旋，與自己的意流之境有幾分相似。
想到自己身邊有一本活字典，阿狼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凡是不懂的地方，一股腦的問了出來。苦大師也不厭其煩的一一解答，苦大師道：“那並不是什麽意境，隻是身為凡帝之境的武者，在自己周圍布置的一道勁氣而已，這是力量到了一定程度之後的表現，並沒有什麽稀奇的地方。那兩人都還在彼此的試探對方，並沒有使出自己的殺手鐧，你沒有必要太過關注。倒是那兩人的戰鬥，你可以仔細的看看，或許對你有很大的幫助。”
苦大師指了指纏鬥在一起的胖頭陀與擒拿手。
阿狼在胖頭陀、擒拿手二人剛開始交戰的時候，便細心留意了，畢竟，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這兩人的實力才是最強的。隻是，阿狼卻並沒有從他們二人的戰鬥中看出什麽來；總體來說，這二人的戰鬥，給阿狼的感覺，就是軟綿綿的，中規中矩，沒有太大的亮點之處。
苦大師的眼光，阿狼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懷疑，當即將視線挪到了這二人的身上，可是，還是依然沒有發現什麽特別之處。
胖頭陀的拳頭仿若沙包一樣，也不失凶猛之威，縱使這麽遠的地方，還是能夠清晰的聽見拳頭直擊而出，所帶來的忽忽風響；而忘海的擒拿之招也夠玄奧，隻見他的手或成爪、或成掌、或緊握成拳，或收勢縮退而回、或蓄勢搶先而出，也算變化多端；隻是，這二人的出招間隔時間有些長了，往往出了一招，要等個一下子再出，而且，他們雖然看似打得歡，卻沒有一次真正的接觸過對方。
他們根本就不像是在戰鬥，而是在表演、演練招式。
看著阿狼還是一臉的疑惑，眉頭緊皺未舒，苦大師終於忍不住出言提醒；他說：“你將他們二人分別送上前一步，再看，有沒有什麽變化？”
阿狼不解的看了苦大師一眼，隻是，苦大師話說到這兒，便又沒有了，繼續饒有興趣的看著場中的戰鬥。
“將兩人送上前一步？”阿狼心中思索到底該怎麽將胖頭陀和忘海送上前一步。
“啊！”忽然，阿狼臉上露出滿麵的興奮之容，那模樣，就好像無聊已久的小孩子，忽然發現了一個規模龐大的娛樂園。見到阿狼興奮的樣子，苦大師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臉上不禁露出沉思之態，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
將二人分別送上前一步之後，果然，阿狼發現了另一片天地，一片足以讓他興奮激動的天地。這裏，胖頭陀的拳不再單一，毫無變化，反而，漫天的拳影，幾乎自他身上每個地方彈射而出，在他的身前形成一道拳頭匯聚而成的牆。
或爪、或掌、或拳，或退、或進、或攻、或守，忘海的招式可謂變化萬千，更讓阿狼感覺奇特的是，忘海的每個動作仿若都是在同一時間迸發而出的一樣；可是，忘海畢竟隻有兩隻手啊！而不是有著百隻、千隻手的怪物。
阿狼覺得一定是自己的錯覺，不禁猛的眨了幾下眼睛，可是，當他再聚精會神去看的時候，還是如此這般，這，讓阿狼驚駭異常。“這是……”忽然，阿狼又有了發現。
這次，阿狼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似地；就在剛才，胖頭陀忽然停止了動作，他雙臂縮到了自己的腰間，雙拳緊握，兩腿微曲，做出一個蹲馬步的動作。
至此，忘海也停了下來，一手縮至自己的胸前，一手曲著擋在自己的身前。
兩人的動作雖然停止了下來，但是，讓人奇怪的是，圍繞在他們身前的拳影、千手卻並沒有消失，這些影子，就仿若畫上去的一樣，凝固在他們的周圍，不曾有一刻消失；可是，當你再用心細看之時，它們又在不停的變化著。
“意境的碰撞？”阿狼不禁這樣猜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