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胖頭陀的私心

“三流古帝?哥哥,你不是開玩笑吧!這李勳是李叔的孫子,那年齡也就五十歲多一點而已,他真的有古帝之力嗎?”一門強大的二流門派,有一名虛帝高手已經足以讓其偷著樂了,而一些普通的一流門派,能有一兩名實帝高手,也不得了了。要是哪派有一名古帝強者,不管其勢力如何,便直接可以躋身為一流門派了。

泗溪宗雖然也是獨霸一方的勢力,也有著兩名虛帝強者,可是也隻能勉強的算作一流門派而已,而且,是那種墊底的一流門派。要是真如宣鎮海想的那樣,將李勳拉入泗溪宗中,那麽,泗溪宗絕對會因為李勳的到來,而水漲船高。

所以,當得知李勳有古帝之力,就算是最弱的古帝,也足以讓宣震天震驚無比。

宣鎮海點點頭,再次確定自己的話千真萬確。他說:“這件事情是我花了大力氣從江湖百曉生口中得知的,絕對錯不了。”

宣震天再道:“原來是從百曉生口中得知的啊!那此時就千真萬確了。那這樣一來,我們就更不能讓李叔留下來了,隻要李叔親自出馬,那李勳還不乖乖的回到我們泗溪宗來。如果我們泗溪宗真有一名古帝高手坐鎮,就算是四重宗想要動我們,也得掂量掂量啊!”

宣震天激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宣鎮海聽到這兒,卻沒有宣震天那樣激動,他搖頭道:“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要是李勳在泗溪宗,哪還輪得到我當這個宗主啊!我也不是心疼這宗主之位,要是他真的能夠回來,我可以馬上讓出這宗主之位。這個位子,本來就應該有能者居之。實話給你說吧,李勳連李家都不願意呆,更不要說讓他回來當泗溪宗的宗主了。我還要給你說一個壞消息,李叔……怕是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了。”

“啊!怎麽會這樣?難道是因為當年的舊傷發作了嗎?”宣震天心中震驚。

宣鎮海道:“也不全是。你也知道,李叔今天已經快一百歲了,本身命數也差不多了。當然,這其中也有當年的原因,要是李叔沒有因為救我而從凡帝之境跌落,那應該還能多活些年的。這也是他為什麽不願離開的一個原因,他自己的事情,他最了解不過了,他這一離開,怕是永遠也沒有機會再回來了。”

“李勳的實力、潛力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們隻有將之拉到我們這條船上來,泗溪宗重新崛起的希望才會更大,就算不能將之拉到我們一方,也要同他建立良好的關係,而李叔無疑就是將之與我們泗溪宗連接起來做好的紐帶,隻是……”

宣震天道:“隻是李叔壽限將至,所以,你才會想著為李叔而亡,讓李勳覺得欠我們的,到時候,我們開口讓他加入,再不濟讓他幫忙,他就不好拒絕了。”

宣鎮海點了點頭。

宣震天道:“那竟然是這樣,我們兩誰去不都是一樣的嗎?你是一宗之主,還是讓我去給李叔送終吧!”

宣鎮海一聽,搖頭道:“不一樣。震天,你不知道,其實,我的大限也要到了。”

“什麽?”宣鎮海一席話激起千層浪。宣震天一臉惶恐、驚訝的站了起來,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宣鎮海繼續道:“我說的是真話。本來當年我就是靠李叔才撿回一條命的,準確點說,是李叔以自損凡帝之力,來將我從鬼門關拉回來的。雖然當時撿回來了一條命,但是,卻留下了極重的後遺症。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跡,所以,這次讓我來;我已經傳下掌門令,你將是下一代的宗主,我希望,泗溪宗在你的手中能變得好些。”

“九哥……”已經有六十歲的宣震天,此刻卻仿若一個三歲的小孩一樣,哭的泣不成聲。

轟隆!

天地在顫抖,房屋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仿若大地即將淪陷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馬蹄聲越發的震耳欲聾。隨著第一個四重宗人進入本溪城,正式拉開了大戰的序幕。

本溪城中刀光劍影,血流成河;馬兒嘶叫的聲音、刀劍碰撞的聲音、受傷死亡的慘叫聲、咒罵聲、呐喊聲……這一切的一切,讓本溪城籠罩在恐懼、血腥之中,繪製了一幅人間煉獄圖。

所謂的哀兵必勝用在此處顯然不太恰當,卻也能夠描述一二;雖然泗溪宗想要戰勝強大的四重宗,那根本就不可能,但是,泗溪宗所有之人皆懷著那份必死的決心,也給四重宗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這是泗溪宗人最實際的一個念頭;若說在泗溪宗的地盤上,四重宗怎麽也不可能比泗溪宗的人多,隻是,泗溪宗的精銳力量幾近離開,而留下來得大多數是老弱殘兵,雖然其中也不乏厲害的高手,但是,卻是少數,這些人中,大多隻有體士的實力。

體士,那是最繁雜的一個境界,厲害之輩,有著單臂七八百斤之力,而弱者,單臂之力也就兩三百斤而已。

所以,泗溪宗雖然人數眾多,卻根本不是完全由凡士以上實力組成的四重宗人的對手,而且,四重宗還派遣了一百名凡君強者加入了這場戰鬥之中,那更是要了泗溪宗的命啊!

如若不是泗溪宗人懷著必死、與泗溪宗共存亡的決心,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那泗溪宗更加抵擋不住四重宗的進攻了。也正是由於泗溪宗人的決絕之心,讓他們在大戰開始之初,還能夠勉強的抵擋住四重宗犀利的攻擊。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泗溪宗人數銳減著,泗溪宗已然開始呈現了落敗之勢。

這場戰鬥,從晌午剛過,一直戰鬥到太陽落山,卻絲毫沒有停止下來的意思;這便是江湖門派的戰爭,這種戰爭沒有休息時間,一從戰鬥開始,便是不死不休之局。

要想戰鬥結束,無非兩個原因;一來戰爭結束;二來,有宗派主動退出了戰爭中,可是,江湖上的宗派,又多少願意選擇退避呢?除非,宗派的核心力量完全被消滅。這其中,可不包括那些徘徊在宗派之外的閑散人員。

忠誠固然可貴,但是,生命又何嚐廉價呢?

江湖中人雖然大多數看淡了生命,但是,也要看他所在的宗門,有沒有令他們甘願付出生命的東西不是?就拿李光、宋元他們來說,他們雖然也是泗溪宗的一員,但是,卻連一絲為泗溪宗賣命的念頭都沒有;因為,他們覺得泗溪宗還不值得他們這樣做。

這便是江湖中人的脾性;值得,那便是上刀山下油鍋,也絕不低頭;不值得,那他們隻是一個旁觀者,或者還有可能是一個落井下石之人。

在宋元的帶領下,阿狼他們三人下午便來到了本溪城的郊外,但是,他們卻並沒有貿然的進入城中。四重宗的人雖然遠道而來,但是,那密密麻麻的人影,少說也有上萬之眾,而且,這些人十成十的都是凡士強者,縱使有苦大師這樣的高手在旁,怕也受不了這樣的攻擊啊!

所以,在天色暗下來之後,阿狼他們才悄無聲息的摸進了城去;這樣,夜色可以成為他們很好的保護色,而且,經曆了這麽長時間的惡戰,不管是泗溪宗的人也好,還是四重宗的人也罷,也有了疲倦之感;對於他們而言,危險要少了許多。

“宋大哥,還要多久才能到你口中的李府啊?”在城中左拐右繞,阿狼他們已經走了一個多時辰,卻還沒有到達李府,阿狼不禁問道。

宋元觀察了四周一遍,道:“快了,再走兩條巷子也就差不多到了。為了避開兩宗的人,我們這是繞著路走,所以,才會這麽久沒有到。”

阿狼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仿若幽靈一樣,走路絲毫沒有響聲的苦大師,阿狼低聲說道:“大師,您老不必大開殺戒,那些人也同我們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您老隻要保護好宋大哥就是了。”

苦大師說:“你當我是什麽人?這些菜鳥還沒有讓我出手的資格,隻要他們不招惹我,我也不會為難他們的;至於那小子嘛,我可沒有時間照顧他,他要是想保住小命,別離開我十步遠就行。”

苦大師指了指宋元。

“不是說這泗溪宗也是一流門派嗎?怎麽沒有幾個有點實力的,不會是跑了吧!真是沒有意思。”苦大師忽然又說道。

經苦大師這麽一說,阿狼也發現,這一路而來,雖然也碰到過兩宗大規模的械鬥,卻從沒有見過泗溪宗的人有什麽厲害的高手出現。更多的,真是一些有著體士之力的三流武者而已!

“嗯,是挺奇怪的。據我所知,泗溪宗實力並不是如此不堪啊!就連凡君強者也有七八十位。怎麽這場戰爭中,並沒有看見這些高手出現呢?”宋元心中也泛起嘀咕。